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晴天,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雨滴随之而下。

    越下越大,地上的水泡不断冒起,炸开。

    老板姐让一米八的帅哥弟弟去仓库里拿把伞给时清夏。

    老板姐说她平时不在店里,就是其他两个人在店里。

    “你可以先来试试,明天你来的时候再把雨伞带上。”

    “好,那我就先走了。”

    时清夏撑着雨伞走在雨里,突然觉得着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

    她都没想在这里上班,没决定的事情,老天爷帮她做了决定。

    时清夏再次入职,在老板出去旅游的前几日。

    下班后,老板和她谈了话。

    “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搬到店这边住,反正我现在不在,空着也是空着。”

    “正好你那边也省点钱,路上也可以不用花费那么多时间来回跑。”

    时清夏答应后,不知道该怎么样转租房子,毕竟签了一年合同,应该很难转出去。

    她在网上发了帖子,边上班边等待。

    半个月有了回复,并且希望她尽快搬。

    于是,时清夏很顺利的转租了房子,连押金和房费都退了回来。

    一个月里,时清夏才得知,老板姐在红岛的主业辞职了,最近在旅行到处玩。

    而这一个月过后,带时清夏和帅弟弟的姐姐也辞职了,准备回老家和男朋友订婚。

    相当于一个月后,就剩他们二人在店里,更让时清夏想不到的是。

    老板旅行一个月后回来,没待了几天,便说和她们说。

    “我要去文城追我前男友了,你们两个负责把店看好,向我汇报情况,我不一定什么时候才回来。”

    就这样,时清夏和帅弟弟莫名地成为了没人管的孩子,店里全权交给了他们。

    不过,没人管还挺自在,时清夏一有空就会到处转转。

    希望可以碰到那个人。

    但在未来的十几个月里,那个人再没出现过。

    后来这种想要再见到他的想法慢慢被工作填满,忙碌了许多。

    时清夏在这里认识,接触了好多人。

    却唯独没有认识他。

    那段时间,时清夏总是忘记拿店里的钥匙,把她锁在外面。

    每次她都会给弟弟发消息,然后被他嘲笑一顿。

    [今天练车吗?我出来买水果,把钥匙锁里面了。]

    [?懵了,有单子吗?你去奶奶家待着吧。]

    那天下着小雨,时清夏看隔壁奶奶家没开门,跑去了刚开店的邻居理发阿姨家。

    那天似乎是老天爷知道了些什么,安排她和理发阿姨相识,为接下来的日子给她铺路。

    “阿姨,我躲个雨,我是隔壁的。”

    “没问题,孩子。”

    时清夏自从拿上钥匙之后,每个月几乎要锁一次钥匙,幸好弟弟拿着备用钥匙。

    他其实上班更自由,随来随走,有时待一两个小时就离开了。

    [那个,你什么时候来。]

    [你要出去?十点半差不多。]

    [钥匙锁里面了,尬笑。]

    [...我拉肚子了,你在理发店坐着?]

    [躺着,有点晕]

    [怎么了?]

    [肚子疼。]

    最后一次弟弟来给钥匙,是因为他被解雇了。

    他和老板姐吵架了,谁也不理谁,谁也等着另一个人主动,他们的脾气都很大。

    [一会儿吃个早饭去店里给你钥匙。]

    [好。]

    再后来,时清夏又成功锁里面了,这次两把钥匙都锁了进去。

    但这次没人会再说一会儿到,她给弟弟发消息。

    [我把钥匙都锁里面了。]

    [你真棒,找开锁吧。]

    这次是邻居理发阿姨和时清夏一起去找开锁的,花了一百银。

    弟弟给她说留一把钥匙放在理发阿姨家,万一她又给锁了,到时可没人送。

    这中间,时清夏一起和邻居理发阿姨一起过年过节,休息下还会一起出去逛。

    弟弟偶尔会跑来店里看看她,和她坐一会儿,弟弟和她聊了好久的天。

    “下次我来给你带好多零食,我家对面开了家零食店。”

    “行,我等着。”

    弟弟那天走后,时清夏还跑去和邻居理发阿姨高兴地说了这些,虽然觉得弟弟可能只是开玩笑。

    但也忍不住期待一下,可惜她没等到弟弟的零食,店里就开始面临房租快要到期,老板回来处理房子。

    那种时间过得很快,说搬就搬走了。

    时清夏总觉得在红岛的日子就像是一场梦。

    这次她是真的要离开了。

    弟弟的零食,站台上犹豫的人,还有理发阿姨的饺子。

    是她的遗憾吗,是吧。

    毕竟他们是时清夏在这边相识相处最长时间的人。

    冷风吹在时清夏的身上,她打了个颤,才渐渐回过神。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过去半个小时,她被吹得清醒,没了睡意。

    踩着拖鞋,去岛台上又倒了一杯酒,这个酒的味道很香,引的她喝了三杯。

    身上有些热,她坐在阳台上,垂着眸,忽然就想到了第一次见季椿礼的时候,她刚从红岛离开,回到北城。

    -

    天渐渐入凉,红岛市早上七点钟,天还没亮,灰沉沉的看不出阴晴。

    时清夏一早起来就收拾好了屋内,接着洗漱完毕,她穿上昨晚搭配好的衣服,坐在沙发上静等着。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争分夺秒的表,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等不到人回来,时清夏开始有点着急了,不停地走出门外左右看看。

    “算了,不等了。”

    她叹一口气,拉过行李箱准备去车站,推开门,听见熟悉的嗓音在不远处唤她。

    七点十分,还未睡醒的昏暗街道,只有她们家的灯是亮堂的,路灯的照射下,时清夏看清了那人。

    “小丫头片子,你这是不等阿姨了。”

    是理发阿姨迟珠回来了。

    时清夏松开手中的行李箱,朝着迟珠走去,拉起她冰凉的双手搓着,委屈的扁扁嘴:“阿姨!我一直等你,等不到你回来,还以为我走之前见不到你了。”

    “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迟?我现在得去车站了,马上就要发车了。”

    迟珠晃了晃手中提着的早餐,塞进时清夏手中:“前几天听你念叨这家的包子,阿姨晚班一下,就跑去给你买了,你带在路上吃。”

    时清夏看着手中的包子,眼眶里变得湿润起来:“阿姨,你这样我都舍不得你了。”

    “那你别走了,和阿姨呆在这里。”

    “等我忙完家里的事情,再来看阿姨。”

    迟珠阿姨是时清夏来红岛后认识的邻居阿姨,对她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阿姨来红岛已经十多年,当初为了给儿子看白血病到处跑,后来她儿子病情稳定,在机场工作后定居在这里。

    昨晚时清夏辞职,彻底把手头上的事情交接完后,买了票,就在阿姨家里住了一晚,阿姨开着理发店一个人在忙,前段时间托人又找了家晚上照顾老人的活,活不是很累,挣的钱能把自己养活了,不给孩子们添麻烦。

    她们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幸亏理发店离车站距不远,几分钟就能走过去。

    “丫头,穿那么少,你脖子不冷啊?”迟珠阿姨边说时清夏边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她围上。

    “阿姨,不用给我带,一会儿我就上车了。”

    “带上,不许脱下来,下次来的时候给阿姨带回来就是。”

    时清夏作罢,这是阿姨的心意。

    她穿着大衣,有微微的冷风,从她脖子里灌进去,倒也不是很冷,她重新系了下围巾。

    “带水了没有?”

    “啊呀,阿姨我把水杯放桌子上了。”

    时清夏忽然想起来,怪不得她总感觉手中缺点什么,今早她还特意把保温杯里接满了水,放在了显眼的桌子上,结果没拿。

    “你个笨蛋,该咋说你,去买两瓶。”

    “算了阿姨,我一会进站了买。”

    “行,阿姨给你保存着,下次来了再拿。”

    七点二十分,她们不舍得的拥抱,说着祝福的话语,挥着手再见,时清夏进站,安检,坐着电梯下了楼。

    七点二十五分,时清夏托着行李箱找到检票口,空荡荡的已经没了排队的人,只有工作人员站在那,她以为自己要错过高铁,跑了过去,工作人员让她刷了身份证,给她开了乘坐电梯的门。

    时清夏站在电梯上才松了口气,这次是她唯一踏着点来的,真是有点刺激啊。

    她直接从最近的车厢上去,才慢慢找自己的车厢,座位上都是人,原来车晚点了,要过十分钟才出发。

    时清夏拿着票对了下自己所处的车厢位置,找到后,她把行李箱放在了最后的椅子后面,她找到自己靠窗的的位置,落座才发现前面有个放置行李箱的位置,开始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行李箱拿过来。

    放在后面她担心看不到会不会丢掉,看着前面的行李箱不断地被人堆满,车开始缓缓移动,这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消失。

    如果丢了她就认命,如果没丢,那就是幸运。

    红岛市到北城的路程坐高铁要七个小时左右,时清夏看着后退的城市,心中泛起一股酸涩,总觉得空落落的,哪里不得劲,这次她真的要离开了,竟还有些不太真实。

    时清夏来红岛的第一天,那个短暂的相遇,便让她有了一个放不下的执念。

    在这一年多里,她从不曾放弃过,只是现实总是不尽人意。

    只不过现在,这件事要偷偷藏进她的心底了

    在这之前,她一直都不相信一见钟情。

    窗外悠悠地飘起了雪,时清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初雪惊喜到了。

    立冬的时候,她就说在走之前想要看到红岛的初雪,只是一直没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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