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上钩

    面对老师的提问大家都有些低头后遗症,纵使心里再过上一边答案,还是低头不敢与老耿对视。

    在一众黑头发的背景下,侧着头仰着脸的陈见巡尤为明显。

    老耿欣慰一笑,整个中文系还是有勇敢的学生嘛,长得白净,还敢于回答问题,不愧是他的学生啊!

    “第四排那位穿橙色道道外套的男同学,请你来回答我的问题。”

    不过他怎么对看起来很风云的他丝毫没有印象。

    “说说你了解的世情小说的代表,说一两个就行了。”老耿还怕他说得多了打击别的学生的自尊心,特意加上了那句话。

    陈见巡在大家多种情绪的注视和老耿慈爱和蔼的微笑中起身。

    “……三国演义,红楼梦?”

    他前四个字说的轻极了,老耿离得远,正好听得见他的红楼梦三言。

    金昔在他前两排听得发笑,他说的答案明明是疑问不确定的语气,偏偏老耿听过后一副我就知道这题就你能答出来的笃定。

    陈见巡毫不意外的在下课后堵住了金昔,她故意很认真的在那收拾东西,班级里已经没有了几个人。

    “学妹好啊。”

    金昔疑问的看他,“你也是秦大的?”

    “嗯呢,18届。”

    “姊妹专业阿。”

    陈见巡跟着她往外走,距离不算冒犯,言语温和的问她。

    “呵,为什么不是兄弟专业?”

    金昔背着手仰头看他,娇笑反问他:“为什么要是兄弟专业?”

    陈见巡被将得哑口无言,只得转移话题。

    “好久没去秦大食堂了,能带我去重新体验一下挤食堂的快乐吗?”

    他说的认真,金昔被逗笑,“你们富家公子哥也喜欢吃食堂吗?”

    他一副高深样子,反问道:“你不喜欢挤食堂吗?”

    金昔笑,“我也喜欢挤食堂的乐趣,吃什么的无所谓,就是那种和朋友一起做一件事的快乐。”

    “所以我们是朋友了?”

    她掰着手指很认真的数着一二三。

    “我们见了三次面,没有吵架,说话还算和谐,这样难道还不算吗?”

    “是,我们早就是朋友了。”陈见巡低头看她,唇角的笑很意味深长。

    金昔故作看不出来,对他有礼貌友好的一笑。

    #

    金昔有一场英语演讲比赛,决赛时间在八月末,初赛筛选人是以网络视频的形式选拔的,参赛者向主办方邮箱发过去一段英语视频,内容不限,她顺利晋级。

    陈见巡是从伍鲤那知道的消息,初赛他不知道,没有表现的机会,人家姑娘决赛他想着一定要上心。

    不管赢了还是输了,对他都有利,他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和她待着。

    赢了他陪她庆祝,输了他就是树洞,还会自带安慰人的技能那款。

    陈见巡其实不是这样耽于情爱的人,顶着陈家的名头他自从成人后就没缺过女人,金昔是他第一个见了心跳加速,想捧着哄着,想要好好谈一场普通恋爱的女孩。

    换了身新裁的灰色西装,陈见巡特意驱车去城北朋友那剪的新鲜向日葵,还有提前订好的小蛋糕。

    比赛时间把关很严格,到了约定的时间参赛者依次出来。

    陈见巡整整衣领,暗笑自己竟有些紧张,心里勾勒着等会要怎么说才不会显得突兀,他们才见了几面,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来找她,她会不会多想,会不会排斥他的追求,话要不要挑明?不过,她答应的几率陈见巡也没有把握。

    陈见巡成功的见到了想见的女孩,随着她的动作他慢慢止住了笑。

    浅色正肩套装的女孩笑得很灿烂,她跑向他,不过目的不是陈见巡,是和他擦肩而过,金昔一直看向的是他身后的青年,就算他离得近,就算他半张着双臂准备拥抱她。

    她还是看不见。

    陈见巡冷呵一声,听见她娇声喊的一声:“望哥!”,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回了头。

    那个被叫做望哥的青年亲密的揽过她,给她了一小束不知名的小白花,那束从包装到数量都称得上寒酸的花,被她双手小心轻柔的捧过来。

    金昔抬头对他一笑。

    那人腾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金昔瑟缩了下脖子,那人顺势揽住金昔的腰,他们相携走去,陈见巡却久久未动。

    此刻精致的鲜花蛋糕、新的西装皮鞋更像是一场大剌剌的讽刺。

    陈见巡扔了手上的东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融入人海的背影。

    原来她有男朋友。

    原来笑话一直是他。

    ……

    伍鲤是知道陈见巡的心思的,见他两天热度过后提也不提金昔分毫,只在心里唏嘘了几句,果然啊,花花公子的名号不是白得的。

    前两天问金昔那么紧,他还以为是什么浪子回头深情种呢。

    对于伍鲤的吐槽陈见巡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他现在也没有心力去理他。

    自从决定绝了对金昔的心思,他就蔫蔫的,也不是没有找过金昔这个类型的女生,总觉得欠了点什么,心空虚得紧。

    原因终究不是她而已。

    陈见巡心知肚明,越是明白心里越是烦的厉害,偏偏他知道症结所在还奈何不了。

    他今天是约了画室的小老师,昨天在酒吧认识的,没想到对方竟然放了她鸽子,更没想到会在这遇见金昔。

    下去电梯在维修,陈见巡骂了句晦气,无法只得走向楼梯往下下12层。

    对象还是上次见的“望哥”,不像上次他看向她浓情的眼神,此刻那人双眉凌厉上扬,状若地痞,手上动作看着就很重,嘴里叫嚣着什么。

    “我打死你这个婊子,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老子怎么说的,裙子不过膝,公共场合不穿裙子,那些人的眼神你看不见吗?金昔,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是不听,为什么要违背我的话?你把我的话当成是放屁吗?为什么不听话!阿!”

    她半跪着佝偻身子,身体微弱的反抗与青年的暴力就是螳臂当车,“对不起,许……许知望,我……我认错……我不穿裙子了,不穿了,再也不穿了好不好……”。

    许知望怒极了的状态怎么听得进去她的求救,攥着她头发的左手就要撞上墙去。

    陈见巡快步上前,一手拦住他施暴的手,一脚不留情的抬起,许知望被踹中了腰腹,得亏了楼梯护栏才没滚落下去。

    “你是谁?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们的家事,那是我女朋友。”

    他还知道被打的是他女朋友,陈见巡连与他理论的话都不想说,家暴的人渣配吗?

    半蹲在金昔身边,陈见巡头也不回的说了个字,“滚。”。

    “呵,你说滚就滚,你tm谁呀,你小子最好别多管闲事,老子警告你,别看着这娘们有几分颜色就妄想英雄救美,也不看看……”

    陈见巡由下而上的仰视他,眼睛里隐忍的愤怒直逼得许知望断了话音。

    “我再说一遍,滚!”

    愤怒因为他看见了金昔受伤的全脸,他从没想过一张脸上可以容纳那么多的斑驳。

    红的、青紫的,甚至于还有眉峰上的创口贴,那些被打的痕迹,新伤叠旧伤的痕迹。

    陈见巡无法想象她怎么过来的,明明好些天前她还是完整的啊!

    许知望他怎么下得去手?他妄想过肖想过的女孩,被他这样的对待。

    没有了许知望继续的施暴,她不再求饶,但还是抖着身体,眼神躲闪,脸上遍布泪痕。

    许知望打量了下两人,食指抬起顿了顿,像是看他衣着华贵自知惹不起,眼里闪过害怕不甘,却是听话的“滚”了。”

    他俯下肩背靠近金昔,伸开的双臂被瑟缩的女孩打掉,“别打了,对不起……我疼。”

    陈见巡紧了紧手指,眼眸泛着光泽,心里起了计较,那是无尽的心疼与自愧啊!

    “金昔,没人打你,他被我吓跑了,我是陈见巡阿,金昔你看看我。”

    陈见巡是混的花了点,可也绝不会去碰有主的人,那天之后他已经说服自己不去找她了,可她偏偏又出现在了他身边,还一副被伤害的惨样子。

    他怎么可能不管。

    早知道她摊上了个人渣,他陈见巡就算是弄出人命也要拉她出来。

    金昔似听不懂一样疑惑抬起眼,她眼皮被打了下没什么力气的半垂着,不太真切的问:“陈见巡?”

    “对,对,我是陈见巡,是我来了,我来晚了金昔。”

    金昔听过又像是静止了那般,嘴里呢喃着“陈见巡,许知望”两个名字。

    陈见巡尝试着去抱她,金昔没躲,怀里姑娘骨节支楞,反而咯得他的肩胛疼。陈见巡收紧怀抱,似呢喃似立誓的轻拍她的背以作安抚。

    “没事了金昔,没事了。你放心,以后没人会打你,绝对不会。”

    平稳了金昔的情绪,陈见巡带她来到路边长椅,他是想带人家姑娘去医院挂科拍片子的,最好约上好几个专家研究研究,奈何对方说什么也不愿意,陈见巡不忍拂她的意,只得就近找了个药房。

    棉签上抹上药膏,陈见巡向着她脸上的伤口抹去,没来得及问金昔疼不疼,就见她下意识瑟缩了下脖子。

    她的眼睛里是害怕啊!

    陈见巡看得不是滋味,怪不得那次她对许知望的接触会下意识的躲避,原来那是长期被施虐下的条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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