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回来?问点事情需要这么久?”蔡炎面容沉肃。

    宋玉瑶轻声道:“许久没见母亲,过年也未曾回去拜年,母亲实在想念,便拉着我说了许久……”

    蔡炎只盯着手中的茶杯,头也未抬,“打听地如何?”

    宋玉瑶:“我…听母亲说,是二妹妹之前曾在青云寺长住时,与瑞国公府的郑夫人同住一院,颇有来往。前段时间国公府寿宴,母亲带着哥哥和二妹妹参加,便遇见了郑夫人。郑夫人感念二妹妹在青云寺的照顾,就说要认她做干女儿。前几日,已经正式认亲了。”

    蔡炎:“还有吗?”

    宋玉瑶微顿,“我这次回府并未见到二妹妹。听母亲说,二妹妹在青云寺时,得方丈大师点拨避祸,故意那深颜色的粉膏将脸弄地暗淡些,扮丑了多年。如今已经不用了,据说是好看了些……其他便没有了,最近家中就只有这两件事说得上新鲜……”说完,她悄悄望向蔡炎,观察他的反应。

    第一件事确实罕见,瑞国公府的旧事他是知道的,甚至比那些内宅妇人知得还要清楚些。没想到宋二姑娘与国公夫人还有这等渊源,也难怪连他的同僚都要议论几句。第二件事倒没有让他多想,不过是变白净了点,好看了一些,也值得人称道?看来京里是太久没有新鲜事了。

    蔡炎将茶杯放在桌上,清脆的声音让宋玉瑶心中微微一颤。她低着头,感觉蔡炎起身走到自己面前,抬头捏着自己的下巴迫使自己抬起头来,听到他说,“你和你的父母合起伙来骗我,我便是休了你,也能找到一百个理由!你最好让自己有点用,否则……哼!”说罢就大步离去。

    “让自己有点用……我能有什么用……”宋玉瑶瘫坐在椅子上,心中对宋玉姝的妒恨铺天盖地。从小到大,她都在宋玉姝的阴影下。若是哪一天蔡炎见到了宋玉姝,恐怕就会将自己给休了也说不准……

    蔡炎本已经此事放下,熟料近来问候他的人竟然越来越多,还有些人讲话着实无礼,竟然问他,既然有这么好的妻妹,自己当时为何没有求娶?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他顾不上家丑与否,安排手下专门去打听一二,究竟自己还遗漏了什么。

    .

    宋玉姝自从认了义父义母,宋父就再也没有拘束她了。她已经多日不去侯府,如意堂和桃源也已经多日不去。恢复自由后,她以去侯府任女官为由,便先以柳十一和谢安的身份分别去这几个地方查看一下情况。

    如意堂的生意火爆又稳定。以往都是柳约独自坐诊,自己每隔几天过去半天,其他时间如有专门找她的,她看情况再去接诊。如今十多天没去,找自己看诊的人积攒了许多。柳约也曾去柳宅找她,可根本找不到人,便只能先支应着。好在如意堂和柳大夫的口碑一向很好,倒也没有人生事。

    终于见到柳十一,柳约忍住性子将正在看病的大婶招呼完,气呼呼地站在她面前,双手抱胸,“柳大夫终于来了。还记得这如意堂是您的产业么?”

    宋玉姝知道她不是真的气,但着急应该是真的。她笑眯眯道,“柳姐姐,我不是给你送信儿么,你怎么还这么生气呢,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哦。”

    听她说送信,柳十一直接就将那张信件拿了出来,“嘭”地一声摆到她面前,“你看看你送的这信儿,只说最近有事,晚几天过来。晚几天是几天呐,若是有事又去哪里找你啊,柳宅连个下人都没有,急死人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宋玉姝不好意思地拿起那张信,当时没想太多,匆忙送了信儿出去,确实是不太妥当。她讲态度放地非常谦卑,讨好道:“柳姐姐,我保证再也不这样了。我这几天多来几趟,一定把攒下的这些病人都看完!好吗?”

    柳约本也不是真的生气,虽然知道柳十一身上好像有许多秘密,但在她看来,十一在京城是没什么亲人的,也没见过什么朋友。哦,除了那个什么世子。不过那世子也很久不来了。哼,她当时几不同意这门婚事。

    自己还认识玉姝和郑夫人呢,可十一呢。像是这次,十一只要自己离开,她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若是她真的出了事,自己也毫无办法。

    她也不扭捏,借坡下驴,佯装生气瞪了一眼面前这个让人没办法的姑娘,道:“哼,你知道就好。呐,那边就有几个大姐是专门来找你的,你赶紧过去吧。”

    宋玉姝便听话地走到看诊的内室,一个接一个地看起病来。忙碌的时间总是很快,整整一天,她都没能离开如意堂。最后再三保证最近隔一天来一次,然后会给柳宅安排个下人,才离开了柳约的碎碎念。

    第二天,她又去了一趟桃源茶馆。林知鹤就不敢对谢安这么发脾气了,只敢抱怨他当甩手掌柜,如今正是冬日,来围炉煮茶的人特别多,他都要忙不过来了。

    谢安瞥他一眼,“你有什么可忙的,下面都有人招呼,你是数钱数累了吗?”

    林知鹤被他戳穿也不恼,只是诉苦,“谢兄,你如今不太过来,谢宅也总是没人,神神秘秘的,我都找不到你。这偌大的茶馆就我自己拿主意,我真的很辛苦的!”

    谢安给自己倒上茶慢慢地喝着,心里的宋玉姝哀怨道,谁辛苦都没有柳十一辛苦,昨日坐诊从早坐到晚,她头痛腰痛,一晚上都没休息过来。再看林知鹤脸色红润、精神换发的模样,到底谁累一看便知。

    林知鹤以为他不信,跳到他身边添油加醋,“谢兄!你注意到没,现在好些茶馆模仿咱们的围炉煮茶,若不是咱们的茶叶制法独一无二,还有上面那位也爱喝,恐怕还真要被他们抢了风头去。”

    谢安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接着说,林知鹤便如打了鸡血般,用敬佩的眼神望着他,“还是谢兄你有办法,你那些桃源客栈、桃源酒楼,哎哟,我虽然没有……按你说的那个词,什么入股?我虽然没有入股,但咱们茶馆可没少受益。”

    “桃源客栈和桃源酒楼人气兴旺在,咱们茶馆也跟着沾光。嘿,如今我爹是直接不管我了,甚至还在长辈面前夸了我几句。”

    谢安只需要几个眼神,再适时地挑眉、疑惑、歪头表达一下自己的疑惑和催促,林知鹤便如那上了发条的机器,不用人问便把最近桃源茶馆的情况、客栈和酒楼的人气还有京里发生的大事小事说了个便。

    谢安听着听着便走了神。宋玉姝心中暗道,这林公子实在该去鸿胪寺或是去户部,定能舌战番邦或者把要钱的各个衙门说到自惭形秽。找准人生赛道真是很重要。

    不管怎么说,劳累了一天的宋玉姝在聒噪的林知鹤陪伴下,优哉游哉地休息了半日,也不用着急去客栈和酒楼了,听起来经营挺正常的。

    “喂,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啊?”谢安看向对面,林知鹤恼怒地瞪着他,嫌他不专心。

    谢安摸了摸耳朵,“刚才耳朵痒,嗯?你说了什么?”

    什么耳朵痒会听不见人说话啊,林知鹤气笑了,他又重复一遍,“前几天,陆世子来找过你。那时候你不在,他就喝了壶茶走了。这位世子好大方,每次都多给银子,嗨,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不挣白不挣……”

    谢安听他又要絮叨起来,打断他道,“什么时候的事?”

    林知鹤想了想,“将近十天了吧。我听世子说他接了份差事要去趟北边,恐怕最近都不在京中。”说罢便眨着眼睛贼兮兮道,“世子远行,为什么还要来找你说一声?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林知鹤终于问出了藏在心中已久的问题。

    谢安推开他靠近的脑袋,站起身来,留下一句“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便甩袖离去。

    “喂!你喝茶不给钱啊!”林知鹤地声音无情地留在了身后。

    谢安,也就是宋玉姝裹了裹身上的狐裘斗篷,踏着寒气一步一步往回走。没有理会路上频频回首看过来的目光,她在心中算了一下,陆时离开的这段时间,恰好是她在两次去国公府,也就是说,自己恢复容貌、认干亲这些事他可能还都不知道。

    难怪呢,她总觉得,若是他在京城,光是晚晚便会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如果他知道,便不会这么安静……至于他会做什么,宋玉姝想了想,想不出来。

    暂时无事可做,宋玉姝想了想,还是准备去客栈和酒楼都看一趟,给几位掌柜再叮嘱叮嘱。

    林知鹤说的没错,桃源三店互相影响,互相收益,已经进去了良性循环。桃源茶馆会出一些定制的茶类,优质一些的专门用于桃源酒楼售卖,可谓是独一无二。平价一些的用作桃源客栈的伴手礼。

    或许一些住宿在桃源客栈的商人行路匆匆,并没有时间专门去桃源茶馆坐下来慢慢喝茶,也没有功夫去就桃源酒楼用一顿精致的菜肴。

    但是将伴手礼带走后,无论是在驿站还是回到家中,自有其他品茶的时间。届时茶香袅袅,一定会让他们印象深刻。再回到京城,那便是桃源茶馆的客户了。

    不仅如此,宋玉姝找人专门定制了一批用木头制作的厚薄适中的木笺,上面刻有专门的桃源印章。她专门用只有她认识的现代符号制作而成,除了她没有人认识和理解,当然也不好模仿。

    若是在桃源系列下的同一家,或茶馆或酒楼或客栈,累计花销了三次,便能得到这样一张木笺。以后再进行任何花费,便可以永久享受折扣!不拘是桃源下的哪一家!

    如此一来,桃源三店共享客户,甚至互相输送客源。若不是如意堂记在柳十一名下,她都想把如意堂也纳入这个范畴。

    不过。如意堂好歹是医馆,独立经营,少一些花哨的东西,倒也符合它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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