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沫抱着一摞资料站在编剧组办公室门口,深吸了三口气才敢推门进去。她特意提早半小时到公司,想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练习台词,却没想到办公室里早已坐满了人。

    "哟,这不是顾老师钦点的小编剧吗?"一个染着粉发的女生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钢笔,"听说你靠写同人文上位的?"

    办公室里响起几声窃笑。林小沫认出这是编剧组的资深编剧苏晴,她负责的都市爱情剧去年拿了收视冠军。

    "我、我只是提了些建议......"林小沫低着头往自己的工位挪动。

    "建议?"苏晴嗤笑一声,"把男主角改成找妹妹的偏执狂?把女主角改成调查记者?这年头谁要看这么沉重的剧情?"

    林小沫的指尖掐进掌心。她想起昨天顾沉舟说"这个设定可以用"时的认真表情,突然挺直了背:"观众早就看腻了无脑甜宠剧,我们需要更有深度的......"

    "深度?"苏晴打断她,"你以为拍电视剧是搞学术研究?数据才是真理!上周我做的市场调研显示,80%的观众就爱看霸总壁咚!"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顾沉舟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今天穿了件墨蓝色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原本嘈杂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顾老师!"苏晴立刻换上甜美的笑容,"我们在讨论新剧本呢,您要不要听听我的方案?"

    顾沉舟径直走到林小沫的工位前,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她桌上的剧本:"会议室,现在。"

    林小沫手忙脚乱地抱起资料跟上去,听见身后传来苏晴咬牙切齿的嘀咕:"装什么清高......"

    会议室里,顾沉舟把一沓批注密密麻麻的剧本推到她面前:"第三十二场戏,解释。"

    林小沫凑近一看,是她昨晚熬夜改的兄妹重逢戏。顾沉舟用红笔在"哥哥颤抖着抚摸妹妹的伤疤"旁边画了个巨大的问号。

    "这里......"她咽了咽口水,"我想表现哥哥的愧疚,所以......"

    "你见过真正的烧伤疤痕吗?"顾沉舟突然问。

    林小沫愣住。

    "去把袖子卷起来。"顾沉舟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特效化妆材料。

    二十分钟后,林小沫看着自己小臂上栩栩如生的烧伤疤痕,震惊得说不出话。顾沉舟正垂眸调配颜料,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他的手指沾着暗红色的油彩,轻轻涂抹在她皮肤上时,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现在重写这场戏。"他把笔塞进她手里。

    林小沫盯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突然抓起剧本唰唰写起来。当她写到"哥哥的手指悬在伤疤上方,像触碰易碎的蝴蝶"时,听到顾沉舟很轻地笑了一声。

    "合格了。"他抽走剧本,"明天开始,每天下班后去医务室。"

    "啊?"

    "跟护士学基础急救。"顾沉舟走到门口又回头,"不想写手术戏像过家家的话。"

    林小沫红着脸点头,突然发现苏晴正透过会议室玻璃死死盯着他们。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撞上顾沉舟结实的胸膛。

    "躲什么?"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你写的剧本,比某些人的市场调研强百倍。"

    他说这话时音量丝毫没有降低,玻璃外的苏晴瞬间变了脸色。林小沫闻着近在咫尺的雪松香,感觉心跳快得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当天晚上,林小沫在论坛更新同人文时,鬼使神差地给男主角加了新设定:表面毒舌却会默默教女主角化妆的急诊科医生。按下发布键的瞬间,手机突然弹出顾沉舟的消息:

    【明天带你去见个人。】

    她手一抖把手机摔进泡面碗里,盯着浮在汤面上的手机,突然想起今天顾沉舟画伤疤时专注的侧脸——他究竟为什么会懂特效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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