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现场
自打警察来了就默不作声的王院长忽然爆发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口罩男，眸中全是化不开的嘲讽。
“哈哈……这世上，果真是丑人多作怪！就你这样的垃圾，丑陋的穷鬼，还妄想当什么明星？这年头当个谐星还需要脑子呢，你有吗？”
秃顶掏出手机，从相册里调出一张照片，高高举起对着周围聚集起的人群乱晃。
“看看！这丑玩意长什么样？哈哈哈哈……大家都来看看，这就是我们大明星的真面目！对……我这就发网上，我50万粉丝呢，哈哈哈哈，让大家都来看……”
他又转而看向苏冉冉。
“放心啊，这位客户，我帮你P一下，保证不侵权。”
苏冉冉：……
神他X的侵权！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看着口罩男，纷纷露出嘲笑的表情。
口罩男发出的声音已经不能算喊了，那是一种充满了仇恨的咆哮。
“放……放下，你给……给我放下！不准发！谁都……不准看！”
口罩男这已经能算是社死了吧？
心底埋藏的愿望被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接受各种来自周遭的评头论足，眼神或者言语上的羞辱。
心理稍微不够强大的，估计此刻连死的心都有了。
任何人都有做梦的权利，即便这个梦想与实际能力不符，即便连做梦的人自己都知道，这个梦想永远无法达成。
可是总能带给人希望不是吗？
即便只是朝着梦想努力迈进了一小步，都会是更好的自己。
在某一瞬间，苏冉冉甚至产生了一种怀疑，口罩男不会是故意的吧？
没钱却还混进了手术室，想要白嫖一次整容的机会？
然而苏冉冉很快否定了这种荒谬的想法，毕竟背后口罩男的激动不似作假。
如果这人连她这个导演的眼睛都骗了过去，这种出神入化的演技，恐怕奥斯卡都欠他一个小金人。
果然，人群中有这种怀疑的人不占少数，看着口罩男的眼神又变了，从嘲笑变成了鄙夷。
口罩男显得愈发激动了起来，颤抖的刀刃逼近了苏冉冉的脖子，在她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两指宽的血痕。
苏冉冉只觉得颈间一凉，一道温热的液体已经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好吧，系统要求的流血是有了，车祸也不知道是在哪里？
可这件事明明是个意外吧？
她皱了皱眉，心头不免有些烦躁。
娃娃脸警官眼看着场面即将失控，一把将秃顶的手机夺了过去，他将屏幕转向对面口罩男能看到的方向，稳稳按下了删除键。
“先生放心，图片我已经删了，您千万别激动。可以的话，请您先放开人……”
然而口罩男的眼睛，却在他删除图片后那一瞬间赤红了起来，口中发出了野兽般的呜咽。
苏冉冉也看见了手机屏幕，满脸震惊。
只见图片被删除后系统相册自动弹出的下一张图片上，一个女孩正对着镜头微笑。
那女孩长得很普通，可以说是毫无特色的一张脸。
三角眼、塌鼻梁、厚嘴唇、皮肤黝黑……
然而令苏冉冉震惊的，却是女孩这张脸，几乎与刚刚被删除的口罩男照片，一模一样。
口罩男口中开始发出哀嚎，狠狠盯着秃顶的脸，似乎想要用眼神将对方击个粉碎。
“是你！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个人渣、混账、杀人犯……”
这人难不成是口罩男的亲戚？
难得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竟一个字都没磕巴。
苏冉冉只觉得口罩男钳制的手臂勒得越来越紧，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样下去不行。
她是喜欢看戏不假，可不能为了看戏把自己搭进去。
虽然口罩男有些可怜，但说不得，她还是要自救了……
娃娃脸警官脸色顿时更加肃穆了，他看看照片，又看看口罩男，扭头有些怀疑地问秃顶。
“这人是谁？”
秃顶想了半天，这才一拍脑门，惊呼起来。
“啊呀！不就是那个丑女吗？长得丑说要当明星，拿着一张女团的照片就来了，非说要整容成那个主唱……啧啧，当真是丑人多作怪！这不是难为人吗？”
娃娃脸警官皱了皱眉。
“所以你拒绝了？”
秃顶一听噗嗤就乐了出来。
“拒绝？警官，别开玩笑！我们这种开门做生意的，哪有把客户往外推的道理？她想做哪，我们顺着就是了，反正最后整出来是什么样，干我们屁事？哎呦，警官你放手，快放手……怎么警察还打人呢？我要投诉！投诉……哎呦……”
苏冉冉只觉得自己心里火气快要炸了，想要上去一脚踹翻这秃顶人渣。
这警察简直就是自己手替。
“那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苏冉冉颤着声，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至于颤声……
别问，问就是气的。
那秃顶还有些忿忿不平，用阴森森的目光看向娃娃脸警官，一把将警察的手甩到旁边。
“自然是做完手术回家了，难道还留着过年？小警察，你给老子放开！小心我找你们局长！”
“我妹妹……她死了！”
口罩男几乎是咆哮着嘶吼出这几个字的。
苏冉冉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
她还记得照片上那张脸，不漂亮，但眼神干净清澈，笑容甜蜜灿烂。
而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此刻已经不在了。
她听见口罩男在自己身后，继续说道。
“她把……把绷带拆下来那……那天，我们全家……都很高兴，妈去超市买菜……说要庆祝妹妹……新生。还让……让我也到摊上……找爸，让爸回来……搭手做饭。我是不应该出去的，不应该出去……”
苏冉冉感受到口罩男的绝望，一滴热泪滴在了她的后颈上，烫的苏冉冉心底发颤。
她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苏冉冉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也成了个磕巴。
“你回来时……她……是不是？”
“是啊！她跳……下来了，尸体……摔得七零八落。然后……我看到了……她拆下纱布的脸……”
苏冉冉觉得一股寒气从背后冒了上来，炸的她头皮发麻。
口罩男在她身后，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呵呵”笑声。
“你能想象……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吗？鼻子……是歪的，眼睛……是不对称的，嘴巴……烂掉了一大半，有蛆从里面一点点的……往外爬……”
“呕……”
在场围观的已经有人在尖叫，更有甚者，当场蹲在路边吐了出来。
人们看向口罩男的眼神已经不再是鄙夷，而是一种掺杂着恐惧和疏离的怜悯。
口罩男还在不停怪笑，然而他手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重。
苏冉冉甚至怀疑，这个人已经疯了。
余光看过去，藏在人群中的几名警察，甚至已经举起了手枪……
可是这人真的该死吗？
苏冉冉并不圣母，如果需要做选择的话，她甚至希望死的是对方而不是自己。
然而以她缜密的思维判断，这人也不过就是一个想要替妹妹讨回公道的可怜人罢了。
他造出这样的声势，引来警察。
牺牲自己造成被迫整容的奇闻，甚至不惜声称自己要当明星，以此博取眼球，得到关注……
这些不过是想让更多人知道，让更多人为他发声罢了。
很快，秃顶也反应了过来。
他双目瞬间赤红，口中大叫着，就要朝他们这边扑过来。
“你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你这个贱人！蠢货！我说你怎么会带着刀，你是打算杀了我！警察先生，你们看，他要杀了我！他这是谋杀！谋杀……”
娃娃脸警官一把将秃顶拦下，不顾他的挣扎，带上了手铐。
他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口罩男，叹了口气。
“周先生，这位王院长涉嫌非法行医，我们会带他回市局仔细调查，这样的结果，您如果满意的话，请麻烦放过这位女士。她看起来和您妹妹差不多大，相信您的妹妹一定也不想看到……”
“闭嘴！你给我闭嘴！”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了口罩男的神经，他忽地更加激动起来。
“满意？我为什么要……满意？你们……把他带回去，不过是关……几天又放了。你当我……之前……没报过警吗？”
他惨笑起来，眼中显出浓烈的嘲讽。
旋即他看向苏冉冉，愧疚之色仅仅一闪，整个人忽地变得无比平静。
他身体缩得更低，手里的刀更稳，眼神中透出一股死寂。
然而那死寂之下，却好似有一种残忍的、偏执的、自我毁灭般的情绪正在酝酿。
苏冉冉听见口罩男贴在自己耳边，悄悄说出了那句。
“对不起。”
苏冉冉的心猛地就沉了下去。
她知道这次口罩男是真的打算杀了自己。
没别的理由，只是想要造出更大的声势。
他想要获得更大的关注，得到更多的社会讨论度。
只要他闹出人命，到时候不论秃顶还有什么背景，司法机构迫于舆论，都只能秉公处理。
苏冉冉的眸光骤然冷了下来。
如果说先前她对这人还有那么些许的同情，此刻也全都烟消云散。
无论在何时何地，无论处于何等境遇，用无辜者的生命来换取自身的公平，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这人，已经疯魔了，不再值得她的同情。
就在这一刻，苏冉冉忽地就做出了抉择。
在她的余光里，能看见人群中的警察端着枪，投鼠忌器焦头烂额的样子；能看见距离最近的娃娃脸警官，躬身欲扑上来的样子；甚至人群中有母亲捂住孩子眼睛、混乱中有老人跌倒在地的样子……
然而这些都没有她快。
苏冉冉只小声地，悄悄地，用只有口罩男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两句话。
“住手。”还有“滚！”
是的，只有这两句话，三个字。
所有人便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死死看着口罩男的方向。
只见那口罩男忽地浑身微颤，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旋即便不顾形象地滚了出去。
是真的在滚。
他就仿佛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飞速旋转的陀螺，将人群都劈开了一个豁口。
巨大的陀螺不断向前、向前、向前……
然后，滚进了马路上湍急的车流里。
果然是……【流血性车祸】。
苏冉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无比平静。
她抬起手腕，看着腕表上的时间。
11：59’56”，57、58、59……砰！
巨响声与任务完成的系统提示音是同时传入耳膜。
鲜血飞溅，染红了苏冉冉半边脸颊。
12：00。
分毫不差。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串到头顶，苏冉冉再也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这件事，肯定和系统脱不开干系！
可是，如果口罩男的这场车祸是系统强行制造的。
那么她和口罩男的相遇呢？还有口罩男妹妹的死呢？
难道这些都是系统一手安排的？
就连刚刚自己会使用那张【大冒险】卡牌，系统是不是也知道？
难道一直以来，她的行为，都是被系统操控的？
可是她为什么完全没有感觉到？
是系统屏蔽了她的思考？
亦或者，系统像入侵房车一样，早已入侵了她的大脑？
那么她此刻还是苏冉冉吗？
系统，也太可怕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口罩男，眸中全是化不开的嘲讽。
“哈哈……这世上，果真是丑人多作怪！就你这样的垃圾，丑陋的穷鬼，还妄想当什么明星？这年头当个谐星还需要脑子呢，你有吗？”
秃顶掏出手机，从相册里调出一张照片，高高举起对着周围聚集起的人群乱晃。
“看看！这丑玩意长什么样？哈哈哈哈……大家都来看看，这就是我们大明星的真面目！对……我这就发网上，我50万粉丝呢，哈哈哈哈，让大家都来看……”
他又转而看向苏冉冉。
“放心啊，这位客户，我帮你P一下，保证不侵权。”
苏冉冉：……
神他X的侵权！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看着口罩男，纷纷露出嘲笑的表情。
口罩男发出的声音已经不能算喊了，那是一种充满了仇恨的咆哮。
“放……放下，你给……给我放下！不准发！谁都……不准看！”
口罩男这已经能算是社死了吧？
心底埋藏的愿望被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接受各种来自周遭的评头论足，眼神或者言语上的羞辱。
心理稍微不够强大的，估计此刻连死的心都有了。
任何人都有做梦的权利，即便这个梦想与实际能力不符，即便连做梦的人自己都知道，这个梦想永远无法达成。
可是总能带给人希望不是吗？
即便只是朝着梦想努力迈进了一小步，都会是更好的自己。
在某一瞬间，苏冉冉甚至产生了一种怀疑，口罩男不会是故意的吧？
没钱却还混进了手术室，想要白嫖一次整容的机会？
然而苏冉冉很快否定了这种荒谬的想法，毕竟背后口罩男的激动不似作假。
如果这人连她这个导演的眼睛都骗了过去，这种出神入化的演技，恐怕奥斯卡都欠他一个小金人。
果然，人群中有这种怀疑的人不占少数，看着口罩男的眼神又变了，从嘲笑变成了鄙夷。
口罩男显得愈发激动了起来，颤抖的刀刃逼近了苏冉冉的脖子，在她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两指宽的血痕。
苏冉冉只觉得颈间一凉，一道温热的液体已经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好吧，系统要求的流血是有了，车祸也不知道是在哪里？
可这件事明明是个意外吧？
她皱了皱眉，心头不免有些烦躁。
娃娃脸警官眼看着场面即将失控，一把将秃顶的手机夺了过去，他将屏幕转向对面口罩男能看到的方向，稳稳按下了删除键。
“先生放心，图片我已经删了，您千万别激动。可以的话，请您先放开人……”
然而口罩男的眼睛，却在他删除图片后那一瞬间赤红了起来，口中发出了野兽般的呜咽。
苏冉冉也看见了手机屏幕，满脸震惊。
只见图片被删除后系统相册自动弹出的下一张图片上，一个女孩正对着镜头微笑。
那女孩长得很普通，可以说是毫无特色的一张脸。
三角眼、塌鼻梁、厚嘴唇、皮肤黝黑……
然而令苏冉冉震惊的，却是女孩这张脸，几乎与刚刚被删除的口罩男照片，一模一样。
口罩男口中开始发出哀嚎，狠狠盯着秃顶的脸，似乎想要用眼神将对方击个粉碎。
“是你！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个人渣、混账、杀人犯……”
这人难不成是口罩男的亲戚？
难得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竟一个字都没磕巴。
苏冉冉只觉得口罩男钳制的手臂勒得越来越紧，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样下去不行。
她是喜欢看戏不假，可不能为了看戏把自己搭进去。
虽然口罩男有些可怜，但说不得，她还是要自救了……
娃娃脸警官脸色顿时更加肃穆了，他看看照片，又看看口罩男，扭头有些怀疑地问秃顶。
“这人是谁？”
秃顶想了半天，这才一拍脑门，惊呼起来。
“啊呀！不就是那个丑女吗？长得丑说要当明星，拿着一张女团的照片就来了，非说要整容成那个主唱……啧啧，当真是丑人多作怪！这不是难为人吗？”
娃娃脸警官皱了皱眉。
“所以你拒绝了？”
秃顶一听噗嗤就乐了出来。
“拒绝？警官，别开玩笑！我们这种开门做生意的，哪有把客户往外推的道理？她想做哪，我们顺着就是了，反正最后整出来是什么样，干我们屁事？哎呦，警官你放手，快放手……怎么警察还打人呢？我要投诉！投诉……哎呦……”
苏冉冉只觉得自己心里火气快要炸了，想要上去一脚踹翻这秃顶人渣。
这警察简直就是自己手替。
“那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苏冉冉颤着声，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至于颤声……
别问，问就是气的。
那秃顶还有些忿忿不平，用阴森森的目光看向娃娃脸警官，一把将警察的手甩到旁边。
“自然是做完手术回家了，难道还留着过年？小警察，你给老子放开！小心我找你们局长！”
“我妹妹……她死了！”
口罩男几乎是咆哮着嘶吼出这几个字的。
苏冉冉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
她还记得照片上那张脸，不漂亮，但眼神干净清澈，笑容甜蜜灿烂。
而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此刻已经不在了。
她听见口罩男在自己身后，继续说道。
“她把……把绷带拆下来那……那天，我们全家……都很高兴，妈去超市买菜……说要庆祝妹妹……新生。还让……让我也到摊上……找爸，让爸回来……搭手做饭。我是不应该出去的，不应该出去……”
苏冉冉感受到口罩男的绝望，一滴热泪滴在了她的后颈上，烫的苏冉冉心底发颤。
她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苏冉冉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也成了个磕巴。
“你回来时……她……是不是？”
“是啊！她跳……下来了，尸体……摔得七零八落。然后……我看到了……她拆下纱布的脸……”
苏冉冉觉得一股寒气从背后冒了上来，炸的她头皮发麻。
口罩男在她身后，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呵呵”笑声。
“你能想象……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吗？鼻子……是歪的，眼睛……是不对称的，嘴巴……烂掉了一大半，有蛆从里面一点点的……往外爬……”
“呕……”
在场围观的已经有人在尖叫，更有甚者，当场蹲在路边吐了出来。
人们看向口罩男的眼神已经不再是鄙夷，而是一种掺杂着恐惧和疏离的怜悯。
口罩男还在不停怪笑，然而他手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重。
苏冉冉甚至怀疑，这个人已经疯了。
余光看过去，藏在人群中的几名警察，甚至已经举起了手枪……
可是这人真的该死吗？
苏冉冉并不圣母，如果需要做选择的话，她甚至希望死的是对方而不是自己。
然而以她缜密的思维判断，这人也不过就是一个想要替妹妹讨回公道的可怜人罢了。
他造出这样的声势，引来警察。
牺牲自己造成被迫整容的奇闻，甚至不惜声称自己要当明星，以此博取眼球，得到关注……
这些不过是想让更多人知道，让更多人为他发声罢了。
很快，秃顶也反应了过来。
他双目瞬间赤红，口中大叫着，就要朝他们这边扑过来。
“你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你这个贱人！蠢货！我说你怎么会带着刀，你是打算杀了我！警察先生，你们看，他要杀了我！他这是谋杀！谋杀……”
娃娃脸警官一把将秃顶拦下，不顾他的挣扎，带上了手铐。
他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口罩男，叹了口气。
“周先生，这位王院长涉嫌非法行医，我们会带他回市局仔细调查，这样的结果，您如果满意的话，请麻烦放过这位女士。她看起来和您妹妹差不多大，相信您的妹妹一定也不想看到……”
“闭嘴！你给我闭嘴！”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了口罩男的神经，他忽地更加激动起来。
“满意？我为什么要……满意？你们……把他带回去，不过是关……几天又放了。你当我……之前……没报过警吗？”
他惨笑起来，眼中显出浓烈的嘲讽。
旋即他看向苏冉冉，愧疚之色仅仅一闪，整个人忽地变得无比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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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冉冉听见口罩男贴在自己耳边，悄悄说出了那句。
“对不起。”
苏冉冉的心猛地就沉了下去。
她知道这次口罩男是真的打算杀了自己。
没别的理由，只是想要造出更大的声势。
他想要获得更大的关注，得到更多的社会讨论度。
只要他闹出人命，到时候不论秃顶还有什么背景，司法机构迫于舆论，都只能秉公处理。
苏冉冉的眸光骤然冷了下来。
如果说先前她对这人还有那么些许的同情，此刻也全都烟消云散。
无论在何时何地，无论处于何等境遇，用无辜者的生命来换取自身的公平，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这人，已经疯魔了，不再值得她的同情。
就在这一刻，苏冉冉忽地就做出了抉择。
在她的余光里，能看见人群中的警察端着枪，投鼠忌器焦头烂额的样子；能看见距离最近的娃娃脸警官，躬身欲扑上来的样子；甚至人群中有母亲捂住孩子眼睛、混乱中有老人跌倒在地的样子……
然而这些都没有她快。
苏冉冉只小声地，悄悄地，用只有口罩男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两句话。
“住手。”还有“滚！”
是的，只有这两句话，三个字。
所有人便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死死看着口罩男的方向。
只见那口罩男忽地浑身微颤，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旋即便不顾形象地滚了出去。
是真的在滚。
他就仿佛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飞速旋转的陀螺，将人群都劈开了一个豁口。
巨大的陀螺不断向前、向前、向前……
然后，滚进了马路上湍急的车流里。
果然是……【流血性车祸】。
苏冉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无比平静。
她抬起手腕，看着腕表上的时间。
11：59’56”，57、58、59……砰！
巨响声与任务完成的系统提示音是同时传入耳膜。
鲜血飞溅，染红了苏冉冉半边脸颊。
12：00。
分毫不差。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串到头顶，苏冉冉再也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这件事，肯定和系统脱不开干系！
可是，如果口罩男的这场车祸是系统强行制造的。
那么她和口罩男的相遇呢？还有口罩男妹妹的死呢？
难道这些都是系统一手安排的？
就连刚刚自己会使用那张【大冒险】卡牌，系统是不是也知道？
难道一直以来，她的行为，都是被系统操控的？
可是她为什么完全没有感觉到？
是系统屏蔽了她的思考？
亦或者，系统像入侵房车一样，早已入侵了她的大脑？
那么她此刻还是苏冉冉吗？
系统，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