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俩每天这么你来我往地有意思吗？”于昕在电话里头问她。
“那可太有意思了，”何湫把手机开成扬声器放洗漱台上，费劲儿地往自己眼睛上面画眼线，“不过前提也是我跟他多少都知道彼此的那丁点意思，我作风多优良啊，我连跟人搞暧昧都是1v1的…”
“你少听她胡扯，”杨漠毫不客气地揭穿她，“这人就是怂，你让她付出什么都行，一到关键时刻，就开始瞻前顾后了。”
何湫少见地没怼他，只哼哼了两声。
于昕又说：“你俩到底准备磨叽到啥时候啊？”
何湫对着镜子看看眼线，觉得很满意，“着什么急啊？你俩这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撒尿的不急端夜壶的急…”
杨漠在电话那头无奈：“姐，虽说你话糙理不糙，但你这也太糙了吧…”
何湫满不在乎地关掉卫生间的灯，继续贫：“话好不好听不重要，有道理就行；菜进嘴好吃就行，你甭管是不是用粪浇的。”
“啊——”杨漠和于昕在电话那头发出惨叫。
Black Tower的友善氛围在发工资后的第一个工作日达到了顶峰。
“早！”何湫推开门，跟其他人打招呼。松果懒洋洋地走过来在她脚边蹭了蹭，“松果你得运动，你咋长这么胖呢？”
“小湫，还没吃早饭呢吧？”陈杉杉笑着要给何湫拿一份小蛋糕。
“谢谢杉杉姐，我吃过了，不麻烦了~”何湫连忙道谢，又冲着冯晖笑，“晖哥，来杯咖啡呗，谢谢…”
冯晖头也不抬，“拿铁还是美式？”
“美式吧，要冰橙的，太热了…”
店上的这几个都比她年长，看她年纪小，又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都乐意哄着她。
“老板呢？”何湫又四处张望，没看见赵峥人。
邹琦走过来，“老板去进货了，说是下午过来。”
“他去进货？”何湫有点疑惑，“进什么货？”
咖啡豆是批发商定期配送的，他们在店里验货就好了。赵峥这要进哪门子的货？
冯晖的徒弟童和安凑了个脑袋过来，他是店上唯一一个比何湫还小的，读了职高就出来打工了。他生得讨喜，学东西也快，脑袋也灵光。虽然冯晖不说，但店上的人都知道他很满意这个徒弟。
童和安搬了个椅子坐下：“我那天听到老板打电话了。”
“怎么说怎么说？”早上没什么顾客，更多的是外卖的订单，童和安这么一说，店里的人都围了过来。
“店上的书之前不是卖出去了一批嘛…”
“啊，这我知道啊。”何湫点头，上个月赵峥把前任店长留下的那些书精简了些，把整理出来剩下的半卖半送地清理了。店里赚了几千块钱，书架也空了好几行出来。
“那天我听见他打电话说要进一批书，还是旧书…”
何湫有点懵，“进书就进书呗，你说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干什么？”
“书不是重点，”童和安大喘气，“老板说进了书，下午顺便要带新员工过来。”
“又要招人啊？”几个人都有点惊讶。
店里冯晖和陈杉杉分别负责咖啡和甜点这两部分，两个人手底下还各有一个员工，邹琦管账面，何湫管营销，还有个负责安洁的胡大姐，哪里又需要再招人了呢？
“而且，”童和安嘿嘿一笑，“还是个女的…”
何湫和邹琦翻了好大一个白眼，陈杉杉甚至笑出了声：“该说不说还是小孩子呢，咱店里一堆女孩也没见你这么大惊小怪过。”
童和安不服气：“那…那杉杉姐你结婚了嘛，小琦姐有男朋友…”
“那还有小湫呢？”陈杉杉逗他。
童和安不吱声了，红着脸憋出一句：“我反正在老板手机上看到照片了，很好看…”
何湫毫不在意，“能有多好看？”
下午赵峥把人领到店里来的时候，何湫就知道童和安真没瞎说了：这姑娘也忒好看了，好看得一个店的人都没吱声。
何湫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人，她自己就长得不赖，一起长大的于昕也是明艳艳的好看。但面前这个，有点太好看了，好看得何湫想骂脏话。
这姑娘叫余青虹，不是本地人，身材高挑，看起来像是少数民族，高鼻深目的长相，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有些冷艳。
余青虹算赵峥找的主播，她之前也是做这方面工作的。
互相打过招呼之后，赵峥把何湫拉到一边，小声跟她沟通：“青虹之前有直播的经验，有一定的粉丝量。你跟她多多沟通…”
何湫不解，“人有一定粉丝量为什么要来帮你卖货？”
赵峥有点为难：“这姑娘之前缺钱，做的是…擦边直播。后来不想做这个了也老被人骚扰。你之前跟我说直播的事情，我就在找人，正好她有直播经验，又不想做那方面的直播了，我就给她招来了…”
何湫听明白了，点点头，“那挺好的，一个有经验的主播总比咱们这些小白强。”
赵峥也松了口气，“那行，你以后工作上跟她多沟通。我今天下午就在后院把直播的地方搭出来。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咖啡馆提前打烊。几个男人去后院腾地方，何湫主动去找余青虹。
“青虹？”何湫坐到余青虹对面，喊她。
“嗯？”余青虹抬头。
“趁着后面在搭东西，我想来跟你聊聊工作上的事儿。”
余青虹挺直脊背，“姐你说。”
何湫其实并不习惯这种性质的谈话，揉了揉鼻子，“嗯，不用那么客气，大家以后都是同事…”
“直播的事儿呢，我没什么经验，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直接跟我说。”
“需要文案什么的，也可以在直播之前跟我说，我写了给你…”
余青虹有点愣怔，显然没料到她这么好说话，有些腼腆地笑笑：“谢…谢啊。”
何湫想了想，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什么，下周你开播的时候需要买点水军或者多几个房管吗？”
余青虹低下了头：“嗯…我之前的账号都注销了的，但我也怕有以前的粉丝认出来，到时候影响…”
何湫点点头，“那我跟赵峥说，让他去申请房管，实在不行就买点水军，反正他有钱…至于你之前的直播带来的影响，刚开播的时候发生什么都很正常，反正你自己不要介意就行，成不成？”
余青虹感激地笑笑：“谢谢。”
“谢什么谢，”何湫起身，“别讲客气，行了，我去帮忙搭把手。”
把直播的地方收拾出来已经晚上七点过了，赵峥给每个人发了个数字吉利的小额红包：“大家都辛苦了，我晚上还有事，没法请大家吃饭了。”
“谢谢老板！”何湫高兴地扬起手机晃了晃，“老板您慢走~”
正说着闹着，店门被推开，丁堰噙着点笑探进半个身体：“我这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呢？”
“哎哟堰哥！”
“堰哥！”
大家都兴高采烈地跟他打招呼，赵峥也迎上去把他拉进来：“你来得可太是时候了…你也是咱们店半个老板，是不是？”
“正好，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店新来的小余，余青虹。”丁堰点头冲余青虹示意了一下。
“青虹，这是丁堰，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喊堰哥。”
“堰哥好。”
“你好。”丁堰微笑致意。
“怎么的，七点还没下班呢？”丁堰话是对赵峥说的，眼睛却追着何湫去了。
童和安早按捺不住“嗷嗷”地叫开了，连冯晖常年冷着的脸都有了几丝笑意。
赵峥也乐：“下班了下班了，我这正准备走呢，”又转头去催促其他人，“快点快点，磨叽什么呢，给人丁老板腾个腻歪的地儿…”
何湫是个没脸没皮的，换一般人被这样打趣早羞成什么样儿了，她虽然也脸红，但嘴还在死犟：“丁老板找我啊？”
丁堰给她气笑了，“我来这儿找狗呢，谁是狗谁自己心里头清楚啊。”
一群人哄堂大笑，何湫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他一眼，提溜着包跟他走了。
“最近很忙？今儿早上都没空来店里吃早饭…”丁堰语气里并不隐藏抱怨，“我还等着你买的豆浆呢。”
丁堰起床很早，每回何湫去的时候他都吃过了。但何湫带去的豆浆他总会抢着喝一点，丁堰觉得那豆浆黄豆味很厚重，也不算太甜，很合他的口味。
“哎呀~”何湫也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嘛，早上于昕跟杨漠打电话过来，就聊得有点晚了…我忘了跟你说一声了，嗯？”还去撞了撞丁堰。
丁堰抿着嘴，一言不发。何湫觉得有点好笑，又凑上去哄：“不理我？不理我以后没豆浆喝了啊，亏得我早上费劲儿巴拉洗豆浆机呢…”
“那豆浆是你自己榨的？”丁堰有点吃惊，他知道这人最宝贝自己的睡眠时间。
“可不是呢？”何湫装腔装调地捧哏，“我闲的，我闲得很我早半个小时爬起来榨豆浆…”
丁堰回想了一下，这人每回不多不少就带两杯，大的那杯全进了自己的肚子，良心瞬间就回来了：“今晚上我掌勺，成不成？为表谢意，你可以点菜。”
“那我想吃粉丝煲！”
“家里没粉丝，换一个！”
“丁堰你好没诚意！”
“那可太有意思了，”何湫把手机开成扬声器放洗漱台上，费劲儿地往自己眼睛上面画眼线，“不过前提也是我跟他多少都知道彼此的那丁点意思，我作风多优良啊，我连跟人搞暧昧都是1v1的…”
“你少听她胡扯，”杨漠毫不客气地揭穿她，“这人就是怂，你让她付出什么都行，一到关键时刻，就开始瞻前顾后了。”
何湫少见地没怼他，只哼哼了两声。
于昕又说：“你俩到底准备磨叽到啥时候啊？”
何湫对着镜子看看眼线，觉得很满意，“着什么急啊？你俩这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撒尿的不急端夜壶的急…”
杨漠在电话那头无奈：“姐，虽说你话糙理不糙，但你这也太糙了吧…”
何湫满不在乎地关掉卫生间的灯，继续贫：“话好不好听不重要，有道理就行；菜进嘴好吃就行，你甭管是不是用粪浇的。”
“啊——”杨漠和于昕在电话那头发出惨叫。
Black Tower的友善氛围在发工资后的第一个工作日达到了顶峰。
“早！”何湫推开门，跟其他人打招呼。松果懒洋洋地走过来在她脚边蹭了蹭，“松果你得运动，你咋长这么胖呢？”
“小湫，还没吃早饭呢吧？”陈杉杉笑着要给何湫拿一份小蛋糕。
“谢谢杉杉姐，我吃过了，不麻烦了~”何湫连忙道谢，又冲着冯晖笑，“晖哥，来杯咖啡呗，谢谢…”
冯晖头也不抬，“拿铁还是美式？”
“美式吧，要冰橙的，太热了…”
店上的这几个都比她年长，看她年纪小，又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都乐意哄着她。
“老板呢？”何湫又四处张望，没看见赵峥人。
邹琦走过来，“老板去进货了，说是下午过来。”
“他去进货？”何湫有点疑惑，“进什么货？”
咖啡豆是批发商定期配送的，他们在店里验货就好了。赵峥这要进哪门子的货？
冯晖的徒弟童和安凑了个脑袋过来，他是店上唯一一个比何湫还小的，读了职高就出来打工了。他生得讨喜，学东西也快，脑袋也灵光。虽然冯晖不说，但店上的人都知道他很满意这个徒弟。
童和安搬了个椅子坐下：“我那天听到老板打电话了。”
“怎么说怎么说？”早上没什么顾客，更多的是外卖的订单，童和安这么一说，店里的人都围了过来。
“店上的书之前不是卖出去了一批嘛…”
“啊，这我知道啊。”何湫点头，上个月赵峥把前任店长留下的那些书精简了些，把整理出来剩下的半卖半送地清理了。店里赚了几千块钱，书架也空了好几行出来。
“那天我听见他打电话说要进一批书，还是旧书…”
何湫有点懵，“进书就进书呗，你说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干什么？”
“书不是重点，”童和安大喘气，“老板说进了书，下午顺便要带新员工过来。”
“又要招人啊？”几个人都有点惊讶。
店里冯晖和陈杉杉分别负责咖啡和甜点这两部分，两个人手底下还各有一个员工，邹琦管账面，何湫管营销，还有个负责安洁的胡大姐，哪里又需要再招人了呢？
“而且，”童和安嘿嘿一笑，“还是个女的…”
何湫和邹琦翻了好大一个白眼，陈杉杉甚至笑出了声：“该说不说还是小孩子呢，咱店里一堆女孩也没见你这么大惊小怪过。”
童和安不服气：“那…那杉杉姐你结婚了嘛，小琦姐有男朋友…”
“那还有小湫呢？”陈杉杉逗他。
童和安不吱声了，红着脸憋出一句：“我反正在老板手机上看到照片了，很好看…”
何湫毫不在意，“能有多好看？”
下午赵峥把人领到店里来的时候，何湫就知道童和安真没瞎说了：这姑娘也忒好看了，好看得一个店的人都没吱声。
何湫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人，她自己就长得不赖，一起长大的于昕也是明艳艳的好看。但面前这个，有点太好看了，好看得何湫想骂脏话。
这姑娘叫余青虹，不是本地人，身材高挑，看起来像是少数民族，高鼻深目的长相，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有些冷艳。
余青虹算赵峥找的主播，她之前也是做这方面工作的。
互相打过招呼之后，赵峥把何湫拉到一边，小声跟她沟通：“青虹之前有直播的经验，有一定的粉丝量。你跟她多多沟通…”
何湫不解，“人有一定粉丝量为什么要来帮你卖货？”
赵峥有点为难：“这姑娘之前缺钱，做的是…擦边直播。后来不想做这个了也老被人骚扰。你之前跟我说直播的事情，我就在找人，正好她有直播经验，又不想做那方面的直播了，我就给她招来了…”
何湫听明白了，点点头，“那挺好的，一个有经验的主播总比咱们这些小白强。”
赵峥也松了口气，“那行，你以后工作上跟她多沟通。我今天下午就在后院把直播的地方搭出来。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咖啡馆提前打烊。几个男人去后院腾地方，何湫主动去找余青虹。
“青虹？”何湫坐到余青虹对面，喊她。
“嗯？”余青虹抬头。
“趁着后面在搭东西，我想来跟你聊聊工作上的事儿。”
余青虹挺直脊背，“姐你说。”
何湫其实并不习惯这种性质的谈话，揉了揉鼻子，“嗯，不用那么客气，大家以后都是同事…”
“直播的事儿呢，我没什么经验，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直接跟我说。”
“需要文案什么的，也可以在直播之前跟我说，我写了给你…”
余青虹有点愣怔，显然没料到她这么好说话，有些腼腆地笑笑：“谢…谢啊。”
何湫想了想，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什么，下周你开播的时候需要买点水军或者多几个房管吗？”
余青虹低下了头：“嗯…我之前的账号都注销了的，但我也怕有以前的粉丝认出来，到时候影响…”
何湫点点头，“那我跟赵峥说，让他去申请房管，实在不行就买点水军，反正他有钱…至于你之前的直播带来的影响，刚开播的时候发生什么都很正常，反正你自己不要介意就行，成不成？”
余青虹感激地笑笑：“谢谢。”
“谢什么谢，”何湫起身，“别讲客气，行了，我去帮忙搭把手。”
把直播的地方收拾出来已经晚上七点过了，赵峥给每个人发了个数字吉利的小额红包：“大家都辛苦了，我晚上还有事，没法请大家吃饭了。”
“谢谢老板！”何湫高兴地扬起手机晃了晃，“老板您慢走~”
正说着闹着，店门被推开，丁堰噙着点笑探进半个身体：“我这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呢？”
“哎哟堰哥！”
“堰哥！”
大家都兴高采烈地跟他打招呼，赵峥也迎上去把他拉进来：“你来得可太是时候了…你也是咱们店半个老板，是不是？”
“正好，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店新来的小余，余青虹。”丁堰点头冲余青虹示意了一下。
“青虹，这是丁堰，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喊堰哥。”
“堰哥好。”
“你好。”丁堰微笑致意。
“怎么的，七点还没下班呢？”丁堰话是对赵峥说的，眼睛却追着何湫去了。
童和安早按捺不住“嗷嗷”地叫开了，连冯晖常年冷着的脸都有了几丝笑意。
赵峥也乐：“下班了下班了，我这正准备走呢，”又转头去催促其他人，“快点快点，磨叽什么呢，给人丁老板腾个腻歪的地儿…”
何湫是个没脸没皮的，换一般人被这样打趣早羞成什么样儿了，她虽然也脸红，但嘴还在死犟：“丁老板找我啊？”
丁堰给她气笑了，“我来这儿找狗呢，谁是狗谁自己心里头清楚啊。”
一群人哄堂大笑，何湫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他一眼，提溜着包跟他走了。
“最近很忙？今儿早上都没空来店里吃早饭…”丁堰语气里并不隐藏抱怨，“我还等着你买的豆浆呢。”
丁堰起床很早，每回何湫去的时候他都吃过了。但何湫带去的豆浆他总会抢着喝一点，丁堰觉得那豆浆黄豆味很厚重，也不算太甜，很合他的口味。
“哎呀~”何湫也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嘛，早上于昕跟杨漠打电话过来，就聊得有点晚了…我忘了跟你说一声了，嗯？”还去撞了撞丁堰。
丁堰抿着嘴，一言不发。何湫觉得有点好笑，又凑上去哄：“不理我？不理我以后没豆浆喝了啊，亏得我早上费劲儿巴拉洗豆浆机呢…”
“那豆浆是你自己榨的？”丁堰有点吃惊，他知道这人最宝贝自己的睡眠时间。
“可不是呢？”何湫装腔装调地捧哏，“我闲的，我闲得很我早半个小时爬起来榨豆浆…”
丁堰回想了一下，这人每回不多不少就带两杯，大的那杯全进了自己的肚子，良心瞬间就回来了：“今晚上我掌勺，成不成？为表谢意，你可以点菜。”
“那我想吃粉丝煲！”
“家里没粉丝，换一个！”
“丁堰你好没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