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碰到他们,你可不能这么说。”

    “为了我的工作,这是不可能的。”鲍克先生连忙反驳,为了他在波罗心中的不靠谱。

    “怎么没有看到那对爱情鸟?”

    “里奇卫夫人说,昨天因为12号房间没有铺上她带过来的纯棉床上用品,没有睡好。晚一点过来用餐。”

    当乐心俩人走入餐车的时候,就看到一位美国人愤然离开波罗对面。“波罗先生,您是遇到麻烦了吗?”

    “没有。你们休息的怎么样?”

    “还行,今天会换上我们带过来的床上用品。幸好只剩下两晚了。”乐心打了一个哈欠,她不喜欢这种铁路旅程。“您呢?”

    “勉强睡了一晚,希望今晚睡得安稳一些。”

    上帝没有听到波罗的祈祷,给予一半的应许。

    东方快车到达贝尔格莱德时,鲍克先生把他自己的1号包间让给了他,自己去了希腊刚挂上的车厢。在波罗欢喜会有一晚安稳觉的时候,整晚动静不止,让他烦躁又疲惫。

    第二天,好不容易睡着的他,又被一连串的敲门声弄醒。

    “你的琥珀之月,雷切特先生。”

    走出房门的波罗先生提醒乘务员,“你的□□。”

    皮埃尔打开房门,管家首先进入,餐盘上的酒杯摔倒递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波罗往里面一探身,看到了躺在床上,青白脸的雷切人先生。两眼圆瞪,嘴角吐出鲜血。

    餐车里,鲍克先生告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因为大雪冰封了轨道,列车被迫停在温科夫齐和布罗德之间,位于南斯拉夫。其他人正在讨论时,列车员皮埃尔走了进来,喊走了一位先生和鲍克先生。

    乐心忍不住扶住额头,“不知道要停留多久,我们先回包厢休息巴。”

    “好的,我把你喜欢的小说来过来了。”

    午餐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在整个车厢传递。1号包厢的雷切特先生被杀了。为什么是被杀?没有人自杀会捅自己十几刀。

    乐心一边吃着午餐,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隔壁哈巴特太太喋喋不休的分析。期间还有奥尔松对上帝的祈求。真是群魔乱舞。

    “你觉得谁是凶手?”

    乐心白了阿廖沙一眼,“我们不用猜想,事情自然会被查明。”

    波罗约谈了乐心俩人,然后让他们离开,果断将他们放入嫌疑人之外。这倒是让乐心充满了好奇,请鲍克先生一定要通知他们参加波罗先生的凶手公布大会。

    而波罗先生名不虚传,当天晚上,波罗先生宣布要公开凶手。

    所有的旅客都拥入餐车,围着桌子坐定。他们的脸部表情多少有点相似──一种期待和害怕相混合的心情。那个瑞典女人还在哭哭啼啼,哈伯德太太在一旁安慰她。

    波洛清了清嗓子。“先生们,女士们,各位都知道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犯被残忍杀害了。他或许罪有应得,但是他是怎么被杀害的?我有一个简单的答案。有证据表明,车厢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认识凶手,哈巴特太太在刚过凌晨1点15分时,感觉自己包房内有个男人,之后在她身旁,发现了一粒软铺乘务员制服上的纽扣。施密特小姐发现有人将一套乘务员制服放在她的行李箱中,这套制服并非皮埃尔的尺码,而这套制服上正好少了一颗纽扣。在制服的裤子口袋中,有一把乘务员的□□。再后来,哈巴特太太发现了这把沾满血渍的匕首。经康斯坦丁医生确认,这可能就是行凶的凶器。显而易见,这名凶手假扮成乘务员,在贝尔格莱德站上车,用□□打开房门,进入2号包间,杀死了雷切特。藏好匕首与制服后,趁火车被大雪所困,逃离现场。他是谁?我倾向于佛斯卡雷利先生的看法,他认为是与死者敌对的黑手党所为。为了私人恩怨,向他寻仇,应由南斯拉夫警方查明。“

    听到这个结论,大多数人轻呼了一口气。只有康斯坦丁医生疑惑道,“真的这样吗?”

    “不不不,我说了一个简单的答案。当然还有一个更复杂的。”随着波罗的回复,其他人的呼吸紧张起来。

    “我们来假设一下,这样更合理。这位神秘的陌生人并不存在,那谋杀案必然由案发的车厢内的一人或多人所为,而且凶手此时就在这节车厢里。我们先看动机,怎么杀的自见分晓。各位一定听说过著名的阿姆斯特朗案,我并不意外。但是我承认,我在审问第一个人,麦昆因先生。他出于压力承认自己和阿姆斯特朗夫人熟识。我可以假设他是为了给阿姆斯特朗夫人报仇故意成为雷切特的秘书。然后我审问其他乘客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每一个人都和阿姆斯特朗家的有着某种关系,并且刻意隐瞒。感谢阿布斯诺特上校提醒我的那句话,由十二个正直好人组成陪审团这样的体系很合理。医生,雷切特被捅了多少刀?”

    康斯坦丁医生,恍然回复,“十二刀。”

    “这个环绕阿姆斯特朗家关系网上的母亲、教母、妹妹、妹夫、厨子、司机、家教、朋友、下属、崇拜者、女仆的父亲、女仆的爱人,刚好十二人。一切的事件和动静都是为了误导我凶案发生在凌晨一点十五。但是罪行发生在那之后,在我入睡后,你们进入雷切特包间,开始行凶。”

    “哈伯德太太,在这出戏中,扮演了一个最重要的角色。由于住在雷切特的隔壁,她的嫌疑是最大的。理所当然,她不可能求助于任何作案时不在场的借口。若要扮演她所饰的角色是一个逼真的,可笑的美国慈母,如此难度只有阿姆斯特朗的太太的母亲,伟大的女演员琳达·阿登可以做到。”

    一直沉默的哈伯德太太开了口,她的声音柔和,深沉,完全不象她在旅行中的喋喋不休。

    “您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波洛先生。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即使里奇卫夫妻订了12号包房也不影响我们。唯一的不幸是在最后一分钟时,你来了。波洛先生。我乐意承担一切后果,我一个人就戳了他十二刀。这并非仅仅是因为他要对我的女儿以及我的外孙女儿的惨死负责,而且还要对其他的小孩子负责,黛西之前,可能已经有其他的小孩惨遭他的毒手。将来,也许还有其他的小孩。社会已经宣判过他死刑;我们只不过是执行判决而已。没有必要,宣布所有这些人都有罪。”

    波洛看了看他的朋友,“真相是哪一种?鲍克先生,你是公司的董事,由你决定,我如何向布罗德的南斯拉夫警方交代。”波罗先生坐到阿姆斯特朗案的受害家属中,叹息道,“我承认我左右为难,但是我认为布罗德警方更喜欢第一种简单明了的答案。”

    鲍克沉默许久,清了清嗓子。他走到众人的祈求目光中,“我们把制服交给警方。我们有这套制服,那肯定就有人穿过它。因此,我选择第一种解决方案。您认为如何,里奇卫夫人。”

    一直紧绷神经的众人,将目光转移到坐在后方的那对漂亮夫妻身上。乐心勾起微笑,“虽然第二种更加精彩,但是第一种是救赎。”

    听到她的回复,这节车厢的人劫后重生地拥抱彼此。一直关注波罗的乐心注意到他的失落,这是波罗首次违背自己心中的真相。她走上前,主动拥抱这个可爱的大侦探。

    “林内特,你这是?”

    “法条作为入罪的基础,伦理作为出罪的依据。波罗先生,你是我心中的英雄。”

    波罗身体一僵,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爱德华·德贝维尔,那双和故人极为相似的蓝眼睛充满了赞同和敬佩。

    波罗拍了拍拥抱他的美丽小姐,“我要去写报告了。如果你有合适的作家,可以联系我。但是我离世后才能发表,可以吗?”

    乐心松开波罗,“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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