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在学校门口看见秦运时，他手里提了许多大牌护肤品的袋子，大概是从旁边的商场刚买的。
大部分是他后来代言的品牌，宋予记得隔壁步行街铺天盖地的广告。
“上车。”
秦运对她摆摆手，径直去后排放东西，像两人很熟似的。返回头来，宋予已然坐进了主驾。
“你昨晚好像喝了不少酒，我来开车。”宋予摇下车窗对他说。
“你有驾照？”秦运的语气中有点不放心，身体却是很快就打开车门坐到了第二排。
“放心吧，我的车也这款。”
宋予发觉自己想掌握在这里的主动权，于是扭头瞥了他一眼。
正好对上他那双自命不凡的深眸。
每次看到他，宋予都觉得这套五官实在漂亮得让人窒息。
算了，还是调导航吧。
美丽的事物总是危险的。
正愁没话聊，自己会显得像个司机，秦运开口问：“你多大了？”
语气有些傲慢，不似刚见面和电话里的那样活泼。
“十八啊。”
见宋予好像会错了意，他凑近些慢慢说道：“是周天枫拍《扫把星》的那个世界，你多大？”
宋予本想如实相告，却发现回忆里的22岁也有一层浓厚的不真实感：于是反问回去：“你呢，重生的时候，你是大明星吗？”
“无论哪个世界，都应该比你大。”
秦运将头微微倾向车外，宋予闻声抬头看了下镜子，看到一条完美的下颌线。
......
“废话。”
宋予选了附近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比碰到秦运的那家要小得多，看不出门牌，在半山腰倒也隐蔽。
以前，她时常一个人来这坐着。
现在秦运全副武装，跟在宋予身后，像个保镖。
见她要点单，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家我来过，果汁很好喝。”
宋予扭头看他双手揣兜，下巴微抬，略拽。
这是把自己当小跟班了。
宋予不跟他一般见识，笑着招呼老板娘：“那就两杯鲜榨橙汁，谢谢。”
秦运微笑。
“那我们就讲讲故事梗概吧。”宋予挑了个没人的房间坐下。
“什么？”
宋予指了指墙：“这里隔音不好。”
见秦运不吭声，只好自己先行开始复盘：“我们交换信息吧。我是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拉到这个世界的，他问我想不想再活一次。”
“我也是。”
“正如在我的世界里，拍你现在这部戏的人并不是你，而周天枫在这部剧上线之后爆火。”
宋予看他反应不强烈，于是继续说：“但你真正火起来是当时早些上映的另一部剧，而以后你每每都被他压一头，很多人都觉得你是个花瓶……直到他在我大三那年因为违法塌房，你开始一路长虹。”
“所以你大概率不会因为记恨一个已经塌房的人而做出什么事情。所以要么你重生的时候他还没塌、要么你并非因他重生，抢戏只是报复或是凑巧。”
秦运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来分析。
“我没有抢戏。”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有力。
“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拍戏了，所以这件事情与我无关，”秦运没有撒谎，但也没有和盘托出，“不如说说你是为何来到这里的，好让我回忆回忆。”
宋予提议：“那不如一起想想神秘人，他应该是我们回去的关键。”
秦运：“神秘人出现的时候我没有意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见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
“什么地方？”
“酒店，或者说是一个酒店的天台。”
宋予拖着脑袋问：“那，你认识神秘人吗？”
“并不。”
“我当时是被电动车撞了，而且醒来的地点刚好是医务室。”宋予说，“这么看来，其实我们的共同点是……没有意识。”
咖啡店老板将两杯橙汁放在二人桌旁，笑盈盈地对秦运点了点头：“两杯橙汁，请慢用。”
秦运下意识后退，神态略显紧张。
宋予见状嬉笑着看着他说：“你的剧还没开始剪辑吧，大可放心。”
“我只是习惯了。”秦运声调平平，这句话她听不太出什么语气倾向。
宋予想，现在秦运像日常生活中一个鲜活的朋友，而不是广告里的电子人物。
也挺好的。
抬眼又对上他的双眸。
算了，要不还是和他保持距离感吧……
视线飘向窗外的葱葱，宋予想吸口自然的味道，却发现手里的玻璃杯怎么也拿不动。
“为什么要喝我的？”宋予一愣，先反应到的却是秦运的声音好听。
然后向声音的来源看去，秦运面前的那杯橙汁已然插上了吸管，他用修长的手指单手扶着。
此时明显指尖用力，甚至有点发白。
而自己的手精准地握着这杯的另一面，很不客气的样子。
“松手，不如咱俩都松手，我不抢你的。”宋予急忙解释。
“是因为两杯都放在你的面前。”她怕秦运误会，便又补了一句。
秦运将他的橙汁拿起端着，往椅子的后背潇洒一靠，默不作声。
宋予迅速薅过自己那杯橙汁。
“我早晨那会儿是因为本来就没想瞒你。”秦运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为什么？你一早就觉得我不是我？”宋予不解。
“直觉吧，咖啡厅刚见你的时候就有感觉。”秦运那时想起了原本初见宋予时的情形，又想起了那个神秘人的话。
其实直到早晨......他才发现。
那时的宋予虽然并不认识他，但初次见面丝毫不像是被他吸引的样子，那神秘人分明是骗了他。
如果宋予也是被那人骗来的……是被什么呢。
“这都能感觉到？”宋予不信。
秦运回道：“文艺工作者，比较敏感。”
“所以我们两个怎么回去，你有头绪吗？”宋予问，“该不会要一直这样活到老吧。”
“那人没说，而且我也没收到什么任务。”秦运当时听到的只有好处。
“我也是。”
宋予有点失望，走向窗外的露台边。
“你很想回去吗？”秦运问。
“当然，我和这世界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重生不过是重过一遍剧情。”
今日微风，山间的树木萧瑟，放眼望去视野还算开阔。
宋予趴在栏杆边，闭眼感受着耳边的风，嘴里嘟囔着：“就像这树从山的这边移栽到山的那边，位置变了，树没变。”
秦运穿得有些单薄，于是只站在门口，静静等她。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想重活一遍。
“我决定试试。”宋予突然睁眼回头，倒把秦运恍了一下。
“什么？”
秦运双手交叉抱臂靠在门框上，对上她水润润的眼睛，不自觉轻轻屏气。
“我只是记得之前的情形，但其实也有可能在别人的眼中陷入到了无意识中，其实这点跟你是一样的。”
秦运微微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所以如果我再次进入类似的状态，神秘人应该会出现吧。”
话音刚落，秦运就突然站到宋予身边，迅速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宋予再次闻到了他身上的竹子味，急促的声音慢慢柔和了起来，脸颊微热，“毕竟从前才是现实。”
“那也应该换我来，”秦运迎着宋予的目光看向她，缓缓说道，“你还在上学呢。”
宋予：“不如我们结盟。”
“什么？”
“不管是选择留下还是回去，我们一起找到神秘人问问清楚。”
二人分别前，秦运问宋予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如她所说——重来几遍都一样，那为何不愿接受现在；亦或是，她怎么确定，曾经的自己还活着？
宋予没答。
可能是因为不相信那辆龟速行驶的电瓶车会让自己丧命，也可能因为......曾经的那些琐碎，她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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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
整个下午宋予都心不在焉，在笔记本上划来划去，试着寻找所谓重生的逻辑。所以当刘小粒询问自己复习到哪时，自己先愣了一下。
前段时间处理各种毕业的事情，大一的学习内容已经像是几年前一样遥远了。
宋予糊弄过去：“没怎么按顺序来，就先翻了一遍书。”
刘小粒道：“大家都是高分进的历史系，成绩本来也差不了多少，可英语老师总把你的成绩放在嘴边夸，有几个比你分数高的同学挺不爽的。”
宋予扒拉了口青菜，细细嚼了许久才咽下，问道：“谁啊？”
且不说宋予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茬，单凭高考成绩这条，她确实还不错。只是大家谁有这闲心还不如想想去哪玩，放在大学课堂上......确实没意思。
刘小粒回道：“隔壁班的，世界史的几个男生，中午在走廊我听见了。里面好像有位叫程秩的，模样还不错，军训的时候跳了好几次街舞呢。”
宋予想都没想：“那个我记得。”
之前凡是像英语课这样全系一起上的大课，他都刚巧坐在宋予的前面或是后面，不过两人没什么交流。
听说他也保研了，不过选了外地的高校。
原来他把自己当竞争对手。
收餐盘的地方离宋予好不容易占下的桌位有点远，几乎横跨了整个食堂，宋予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米线汤往前走，生怕撞到人。
刘小粒拿着两个空盘，走得比她稍微快些。
包间区，半掩着的门后，秦运正摆弄着什么。
“小秦现在毕业没多久就成熟了不少呢。”面容精致又十分慈祥的中年人先开口。
“我看这小子以后戏路挺宽的，以后肯定发展不错。”
在屋内的大都是秦运父亲口头拜托过的朋友，并非是专业老师，也自然没接受过他们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后来秦运得知，自己名气渐起时，他们却没少在周边造自己的小谣。
早就迫不及待想见见他们了。
酒过三巡，感谢的话秦运说得自己恶心，便假借接电话，想出门透透气。
宋予眼看着要路过最不平稳的地方，提前向右手边撤了撤，以免左边随时开门，但心里总有些慌慌的。
正纳闷时，只见一黑影从左边大跨步地走出来，嘴里还喊着什么。
“你们吃，我马上回来。”秦运边扶着黑屏的手机边往外走，头还扭向屋内。
“哎！”
宋予赶忙想叫住他，不料为时已晚，手里的一碗汤正要泼出之时，宋予紧急抽出左手档住了秦运的腰。
手伸得有点高，一击拍在了秦运的胸膛上，掷“地”有声。
汤水向前，在空中喷洒出顺畅的流线，尾部“啪”地均匀洒在眼前少年的白羽绒服上。
“哎哟，哎呦。小姑娘要拿好手里的碗呀，拿不好找别人帮你嘛。”
打扫包间卫生的阿姨刚好出来，门前正是她负责的区域。
宋予闻声站定：“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看向秦运，见他眼中丝毫没有歉意，反而都是惊恐。
那阿姨拿着拖把过来，夺走了宋予手里的碗，这下她彻底解脱。虽然阿姨态度让自己不舒服，她想想也没说什么。
宋予：“不好意思。”
秦运：“不好意思。”
二人一同说出，宋予对着那白衣少年，秦运则是对着宋予。
宋予先回：“我没事。”
眼前的少年走近，盯着宋予无奈说：“我有事。”
“程治？”
“是我，我这羽绒服是新买的，今天刚穿第一天。”
大部分是他后来代言的品牌，宋予记得隔壁步行街铺天盖地的广告。
“上车。”
秦运对她摆摆手，径直去后排放东西，像两人很熟似的。返回头来，宋予已然坐进了主驾。
“你昨晚好像喝了不少酒，我来开车。”宋予摇下车窗对他说。
“你有驾照？”秦运的语气中有点不放心，身体却是很快就打开车门坐到了第二排。
“放心吧，我的车也这款。”
宋予发觉自己想掌握在这里的主动权，于是扭头瞥了他一眼。
正好对上他那双自命不凡的深眸。
每次看到他，宋予都觉得这套五官实在漂亮得让人窒息。
算了，还是调导航吧。
美丽的事物总是危险的。
正愁没话聊，自己会显得像个司机，秦运开口问：“你多大了？”
语气有些傲慢，不似刚见面和电话里的那样活泼。
“十八啊。”
见宋予好像会错了意，他凑近些慢慢说道：“是周天枫拍《扫把星》的那个世界，你多大？”
宋予本想如实相告，却发现回忆里的22岁也有一层浓厚的不真实感：于是反问回去：“你呢，重生的时候，你是大明星吗？”
“无论哪个世界，都应该比你大。”
秦运将头微微倾向车外，宋予闻声抬头看了下镜子，看到一条完美的下颌线。
......
“废话。”
宋予选了附近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比碰到秦运的那家要小得多，看不出门牌，在半山腰倒也隐蔽。
以前，她时常一个人来这坐着。
现在秦运全副武装，跟在宋予身后，像个保镖。
见她要点单，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家我来过，果汁很好喝。”
宋予扭头看他双手揣兜，下巴微抬，略拽。
这是把自己当小跟班了。
宋予不跟他一般见识，笑着招呼老板娘：“那就两杯鲜榨橙汁，谢谢。”
秦运微笑。
“那我们就讲讲故事梗概吧。”宋予挑了个没人的房间坐下。
“什么？”
宋予指了指墙：“这里隔音不好。”
见秦运不吭声，只好自己先行开始复盘：“我们交换信息吧。我是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拉到这个世界的，他问我想不想再活一次。”
“我也是。”
“正如在我的世界里，拍你现在这部戏的人并不是你，而周天枫在这部剧上线之后爆火。”
宋予看他反应不强烈，于是继续说：“但你真正火起来是当时早些上映的另一部剧，而以后你每每都被他压一头，很多人都觉得你是个花瓶……直到他在我大三那年因为违法塌房，你开始一路长虹。”
“所以你大概率不会因为记恨一个已经塌房的人而做出什么事情。所以要么你重生的时候他还没塌、要么你并非因他重生，抢戏只是报复或是凑巧。”
秦运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来分析。
“我没有抢戏。”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有力。
“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拍戏了，所以这件事情与我无关，”秦运没有撒谎，但也没有和盘托出，“不如说说你是为何来到这里的，好让我回忆回忆。”
宋予提议：“那不如一起想想神秘人，他应该是我们回去的关键。”
秦运：“神秘人出现的时候我没有意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见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
“什么地方？”
“酒店，或者说是一个酒店的天台。”
宋予拖着脑袋问：“那，你认识神秘人吗？”
“并不。”
“我当时是被电动车撞了，而且醒来的地点刚好是医务室。”宋予说，“这么看来，其实我们的共同点是……没有意识。”
咖啡店老板将两杯橙汁放在二人桌旁，笑盈盈地对秦运点了点头：“两杯橙汁，请慢用。”
秦运下意识后退，神态略显紧张。
宋予见状嬉笑着看着他说：“你的剧还没开始剪辑吧，大可放心。”
“我只是习惯了。”秦运声调平平，这句话她听不太出什么语气倾向。
宋予想，现在秦运像日常生活中一个鲜活的朋友，而不是广告里的电子人物。
也挺好的。
抬眼又对上他的双眸。
算了，要不还是和他保持距离感吧……
视线飘向窗外的葱葱，宋予想吸口自然的味道，却发现手里的玻璃杯怎么也拿不动。
“为什么要喝我的？”宋予一愣，先反应到的却是秦运的声音好听。
然后向声音的来源看去，秦运面前的那杯橙汁已然插上了吸管，他用修长的手指单手扶着。
此时明显指尖用力，甚至有点发白。
而自己的手精准地握着这杯的另一面，很不客气的样子。
“松手，不如咱俩都松手，我不抢你的。”宋予急忙解释。
“是因为两杯都放在你的面前。”她怕秦运误会，便又补了一句。
秦运将他的橙汁拿起端着，往椅子的后背潇洒一靠，默不作声。
宋予迅速薅过自己那杯橙汁。
“我早晨那会儿是因为本来就没想瞒你。”秦运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为什么？你一早就觉得我不是我？”宋予不解。
“直觉吧，咖啡厅刚见你的时候就有感觉。”秦运那时想起了原本初见宋予时的情形，又想起了那个神秘人的话。
其实直到早晨......他才发现。
那时的宋予虽然并不认识他，但初次见面丝毫不像是被他吸引的样子，那神秘人分明是骗了他。
如果宋予也是被那人骗来的……是被什么呢。
“这都能感觉到？”宋予不信。
秦运回道：“文艺工作者，比较敏感。”
“所以我们两个怎么回去，你有头绪吗？”宋予问，“该不会要一直这样活到老吧。”
“那人没说，而且我也没收到什么任务。”秦运当时听到的只有好处。
“我也是。”
宋予有点失望，走向窗外的露台边。
“你很想回去吗？”秦运问。
“当然，我和这世界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重生不过是重过一遍剧情。”
今日微风，山间的树木萧瑟，放眼望去视野还算开阔。
宋予趴在栏杆边，闭眼感受着耳边的风，嘴里嘟囔着：“就像这树从山的这边移栽到山的那边，位置变了，树没变。”
秦运穿得有些单薄，于是只站在门口，静静等她。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想重活一遍。
“我决定试试。”宋予突然睁眼回头，倒把秦运恍了一下。
“什么？”
秦运双手交叉抱臂靠在门框上，对上她水润润的眼睛，不自觉轻轻屏气。
“我只是记得之前的情形，但其实也有可能在别人的眼中陷入到了无意识中，其实这点跟你是一样的。”
秦运微微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所以如果我再次进入类似的状态，神秘人应该会出现吧。”
话音刚落，秦运就突然站到宋予身边，迅速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宋予再次闻到了他身上的竹子味，急促的声音慢慢柔和了起来，脸颊微热，“毕竟从前才是现实。”
“那也应该换我来，”秦运迎着宋予的目光看向她，缓缓说道，“你还在上学呢。”
宋予：“不如我们结盟。”
“什么？”
“不管是选择留下还是回去，我们一起找到神秘人问问清楚。”
二人分别前，秦运问宋予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如她所说——重来几遍都一样，那为何不愿接受现在；亦或是，她怎么确定，曾经的自己还活着？
宋予没答。
可能是因为不相信那辆龟速行驶的电瓶车会让自己丧命，也可能因为......曾经的那些琐碎，她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
食堂。
整个下午宋予都心不在焉，在笔记本上划来划去，试着寻找所谓重生的逻辑。所以当刘小粒询问自己复习到哪时，自己先愣了一下。
前段时间处理各种毕业的事情，大一的学习内容已经像是几年前一样遥远了。
宋予糊弄过去：“没怎么按顺序来，就先翻了一遍书。”
刘小粒道：“大家都是高分进的历史系，成绩本来也差不了多少，可英语老师总把你的成绩放在嘴边夸，有几个比你分数高的同学挺不爽的。”
宋予扒拉了口青菜，细细嚼了许久才咽下，问道：“谁啊？”
且不说宋予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茬，单凭高考成绩这条，她确实还不错。只是大家谁有这闲心还不如想想去哪玩，放在大学课堂上......确实没意思。
刘小粒回道：“隔壁班的，世界史的几个男生，中午在走廊我听见了。里面好像有位叫程秩的，模样还不错，军训的时候跳了好几次街舞呢。”
宋予想都没想：“那个我记得。”
之前凡是像英语课这样全系一起上的大课，他都刚巧坐在宋予的前面或是后面，不过两人没什么交流。
听说他也保研了，不过选了外地的高校。
原来他把自己当竞争对手。
收餐盘的地方离宋予好不容易占下的桌位有点远，几乎横跨了整个食堂，宋予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米线汤往前走，生怕撞到人。
刘小粒拿着两个空盘，走得比她稍微快些。
包间区，半掩着的门后，秦运正摆弄着什么。
“小秦现在毕业没多久就成熟了不少呢。”面容精致又十分慈祥的中年人先开口。
“我看这小子以后戏路挺宽的，以后肯定发展不错。”
在屋内的大都是秦运父亲口头拜托过的朋友，并非是专业老师，也自然没接受过他们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后来秦运得知，自己名气渐起时，他们却没少在周边造自己的小谣。
早就迫不及待想见见他们了。
酒过三巡，感谢的话秦运说得自己恶心，便假借接电话，想出门透透气。
宋予眼看着要路过最不平稳的地方，提前向右手边撤了撤，以免左边随时开门，但心里总有些慌慌的。
正纳闷时，只见一黑影从左边大跨步地走出来，嘴里还喊着什么。
“你们吃，我马上回来。”秦运边扶着黑屏的手机边往外走，头还扭向屋内。
“哎！”
宋予赶忙想叫住他，不料为时已晚，手里的一碗汤正要泼出之时，宋予紧急抽出左手档住了秦运的腰。
手伸得有点高，一击拍在了秦运的胸膛上，掷“地”有声。
汤水向前，在空中喷洒出顺畅的流线，尾部“啪”地均匀洒在眼前少年的白羽绒服上。
“哎哟，哎呦。小姑娘要拿好手里的碗呀，拿不好找别人帮你嘛。”
打扫包间卫生的阿姨刚好出来，门前正是她负责的区域。
宋予闻声站定：“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看向秦运，见他眼中丝毫没有歉意，反而都是惊恐。
那阿姨拿着拖把过来，夺走了宋予手里的碗，这下她彻底解脱。虽然阿姨态度让自己不舒服，她想想也没说什么。
宋予：“不好意思。”
秦运：“不好意思。”
二人一同说出，宋予对着那白衣少年，秦运则是对着宋予。
宋予先回：“我没事。”
眼前的少年走近，盯着宋予无奈说：“我有事。”
“程治？”
“是我，我这羽绒服是新买的，今天刚穿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