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八乘宫的右护法么,和她姐姐一起上船,怎么和人吵起来了,和她吵架的那人是谁啊。”有人好奇地捅了捅旁边。

    另一个人小声说:“右护法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浑身长满了疙瘩,还肿了起来,这不得已今天才把身上遮了起来。”

    “那个男人,昨天下午惹到了左护法,被左护法一箭射中,差点丧命!恐怕就是他搞的鬼。”

    柳未夏听着:“……”

    这说的也太离谱了。

    昨天迟西易只是划了一道小伤,今天在他们口中就成了差点丧命,若不是她在现场,差点就信了。

    果然谣言和真相永远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们还在继续:“那小公子长得俊秀,万一不是他呢。”

    “俊秀有什么用,人品和相貌挂钩么,谁知道是不是人面兽心。”

    说话的是个粗矿的大汉,眉毛上横着一道长长的刀疤,不屑地扫视众人:“而且,我今早还看到他鬼鬼祟祟站在右护法门前,谁知道是不是想要害人!”

    其余人不疑有他,几乎相信他说的话。

    大汉看着众人逐渐不信任的表情,胡子下面的嘴咧开,心中升腾起一股浓烈的快意。

    这样随意操纵被人情绪的感觉真的太棒了,好像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有变得

    “怎么证明?”无人注意的后面,柳未夏问道。

    听到声音,大汉转过头,发现是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紧绷的身体逐渐松懈:“你这丫头说什么?”

    但这逃不过柳未夏的眼睛,作为一个修士她敏锐地察觉到大汉的变化,继续:“你怎么证明看到他站在右护法的门前,时间是多少,在哪看见的,除了你还有谁?”

    “这……我就是看到了,他鬼鬼祟祟还不让人说了!”大汉答不上来,有些急了:“问这么多,你不会是和他一伙的吧。”

    刚才另外几个人也产生了动摇,互相低声窃窃私语:

    “虽然是这么说,但只有他一个人看见。”

    “我看他就是编的,他自己都穿着八乘宫的衣服,当然站右护法了。”

    “难怪这么愤愤不平,原来是急着护主子啊。”

    柳未夏冷冷看他一眼,从吵闹的人群旁边绕到中心,一眼看到扭打成一团的二人,和站在角落里看热闹的姚盛崔。

    这漠不关心的模样,莫名让柳未夏有些不爽。

    争斗中间的激烈程度堪比仙魔大战,一个个法器飞出掉落,价值千金的东西就这么无情地被扔在地上。

    剑刃擦着脸颊而过,这一下很危险,几乎要刺进他的眼睛,迟西易手摸到身后躲开,背手抽出本命剑对上。

    “苍旭剑,你是迟西易?”姚瑜愣了一下,就这瞬间!

    她被庞博浩荡的剑气击退几米,曲起腿抵着地板后腿几大步。

    迟西易擦掉肩膀上落的灰尘,听到自己的名字看向她:“你认识我?”

    他这一问,倒是把另一个人问的咬牙切齿。

    姚瑜站在他的对立面,将人彻彻底底打量个遍,纵使有些忌惮,还是挑挑拣拣道;“血漫银身,天下谁不知道这是苍旭剑的标配,可你不是被剑尊禁足了么,难不成是偷溜出来的?”

    她眉梢挑了挑,带了些调笑的意味:“带着一个女人去南灵洲,难不成道苍宗已经古板到不允许弟子谈情说爱了?”

    “你们八乘宫不是一向奉行弱肉强食那一套,以你这身手,难不成是在里面看大门的。”迟西易不怒反笑,利索地怼了回去。

    “你!”姚瑜恼了,被见势不对的双胞胎姐姐摁住。

    “迟公子,小妹并非有意冒犯。”姚盛崔身形高挑瘦弱,有一副病恹恹的病美人形象。

    谁又能想到这个病美人是会在箭上抹毒,拉开整整四公斤重的大弓。

    姚盛崔比妹妹冷静的多,拱手做了个礼;“方才是小妹唐突,只是事出有因,才会对你出手。”

    “冒犯到这位姑娘,着实抱歉。”

    话题转移到柳未夏身上,众人的目光也跟上来,他站在角落里看了一整部戏,游离在众人之外。

    迟西易也看她,只是目光比刚才软了几分:“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听着他这哀怨的语调,柳未夏和等待回答的姚盛崔对上视线:“我想知道这位姑娘遇到什么,为何会觉得是师兄做的。”

    “凭什么告诉你。”姚瑜噘着嘴,死活不告诉她。

    一只手掌拍在脑后,不轻不重的,力道却极其熟悉,带着某种压迫。

    姚瑜僵硬的转过脑袋,掩面咳了一声:“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你也看到了,我今早起来就是这幅模样,全身浮肿,还起了疹子,一看就是中毒的症状。给我下毒的人除了他昨日被我姐姐冒犯到,还能是谁。”

    说着,她忍不住嘟囔:“其余人连金丹中期都没有,若是进房间便会被我察觉,此地除了他还能是谁?”

    船上一共八个人,除去他们迟西易这个元婴后期,姚瑜和姚盛崔两个人已到元婴中期,剩下的金丹练气筑基都有。

    这些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手中武器各不相同,穿着也各有各异。

    柳未夏双手一摊,似是有些为难:“听着确实像是他做的。”

    姚瑜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几米之外,迟西易撇撇嘴角,深邃的眉眼下方一双眼睛跟着柳未夏移动。

    因着刚才打了一架,事情之外的人惧怕地退避三舍,不敢上前。

    “但不是。”柳未夏斩钉截铁。

    “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

    此时,异样突发。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后方向远处走,一个佝偻的身体小心翼翼向外移动,东张西望附近的动静。

    被柳未夏摁住命脉。

    ——是那位大汉。

    “哦,你要去哪?”玩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柳未夏不意外地手底下的人,手心用了些力道,死死箍着人不能行动:“跑什么啊,这位大哥,难不成是心虚了。”

    “我想起有东西忘在房内,回去看一看而已!”大汉憋着一口气没提上来,这个姿势不太好喘息,只能提了声音。

    “什么东西?”姚瑜也问。

    “就,就随身带的一个小东西,不值什么钱……”他越说声音越弱,到最后声如蚊呐。

    “那就去你房间,看看那个不值钱的小东西。”她笑着扯下大汉衣物遮挡下的一个小令牌,下方坠了一个漂亮的玉雕小虫。

    看见那玉雕的一瞬间,姚瑜面色一变,“玉雕蛊虫,你是南蛮的人!”

    虽然身体中毒,但姚瑜仍旧行动如风,踹开大汉的房门进去翻找,不一会儿从里面迈着大步出来。

    手上多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周边嵌着银边,没什么灰尘。

    大汉的神情忽然慌乱了:“不是,这个不是我的!是有人放在我屋里!”

    众目睽睽之下,姚瑜打开小盒。

    一只浑身漆黑的小虫安安静静躺在里面,八只腿蜷缩在一起,头上的触角恹恹耷拉着,没精神极了。

    “这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大汉重复着这句话。

    一只纤细的手指从眼前伸来,手指上有着常年练武磨砺出的厚茧,扣住他紧攥的掌心,用力掰开。

    “啊!”大汉痛叫出声。

    一道细微的划痕还未愈合,伤口在拉扯见重新撕裂。

    闻到他血味的虫子晃晃悠悠站起身,扑腾着翅膀往这边飞。

    还未离开四方地小黑盒,虫子身体“砰!”地爆开,血溅地板。

    柳未夏适时松手,得到自由的大汉想要跑开,没想到面前是面容清冷的姚盛崔。

    他不假思索换了方向,没跑出两步,一道大力袭来便被踹倒在地,头重重嗑在地板上。

    “难怪上船前你那么热络,原来是为了这个。”姚瑜声音阴恻恻的,听着有些渗人:“这么喜欢养虫子,那就去阴曹地府里养。”

    她冷冷拖着人进入房间,期间没一个人敢拦,眼睁睁看着大汉被拖进去,里面传出凄厉的惨叫声。

    处理完人,姚瑜心情很好地握住柳未夏的手,如同亲姐妹般热络:“若不是有你我还要再和迟西易打一架,打来打去的也太烦了,昨日的事我替姐姐向你们道歉,那个……姐,你的解药呢!”

    姚盛崔看过来,淡淡道:“没拿。”

    “你出门不拿解药?”姚瑜震惊。

    姚盛崔蹙眉:“谁出门带这个?”

    明明是孪生姐妹,却一个比一个理直气壮。

    柳未夏戳了戳迟西易,和他小声说:“你完了,我们还要再去八乘宫一趟。”

    迟西易微侧头,看到她卷翘的羽睫和翘起的唇角,心情不自觉好了一些:“嗯。”

    “你不是不喜欢八乘宫么?”柳未夏侧过脑袋,惊讶于他反应的平淡。

    这不像是迟西易一贯的作风,他应该摁着剑强忍着不给这里两姐妹一刀,然后让人去找解药。

    ——很粗暴,但是师弟能干出来的。

    最应该暴躁的人站在后面,一只手捂着脖颈的伤口,有血从指缝中流出,他微微低眉,看起来莫名委屈:“不喜欢。”

    “但他们打不过我。”

    刚想安慰的柳未夏闭嘴:“……”

    太欠揍了,还要那两姐妹没听见。

    回到房内,一只狐狸轻手轻脚地跳上床,自从禁言咒解开它就不敢再乱说话了。

    因为这位姑奶奶是真的会让他好几日说不了话。

    “你这是做贼去了?”它探头,和柳未夏手中的长弓对上视线,猛然一惊:“见鬼了,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长弓还没有弓弦,弓身上刻了几只躺地上缠绕一起的巨蟒,横跨一整个长弓,蛇头镶嵌着一颗黑曜石,如同幽深的黑夜冷冷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柳未夏对这只蛇很感兴趣,仔细看了看:“这只蛇不错。”

    “废话,这只弓一看就是姚盛崔的,据说她最喜欢的就是蛇这种冷冰冰的东西。”它吐槽说:“跟她似的。”

    “她怎么会把这东西送给你?”

    “算吧。”柳未夏说。

    狐狸:“?”

    用了早膳没一会儿,迟西易找了上来。

    他还穿着今早那身衣服,配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刚到门口就听到那些清脆的声音。

    他站在门口,耐心地等着柳未夏开门,扶着门框用尽了这辈子的耐心。

    “你怎么这么慢?”迟西易大摇大摆地进屋,当自己家似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那支弓如何,我回去找三长老要几根牛筋来做弓弦,可惜这弓不好,只能勉强用牛筋凑合着。”

    嫌弃之味快要溢出去了。

    柳未夏摸着蛇眼上的黑曜石,笑着道:“还算趁手,这弓用着不错,还要多谢师兄挡那一箭。”

    正喝茶,迟西易没忍住呛了一下,借着咳凑转过去脑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师妹的眼睛总有种令人安定的感觉。

    若是换成旁人早就恭维起来,她却认认真真道谢,是因为还没被宗内的各种暗规污染?

    他抬起头,看着柳未夏的脸,话到嘴边突然转了个弯:“那你要怎么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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