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遭碰瓷
“姓名？”
“施厘。”
“多大了？”
“十九。”
“账号ID叫什么？”
穿着黑色斗篷的老人坐在椅子上，身前的桌面上堆积着一叠厚厚的资料。他问完话后没得到回应，狐疑的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少女。
她穿着打扮很是随意，上身套了件黄色毛衣，下半身穿着件白色的睡裤，上面还规整的印着棕色小熊图案。
少女站在登记处前有些心不在焉的把玩着兜里的匕首，没注意自己身上湿漉漉的，从发梢滴下来的水打湿了纸面，上面的字被晕染开来变成一小片黑色污渍。
老人有些不耐烦，伸出手重重的敲了敲桌子，开口时声贝也提高了几分：“问你话呢，账号ID叫什么？”
她这才回神，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phoenix。”
“phoenix？”老人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冷笑一声，语气有些轻蔑，“这个名字你也敢用？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怎么，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少女拧了把衣服下摆的水，反问道。
“没什么。”老人查看了一遍她的游戏历史记录，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他刚想撵人走，一抬头就看见施厘刚才站立的地方，地上已经堆积了一大滩水渍。
“你这是从哪个副本水沟里爬出来的？滴的水都把我地板弄脏了。”
“湖中月，”少女如实回答道，听老人的语气有些嫌弃，她想了想主动提议，“需要的话，我一会可以把地拖干净再走。”
“你这娃娃还想在这待上多久？”老人朝她翻了个白眼，“你识字吧？门口写着的‘玩家审核中心’几个大字看见了吗。去去去，审核完了就赶紧走，别在这耽误时间，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哦，”她应下，抬脚要走时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问他，“老爷爷，请问门在哪边？”
***
跨过光栏门，门后是另一个世界。
玩家游戏大厅内熙熙攘攘，每个玩家头上都顶着各自的ID名称。
少女低头，发现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黑色硅胶手环。她点开一看，里面是她的个人信息，积分余额后面两位数的数字让人看了格外心寒。
【玩家phoenix，已实名:施厘】
【玩家当前生命值:88，饥饿值:70。当前攻击力:11，副本已进行2/？？？】
【玩家账户积分余额:47，副本道具:无，特殊效果:无，玩家综合评判:？？？】
【玩家评分过低，未进入榜单，请再接再厉！】
积分是系统商城的通用货币，可以在里面兑换道具和食物。但是据施厘所知，里面最低的一盒火柴都要二十积分。
她现在连三盒火柴都买不起，更别提其她道具了。
施厘关上手环界面，神色坦然，其实内心已经在考虑去哪里等死了。
就这个数值她怎么可能通关副本？是凭她那11的攻击力还是47积分的账户余额？
又或者是压根本没进入榜单的玩家评分？
前途一片黑暗，不如早日完蛋。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如同瘴气一般在心底弥漫。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胡思乱想，像只野鬼似的漫无目的的在大厅内游荡。
游戏大厅面积不小，四周都是不知道怎么建起来的风格迥异的房子。四个角落分别坐落着四扇门，中间空出来的地方立着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旁边还有块不甚显眼的白色展板。
电子屏幕上分左右区域显示着两个榜单，一个是玩家综合评分榜，另一个是玩家副本数量排行榜。
两份榜单重合的玩家ID不多，但前两名的ID倒是一致。
玩家【神谕】和玩家【隐鸦】，两位大佬都参加了四十一个副本，实力并列第一。
除了他们，副本数量排行第三名，ID叫【主天使】的玩家倒是引起了施厘的注意。
这个【主天使】ID后面显示的副本数量是三十九，但是他的玩家综合评分低的离谱，几乎算得上是倒数了。
数据差距这么大……只能说这位【主天使】在副本里根本没做过什么贡献，是一路苟着上来的。
躺赢的人生……确实让人羡慕。
正当她看的认真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拍了拍她的肩膀。施厘猛地回头，对上了一张布满皱纹，满是褶子的脸。
穿着黄色道士服的老头佝偻着身子，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嘴角咧开的笑容诡异至极。
“年轻人，我不识字，你可以给我讲讲这上面写了什么吗？”
这老头看起来精神似乎不太正常。
施厘一点都没有尊老爱幼，助人为乐的优良品德。她脚尖一转，打算从一侧离开。
老人的手搭上她的胳膊，一股寒意从肌肤相交的地方渗透四肢。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回答他：“我也不识字，你找别人吧。”
老人冷哼一声，手上力气逐渐加大：“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学会扯谎骗人了？别看老头子我眼神不好，可我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你就是觉得麻烦才说不识字的。年轻人，听我一句劝。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每个人都会有老的那天，等到你老了的时候……”
这老头话太多，施厘有些不耐烦，挥开他的手想走。
她根本就没用多大的力气，没想到老头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直接顺势倒在了地上趴着不起来了，嘴里还一个劲的嚷着打人了。
“快来看啊，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打人了……我老头子不活了！”
施厘：“……”
“可怜我孤家寡人糟老头子一个，上无父母撑腰，下无孙辈尽孝，遇到这种欺凌弱小的恶霸只能认命啊！”
老头扯着嗓子嚎了半天，施厘根本插不上话。不一会，玩家排行榜前就围了一堆玩家。
大多数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在外围津津有味的吃瓜；只有一个腰间别着葫芦的少年挤了进来，对施厘怒目而视。
察觉的事情要闹大，施厘不想引人注目，于是急忙开口解释道：“我没打他，是这老头自己摔倒的，不关我的事。”
“你胡说，就是你推的我爹！”少年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她，气势汹汹，“就是你干的！欸……不许走！”
“哎呦，我头疼脚疼屁股疼，怕是没个三五千积分治不好喽……”见状老头又惨叫起来。
他闭着一只眼，另一只眼睛半睁着，鸡贼的看向她，像是在看一块行走的大肥肉。
施厘冷笑：“我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
“赔钱！你推了我爹还不赔钱，我爹这么大年纪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明天死了怎么办！”
“咳咳咳，”老头虚握着拳头放到嘴边咳嗽了两声，开口时声音压的很低，“臭小子怎么说话的，怎么能咒你爹死呢。”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有些不解：“这不是爹你教的吗，死道友不死贫道，能赚钱的情况下说你死了都没关系。”
“咦~原来是碰瓷的。”
“又是那个‘黄道长’吧？隔几天就要演这么一出。”
“她不是高塔公会的人吗？【神谕】也不出来管管？”
“【神谕】怎么管？她现在人还在副本里呢，高塔可不就是‘黄道士’当家了吗。”
“散了散了，没意思。”
这出碰瓷的戏刚唱到高潮的部分就被打断，被称为黄道士的老头看着围观人群散去，有些急了。
“你们胡说什么，谁是碰瓷的！”黄道士吹了吹不存在的胡子，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吼人时中气十足。
施厘打量他一眼，突然笑了：“老头，你这不好好的吗。听你吼人的架势，健康的不得了啊。”
黄道士麻溜躺下无病呻吟：“哎呦，我的老胳膊老腿呦……”
少年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他：“爹，人都走了咱们还演吗？”
“付钱的人没走不就行了，”黄道士朝施厘努了努下巴，“这人不简单，我算过了，我们这次肯定能大捞一笔。你跟好她，别让到手的鸭子飞走了。”
施厘：“……”
她还在这呢！
“老头，这次你可能还真算错了，”她打开黑色腕表，调出账户余额怼到黄道士眼前，“看清楚了吗？两位数，你要是想要我都转给你好了。”
黄道士看着她账户余额后面可怜巴巴的47，沉默了。
就在施厘以为总算结束了这场闹剧，抬脚就要走时，被黄道士喊住了：“欸那谁，你等一下。蚊子再小也是肉，我也不多要，给你留二十七积分。剩下二十积分转我吧。”
施厘：“……这你也要？老头，你的下限到底有多低？”
一出副本就碰上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算她倒霉。
二十积分一到手，黄道士胳膊腿也不痛了，人也有精神了，直接从地上一个弹射起步站了起来，腰杆挺得笔直。
动作麻利的一点也不像是个老年人。
施厘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质问的话还没说出来，就感到手腕上的黑色腕表在剧烈震动。
耳边传来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在瞥见对面黄道士突然严肃起来的脸时，这种预感愈发强烈。
果不其然，下一秒冰冷的电子机械音在耳边响起——
“已检测到玩家【Phenex】符合副本要求，世界副本随机开启中。倒计时3、2、1……副本连接成功，中阶副本《梨花山庄》开启，祝您成功通关！”
“施厘。”
“多大了？”
“十九。”
“账号ID叫什么？”
穿着黑色斗篷的老人坐在椅子上，身前的桌面上堆积着一叠厚厚的资料。他问完话后没得到回应，狐疑的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少女。
她穿着打扮很是随意，上身套了件黄色毛衣，下半身穿着件白色的睡裤，上面还规整的印着棕色小熊图案。
少女站在登记处前有些心不在焉的把玩着兜里的匕首，没注意自己身上湿漉漉的，从发梢滴下来的水打湿了纸面，上面的字被晕染开来变成一小片黑色污渍。
老人有些不耐烦，伸出手重重的敲了敲桌子，开口时声贝也提高了几分：“问你话呢，账号ID叫什么？”
她这才回神，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phoenix。”
“phoenix？”老人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冷笑一声，语气有些轻蔑，“这个名字你也敢用？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怎么，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少女拧了把衣服下摆的水，反问道。
“没什么。”老人查看了一遍她的游戏历史记录，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他刚想撵人走，一抬头就看见施厘刚才站立的地方，地上已经堆积了一大滩水渍。
“你这是从哪个副本水沟里爬出来的？滴的水都把我地板弄脏了。”
“湖中月，”少女如实回答道，听老人的语气有些嫌弃，她想了想主动提议，“需要的话，我一会可以把地拖干净再走。”
“你这娃娃还想在这待上多久？”老人朝她翻了个白眼，“你识字吧？门口写着的‘玩家审核中心’几个大字看见了吗。去去去，审核完了就赶紧走，别在这耽误时间，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哦，”她应下，抬脚要走时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问他，“老爷爷，请问门在哪边？”
***
跨过光栏门，门后是另一个世界。
玩家游戏大厅内熙熙攘攘，每个玩家头上都顶着各自的ID名称。
少女低头，发现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黑色硅胶手环。她点开一看，里面是她的个人信息，积分余额后面两位数的数字让人看了格外心寒。
【玩家phoenix，已实名:施厘】
【玩家当前生命值:88，饥饿值:70。当前攻击力:11，副本已进行2/？？？】
【玩家账户积分余额:47，副本道具:无，特殊效果:无，玩家综合评判:？？？】
【玩家评分过低，未进入榜单，请再接再厉！】
积分是系统商城的通用货币，可以在里面兑换道具和食物。但是据施厘所知，里面最低的一盒火柴都要二十积分。
她现在连三盒火柴都买不起，更别提其她道具了。
施厘关上手环界面，神色坦然，其实内心已经在考虑去哪里等死了。
就这个数值她怎么可能通关副本？是凭她那11的攻击力还是47积分的账户余额？
又或者是压根本没进入榜单的玩家评分？
前途一片黑暗，不如早日完蛋。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如同瘴气一般在心底弥漫。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胡思乱想，像只野鬼似的漫无目的的在大厅内游荡。
游戏大厅面积不小，四周都是不知道怎么建起来的风格迥异的房子。四个角落分别坐落着四扇门，中间空出来的地方立着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旁边还有块不甚显眼的白色展板。
电子屏幕上分左右区域显示着两个榜单，一个是玩家综合评分榜，另一个是玩家副本数量排行榜。
两份榜单重合的玩家ID不多，但前两名的ID倒是一致。
玩家【神谕】和玩家【隐鸦】，两位大佬都参加了四十一个副本，实力并列第一。
除了他们，副本数量排行第三名，ID叫【主天使】的玩家倒是引起了施厘的注意。
这个【主天使】ID后面显示的副本数量是三十九，但是他的玩家综合评分低的离谱，几乎算得上是倒数了。
数据差距这么大……只能说这位【主天使】在副本里根本没做过什么贡献，是一路苟着上来的。
躺赢的人生……确实让人羡慕。
正当她看的认真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拍了拍她的肩膀。施厘猛地回头，对上了一张布满皱纹，满是褶子的脸。
穿着黄色道士服的老头佝偻着身子，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嘴角咧开的笑容诡异至极。
“年轻人，我不识字，你可以给我讲讲这上面写了什么吗？”
这老头看起来精神似乎不太正常。
施厘一点都没有尊老爱幼，助人为乐的优良品德。她脚尖一转，打算从一侧离开。
老人的手搭上她的胳膊，一股寒意从肌肤相交的地方渗透四肢。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回答他：“我也不识字，你找别人吧。”
老人冷哼一声，手上力气逐渐加大：“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学会扯谎骗人了？别看老头子我眼神不好，可我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你就是觉得麻烦才说不识字的。年轻人，听我一句劝。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每个人都会有老的那天，等到你老了的时候……”
这老头话太多，施厘有些不耐烦，挥开他的手想走。
她根本就没用多大的力气，没想到老头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直接顺势倒在了地上趴着不起来了，嘴里还一个劲的嚷着打人了。
“快来看啊，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打人了……我老头子不活了！”
施厘：“……”
“可怜我孤家寡人糟老头子一个，上无父母撑腰，下无孙辈尽孝，遇到这种欺凌弱小的恶霸只能认命啊！”
老头扯着嗓子嚎了半天，施厘根本插不上话。不一会，玩家排行榜前就围了一堆玩家。
大多数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在外围津津有味的吃瓜；只有一个腰间别着葫芦的少年挤了进来，对施厘怒目而视。
察觉的事情要闹大，施厘不想引人注目，于是急忙开口解释道：“我没打他，是这老头自己摔倒的，不关我的事。”
“你胡说，就是你推的我爹！”少年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她，气势汹汹，“就是你干的！欸……不许走！”
“哎呦，我头疼脚疼屁股疼，怕是没个三五千积分治不好喽……”见状老头又惨叫起来。
他闭着一只眼，另一只眼睛半睁着，鸡贼的看向她，像是在看一块行走的大肥肉。
施厘冷笑：“我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
“赔钱！你推了我爹还不赔钱，我爹这么大年纪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明天死了怎么办！”
“咳咳咳，”老头虚握着拳头放到嘴边咳嗽了两声，开口时声音压的很低，“臭小子怎么说话的，怎么能咒你爹死呢。”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有些不解：“这不是爹你教的吗，死道友不死贫道，能赚钱的情况下说你死了都没关系。”
“咦~原来是碰瓷的。”
“又是那个‘黄道长’吧？隔几天就要演这么一出。”
“她不是高塔公会的人吗？【神谕】也不出来管管？”
“【神谕】怎么管？她现在人还在副本里呢，高塔可不就是‘黄道士’当家了吗。”
“散了散了，没意思。”
这出碰瓷的戏刚唱到高潮的部分就被打断，被称为黄道士的老头看着围观人群散去，有些急了。
“你们胡说什么，谁是碰瓷的！”黄道士吹了吹不存在的胡子，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吼人时中气十足。
施厘打量他一眼，突然笑了：“老头，你这不好好的吗。听你吼人的架势，健康的不得了啊。”
黄道士麻溜躺下无病呻吟：“哎呦，我的老胳膊老腿呦……”
少年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他：“爹，人都走了咱们还演吗？”
“付钱的人没走不就行了，”黄道士朝施厘努了努下巴，“这人不简单，我算过了，我们这次肯定能大捞一笔。你跟好她，别让到手的鸭子飞走了。”
施厘：“……”
她还在这呢！
“老头，这次你可能还真算错了，”她打开黑色腕表，调出账户余额怼到黄道士眼前，“看清楚了吗？两位数，你要是想要我都转给你好了。”
黄道士看着她账户余额后面可怜巴巴的47，沉默了。
就在施厘以为总算结束了这场闹剧，抬脚就要走时，被黄道士喊住了：“欸那谁，你等一下。蚊子再小也是肉，我也不多要，给你留二十七积分。剩下二十积分转我吧。”
施厘：“……这你也要？老头，你的下限到底有多低？”
一出副本就碰上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算她倒霉。
二十积分一到手，黄道士胳膊腿也不痛了，人也有精神了，直接从地上一个弹射起步站了起来，腰杆挺得笔直。
动作麻利的一点也不像是个老年人。
施厘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质问的话还没说出来，就感到手腕上的黑色腕表在剧烈震动。
耳边传来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在瞥见对面黄道士突然严肃起来的脸时，这种预感愈发强烈。
果不其然，下一秒冰冷的电子机械音在耳边响起——
“已检测到玩家【Phenex】符合副本要求，世界副本随机开启中。倒计时3、2、1……副本连接成功，中阶副本《梨花山庄》开启，祝您成功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