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以后我注意好吧
程申申歪头给温蘅一个看我厉害吧的眼神，正要开口邀功就被人截了胡。
“阿蘅，”苏冬青走到温蘅面前，“你不用跟陈青一般见识，他就是嘴欠。”
“。”温蘅视线扫过苏冬青身上的睡衣，“服装不合适，妆也不合适，”他说完跟旁边的化妆师交代：“麻烦按照之前确定的调整。”
“......好。”化妆师欲言又止地应了。
“......阿蘅，”苏冬青抬眼看他，她原想解释自己临时调整妆造的原因，开口却成了：“具体怎么改，你要不跟我一起过去。”
“之前走戏你没参加？还有，不习惯称呼温导也可以叫名字，”所有戏份正式开拍前导演都会陪着演员走几遍戏，在走戏时会针对服装和造型做最后调整，温蘅认为以苏冬青的职业素养不该犯这种初级错误。
“我，我最近有点高反.....”
“噗——”程申申没忍住笑出声，而后抱起双臂，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大事似地说：“原来高反还能让人失忆啊，哇，我果然还是见识短浅了。”
“......”苏冬青表情僵住。
“但没关系苏老师，我记着温导的话呢，”程申申说，“温导说妆要比平时更夸张，服装就您开机穿的貂皮大衣就行，这样陈青撕扯起来才爽——”
她话还没说完，苏冬青已经没人影了。
脾气还不小——程松到底喜欢这女人什么？程申申这么想着去看温衡，刚还有些欠揍的嘚瑟立刻变成讨好的灿烂微笑，“不用谢我，身为您的合伙人，这都是我该做的。”
合伙人？温蘅懒得跟她解释这个词的具体含义，转身就走。
程申申立刻跟上，“陈青这种人就得用激将法，你跟他好好解释是没用的。”
温蘅脚步更快。
程申申换成小跑跟得更紧，见刚那个话题他不感兴趣立马换了一个：“还有那个苏冬青，她不会是真想和你复合吧？我怎么看不懂她呢？组里人多眼杂的，被拍了就不怕程松知道——啊我——”
温蘅突然停步。
程申申差点因惯力载到地上，还好她平衡够好，才勉强站稳，连带险些脱口而出的脏话也一并刹住了。
“你下次能不能来个刹车提醒啊！”程申申惊慌失措下声调不免高了些，说完又觉得不利于团结，恢复刚才的笑脸：“没事没事，我就当锻炼反应力了。”
“......”这女人真是够了，温蘅默默撤回悬在空中想去接人的手，冷着脸让她别装了：“程制片有话就直说，拐弯抹角很影响沟通效率。”
“呃......好吧，”小把戏被看穿，程申申也不尴尬，“我就是来说董辉事的。”
“他的事没商量。”温蘅说。
“为什么啊？”程申申来的路上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他之前演过类似角色，自然在后续拍摄中就会顺利很多，这不就是你要的节约沟通成本吗？”
“沟通成本不是这么节约的。”温蘅打开对讲，听现场灯光和摄像机已经全部就位，又对程申申说：“你有跟我墨迹的时间，还不如尽快找新演员。”
“两天时间你让我去天上给你找吗？”程申申觉得不可理喻。
“只要形象合适，地狱来的我也不介意。”温蘅对调教演员还是很有信心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凡事不能商量吗？”
“我认为我在苏冬青这件事上已经让出一步了。”
“我说了那是程松把人硬塞进来的！”程申申解释。
“程松连一个让你给我电话的时间都没留？”
“......”程申申在这事儿上理亏，“行，我的问题，以后我注意行了吧。”
“你的保证在我这里已经不具备信任。”
“......那你说怎么才能让你继续信任我？”
“换掉董辉。”温蘅不容拒绝地说。
“......换不了！”程申申越发觉得他霸道，话不说清楚就换演员？还真当自己能在剧组只手遮天啊！她拉住要走的温蘅，“董辉妈有问题那是他妈的问题，跟董辉没关系吧？”
“你没发现董辉有问题？”这温蘅皱眉看过来，“我以为你冲过去跟董辉妈妈理论，是你发现了董辉的问题......”是我高看你了，他在心里补了后半句。
“我冲上去理论是因为——”程申申话音突然定住，片刻后才继续说：“你的意思是，董辉紧张不是紧张发布会，而是之前类似剧情让他产生了心里阴影？”
仔细回想，台上的董辉跟马思琪确实不太一样，马思琪是单纯害怕那些扛着长枪大炮的记者。而董辉却是满脸虚汗、磨牙身颤，这就是PTSD的症状了。
这种被虐待的角色确实会对演员造成一定的心里印象，但董辉演戏三四年，有不少类似角色，应该不至于吧？
程申申不想把事情搞那么复杂，她追问：“可是你怎么能断定呢？也许他就是害怕呢？”
温蘅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他想说程制片这种自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理解是应该的，开口却是：“他下意识不想参加发布会的反应，说明他不想出演。”
“我来之前问过他，他说自己想参加、不排斥、很喜欢！”
“你要是有个那样强势的妈，你觉得自己敢说实话吗？”温蘅无语道。
“我没妈，假设不了。”见温蘅表情里闪过一丝异样，程申申很无所谓的撇了下嘴角，然后才接着说：“也许董辉跟你说的一样，但既然他已经进组了，那就不可能让他连一场戏都还没拍就让他回家，这样对他不公平。”
董辉和马思琪是从几十个小演员里试镜试出来的，程申申还记得当初董辉试镜结束完说自己非常喜欢这个角色的兴奋样子，她没权利辜负小朋友的努力。
温蘅沉默，片刻后问她：“你确定不换？哪怕日后他有发生意外的可能？”
剧组这么多人盯着能出什么意外？于是程申申很肯定地回答他：“对，不换。出现任何问题我一力承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温蘅只能点头。
离开前他对程申申说：“但我奉劝程制片，平时多找几个人盯好他。”
-
场记板
片名：《重置》
场号：1A
次数：1次
导演：温蘅
摄影师：杜政
日期：2023年10月6日
场务举着场记牌在摄影机前：“电影重置A场景第一次拍摄——摄影、收音、陈青饰管生，苏冬青饰刘春玲，演员全部就位、现场安静，倒计时3、2、1。”
咔哒。
场记牌清脆阖上，拍摄开始。
[西方的红晕染红了整个山头。
管生拽着刘春玲进了门，穿过小院，家里养的大黑狗围过来求摸摸，却被管生一叫踹开，“你这个畜生也发情了是不是，滚边儿待着去！”
被拽得踉跄的刘春玲骂他：“你个棒槌东西，除了会急着上炕还会干嘛！”
管生被她骂爽了，抬脚踹开正屋木门，来不及再把门关上就开始扒刘春玲的衣服，“好啊，今天我就让你瞧瞧我那玩意儿是不是棒槌！”
刘春玲笑着骂他流氓。
管生把刘春玲扔到床上，顺势骑坐上去，然后脱掉自己满是烟头洞的黑色长衫，一只手去解刘春玲的裤子，一只手禁锢住刘春玲的脖子，俯下身亲上去——]
“咔。”坐在监视器前的温蘅此时站了起来，他走进现场，来到床边，盯着有些气喘吁吁的陈青看了会儿说：“化妆师来下，把管生身上的肌肉线条隐藏掉。”
随时待命的化妆师当场懵了，工作这么多年，见过让化人鱼线的，还第一次见让把演员的肌肉给化没的。她愣了下问：“隐藏到什么程度？”
“需要完全看不出来，”温蘅说完招呼场务把现场恢复原样。
“？”陈青还以为是他演的出了什么问题：“你有毛病啊，遮我肌肉干嘛？”
“农村大汉有肌肉合理吗？”温蘅说完看向苏冬青，“管生刚拉你进来的时候你表现的太顺从了，刘春玲性格应该更彪悍，稍后调整下。”
“好，”苏冬青柔声说完，扭头重拍陈青，让人从她身上下去。
“好个屁好，”陈青磨磨唧唧下了床，路过温蘅时嘀嘀咕咕。
“你话怎么那么多呢？”苏冬青拽了下陈青，眼神示意他闭嘴吧。
两人一起返回化妆间。
陈青自言自语地嘟嘟囔囔了一路，快到化妆间了，他终于忍不住凑近苏冬青小声问：“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温蘅手里啊？”他觉得苏冬青有点怕那个渣男。
苏冬青：“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陈青被气昏了头，说话越发口无遮拦：“我当然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答应出演这个角色啊，难不成......你也是被程申申被骗来的？”
苏冬青立刻看过来，“骗？你是被骗过来的？”
陈青说完就意识到话多了，摇头装糊涂：“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苏冬青笑了下，“你喜欢程大小姐啊？”
陈青以为这事儿除了当事人没人会知道，下意识就问：“程申申跟你说的？”
苏冬青抬手推开女化妆间的门，只说：“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说完就进了化妆间，留陈青一个人摸不着头脑。
片场这边。
温蘅刚在监视器发现几个镜头不合适，他找到摄影指导，对方听完却不想配合。
摄影指导姓杜，之前跟罗布斯塔合作过两次。他在圈里稍有名气，有想法有能力，同时也是个很固执己见的老头儿。
温衡那些乌七八糟的传闻他无所谓，圈里没几个能独善其身的，相反他很喜欢温蘅执导的那部电影里、很独特的镜头语言，所以起初知道跟温蘅合作也是很期待的。
前两场戏沟通没出现什么问题，但杜指导这会儿却觉得温蘅说的不对了，他试着理解温蘅刚阐述的意思：“你想尝试一镜到底？那镜头很难不晃。”
一镜到底需要跟着演员的动作移动，基本无法保证镜头的稳定性。
温蘅应了声我知道，而后带着杜指导来到第一镜的位置，他让杜指导站在摄影机的位置，模仿管生踹门后，又让杜指导站在他身后，一样的动作再次踹门。
“您发现什么区别了吗？”温蘅站定后回身问。
“......哦！我懂了，这个角度更能看出管生要回家办事的迫切是吧。”杜知道恍然大悟地双手击掌，“因为管生刚受了刺激，而这个角度正好能把他这会儿急躁的心情表现出来。温导是这个意思吧？”
“对，”温蘅又拉着杜指导进门，他指着那条正趴在地上的狗说：“如果我们在第一镜就把管生的急迫拍出来，那这个位置就可以给狗特写。”
“对对对，管生本来就是畜生性子，这个地方正好给观众一个直观印象。”杜指导顿时发觉自己刚才的固执太过狭隘了，连忙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刚才是我想的太少了，还是你厉害啊。”
“是您的镜头给的我启发，”温蘅说完再次拉起杜指导，“正屋里面我还有几个想法，您跟我来——”
十分钟后，温蘅确认道具恢复如初后，才再次回到监视器前。
全程跟在他身后默默拍照记录的宣传王喆这会儿终于憋不住了，他趁温蘅没注意到他，走到旁边默默掏出手机，在《重置》拍摄宣传群分享起感受来。
这个群里只有宣传同事，大家都不是外人，说话向来随意。
王喆：【我草，你们不是说温蘅搞不定组里那群老炮吗！我看他很在行啊！】
宣传都是年轻人，得知温蘅是《重置》导演后纷纷买码看戏。
他们之中，87%赌温蘅半个月就得卷铺盖走人；10%认为温蘅会各种委曲求全做傀儡导演；只有3%的人认为温蘅能跟各个部门相处融洽地完成拍摄。
负责渠道的同事就是那3%之一，她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套阵容可是程总专门给温蘅攒的。你们只看到这个拍摄团队能力强，却不晓得他们还是圈里最信能力就是领导的。只要他们认可导演实力，那他们就是拼命老黄牛。】
王喆接话：【你的意思是温蘅导演很强咯？】
一位文案同事觉得这话不严谨：【应该是程总觉得温蘅能力强。】
渠道同事：【而且我听说，开机前程总还专门请摄影灯光这群人吃了顿饭。反正饭桌上话里话外都是对温蘅的欣赏，那不摆明要他们照顾新导演的意思么。】
王喆看着那段话差点没把我草说出口，他突然想到开机发布会上记者问温蘅跟老板关系，温蘅居然没反驳......再结合老板还专门请剧里人吃饭.....难道......
“王喆，”温蘅在找人。
“哎来了，”王喆赶忙收起手机跑过去。
温蘅脖子上挂着耳机，他刚去找杜指导摘过棒球帽，这会儿及肩的黑发有些凌乱。于是把发绳撸下来重新把头发在脑后扎好。王喆回来正好看到他重新戴上帽子，扬脸露出完美侧脸。
这场面真比重新出现在镜头里的陈青还要惊人几百倍。
怪不得老板要提前帮着搞关系了，这种帅哥谁看了不动心呢。
还不等王喆惊叹完，拥有绝对下颚线的帅哥已经扭头看了过来。
微微皱眉，王喆虽然才跟他一天，却已经清楚知道这是不高兴的意思了。
果然，帅哥开口又是那句：“跟你老板说，我身边不用跟人，你有事先忙。”
温蘅经纪人袁文博过几天才能进组，他身边连助理都没有，手机常年静音，找他只要靠腿。于是，不顾他的反对，程申申把罗布斯塔唯一一位男性宣传派了过来。
别看温蘅能跟杜指导长篇大论的侃侃而谈，但跟王喆却是一整天了都没说几句，仅存的那几句对话还都是：你走吧，我不需要人。
王喆没啥优点，就是脸皮厚，老板不发话，谁都赶不走他。他嬉皮笑脸地跟温蘅说：“我的事就是跟着您，把您在剧组的一切都记录下来就是我的工作。”
温蘅最初还会回一句不用，眼下他知说也白费口舌，开口便改成了：“跟也可以，但我不喜欢工作期间喜欢玩手机的同事，认真点。”
王喆没想到摸鱼居然被发现了，胡乱编了个借口：“啊，我只是在跟老板打电话。”
温蘅看他一眼，抬手指向监视器。
监视器可以切屏，目前切到3号摄像机上，画面里，程申申正在跟苏冬青说着什么。大小姐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反而是一向沉着的苏冬青有些急了。
王喆自然顾不上八卦老板在跟苏影后说什么，连忙跟温蘅解释：“温导抱歉，我刚才......”说着说着他又不敢说了，再被揭穿第二次肯定会被老板骂死的。
但温蘅没跟他计较，把脖子上的耳机重新带好，对王喆说：“通知现场，准备1A的第二次拍摄。”
因调整了拍摄方式和角度，所以1A第二次正式开拍前，温蘅和杜指导又一起帮演员走了一遍现场。陈青虽然傲，但他知道怎么拍是好的，这次便没作妖。
反而是苏冬青状态不怎么好。
温蘅交代陈青那几个把人扑倒床上的表情需要更凶狠些后，看向苏冬青，“我刚才说的注意事项还记得么？”
苏冬青愣了一秒才回答：“嗯，记得。”
有了先前妆造的教训，温蘅还是重复一遍，“表情更彪悍一些，刘春玲是悍妇。”
苏冬青点头。
见温蘅这就要走，她慌忙开口：“温导——”
温蘅回头，听她很小声地说：“收工后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
温蘅很反感工作期间聊私事的行为，脸瞬间冷下去，“做好你的工作。”
所有部门准备就绪，现场安静。
第1镜，第2次拍摄开始。
[管生拽着刘春玲进了正屋，门来不及关上就开始扯刘春玲的貂皮大衣，便扯边说：“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给你买件真的貂皮大衣怎么样？”
刘春玲一听这话瞬间来了劲儿，她跳到管生身上，两只腿圈住管生腰，一只手圈住管生脖子，一只手抓管生的头发，舌尖在管生眼边的疤痕上舔/了/舔，“真的？”
管生被她舔/爽了，腰一用力把人往上顶了顶，几步就来到床边。
管生把刘春玲扔到床上，一只腿踩到刘春玲大腿之间，边脱上衣边滚上床。
刘春玲两手把自己上身撑起来，她伸长脖子去亲管生的喉结，嘴上却怨气十足地说：“这次要是还不行，你干脆把你那破玩意儿割了去吧。（审核老师这里是电影情节！不包含任何引导作用！）”
管生一只手紧固住刘春玲的脖子，把她牢牢压在床上，舌尖在她嘴角上舔了两下，“老子这次要是还不行，我他妈就去拐个王八羔子回来！（审核老师这里是电影情节！坏人后面会被绳之于法的！）”
后面是xxxxxxxxxxx，直到两个小时后，两人赤身躺在床上。
管生气喘吁吁说：“这次指定行，他妈的给我累惨了。”
刘春玲满脸红晕，她声音沙哑地说：“这次要是不行就真该去拐那啥了。”
管生笑：“我瞎说的你还当真啊。”
刘春玲歪头看他一眼，“你个棒槌东西，还真想没人给你养老送终啊。”
管生觉得自己很行，“怕什么，这次指定没问题。”说完再次爬起来爬到刘春玲身上，“老子行得很。”后面是xxxxxxx信息。]
“OK咔，过了。”温蘅在监视器后站起来，摘掉耳机对负责灯光的老师说：“辛苦老师把灯光回调，各部门准备两位演员第一镜的单独视角。”
刚才完成的是侧拍，单独视角是需要演员对着摄影机再演一遍——就是当摄像机是搭档，需要刚刚才台词、动作全部在复演一遍。
陈青苏冬青来监视器前看回放，一起来的还有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程申申。
程申申瞅着陈青累成狗才练出来的人鱼线这会儿却没施展空间，忍不住想笑。
陈青眼神瞪她：你笑个屁啊。
程申申给他一个鬼脸，监视器正好回放到管生撤刘春玲貂皮大衣的画面，突然有点好奇地问温蘅，“农村没有人鱼线，也应该没有貂皮大衣吧？”
貂皮大衣是温蘅后来调整剧本加的，程申申觉得无伤大雅当时就没在意。
陈青也跟着附和：“对啊，农村大汉怎么就不能有人鱼线了？啥运动不是运动？我这会儿肯定还不知道我不孕不育吧，那可劲造娃还不能练出人鱼线了？”
话糙理不糙，程申申觉得这话合情合理。
这段戏现场做了清场，监视器前除了他们几个就只有王喆了。王喆可没老板的开放，听到这话立刻假装干咳地把脸扭开了。
苏冬青视线盯着监视器，程申申和陈青的对话她像是没听到。
同样盯着监视器的温蘅也没说话，他等监视器里出现了管生的特写，按下暂停对陈青说：“这个镜头等下重拍，都是能练出人鱼线造娃强度了，表情不该这么软趴无力。”
陈青看程申申，吐槽：这人渣好恶毒啊。
程申申冲他眨眨眼，认同道：要不是瘟神呢。
“阿蘅，”苏冬青走到温蘅面前，“你不用跟陈青一般见识，他就是嘴欠。”
“。”温蘅视线扫过苏冬青身上的睡衣，“服装不合适，妆也不合适，”他说完跟旁边的化妆师交代：“麻烦按照之前确定的调整。”
“......好。”化妆师欲言又止地应了。
“......阿蘅，”苏冬青抬眼看他，她原想解释自己临时调整妆造的原因，开口却成了：“具体怎么改，你要不跟我一起过去。”
“之前走戏你没参加？还有，不习惯称呼温导也可以叫名字，”所有戏份正式开拍前导演都会陪着演员走几遍戏，在走戏时会针对服装和造型做最后调整，温蘅认为以苏冬青的职业素养不该犯这种初级错误。
“我，我最近有点高反.....”
“噗——”程申申没忍住笑出声，而后抱起双臂，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大事似地说：“原来高反还能让人失忆啊，哇，我果然还是见识短浅了。”
“......”苏冬青表情僵住。
“但没关系苏老师，我记着温导的话呢，”程申申说，“温导说妆要比平时更夸张，服装就您开机穿的貂皮大衣就行，这样陈青撕扯起来才爽——”
她话还没说完，苏冬青已经没人影了。
脾气还不小——程松到底喜欢这女人什么？程申申这么想着去看温衡，刚还有些欠揍的嘚瑟立刻变成讨好的灿烂微笑，“不用谢我，身为您的合伙人，这都是我该做的。”
合伙人？温蘅懒得跟她解释这个词的具体含义，转身就走。
程申申立刻跟上，“陈青这种人就得用激将法，你跟他好好解释是没用的。”
温蘅脚步更快。
程申申换成小跑跟得更紧，见刚那个话题他不感兴趣立马换了一个：“还有那个苏冬青，她不会是真想和你复合吧？我怎么看不懂她呢？组里人多眼杂的，被拍了就不怕程松知道——啊我——”
温蘅突然停步。
程申申差点因惯力载到地上，还好她平衡够好，才勉强站稳，连带险些脱口而出的脏话也一并刹住了。
“你下次能不能来个刹车提醒啊！”程申申惊慌失措下声调不免高了些，说完又觉得不利于团结，恢复刚才的笑脸：“没事没事，我就当锻炼反应力了。”
“......”这女人真是够了，温蘅默默撤回悬在空中想去接人的手，冷着脸让她别装了：“程制片有话就直说，拐弯抹角很影响沟通效率。”
“呃......好吧，”小把戏被看穿，程申申也不尴尬，“我就是来说董辉事的。”
“他的事没商量。”温蘅说。
“为什么啊？”程申申来的路上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他之前演过类似角色，自然在后续拍摄中就会顺利很多，这不就是你要的节约沟通成本吗？”
“沟通成本不是这么节约的。”温蘅打开对讲，听现场灯光和摄像机已经全部就位，又对程申申说：“你有跟我墨迹的时间，还不如尽快找新演员。”
“两天时间你让我去天上给你找吗？”程申申觉得不可理喻。
“只要形象合适，地狱来的我也不介意。”温蘅对调教演员还是很有信心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凡事不能商量吗？”
“我认为我在苏冬青这件事上已经让出一步了。”
“我说了那是程松把人硬塞进来的！”程申申解释。
“程松连一个让你给我电话的时间都没留？”
“......”程申申在这事儿上理亏，“行，我的问题，以后我注意行了吧。”
“你的保证在我这里已经不具备信任。”
“......那你说怎么才能让你继续信任我？”
“换掉董辉。”温蘅不容拒绝地说。
“......换不了！”程申申越发觉得他霸道，话不说清楚就换演员？还真当自己能在剧组只手遮天啊！她拉住要走的温蘅，“董辉妈有问题那是他妈的问题，跟董辉没关系吧？”
“你没发现董辉有问题？”这温蘅皱眉看过来，“我以为你冲过去跟董辉妈妈理论，是你发现了董辉的问题......”是我高看你了，他在心里补了后半句。
“我冲上去理论是因为——”程申申话音突然定住，片刻后才继续说：“你的意思是，董辉紧张不是紧张发布会，而是之前类似剧情让他产生了心里阴影？”
仔细回想，台上的董辉跟马思琪确实不太一样，马思琪是单纯害怕那些扛着长枪大炮的记者。而董辉却是满脸虚汗、磨牙身颤，这就是PTSD的症状了。
这种被虐待的角色确实会对演员造成一定的心里印象，但董辉演戏三四年，有不少类似角色，应该不至于吧？
程申申不想把事情搞那么复杂，她追问：“可是你怎么能断定呢？也许他就是害怕呢？”
温蘅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他想说程制片这种自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理解是应该的，开口却是：“他下意识不想参加发布会的反应，说明他不想出演。”
“我来之前问过他，他说自己想参加、不排斥、很喜欢！”
“你要是有个那样强势的妈，你觉得自己敢说实话吗？”温蘅无语道。
“我没妈，假设不了。”见温蘅表情里闪过一丝异样，程申申很无所谓的撇了下嘴角，然后才接着说：“也许董辉跟你说的一样，但既然他已经进组了，那就不可能让他连一场戏都还没拍就让他回家，这样对他不公平。”
董辉和马思琪是从几十个小演员里试镜试出来的，程申申还记得当初董辉试镜结束完说自己非常喜欢这个角色的兴奋样子，她没权利辜负小朋友的努力。
温蘅沉默，片刻后问她：“你确定不换？哪怕日后他有发生意外的可能？”
剧组这么多人盯着能出什么意外？于是程申申很肯定地回答他：“对，不换。出现任何问题我一力承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温蘅只能点头。
离开前他对程申申说：“但我奉劝程制片，平时多找几个人盯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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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记板
片名：《重置》
场号：1A
次数：1次
导演：温蘅
摄影师：杜政
日期：2023年10月6日
场务举着场记牌在摄影机前：“电影重置A场景第一次拍摄——摄影、收音、陈青饰管生，苏冬青饰刘春玲，演员全部就位、现场安静，倒计时3、2、1。”
咔哒。
场记牌清脆阖上，拍摄开始。
[西方的红晕染红了整个山头。
管生拽着刘春玲进了门，穿过小院，家里养的大黑狗围过来求摸摸，却被管生一叫踹开，“你这个畜生也发情了是不是，滚边儿待着去！”
被拽得踉跄的刘春玲骂他：“你个棒槌东西，除了会急着上炕还会干嘛！”
管生被她骂爽了，抬脚踹开正屋木门，来不及再把门关上就开始扒刘春玲的衣服，“好啊，今天我就让你瞧瞧我那玩意儿是不是棒槌！”
刘春玲笑着骂他流氓。
管生把刘春玲扔到床上，顺势骑坐上去，然后脱掉自己满是烟头洞的黑色长衫，一只手去解刘春玲的裤子，一只手禁锢住刘春玲的脖子，俯下身亲上去——]
“咔。”坐在监视器前的温蘅此时站了起来，他走进现场，来到床边，盯着有些气喘吁吁的陈青看了会儿说：“化妆师来下，把管生身上的肌肉线条隐藏掉。”
随时待命的化妆师当场懵了，工作这么多年，见过让化人鱼线的，还第一次见让把演员的肌肉给化没的。她愣了下问：“隐藏到什么程度？”
“需要完全看不出来，”温蘅说完招呼场务把现场恢复原样。
“？”陈青还以为是他演的出了什么问题：“你有毛病啊，遮我肌肉干嘛？”
“农村大汉有肌肉合理吗？”温蘅说完看向苏冬青，“管生刚拉你进来的时候你表现的太顺从了，刘春玲性格应该更彪悍，稍后调整下。”
“好，”苏冬青柔声说完，扭头重拍陈青，让人从她身上下去。
“好个屁好，”陈青磨磨唧唧下了床，路过温蘅时嘀嘀咕咕。
“你话怎么那么多呢？”苏冬青拽了下陈青，眼神示意他闭嘴吧。
两人一起返回化妆间。
陈青自言自语地嘟嘟囔囔了一路，快到化妆间了，他终于忍不住凑近苏冬青小声问：“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温蘅手里啊？”他觉得苏冬青有点怕那个渣男。
苏冬青：“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陈青被气昏了头，说话越发口无遮拦：“我当然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答应出演这个角色啊，难不成......你也是被程申申被骗来的？”
苏冬青立刻看过来，“骗？你是被骗过来的？”
陈青说完就意识到话多了，摇头装糊涂：“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苏冬青笑了下，“你喜欢程大小姐啊？”
陈青以为这事儿除了当事人没人会知道，下意识就问：“程申申跟你说的？”
苏冬青抬手推开女化妆间的门，只说：“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说完就进了化妆间，留陈青一个人摸不着头脑。
片场这边。
温蘅刚在监视器发现几个镜头不合适，他找到摄影指导，对方听完却不想配合。
摄影指导姓杜，之前跟罗布斯塔合作过两次。他在圈里稍有名气，有想法有能力，同时也是个很固执己见的老头儿。
温衡那些乌七八糟的传闻他无所谓，圈里没几个能独善其身的，相反他很喜欢温蘅执导的那部电影里、很独特的镜头语言，所以起初知道跟温蘅合作也是很期待的。
前两场戏沟通没出现什么问题，但杜指导这会儿却觉得温蘅说的不对了，他试着理解温蘅刚阐述的意思：“你想尝试一镜到底？那镜头很难不晃。”
一镜到底需要跟着演员的动作移动，基本无法保证镜头的稳定性。
温蘅应了声我知道，而后带着杜指导来到第一镜的位置，他让杜指导站在摄影机的位置，模仿管生踹门后，又让杜指导站在他身后，一样的动作再次踹门。
“您发现什么区别了吗？”温蘅站定后回身问。
“......哦！我懂了，这个角度更能看出管生要回家办事的迫切是吧。”杜知道恍然大悟地双手击掌，“因为管生刚受了刺激，而这个角度正好能把他这会儿急躁的心情表现出来。温导是这个意思吧？”
“对，”温蘅又拉着杜指导进门，他指着那条正趴在地上的狗说：“如果我们在第一镜就把管生的急迫拍出来，那这个位置就可以给狗特写。”
“对对对，管生本来就是畜生性子，这个地方正好给观众一个直观印象。”杜指导顿时发觉自己刚才的固执太过狭隘了，连忙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刚才是我想的太少了，还是你厉害啊。”
“是您的镜头给的我启发，”温蘅说完再次拉起杜指导，“正屋里面我还有几个想法，您跟我来——”
十分钟后，温蘅确认道具恢复如初后，才再次回到监视器前。
全程跟在他身后默默拍照记录的宣传王喆这会儿终于憋不住了，他趁温蘅没注意到他，走到旁边默默掏出手机，在《重置》拍摄宣传群分享起感受来。
这个群里只有宣传同事，大家都不是外人，说话向来随意。
王喆：【我草，你们不是说温蘅搞不定组里那群老炮吗！我看他很在行啊！】
宣传都是年轻人，得知温蘅是《重置》导演后纷纷买码看戏。
他们之中，87%赌温蘅半个月就得卷铺盖走人；10%认为温蘅会各种委曲求全做傀儡导演；只有3%的人认为温蘅能跟各个部门相处融洽地完成拍摄。
负责渠道的同事就是那3%之一，她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套阵容可是程总专门给温蘅攒的。你们只看到这个拍摄团队能力强，却不晓得他们还是圈里最信能力就是领导的。只要他们认可导演实力，那他们就是拼命老黄牛。】
王喆接话：【你的意思是温蘅导演很强咯？】
一位文案同事觉得这话不严谨：【应该是程总觉得温蘅能力强。】
渠道同事：【而且我听说，开机前程总还专门请摄影灯光这群人吃了顿饭。反正饭桌上话里话外都是对温蘅的欣赏，那不摆明要他们照顾新导演的意思么。】
王喆看着那段话差点没把我草说出口，他突然想到开机发布会上记者问温蘅跟老板关系，温蘅居然没反驳......再结合老板还专门请剧里人吃饭.....难道......
“王喆，”温蘅在找人。
“哎来了，”王喆赶忙收起手机跑过去。
温蘅脖子上挂着耳机，他刚去找杜指导摘过棒球帽，这会儿及肩的黑发有些凌乱。于是把发绳撸下来重新把头发在脑后扎好。王喆回来正好看到他重新戴上帽子，扬脸露出完美侧脸。
这场面真比重新出现在镜头里的陈青还要惊人几百倍。
怪不得老板要提前帮着搞关系了，这种帅哥谁看了不动心呢。
还不等王喆惊叹完，拥有绝对下颚线的帅哥已经扭头看了过来。
微微皱眉，王喆虽然才跟他一天，却已经清楚知道这是不高兴的意思了。
果然，帅哥开口又是那句：“跟你老板说，我身边不用跟人，你有事先忙。”
温蘅经纪人袁文博过几天才能进组，他身边连助理都没有，手机常年静音，找他只要靠腿。于是，不顾他的反对，程申申把罗布斯塔唯一一位男性宣传派了过来。
别看温蘅能跟杜指导长篇大论的侃侃而谈，但跟王喆却是一整天了都没说几句，仅存的那几句对话还都是：你走吧，我不需要人。
王喆没啥优点，就是脸皮厚，老板不发话，谁都赶不走他。他嬉皮笑脸地跟温蘅说：“我的事就是跟着您，把您在剧组的一切都记录下来就是我的工作。”
温蘅最初还会回一句不用，眼下他知说也白费口舌，开口便改成了：“跟也可以，但我不喜欢工作期间喜欢玩手机的同事，认真点。”
王喆没想到摸鱼居然被发现了，胡乱编了个借口：“啊，我只是在跟老板打电话。”
温蘅看他一眼，抬手指向监视器。
监视器可以切屏，目前切到3号摄像机上，画面里，程申申正在跟苏冬青说着什么。大小姐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反而是一向沉着的苏冬青有些急了。
王喆自然顾不上八卦老板在跟苏影后说什么，连忙跟温蘅解释：“温导抱歉，我刚才......”说着说着他又不敢说了，再被揭穿第二次肯定会被老板骂死的。
但温蘅没跟他计较，把脖子上的耳机重新带好，对王喆说：“通知现场，准备1A的第二次拍摄。”
因调整了拍摄方式和角度，所以1A第二次正式开拍前，温蘅和杜指导又一起帮演员走了一遍现场。陈青虽然傲，但他知道怎么拍是好的，这次便没作妖。
反而是苏冬青状态不怎么好。
温蘅交代陈青那几个把人扑倒床上的表情需要更凶狠些后，看向苏冬青，“我刚才说的注意事项还记得么？”
苏冬青愣了一秒才回答：“嗯，记得。”
有了先前妆造的教训，温蘅还是重复一遍，“表情更彪悍一些，刘春玲是悍妇。”
苏冬青点头。
见温蘅这就要走，她慌忙开口：“温导——”
温蘅回头，听她很小声地说：“收工后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
温蘅很反感工作期间聊私事的行为，脸瞬间冷下去，“做好你的工作。”
所有部门准备就绪，现场安静。
第1镜，第2次拍摄开始。
[管生拽着刘春玲进了正屋，门来不及关上就开始扯刘春玲的貂皮大衣，便扯边说：“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给你买件真的貂皮大衣怎么样？”
刘春玲一听这话瞬间来了劲儿，她跳到管生身上，两只腿圈住管生腰，一只手圈住管生脖子，一只手抓管生的头发，舌尖在管生眼边的疤痕上舔/了/舔，“真的？”
管生被她舔/爽了，腰一用力把人往上顶了顶，几步就来到床边。
管生把刘春玲扔到床上，一只腿踩到刘春玲大腿之间，边脱上衣边滚上床。
刘春玲两手把自己上身撑起来，她伸长脖子去亲管生的喉结，嘴上却怨气十足地说：“这次要是还不行，你干脆把你那破玩意儿割了去吧。（审核老师这里是电影情节！不包含任何引导作用！）”
管生一只手紧固住刘春玲的脖子，把她牢牢压在床上，舌尖在她嘴角上舔了两下，“老子这次要是还不行，我他妈就去拐个王八羔子回来！（审核老师这里是电影情节！坏人后面会被绳之于法的！）”
后面是xxxxxxxxxxx，直到两个小时后，两人赤身躺在床上。
管生气喘吁吁说：“这次指定行，他妈的给我累惨了。”
刘春玲满脸红晕，她声音沙哑地说：“这次要是不行就真该去拐那啥了。”
管生笑：“我瞎说的你还当真啊。”
刘春玲歪头看他一眼，“你个棒槌东西，还真想没人给你养老送终啊。”
管生觉得自己很行，“怕什么，这次指定没问题。”说完再次爬起来爬到刘春玲身上，“老子行得很。”后面是xxxxxxx信息。]
“OK咔，过了。”温蘅在监视器后站起来，摘掉耳机对负责灯光的老师说：“辛苦老师把灯光回调，各部门准备两位演员第一镜的单独视角。”
刚才完成的是侧拍，单独视角是需要演员对着摄影机再演一遍——就是当摄像机是搭档，需要刚刚才台词、动作全部在复演一遍。
陈青苏冬青来监视器前看回放，一起来的还有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程申申。
程申申瞅着陈青累成狗才练出来的人鱼线这会儿却没施展空间，忍不住想笑。
陈青眼神瞪她：你笑个屁啊。
程申申给他一个鬼脸，监视器正好回放到管生撤刘春玲貂皮大衣的画面，突然有点好奇地问温蘅，“农村没有人鱼线，也应该没有貂皮大衣吧？”
貂皮大衣是温蘅后来调整剧本加的，程申申觉得无伤大雅当时就没在意。
陈青也跟着附和：“对啊，农村大汉怎么就不能有人鱼线了？啥运动不是运动？我这会儿肯定还不知道我不孕不育吧，那可劲造娃还不能练出人鱼线了？”
话糙理不糙，程申申觉得这话合情合理。
这段戏现场做了清场，监视器前除了他们几个就只有王喆了。王喆可没老板的开放，听到这话立刻假装干咳地把脸扭开了。
苏冬青视线盯着监视器，程申申和陈青的对话她像是没听到。
同样盯着监视器的温蘅也没说话，他等监视器里出现了管生的特写，按下暂停对陈青说：“这个镜头等下重拍，都是能练出人鱼线造娃强度了，表情不该这么软趴无力。”
陈青看程申申，吐槽：这人渣好恶毒啊。
程申申冲他眨眨眼，认同道：要不是瘟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