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拉着韩隽就走,只听着沈应的声音在帐内响起:“你们再说赤哒的事?”

    晏楚倒是没有隐瞒:“是。”

    “打算如何攻?”

    沈应又问了一句,倒是让着霍充和韩隽停了脚步。

    “偷袭。”

    “你?”

    沈应上下打量着晏楚一副,挑眉问道。

    “不是。”

    两人说话简单明了,晏楚目光看向了韩隽的位置,沈应也就知道是谁去了。

    沈应笑笑,随即道:“我有一个法子,能够不攻而胜,几位可要听听?”

    韩隽看了晏楚一眼,晏楚也是不清楚沈应卖的什么关子。

    倒是霍充有些迫不及待的问着:“什么法子?”

    所有能想到的,都被他们想了,可没有想到什么有用的。

    沈应看着营帐内挂的西北地图。

    上面放置着几面旗帜,标志着此番的位置。

    沈应道:“野狼谷地势险要,试个藏匿不错的地方。”

    晏楚顺着她说的位置看去,离着赤哒军队的位置不远:“你是说,要将他们引过去?”

    沈应点头,看着韩隽:“赤哒如今向着魏国发难,是为了今年寒冬的事情,寒冬冻死了不少的牛羊马匹。”

    韩隽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

    沈应笑笑:“我是个商人,自然知道价格的高低,运往西北的皮料价格已经涨了十倍,依旧是供应不绝,你说是为了什么?”

    “这次攻打,他们的准备亦是不够充分,所以要做的,就是击垮他们的军心。”

    晏楚同意她说的,点着头道:“你继续。”

    “我要你们带领一对兵马,进到敌军进行挑衅,而后落荒而逃引得他们进入野狼谷,其他的人则埋伏在山谷之中,然后从不同方向进行打击,让他们顾此失彼。”

    霍充却是有疑问:“若是我们的人全部去了山谷埋伏,他们换了方向直接攻打城门怎么办?”

    “不会,引敌只是少部分人,他们不知道咱们还有多少人,不会贸然发起进攻。”晏楚替着沈应回答道。

    沈应看了晏楚一眼,他明白了。

    韩隽也点着头:“方法可心。”

    “只是有一点,引敌的人,要让他们觉得有胜算,才会举兵大幅追上来。”

    “其中人选你们自己商议,剩下来的话,也不必我多说了。”

    霍充听得不由道:“难怪纪夫子曾夸赞你,果然还是你厉害。”

    心中不由得佩服起来。

    沈应对着他们施礼道:“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她出来的原本就急,既然已经知道了晏楚的消息,就不打算多待了,按照她的计划和想法,将赤哒拿下也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等着沈应出了营帐,晏楚也跟着她的身后追了出去:“你等等。”

    沈应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晏楚摸着她的头道:“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出去,你先去我的营帐内休息一会儿,我忙完了再去找你,你这赶路也累了,不急着这一会儿。”

    瞧着她面色有些倦意,晏楚也颇为心疼。

    沈应看着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便点着头应了下来。

    “见云。”

    晏楚唤了一声,见云才从旁边走了上来,带着沈应去了晏楚的营帐内。

    “说说吧,他是怎么收的伤?”沈应问着道。

    见云倒是没有隐瞒,沈应要是不担心就不会自己亲自过来了:“刚到西北的时候,就被人围了起来,那些人是冲着霍充去的,还是他第一个反应过来,就向着霍充跑了过去,反应不急,就被刺中了。”

    “他、伤的重吗?”沈应停顿了一番后,才又问道。

    见云点头:“伤到了心口,昏迷了好几日才醒过来。”

    沈应心里原是还有些生气,现在是什么都没了,只觉得心疼。

    “知道了。”

    营帐内昏暗,沈应不多时就睡着了,等着晏楚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擦黑。

    他们已经商议好了选定的人员,韩隽带着人埋伏在野狼谷周围,由着霍充去引诱敌人。

    晏楚原是不许,只是霍充说什么也不愿意,他即将要继承父亲的爵位,没有东西在身上,会没有人信服,以后若要在西北立足,守好这片土地,就该要他自己去。

    他说的对,晏楚也就没有坚持。

    霍充另外也是担心晏楚的身体,他这受了伤还没有好全,禁不起什么波澜,要是再出现什么意外,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着武安侯府交代。

    尤其是现在沈应人都找上门了,还给自己出谋划策的。

    营帐内没有什么光亮,只有微弱的月光从随着晏楚的动作飘了进来。

    沈应的睡眠很浅,听见动静声儿,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回来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惊呼,晏楚的力气很大,独手就能将她整个抱起,放置在自己的腿上。

    沈应脑子里还是蒙的,刚一动,便听着黑暗里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别动。”

    停了一下,才有缓了语调道:“疼。”

    沈应也就没有再动,顺势躺在他的怀里,抚着他的心口道:“还疼吗?”

    “疼。”晏楚如实说着。

    他的下巴放在沈应的头顶上,说着话发出微微的颤动。

    “我带了药,等会儿让见云去拿回来,一日三遍切记不可碰水。”

    “好。”

    晏楚应了一声,营帐内又恢复了片刻的宁静,晏楚就这么抱着她,一只手紧紧的环在她柔软的腰间。

    久久之后,才闷声道:“你能来,我心里很是高兴。”

    但随即又正声道:“但以后不许这样了,太危险了,我不知道你来,保护不了你的安全。”

    “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的,不用你担心。”

    “外面的世道不安全,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晏楚说着,“你知道我受伤的时候,想什么吗?”

    “什么?”

    “想着,完了,早知道就应该听你的话,留一封退亲书给你好了。”

    沈应的身子僵硬起来,心口猛的一颤。

    “现在是活过来了,这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也改让你有个退路。”

    沈应张开嘴,半晌后才道:“我那是激你的话,没想让你真的写。”

    “我知道,但你说的有道理。”

    沈应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言语间开始透着疏离:“这一战和赤哒之间必要开战,你人在西北,就必有危险,所以呢,你现在要写?”

    晏楚叹了口气:“也只是想让你好过一些罢了,若是我真的出现什么,由我退亲,比由着你来,好多了。”

    “好,那你写吧,现在就写。”

    沈应改口的也快,晏楚还没有反应过来:“也是,你此番胜仗,也用不着春闱就能得帝尊赏识,虽不能承袭爵位,也能跟着韩二公子一般能再外领兵作战,与你也是好事,不用在长安城中束着性子,也是我们沈家高攀不上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晏楚着急道。

    但沈应说的是真,他也是如此想着,等回了长安之后,或许就真的要跟韩隽一样,在外领兵,回不了长安了。

    “你是有主意的,我也说不上什么,你写吧,就此一别两宽。”沈应转身来到桌前,等着他的动作。

    月升至半空中,将营帐内的昏暗照的亮了些,晏楚能够清晰的看着沈应的脸,面无表情,毫无波澜。

    就好似,自己若是真的写了,她就敢将这个交给母亲,断了这段好不容易来的亲事。

    晏楚身子刚刚一动,便立刻蜷缩一团,捂着胳膊呲牙咧嘴道:“唉哟,我胳膊还没好,疼的厉害,写不了了。”

    “不行,不管是写成什么样子,我都认了,给我写。”

    晏楚认错态度极快:“我错了。”

    “错哪儿了?”

    “我不该说这个,让你误会。”

    “我看你是一点也不知道错。”

    沈应不吃他这套。

    晏楚走到她的身边,重新拥住她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有倒是夫妻一体,我该要与你共进退才是。”

    沈应抬起头,看着他道:“这次我原谅你了,再有下次,我必然入了你的愿。”

    “好。”

    沈应道:“好了,写吧。”

    晏楚诧异道:“我都已经认错了,还要写?打死不写。”

    沈应没好气道:“你与家中失去联系这么久,该是要写封信回去才是,你大哥很是担心你,要不是因为要看顾你母亲,怕是这西北,他是要亲自来的。”

    提及晏淮,晏楚才没了声音。

    沈应继续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中间断了信件,他们必定很担心,等你醒了再写,你也怕他们会猜到你会受伤,不如干脆就不写了,等着回去了再好好跟他们解释,只是,你如此,更是让他们担心的彻底,你大哥马上要春闱,该是要让他定心。”

    晏楚听了她的话,才坐在了椅子上,小声道:“你可真是句句不离大哥。”

    沈应顿时苦笑不得。

    “你替我磨墨。”晏楚说着,举着缠着绷带的胳膊,“我受伤了。”

    沈应冷笑道:“我可是听闻,公子楚左手写字不逊右手。”

    晏楚顿时哑口。

    沈应在待的久了,总觉得心里委屈,自己千里迢迢来了西北,他却要给着自己退亲书,还比如不来的好。

    “你自己写吧,我出去走走。”

    不等晏楚的回答,沈应立即转身出去了。

    晏楚坐在原地,失落的摇头。

    这丫头要是生气,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了。

    只是自己也该是要跟家里写封信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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