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郁翡维持表面淡定将房卡拿起,继而,意外地发现有颗红宝石被压在下方。

    她平时很少研究珠宝首饰这块领域,但这颗看着就贵重极了,颜色红得剔透夺目,犹如是后花园里被精心培育的玫瑰,正安静待在宝盒里,待人采撷。

    “夏小姐,这是温总给您那株花的赔礼。”

    周观恕的声音出现在身侧,夏郁翡转眸看过来,愣了两秒。

    陶琅鸣面红激动,当场免费表演一个泪失禁:“赔礼?”

    一株破花换红宝石?

    他要不要站出来坦白一下,给夏郁翡求事业用的朱顶红,是从花鸟市场打五折买的啊?

    夏郁翡是有些意外,只因温见词已经出手阔绰给过她进组的资源了,这会儿又来一个赔礼惊喜,意外之余,心理上倒是尚且能接受,毕竟人家生得一副矜贵相,可能纯粹就是为人处世有风雅气度,家教又好。

    她没捧着红宝石稀罕欣赏,反而轻而缓慢地继续把玩指间的房卡。

    半响后。

    夏郁翡收下了,眉目明艳张扬,笑意不少不多:“劳烦帮我转达一下你家温总,我很喜欢他的礼物。”

    …

    夏郁翡从小到大都不是乖乖听话的类型。

    对于她敢去跟温见词约炮这种行为,陶琅鸣即便身为执行经纪人,也无权约束,只能年纪轻轻就跟个男保姆似的反复叮嘱:“保护好女明星的隐私,不要搞出绯闻,也不要搞出人命。”

    话音落地。

    夏郁翡走出衣帽间,换上了一身绛红高开叉的及踝长裙,真丝布料格外贴身,随着走动,若隐若现露着雪白纤细的长腿。

    她话说得冠冕堂皇:“我就去床上负个责,不搞别的,安心吧。”

    安抚完陶琅鸣。

    夏郁翡便拎着包,踩着细细的高跟鞋离开了剧组安排的酒店,而夜幕垂降下,一辆号牌罕见的黑色劳斯莱斯停驶在门口已久,是去另一家酒店的车。

    温见词家风好到还体贴安排了女秘书来接。

    钟令嘉替她拉开了车门,说:“夏小姐,温总派我接您。”

    夏郁翡弯腰坐进去,车厢极为宽敞,连温度都是最适宜的,呼吸间还能闻到高级香氛的味道。

    车门一关陡然安静了下来。

    钟令嘉惜字如金,司机不动如山地专心开车,在大道上行驶得很平稳。

    过个几分钟,夏郁翡无意间瞥了眼车窗外,发现数辆款式颜色一样的低调商务车全程保驾护航着周围,数不清多少辆,揣测应该都是些保镖。

    此刻心中闪过一瞬困惑。

    钟令嘉捕捉到她表情,用恰到好处的音量解答:“这是规矩。”

    夏郁翡闻言很快转过头来,很平静等后半句。

    钟令嘉说,“家主早年定的规矩。温总出门带的保镖往往都是其他豪门子弟的三倍以上,他的专车,无论里面坐着谁,都得按平时规定的保镖人数来匹配。”

    夏郁翡无意中,享受了一回温氏家族给予的待遇。

    她突然想到什么,变得许些不自在,指尖在车玻璃打着圈圈,犹豫了会,问:“唔,这样全程监视啊,那你们家主,也知道……温见词平日里,干了什么事吗?”

    “应该知道。”钟令嘉微笑。

    这时又一辆商务车不间停的驶过,暖黄色的灯光有一瞬间掠过夏郁翡过分精致的脸,毫无瑕疵,连轮廓都难画难描。

    避免被不知不觉中惊艳到失了神,一直盯着冒犯到温总的这位。

    钟令嘉行事谨慎地收回目光,心想,家主倒不是那种思想迂腐固执的豪门严父,平日里对温总这个独生子是宽容温和的,至少现在是。

    等温总跟曲氏的掌上明珠联姻成婚后,跟随身边的人都心如明镜,有家风压着,私下定然不能继续跟任何一位女明星藕断丝连。

    夏郁翡抬头看夜空,其实什么都看不到,这辆代表着权力化身的车厢天花板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更没有点隐私!!!

    温见词干女明星这事,哦不,是被女明星睡这事,就不能有人出来保密下。

    真是,太有损女明星的名誉了。

    虽然这不值钱的玩意,她好像也没有。

    *

    夏郁翡用那张黑色鎏金房卡刷开了——温氏家族名下的酒店总统套房2537号,也就是两人初次春宵一度的地方。

    尖细高跟鞋踩在地毯上闷闷的,步入进去,室内的窗帘紧闭,更见不到一丝光,夏郁翡抬手还未有机会按开关,就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温……”

    话音未落。

    下一秒她后背就被抵在了墙壁前,不禁惊颤,鼻息间充满了浓烈而不陌生的乌木沉香气味,以及,撞上了男人的胸膛。

    “夏小姐的谢意只值一张照片么?”温见词那双瑞凤眼完全隐在黑暗里,透着成人的欲望,他缓缓从她的耳垂摩擦而过时,嗓音连带暧昧温度,让夏郁翡骤然回神。

    她欲要牵强解释几句。

    误发裸背照给他,总得给一两天时间羞耻下的吧。

    可惜温见词看似风雅有礼貌,骨子里的上位者本性难移,就没那么有共情力了。这回少了那瓶伏特加酒精的催欲作用,彼此都是清醒状态的,而他一言一行,还是充满了强势侵略意味。

    低首时,气息压到她眉间,声色越发低哑:“我教你怎么答谢恩人,嗯?”

    夏郁翡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又想这男人不要脸,三言两语就把床上的债主,变成了她的大恩人了!

    “不可以教吗?”他明面上的商量都是假的。

    而那种蓬勃、滚烫的生命力深深吸引着夏郁翡从身心到灵魂都选择顺从他,自身没有什么性经验缘故,这场床事,她连自如地呼吸都做不到,还是依赖温见词主导。

    之后便是放纵情迷的一整夜,直到现在。

    房间里很热,有汗珠划过一条长线顺着脊稚淌下去,夏郁翡雪白的肌肤都是湿痕,她本能地,纤长手指几乎陷进他肩胛肉里,声音闷在湿热的亲密里,“又流了。”

    温见词薄唇溢出一抹低喘的笑音,礼尚往来地说:“嗯,夏小姐是水做的。”

    夏郁翡呆滞了几秒,重获睁眼的气力,乌黑瞳仁的湿雾还没散,直直地,望进他藏在暗光里的瑞凤眼。

    是这样夸人的吗?

    反应过来。

    哦,可能炮友在床上都要这么夸夸。

    温见词垂眸看着她这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实在有趣。

    夏郁翡也想学着礼尚往来,却被他一记深顶,激得她几乎大脑空白,彻底失了音,继而,就在觉得身体完全失去控制时。

    耳畔传来男人慢条斯理地话语:“你高/潮了。”

    ……

    酒店的落地窗外艳阳高挂,正是阳光最盛时。

    温见词从浴室走出来,换上了半个小时前秘书备好的衣物。

    整体着装上高级矜贵,昨晚没睡,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在玻璃外折射进的雪亮光芒下熠熠生辉,显优雅且锋利的扮相里,同时平添了一种高不可攀的禁欲气质。

    夏郁翡腰间搭着薄被,正趴在雪白的枕头上,安静地望着他。

    当视线不经意间相撞时,仿佛还带着几分暧昧未消的意味。

    她心中感慨,黑夜真是个隐晦又私密的好地方,明明在这间房里,两人之前还一起做尽了极致的男女欢爱之事。到了光天白日,似乎是转瞬之间,又契合十足的恢复了陌生人该有的距离感。

    半响,努力拉回不受控制飘远的思绪,直起了腰来。

    夏郁翡一有动作,温见词的视线便紧随而至,极深的瞳孔里映着日光和她。

    那长长的黑发卷曲着坠到纤细脚踝,触感微微冰凉如上等的绸缎,衬得夏郁翡的肤色如白雪似的易碎得过分。

    仿佛可以被男人的体温,轻而易举给融化了。

    夏郁翡没察觉到温见词正在肆意欣赏自己,许是欣赏的角度太居高临下了。而她坐在他的目光里,还在想床上的债已经还清了。

    按理来说那张黑色鎏金房卡,也应该一并还给他。

    “想说什么?”

    温见词毫无预兆的一句问话,夏郁翡没有防备,老实回答:“你身材棒又技术高超,有没有考虑长期约下去?”就当炮友。

    说着声就停了。

    夏郁翡硬生生咬舌,不是的啊,她分明是想说:温总大人有大量,又送资源又送宝石的,约一次就两清怕是会让她良心不安,要不再补几次?

    眼下气氛颇为微妙,温见词反而笑了,俯下些身:“长期约下去,那你要叫我什么?”

    忽然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过于俊美,姿容远胜她所见的任何一位男人,夏郁翡被美色蛊惑了心,她轻声说,“炮友?”

    温见词薄唇轻嗤一声。

    夏郁翡反应过来虽是炮友身份,不过明目张胆放在明面上,有损温见词的家风,虽然他在床上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像是名门望族教养出来的风雅君子,改口道:“温见词。”

    都一起酣畅淋漓的享受过高、潮的关系了。

    叫个名字。

    不算冒犯吧???

    …

    “身上粘乎乎的不舒服,我要去清理一下。”

    夏郁翡指了指浴室方向。

    温见词自始至终,并未说什么。

    她捡起地毯上的男士衬衫,随意披上,光着脚直奔了浴室。

    门关上,开了盏橘黄色调壁灯,先对着宽幅的镜子审视这一身皮肉,随着松开充满了男人气息的衬衫,滑脱到脚踝处,各种痕迹触目惊心到……连夏郁翡自己呼吸都随而颤抖。

    没眼看了。

    这会儿她的知觉好似才开始复苏,倒不觉得很疼,也没有被性虐待。

    只是明明温见词戴了套的,这会儿回味起来,硬是让夏郁翡有种那股粘稠的热流整晚至今,都在自己这具娇气的身体内部缓慢流动的错觉。

    真是没法动手清理。

    热感迅速蔓延上夏郁翡脸颊,透着红,想了想,又重新走回门口。

    漂亮的眼眸找到姿态放松靠在沙发上的温见词。

    随后,声音响起,不大,但足以让他听清楚。

    “炮友,帮我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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