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成为你的眼睛,替你看那世间风月,陪你领略山海落晖。

    如果可以,我更想搬进鸟的眼睛,经常盯着路过的风,找你……

    魏渊还是不适合待在广东,忽的疾风骤雨,转眼炙热艳阳,不熟悉,也不安稳。还是湖南合他口味,安心,舒适,有盼头。

    因为,有她在。

    抖音上,肖思思@魏渊:“强者,今年冬天我一定要去庐山看雪,好美呀~”,“你看你看,武功山有棵花树诶,好好看,还有几只鹿呢,想看~”,“可是冬天太冷,夏天太热啦。”……

    魏渊回复肖思思:“庐山嘛,我也想去呢。”“武功山上次去下雨没到顶呢,过两天我再去,花和鹿我都拍给你看。”……

    如果你有想看的风景,那我就做你的眼睛,替你看那万千山海……

    那便出发吧,武功山。

    八月三十一日,有人开学路,有人旅途中。距离农大开学还有十天,也该他魏渊好好享受一下假期了。天朗气清,惠风和煦,是个爬山的好日子。魏渊收拾好衣物跟必要的杯具就草草出发了,因为他算是第二次去了,不陌生,有把握。

    大概下午一点的样子,魏渊背上书包,打了辆滴滴便出发去火车站了。路途不远,他想慢点走,看一路的风景。

    以前他觉得爬山就应该登顶,途中的山花与清泉,都不重要。

    可现在,他爱上了拍照记录,因为有了想分享的景,也有了在意的人。

    在候车厅等了二十多分钟,从醴陵站发车前往萍乡站,魏渊的心情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四十分钟左右到站了,出站后门口都是大学接新生的团队,魏渊驻足多看了两眼,心里也充满了期待,对农大的期待。他跟着人群买好了直达武功山的车票,想买一瓶强爽,小卖部却没有卖。但没关系,他走上了巴士,不久后就能看到心心念念山花与小鹿。

    她想看的,他也想看。

    一路上,很安静。大家在车上要不就小憩,要不就小声谈论路边一闪而过的风景,无不惬意。魏渊还记得,那里有个挺大的水库,浅处清可见鱼,深处幽深难觅,时不时有水鸟掠过,惊起一滩鸥鹭。

    不知过了多久,车速渐慢,最后靠边停了下来,眼前是人山人海,前方似乎在举办爬山比赛之类的,好不热闹。

    下车不久魏渊便被卖竹棍、护具的商贩搭话了,他摆摆手,一脸轻松地朝登山点走去。饥饿感袭来,便在粉面店吃了碗粉,店家送了他一根竹棍,他执着竹棍便出发了。

    正值夏日,山脚风凉却也炎热,走两步就有片树荫算是许多人继续爬的动力了。一路上并不无聊。山脚有清泉,抬头望去,便从山间倾泻而下,打在布满青苔的石上,而又复平静,惊不起一丝波澜。再往上,就晒不到太阳了,树林阴翳,鸣声上下,石壁上传来虫鸣,树梢里响起清音。

    魏渊看不见鸟儿与虫,却知道,这山里,有鸟;这鸟,飞进了它的山。

    越往上风越大,阳越艳,跟其他人一样,魏渊也汗流浃背了,坐在道边的石头上休息,低头垂眸,便看见1314米的标记,他顺手拍了一张,分享给了心念的人。其实这一路的风景,他都与她分享了,这也算是他们的约定,他的回应。

    途中,他有在好好赏山脚的泉,看涧旁的花,等一个人的顶……应该是两个,魏渊与肖思思。大约过了三个小时,他终于爬到登顶的第一站了,那是一块平地,有服务区供大家休息,有草坡与玻璃栈道,有1314的艺术品,更多的是即将登顶的人——金顶,就在山巅。

    魏渊并未立即跟着人群往金顶攀爬,恰恰相反,他走了一条小道,去往一个山坡。那里视野很好,能一眼看到山脚。他好想躺在那里看星星,只需静静地躺着,睁眼便是满目星河,闭眼也是心之所念.

    不过他也没那么想了,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呢,要去找小鹿与山花,还有,为自己登临山巅。

    魏渊的状态,他自己也没法形容,便也就随心而动了。

    他去看了玻璃栈道,还是第一次去呢,栈道口有个穿防滑鞋套的点,旁边就是那“1314”。他小心翼翼地换上,而后踏上栈道,往下望,很高很高,这是他之前从未见过。崖壁上有青松,有野花,唯独没有他在找的那簇山花,不过,山花就在某处等他呢,他会去找它,找到她。栈道的尽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也没有再期待会遇到什么,那便原路回去吧,去找她想看的花。

    其实栈道的尽头是悬崖,就像魏渊与慕紫漪的结局那样急转直下的断崖,没人会想去靠近那种地方,那会很痛,所以他回头,去找属于他的温柔。

    下午四点多了,该登顶了。一路上,风愈发大,雨雾也打。鸭舌帽下露出的刘海已被打湿,凝结成一滴滴水,滴在鼻梢,后从下颌落地。

    即便如此,那也值得。

    他没用多久就登顶了,因为雾大,没什么可看的,他没找到她说的那只小鹿。拍照留念,发朋友圈,是时候下山了,不早了。

    魏渊是小跑着下山的,因为日落了,山上雾太大,到半山腰时,他终于看到了天边的那一抹红,在林间的缝隙中。真的很美,他很喜欢。

    天色渐晚,不知何处崖壁上的那簇山花也怕是找不到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没能达到呢。

    不过,他登顶了,一个人。

    下山了,旅途差不多结束了。山脚有个司机招呼着他跟一群长沙来的学生拼车,来得巧,也是缘,那便一起吧。司机很热情,带他们去吃晚饭,送他们到高铁站,收费也很合理。

    不过高铁站暂时没有回去票了,魏渊也没提什么,默默打个滴滴去火车站,九点半有趟回去的火车。跟家里联系后,他便静静地等,等车到。

    站台边,他第一次看到军车呢,在一列火车上整齐划一,他跟“闺蜜”分享,还是那做梦想当富家千金的一玲。到站了,上车。“我没看到那只鹿诶,真遗憾啊,还有那花也没拍到,不过其他风景也很好看,有栈道,云海,山川,日落……”魏渊兴致盎然跟肖思思分享着他的见闻。

    “哇,真好看诶,小鹿小花没拍到也没关系哦,我们都还没看过呢……下次一起去看吧。”肖思思没过一会儿便回他了,像是在等他。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每一次相遇都需要缘分,或许他一个人与鹿花无缘吧。下次能看到吧,他们一起。

    幸得一遇,心中无虞。幸好他遇见她,原本黑白无趣的世界有了色彩,颠倒混淆的生活也回归正轨,幸好有你,肖思思。

    ……

    “那约好了哦,下次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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