初雪谶言
傍晚，路上行人匆匆，寒风中所有人都裹紧了外套，街灯在暮色中喘息着浑浊的光，鸣笛声刺破寂静时，柏油路泛起一层冷冽的光泽。
吴漾穿着拖鞋，站在窗前，目光淡漠的看着下面络绎不绝的人群。
“叮咚！”桌上的手机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吴漾转身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她本想直接划过，但不知为何还是划开了手机屏幕。
【要见一面吗？老地方。】
“嗡—”
好像被人当头一棒，周遭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不清。
池砚舟。
没有名字，没有过多的言语，但她就是知道是他。
她愣在原地，好久都没回过神。
这个名字离开她的生活已经很久了，久到她甚至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关于盛夏的梦。
吴漾偏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天空纷纷飘起了雪花，记忆像是被撬开的冻土，那场突如其来的初雪，池砚舟眼睫结着霜，却将毛线围巾笨拙的绕在她脖子上。
“你不是想要堆雪人又怕冷吗？”男孩将捂在女孩眼睛上的手松开。
“我堆了个雪人，就勉强送给你吧。”
“吴漾，初雪带寒，祝你无恙。”
“希望你一辈子都要安然无恙啊！”
那天同样是一年中的初雪，男孩嘴硬又傲娇，用枝干在雪地里划字，每一笔都深的要剜进地心。略带稚气的少年音如在耳畔，她后面才懂，原来那年他写的不是祝语，而是谶言。
——
吴漾下车后看见那个靠在栏杆上一身黑色大衣的熟悉身影。时间好像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印记，只是他的眼神更加深邃，眉眼间多了几分坚毅。
池砚舟站在那里，目光穿透人群，直直的看着吴漾所在的位置。
吴漾踩着积雪走近时，池砚舟正在用鞋尖碾碎冰凌。黑色高领毛衣勒出锁骨，遮住了总爱滚动的喉结。
“等很久了？”她瞥见栏杆积雪凹陷的形状。他抬手想碰她发尖的落雪，又猛然收回，半途转去整理自己的围巾，“刚到。”袖口露出半截磨损的红绳，还没等吴漾看清，他已经将手收回。
有太多的话，却已经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吴漾抿了抿唇，“是有什么事吗？”
池砚舟目光晦涩，“疼吗？”
“什么？”
池砚舟喉咙哽咽，眼眶微红，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情绪，“雪崩。疼吗？”
吴漾暗暗吐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那地方是我自己想去的，和你无关，你没必要自责。”
这个经历了生死考验从地狱爬出来的男人，此刻指尖却止不住的颤抖。
十年的光阴在他们中间结晶成盐柱，碰一下就会簌簌的落，落在舌尖却是锈味。
河面冰层在暮色里裂成蛛网，碎冰撞击声填补着他们间的空白。池砚舟掏出烟盒又塞回口袋，金属打火机硌得他掌心生疼。
手机短信的提示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没什么事的话，”吴漾将一缕碎发别在耳后，“我先走了。”
池砚舟：“那年平安夜，你还记得吗？”
吴漾站在出租车前恍惚了好久，她回头看向池砚舟的方向，他依旧僵在原地，仿佛与记忆中稚嫩的少年别无二致。
但她知道，不一样了，就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吴漾无意识的摩挲着手腕上的手表，唇角微动，“池砚舟。”
“岁岁平安。”
那场戛然而止的生日祝福，在十年后的冬日还是说给了他。雪花飘落在她的发梢，带着岁月的温柔与寒凉。
风雪太大，他看不清也听不到吴漾的轻语，只隐隐约约看到了她的口型是他的名字，其余的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兴许是再见吧。
池砚舟的眼眶通红，他紧抿着唇，将心底翻滚的情绪努力压抑住。
吴漾深吸一口气，转身钻进出租车，车窗外的雪景模糊了视线。
那个说好要陪她看雪的人，后来消失了好多好多年。车轮压过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吴漾透过后视镜，看见男人脑袋低垂着，头发遮住眉眼，一向笔直的背躬了些。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故事回到那年的一中。
这时的吴漾作为插班生即将入校。
街道两旁的梧桐枝叶繁茂，夏蝉在上头叫个没完没了。树荫下漏着稀疏的阳光，一辆阿斯顿马丁极为显眼。
“上课好好听讲，有什么不舒服的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男人一边给吴漾整理着书包肩带，一边不放心的叮嘱道。
“......”吴漾无奈的点点头，“爸爸，你已经说了八百遍了，我都要倒背如流了。”
“在新学校，可以好好交朋友，但更要照顾好自己，不可以贪玩，不可以乱吃冰的东西，遇到事情不可以直接就上，要给你打电话，你来解决。”
“还有在学校不比家里，没人会惯着我，不可以任性妄为~”
“......”吴泊闻顿了一下，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小王八蛋，老子是为了谁啊，还嫌我烦？”
这小混蛋，他从小就溺爱她，几乎要什么给什么，最后也成功造就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现在又要冷不丁的一个人去面对新的环境，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没有，没有，我最爱的就是爸爸了。”吴漾嬉皮笑脸，“那爸爸再见。”
“这小鬼。”
她挥了挥手，转身踏入校园，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吴漾就像是飞出巢的小鸟，满怀对未来校园生活的憧憬。这是她第一次踏入高中的校园，所以看什么都新鲜。
“咚咚咚。”
“进。”
吴漾推开门办公室的门，看到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正低头看文件，男子抬起头，清了清嗓子，笑容异常灿烂，“是吴漾吧，我是你班主任周老师，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我看过你的入学成绩，是个很优秀的学生，就是你中间转校进来，所以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跟不上，但没关系只要用心努力学习，很快就能适应的，不用怕。”
哪个老师不喜欢好学生呢，尤其是天才学生，这小姑娘的入学成绩可是相当出色，他可是和隔壁的张老师争了好久，才将这位天生学生收进了自己班。
想到这里，周天才的笑容更灿烂了。
吴漾满脸茫然，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周老师，我会的。”
周天才将手中的文件放到桌上，“走，我带你去咱们班。”
吴漾跟着周天才穿过长长的走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优秀学生的照片，周天才自豪的说，“这荣誉榜上挂着的都是上学期考试的年纪前十，不出意外基本都是你的同学，希望未来这上面也有你的一席之地。”
吴漾的目光被一张红底照片吸引，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她禁不住多看了几眼，红底照片上的少年，眉目清朗，眼神清澈如水，一张脸，清冷感极重。还有旁边那几个，也都神采飞扬，仿佛散发着无尽的活力。
周天才看着吴漾的目光一直盯着光荣榜，脸上的笑容都要止不住了。
好啊。
非常好啊。这小姑娘对学习的热情显而易见，正是他期望的好苗子啊。不枉他当初据理力争，在教学楼的墙壁上留下这张光荣榜。
吴漾转身时马尾扫过光荣榜，发丝与照片上少年的睫毛重叠。
“报——”学委王小明破门而入，手里卷子撒成天女散花，“除了作文没考，入学成绩几乎满分的插班生进了天才的办公室，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咱们班的了！”
此话一出，教室的学生瞬间来了精神，“真的假的？天才同志居然抢过了隔壁老张？”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天才脸都要笑烂了！”王小明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还是个女生，贼漂亮！”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声音乱作一团，但都没有影响到那个角落里睡得醉生梦死的少年。他的头埋在臂弯里，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打扰到他。
“吵吵吵，”周天才没好气的看着教室里的人 ，“整个走廊，就咱们班最吵。”
看到周天才身后的吴漾，全班都躁动了一瞬，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眼前的姑娘眉眼生的及其明媚，是那种十分张扬的美貌，头发扎成个马尾，身着简单的运动外套，以及黑色长裤，模样看着随意，却又显得妖艳而锋利。
“我们这不是知道今天要来新同学吗？”陆鸣蹬着椅子晃悠，椅子腿晃悠出危险的弧度，“可以啊天才同志，这次是献祭了三年绩效？能从张阎王手里抢人！”
“什么叫抢？”叶语兰转着钢笔冷笑，笔尖精准的戳进陆鸣的椅子缝，“我们文化人都将这称为‘辩论’。”
陆鸣发出激烈的惨叫。
吴漾看向叶语兰的方向，女生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那双杏眼带着几分挑衅和挑衅后的得意，薄唇微微上扬，透出一股不羁和飒爽。
叶语兰和吴漾的目光对上，朝她挑了挑眉。
“......”周天才清了清嗓子，“学学人家叶语兰怎么说话的，陆鸣，你以后混成个文盲，别哭着来找我。”
教室里的笑声此起彼伏。周天才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位新同学是吴漾，大家以后要好好相处，吴漾同学的实力也是很强的，你们要共同进步。”
“老周，咱班实力还有不强的吗？”一同学高声嚷嚷，教室里又是一阵哄笑。
“是啊，老周，你是不是忘了咱班竞赛的战绩啊。”另一个同学也开始起哄。
“谦虚，谦虚啊！吴漾，你找个空位坐下吧。”周天才话音刚落，陆鸣揉着屁股举手：“我申请和美女一桌！”
“驳回。”叶语兰踹开旁边的空椅，金属椅腿在对面划出火星，“坐我这，风水好。”
吴漾落座刹那，叶语兰眨巴着漂亮的丹凤眼，捂着心脏，“你别冲我笑，我怕我受不住。你这张脸究竟是怎么张的？笑起来好好看！”
吴漾挑了挑眉，失笑，“怎么？想跟我去荷兰领证？”
后排睡眼朦胧的池砚舟缓缓睁开眼，看到吴漾的那一瞬间，长睫微颤。
叶语兰故作娇羞，“可以吗？”
“yue”陆鸣猛掐自己的人中，“你一个御姐的脸，做这种表情，比让我吃屎还难受。”
“是吃过吗？”叶语兰转头微笑的看着陆鸣，“这么怀念它的味道。”
“......”陆鸣咬牙，“没有。”
“那你心虚什么？”
陆鸣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这是心虚吗？我这是被气的。”
“他们俩一直这样相处，习惯就好。”沈辞安轻轻咳了一声，朝着吴漾微微一笑，“我是沈辞安。”
吴漾笑起来，脸上的酒窝更加明显，娇媚中带着几分俏皮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摸，“我是吴漾。”
她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歪着头，漂亮的眼眸一眨一眨的，看上去格外无辜，清纯中透着一丝狡黠。
池砚舟一抬头就看见吴漾眨巴着眼睛盯着他，心里一紧，“那个......”
吴漾穿着拖鞋，站在窗前，目光淡漠的看着下面络绎不绝的人群。
“叮咚！”桌上的手机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吴漾转身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她本想直接划过，但不知为何还是划开了手机屏幕。
【要见一面吗？老地方。】
“嗡—”
好像被人当头一棒，周遭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不清。
池砚舟。
没有名字，没有过多的言语，但她就是知道是他。
她愣在原地，好久都没回过神。
这个名字离开她的生活已经很久了，久到她甚至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关于盛夏的梦。
吴漾偏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天空纷纷飘起了雪花，记忆像是被撬开的冻土，那场突如其来的初雪，池砚舟眼睫结着霜，却将毛线围巾笨拙的绕在她脖子上。
“你不是想要堆雪人又怕冷吗？”男孩将捂在女孩眼睛上的手松开。
“我堆了个雪人，就勉强送给你吧。”
“吴漾，初雪带寒，祝你无恙。”
“希望你一辈子都要安然无恙啊！”
那天同样是一年中的初雪，男孩嘴硬又傲娇，用枝干在雪地里划字，每一笔都深的要剜进地心。略带稚气的少年音如在耳畔，她后面才懂，原来那年他写的不是祝语，而是谶言。
——
吴漾下车后看见那个靠在栏杆上一身黑色大衣的熟悉身影。时间好像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印记，只是他的眼神更加深邃，眉眼间多了几分坚毅。
池砚舟站在那里，目光穿透人群，直直的看着吴漾所在的位置。
吴漾踩着积雪走近时，池砚舟正在用鞋尖碾碎冰凌。黑色高领毛衣勒出锁骨，遮住了总爱滚动的喉结。
“等很久了？”她瞥见栏杆积雪凹陷的形状。他抬手想碰她发尖的落雪，又猛然收回，半途转去整理自己的围巾，“刚到。”袖口露出半截磨损的红绳，还没等吴漾看清，他已经将手收回。
有太多的话，却已经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吴漾抿了抿唇，“是有什么事吗？”
池砚舟目光晦涩，“疼吗？”
“什么？”
池砚舟喉咙哽咽，眼眶微红，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情绪，“雪崩。疼吗？”
吴漾暗暗吐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那地方是我自己想去的，和你无关，你没必要自责。”
这个经历了生死考验从地狱爬出来的男人，此刻指尖却止不住的颤抖。
十年的光阴在他们中间结晶成盐柱，碰一下就会簌簌的落，落在舌尖却是锈味。
河面冰层在暮色里裂成蛛网，碎冰撞击声填补着他们间的空白。池砚舟掏出烟盒又塞回口袋，金属打火机硌得他掌心生疼。
手机短信的提示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没什么事的话，”吴漾将一缕碎发别在耳后，“我先走了。”
池砚舟：“那年平安夜，你还记得吗？”
吴漾站在出租车前恍惚了好久，她回头看向池砚舟的方向，他依旧僵在原地，仿佛与记忆中稚嫩的少年别无二致。
但她知道，不一样了，就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吴漾无意识的摩挲着手腕上的手表，唇角微动，“池砚舟。”
“岁岁平安。”
那场戛然而止的生日祝福，在十年后的冬日还是说给了他。雪花飘落在她的发梢，带着岁月的温柔与寒凉。
风雪太大，他看不清也听不到吴漾的轻语，只隐隐约约看到了她的口型是他的名字，其余的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兴许是再见吧。
池砚舟的眼眶通红，他紧抿着唇，将心底翻滚的情绪努力压抑住。
吴漾深吸一口气，转身钻进出租车，车窗外的雪景模糊了视线。
那个说好要陪她看雪的人，后来消失了好多好多年。车轮压过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吴漾透过后视镜，看见男人脑袋低垂着，头发遮住眉眼，一向笔直的背躬了些。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故事回到那年的一中。
这时的吴漾作为插班生即将入校。
街道两旁的梧桐枝叶繁茂，夏蝉在上头叫个没完没了。树荫下漏着稀疏的阳光，一辆阿斯顿马丁极为显眼。
“上课好好听讲，有什么不舒服的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男人一边给吴漾整理着书包肩带，一边不放心的叮嘱道。
“......”吴漾无奈的点点头，“爸爸，你已经说了八百遍了，我都要倒背如流了。”
“在新学校，可以好好交朋友，但更要照顾好自己，不可以贪玩，不可以乱吃冰的东西，遇到事情不可以直接就上，要给你打电话，你来解决。”
“还有在学校不比家里，没人会惯着我，不可以任性妄为~”
“......”吴泊闻顿了一下，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小王八蛋，老子是为了谁啊，还嫌我烦？”
这小混蛋，他从小就溺爱她，几乎要什么给什么，最后也成功造就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现在又要冷不丁的一个人去面对新的环境，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没有，没有，我最爱的就是爸爸了。”吴漾嬉皮笑脸，“那爸爸再见。”
“这小鬼。”
她挥了挥手，转身踏入校园，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吴漾就像是飞出巢的小鸟，满怀对未来校园生活的憧憬。这是她第一次踏入高中的校园，所以看什么都新鲜。
“咚咚咚。”
“进。”
吴漾推开门办公室的门，看到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正低头看文件，男子抬起头，清了清嗓子，笑容异常灿烂，“是吴漾吧，我是你班主任周老师，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我看过你的入学成绩，是个很优秀的学生，就是你中间转校进来，所以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跟不上，但没关系只要用心努力学习，很快就能适应的，不用怕。”
哪个老师不喜欢好学生呢，尤其是天才学生，这小姑娘的入学成绩可是相当出色，他可是和隔壁的张老师争了好久，才将这位天生学生收进了自己班。
想到这里，周天才的笑容更灿烂了。
吴漾满脸茫然，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周老师，我会的。”
周天才将手中的文件放到桌上，“走，我带你去咱们班。”
吴漾跟着周天才穿过长长的走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优秀学生的照片，周天才自豪的说，“这荣誉榜上挂着的都是上学期考试的年纪前十，不出意外基本都是你的同学，希望未来这上面也有你的一席之地。”
吴漾的目光被一张红底照片吸引，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她禁不住多看了几眼，红底照片上的少年，眉目清朗，眼神清澈如水，一张脸，清冷感极重。还有旁边那几个，也都神采飞扬，仿佛散发着无尽的活力。
周天才看着吴漾的目光一直盯着光荣榜，脸上的笑容都要止不住了。
好啊。
非常好啊。这小姑娘对学习的热情显而易见，正是他期望的好苗子啊。不枉他当初据理力争，在教学楼的墙壁上留下这张光荣榜。
吴漾转身时马尾扫过光荣榜，发丝与照片上少年的睫毛重叠。
“报——”学委王小明破门而入，手里卷子撒成天女散花，“除了作文没考，入学成绩几乎满分的插班生进了天才的办公室，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咱们班的了！”
此话一出，教室的学生瞬间来了精神，“真的假的？天才同志居然抢过了隔壁老张？”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天才脸都要笑烂了！”王小明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还是个女生，贼漂亮！”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声音乱作一团，但都没有影响到那个角落里睡得醉生梦死的少年。他的头埋在臂弯里，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打扰到他。
“吵吵吵，”周天才没好气的看着教室里的人 ，“整个走廊，就咱们班最吵。”
看到周天才身后的吴漾，全班都躁动了一瞬，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眼前的姑娘眉眼生的及其明媚，是那种十分张扬的美貌，头发扎成个马尾，身着简单的运动外套，以及黑色长裤，模样看着随意，却又显得妖艳而锋利。
“我们这不是知道今天要来新同学吗？”陆鸣蹬着椅子晃悠，椅子腿晃悠出危险的弧度，“可以啊天才同志，这次是献祭了三年绩效？能从张阎王手里抢人！”
“什么叫抢？”叶语兰转着钢笔冷笑，笔尖精准的戳进陆鸣的椅子缝，“我们文化人都将这称为‘辩论’。”
陆鸣发出激烈的惨叫。
吴漾看向叶语兰的方向，女生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那双杏眼带着几分挑衅和挑衅后的得意，薄唇微微上扬，透出一股不羁和飒爽。
叶语兰和吴漾的目光对上，朝她挑了挑眉。
“......”周天才清了清嗓子，“学学人家叶语兰怎么说话的，陆鸣，你以后混成个文盲，别哭着来找我。”
教室里的笑声此起彼伏。周天才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位新同学是吴漾，大家以后要好好相处，吴漾同学的实力也是很强的，你们要共同进步。”
“老周，咱班实力还有不强的吗？”一同学高声嚷嚷，教室里又是一阵哄笑。
“是啊，老周，你是不是忘了咱班竞赛的战绩啊。”另一个同学也开始起哄。
“谦虚，谦虚啊！吴漾，你找个空位坐下吧。”周天才话音刚落，陆鸣揉着屁股举手：“我申请和美女一桌！”
“驳回。”叶语兰踹开旁边的空椅，金属椅腿在对面划出火星，“坐我这，风水好。”
吴漾落座刹那，叶语兰眨巴着漂亮的丹凤眼，捂着心脏，“你别冲我笑，我怕我受不住。你这张脸究竟是怎么张的？笑起来好好看！”
吴漾挑了挑眉，失笑，“怎么？想跟我去荷兰领证？”
后排睡眼朦胧的池砚舟缓缓睁开眼，看到吴漾的那一瞬间，长睫微颤。
叶语兰故作娇羞，“可以吗？”
“yue”陆鸣猛掐自己的人中，“你一个御姐的脸，做这种表情，比让我吃屎还难受。”
“是吃过吗？”叶语兰转头微笑的看着陆鸣，“这么怀念它的味道。”
“......”陆鸣咬牙，“没有。”
“那你心虚什么？”
陆鸣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这是心虚吗？我这是被气的。”
“他们俩一直这样相处，习惯就好。”沈辞安轻轻咳了一声，朝着吴漾微微一笑，“我是沈辞安。”
吴漾笑起来，脸上的酒窝更加明显，娇媚中带着几分俏皮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摸，“我是吴漾。”
她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歪着头，漂亮的眼眸一眨一眨的，看上去格外无辜，清纯中透着一丝狡黠。
池砚舟一抬头就看见吴漾眨巴着眼睛盯着他，心里一紧，“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