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模糊不清,就给自我欺骗提供了理由;好梦不愿清醒,终是沉溺过去,难过当今。

    “那时,那事,那人,总是不经意间闯入我眼,直到现在,仿佛还双眸含泪,难忘今昔……”

    魏渊其实也理智呢,他不爱幻想,也很少做梦,可在当初的某个人面前却始终感性、幼稚。

    老班也曾说:“你是我见过最理智的学生了,无论生活还是学习总能兼顾,不任性……”可是在情感面前,他也只是张透光的白纸,一戳就破。

    在她面前,他执笔写下“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的诗,幻想“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的梦,就连往年平淡无奇的月,也皎洁、耀眼。只因他眼里容下了她,他心里住进了她。

    ……

    记得那时,他们初遇。

    想吻拥夏日的黎明,宫殿前的一切静寂,流水止息,绿荫尚未在林路中消失,魏渊走过,唤醒一阵阵生动而温馨的气息。初来新校园,一切都是新事物,学校绿化做的很不错,放眼望去尽茂叶。魏渊独自走在报道的路上,林间,蝉儿与飞鸟齐鸣,夏日的乐声奏响,孤寂与他形单影只地前行,不是寂寞,而是安宁,他一直是个安静、淡然的人。

    到新班级入座后,也不像想象中那般安静,来自各学校的陌生人们此时也在欢颜笑语,大概都是本地人吧,山林的风,林鸟吹着也总是惬意。

    熟悉的靠窗位,暂不熟悉的人,魏渊不曾想到,这会是一个故事的开端,虚幻的现实,难忘的梦。

    ……

    “hello,你叫什么名字啊?”魏渊前桌的一个女生转过头来,拉着刚认识的同桌,向他微笑着问道。

    “啊,哦,魏渊……”很明显,魏渊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点语无伦次、莫名的尴尬。

    “魏,渊,我是慕紫漪,她是张浅。”慕紫漪眨巴着眼睛介绍道,张浅也呆笑着打着招呼。很快,话题就打开了,“你有没有女朋友啊?”“呃,我看起来像有的吗?”“你怎么不爱说话啊,我们不跟你聊硬是一句话都不说。”……

    开学第一天比料想的要好很多,他和她们的故事,由此,拉开了序幕。

    忆起当初……

    春归早望,只恐东风未肯?孤鸿一个,去向谁边?……?禾兰?,便是他们的故事。

    [起始、忆起、结束,本是《禾兰》的全部。但禾思,我思,日记里、长信中皆是意难平。往日不再,未来无期,当下……唯有回忆还未蒙尘,一个人的记忆,两个人的故事。

    你曾问我,心悦之人谁呢?不知你所问是现在或是曾经,那便告之以故人,倾之以旧情。因而有了瑶池,有了慕海山,因山邻海,海连山,山海终有相逢。

    那时我想,我们也会如此,像故事里说的那般。

    后来,你说你的追星路或许不是真的喜欢,因为我的一番话。我与瑶池的再遇、相处,因为一份喜欢而秋去春来。你动摇了,为自己;却也坚定,我仍心悦于她。这是我未曾想到的,真蠢,皆是。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们的点滴,我们的欢颜笑语,逐渐坚定我对你的感情。虽然明白,却深陷其中,会因为你一句玩笑开心得睡不着,将你随手给我的一件东西收藏许久,直到现在。

    在高三,我怕来不及,怕重拾过去的遗憾。那就爱,敢爱。往日与今日都有你相伴,清楚未来,却想圆“莫向兰吹尽向禾”的温情。

    阴差阳错之下,我被动间接地告白了?你说,只是把你当朋友,让你误会了,你也很好。意料之中。

    你从未让我误会过什么,只是我不想看清而已。记得是来来回回几封信,你还是过不去,那晚,我约你去走走,聊聊。我说到了那所谓“白月光”,我和她的结局,是我对你为数不多的一个谎言。你信了,又像原来。不自在的却成了我,可能你也有点。

    我又成了你娇颜下的绿叶,可我想做的不只是陪衬。一个个误会,一次次悸动,终是不欢而散。

    到头来,还是只能追忆往昔,回味琐事。我疲惫于假装、隐藏,想跟大家重新认识一下,不再选择孤独,去奔向拥抱,是那些陪在身边的朋友,是那些我不用说什么就能懂我的人,是那些我内心的渴望。

    我要铆足劲变好,再站在不敢想象的人身边,与之旗鼓相当。我欲成长,盛过花期,胜过你。

    我放言:我会是盛夏的青禾。忍到春暖花开,等到灯火通明,成为想成为的人,你所说的人。

    为了山那边的风景,我会一重山接着一重山去爬,只是为了风景,你就是我的风景。

    我们想要看到的风景和想要遇见的人,终归会与我们相遇。

    在我们前行的路上,在我们一同走向的远方。]想来,这才是现实,真实的魏渊。梦境之于现实,来来往往,反反复复,难辨虚实,魏渊,他又该如何呢?……

    话到此处,天朗气清,雾散天明,不过大梦一场……

    “嘶,头好痛,”魏渊从桌上缓缓醒来,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揉着眸,“记得昨天不是吃过药了吗?”他环顾四周,一切都没变,又似乎变化很大,莫名其妙。

    或是大梦一场,梦里的温存延续到现实,看不清,明不白……

    魏渊下意识看向前桌,座位上空空如也,桌上的书本物件并没有以往的亲切感,却有那么几分熟悉感,不至于无所适从,也难让脑海清醒。

    仿若潺潺流水,抚溪石而过,渐起涟漪,待坑洼磨平,又复平静。

    魏渊试图想些什么,忘些什么,呆坐了很久,很久……“强者,在干嘛呢?”魏渊身后突然传来柔柔的一声,将他拉到现实中来,或许也让他短暂忘却不合时宜的人与事,驻足于眼前人,放眼于当下事。

    魏渊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张熟悉而安心的脸。“肖思思……我发呆呢。”魏渊宛然一笑,一笑泯过往,度浮生。

    梦醒了,一如初见。

    “强者,你想考什么大学呀?我想去工商,实在不行就去文理,环境都很美的……”肖思思一脸期待地看着魏渊,渴求一个答案。

    “我想去理工哦,但正常发挥的话肯定进不了……你说的那两所都挺不错的,我去了解了解。”魏渊以期待相回。

    一切重回正轨,又似乎太过虚幻,但梦境也映射进了现实,故事的结束亦是新章的开始。

    『“我从不许愿,因为事与愿违。”

    ”我想许个愿,流星也能成为永恒的话,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记得那年冬天,或是那次,梦中的那次……

    少年满眼宠溺地看着身旁的女孩,在他眼里,就似那万千星辰中最柔和的一颗,不必为众人所喜,唯他所慕,就够。

    那女孩裹了裹颈上的黑灰围巾,哈出一口白气,很快便消散于空中,不着痕迹。“记得,让我猜猜是什么呢?”

    两人相视,一笑倾心。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故事里的他们或会相悦,但他们终不能相遇于梦中,梦,难觅,他们,也找不到彼此。

    ……

    “梦醒了就好了……我当像鸟,飞往我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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