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完全没意识到便签纸上的内容已被薛小志发到了Z科技的大群上，随口敷衍了苏时运几句，就坐下了。
“那个……美女，”薛小志忽然戳了戳她的肩膀，“你东西掉了。”
阮青转头一看。
看见薛小志手里拿着的便签纸。
表情凝固。
薛小志惶恐道：“我可不知道你说我们老板是海王啊！”
阮青：“……”
原来Z科技的员工，也有一些脑子不好使的。
“没关系的。”阮清温和地笑笑，“背着老板说坏话没什么的，不过千万不要告诉他本人哦。”
“当然了，我这个人嘴很严的，绝对帮你保密。”薛小志面上信誓旦旦的保证，背后却不动声色地藏起了手机。
此时，Z科技的公司群上已经炸开了。
-写谁是海王？老大？
-老大是海王吗？
-老大不是海王吗？他长得就像海王。
-可是老大这么忙，哪有空出去撒网啊？
-时间管理能力大师呗，这美女一定知道内情。
-你要不要出来自证下清白。@季斯与。
最后一条是周皓宇看不下去发的，直接艾特了季斯与，然后使劲儿推了推他的手臂，示意他看群。
季斯与神思不耐，被烦得受不了才打开手机看了眼。半晌，他低低地哼了声，面上浮现一丝冷意。
季斯与：@薛小志。
薛小志：到！
季斯与：开会不专心？会议纪要整理一份今晚给我。
薛小志：[猫猫痛苦.jpg]
薛小志：[猫猫暴打资本家.jpg]
Z科技是个新兴科技型企业。
公司创立初期，公司规模迅速拓张，通过IPO上市以后持续投入研发，业务趋向多元化。
核心技术团队多为三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全是名校毕业，多篇顶刊论文在手的天才。平时相处起来的氛围特别轻松自在。
薛小志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公然蛐蛐老板，居然还获得了其他同事的鼎力支持。
群里闹开了，季斯与也没管。
他抬眸看向会议室角落，阮青不知何时又低下了头，丝毫没有认真开会的自觉。
半小时后，冗长的会议终于接近尾声。
苏时运看起来很满意，临结束了，不忘总结陈词一番：“今天大家表现得不错，都很有想法，希望以后的小组会议也保持这个状态，继续努力。”
说完，又偏头去问：“季总，您有什么要说的么？”
季斯与：“没有。”
苏时运：“那好，大家可以散会了。”
Z科技的员工先出去了。
苏时运给他们准备了宽敞的休息室，还买了茶点和饮料。
关上门，没外人在，这帮小伙儿瞬间变回原型，狼吞虎咽地边吃边聊。
“可算解脱了，刚才那老太婆也太能扯了，而且我听她那会议内容，没什么意义嘛，净整这些形式主义。”
“我有些共情他们设计师了，天天加班不说，还成天听这老太婆在这儿罗里吧嗦的，听着都累。”
“你怎么知道她们天天加班？”
“那些设计师美女姐姐说得啊，好像忙起来通宵都是家常便饭，唉，好可怜。”
Z科技的员工们同时沉默下来。
不是所有的公司，都像Z科技一样，是不用加班的，每天九点上班，下午五点下班，有时候还可申请居家办公，工作氛围舒适惬意。
这么宝藏的企业，每年自然有许多高材生挤破了头来应聘。不过季斯与眼光很毒，也不会随意招人。能被招进来的，个个都是有点真本事的。
所以即便管理宽松，也不见有混日子的，摸鱼的存在。大家对自己的要求都很高。
换言之，都是自驱型卷王。
“老大，”员工贾状问，“你觉得他们这会开得很有意义吗？”
季斯与从进门开始便始终没说话，他倚靠着门，双手抱臂，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闻言，他抬头答道：“并没有。”
“没有你还不说两句整顿职场？”周皓宇接话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选择风凌，这种管理模式迟早要被市场淘汰的。”
刚才开会的时候，其实季斯与是有些不耐烦的。
他讨厌形式主义，而苏时运组织的发言环节，那些设计师大多说的是一些虚话套话，基本都在感谢领导栽培，对于工作的理解思考，却不敢说出来。
就算有些设计师提出一些好的idea，也会被苏时运第一时间否决。
这样的公司，放在往常，季斯与绝对不会合作。
“问你呢。”周皓宇跟他关系铁，是在国外就来往密切的好兄弟，这会儿忽然疑惑地扫了他两眼，“我发现你今天的话格外少，怎么了，碰上谁了，把魂都勾没了？”
季斯与懒懒地递了个眼神出去，意思是“关你屁事”。
周皓宇耸了耸肩，也懒得管，走到茶几前拿了块披萨吃。
今天的工作就是来见见乙方，了解一下基本的情况，加之这个项目其实也不太重要，所以等会儿他们就可以提前下班了。
气氛变得更为放松，大伙儿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季斯与始终没动。
他忽然想起今天在会议室。
阮青一脸困倦地听着讨论，时不时用手挡住嘴巴打呵欠。
一会儿头又低下来，用手肘支着下巴打瞌睡。
这么多年不见，她倒没怎么变。
茶几前。
“薛小志，傻笑什么呢，快吃啊。”周皓宇见薛小志盘子里的披萨还剩大半，出言提醒。
薛小志正盯着手机屏幕，笑得一脸甜蜜：“宇哥，我刚才居然加到漂亮大姐姐的微信了唉。”
“漂亮大姐姐，谁啊？”周皓宇八卦地眯起眼。
薛小志嘿嘿一笑：“就开会前坐我身边的那个，阮青姐姐。”
“噢，那位美女，”另一个员工也有印象，“是挺漂亮的。”
阮青的长相并不惊艳，但胜在温润干净。皮肤冷白，眸光似水，有种朦胧的美感。
是直男偏爱的审美类型。
所以其他男同胞，纷纷艳羡地打趣薛小志。
薛小志虽然很得意，但不忘强调自己的职业操守：“没别的意思，我加人用的可是工作微信……咦，老大？”
他话没说完，手机就被季斯与夺了过去。他站在身侧，比薛小志高了大半个头，压迫感强烈。
此时，神色隐隐有些不耐。
季斯与摁开手机，发现有密码，直接对着薛小志脸上一扫。
面部识别正确。
手机解锁。
薛小志愣愣地问：“老大，你干嘛？”
季斯与没理他，翻出微信页面，记下登录名，然后把手机递回给薛小志：“你这微信什么时候开的？”
薛小志：“就入职那会儿。”
入职的时候，每个员工都会开一个工作微信，可以更好地区分工作生活。
微信昵称也是自己取的，没用本名。薛小志这个微信昵称叫做“末班船”。
“等会儿叫小何帮你再开一个新的。”季斯与直起身子，平淡道，“这个号没收了。”
“……”
……
阮青回到工位，坐下来。
身边越来越多的同事们，开始讨论季斯与。
“他好帅啊，真人比照片更帅。”
“还是钻石王老五，不知道有女朋友没。”
“这么好的条件，肯定有啦，上网扒一扒肯定有不少料。”
阮青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小口小口地喝。
顺便更新周报，还把手头上剩下的一个小活儿做了。
看了眼时间，五点十五分。
她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来。
走去茶水间。
阮青先把手机塞进裤袋里，然后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杯子。
关水，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杯子。
正准备往外走，手机忽然“叮”了一声。
阮青停了下，摸出手机，发现微信页面上有个小红点。
这对于阮青来说，是很稀奇的事。
大学毕业之后，阮青和所有好友几乎都断了联系。
这个微信，也是重新开的。
后来进入职场，即便也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加过不少好友，阮青通通让那些好友躺列了。
屏蔽他们的朋友圈。
设置消息免打扰。
所以就算有人给她发消息，微信也不会立马提示的。
阮青低头一看，给她发消息的是“末班船”。
她方才想起来，这个人是刚才开会时加的，是坐在她身边的小男生。
末班船：[握手.jpg]
末班船：你好。
阮青抿唇看了一会儿。
同样设置消息免打扰。
——
从公司到家里，要转三班地铁。
即便今天不用加班，是准时下班，阮青回到家，已近七点半。
她租住的地方在高架桥的侧下方，一片的街区全是自建房。沿街走去，巷道狭窄曲折，头顶上的电线如蛛网密布。街道两旁堆满了未清理的菜叶和垃圾。
阮青住在二楼，一个小单间，每月的月租仅500元。
难得不用加班，阮青决定今晚不打游戏早点睡。
洗了个澡，又收拾了下屋子，躺回床上，她又忍不住点开游戏了。
结果发现，系统正在优化升级，从今晚20：00至明早18：00是停服期。
怎么回事？
阮青玩游戏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算了，明天再玩吧。
阮青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做了个梦。
可即便是在梦中，阮青也很确定，梦境中的场景，是真实发生过的。
“那个……美女，”薛小志忽然戳了戳她的肩膀，“你东西掉了。”
阮青转头一看。
看见薛小志手里拿着的便签纸。
表情凝固。
薛小志惶恐道：“我可不知道你说我们老板是海王啊！”
阮青：“……”
原来Z科技的员工，也有一些脑子不好使的。
“没关系的。”阮清温和地笑笑，“背着老板说坏话没什么的，不过千万不要告诉他本人哦。”
“当然了，我这个人嘴很严的，绝对帮你保密。”薛小志面上信誓旦旦的保证，背后却不动声色地藏起了手机。
此时，Z科技的公司群上已经炸开了。
-写谁是海王？老大？
-老大是海王吗？
-老大不是海王吗？他长得就像海王。
-可是老大这么忙，哪有空出去撒网啊？
-时间管理能力大师呗，这美女一定知道内情。
-你要不要出来自证下清白。@季斯与。
最后一条是周皓宇看不下去发的，直接艾特了季斯与，然后使劲儿推了推他的手臂，示意他看群。
季斯与神思不耐，被烦得受不了才打开手机看了眼。半晌，他低低地哼了声，面上浮现一丝冷意。
季斯与：@薛小志。
薛小志：到！
季斯与：开会不专心？会议纪要整理一份今晚给我。
薛小志：[猫猫痛苦.jpg]
薛小志：[猫猫暴打资本家.jpg]
Z科技是个新兴科技型企业。
公司创立初期，公司规模迅速拓张，通过IPO上市以后持续投入研发，业务趋向多元化。
核心技术团队多为三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全是名校毕业，多篇顶刊论文在手的天才。平时相处起来的氛围特别轻松自在。
薛小志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公然蛐蛐老板，居然还获得了其他同事的鼎力支持。
群里闹开了，季斯与也没管。
他抬眸看向会议室角落，阮青不知何时又低下了头，丝毫没有认真开会的自觉。
半小时后，冗长的会议终于接近尾声。
苏时运看起来很满意，临结束了，不忘总结陈词一番：“今天大家表现得不错，都很有想法，希望以后的小组会议也保持这个状态，继续努力。”
说完，又偏头去问：“季总，您有什么要说的么？”
季斯与：“没有。”
苏时运：“那好，大家可以散会了。”
Z科技的员工先出去了。
苏时运给他们准备了宽敞的休息室，还买了茶点和饮料。
关上门，没外人在，这帮小伙儿瞬间变回原型，狼吞虎咽地边吃边聊。
“可算解脱了，刚才那老太婆也太能扯了，而且我听她那会议内容，没什么意义嘛，净整这些形式主义。”
“我有些共情他们设计师了，天天加班不说，还成天听这老太婆在这儿罗里吧嗦的，听着都累。”
“你怎么知道她们天天加班？”
“那些设计师美女姐姐说得啊，好像忙起来通宵都是家常便饭，唉，好可怜。”
Z科技的员工们同时沉默下来。
不是所有的公司，都像Z科技一样，是不用加班的，每天九点上班，下午五点下班，有时候还可申请居家办公，工作氛围舒适惬意。
这么宝藏的企业，每年自然有许多高材生挤破了头来应聘。不过季斯与眼光很毒，也不会随意招人。能被招进来的，个个都是有点真本事的。
所以即便管理宽松，也不见有混日子的，摸鱼的存在。大家对自己的要求都很高。
换言之，都是自驱型卷王。
“老大，”员工贾状问，“你觉得他们这会开得很有意义吗？”
季斯与从进门开始便始终没说话，他倚靠着门，双手抱臂，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闻言，他抬头答道：“并没有。”
“没有你还不说两句整顿职场？”周皓宇接话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选择风凌，这种管理模式迟早要被市场淘汰的。”
刚才开会的时候，其实季斯与是有些不耐烦的。
他讨厌形式主义，而苏时运组织的发言环节，那些设计师大多说的是一些虚话套话，基本都在感谢领导栽培，对于工作的理解思考，却不敢说出来。
就算有些设计师提出一些好的idea，也会被苏时运第一时间否决。
这样的公司，放在往常，季斯与绝对不会合作。
“问你呢。”周皓宇跟他关系铁，是在国外就来往密切的好兄弟，这会儿忽然疑惑地扫了他两眼，“我发现你今天的话格外少，怎么了，碰上谁了，把魂都勾没了？”
季斯与懒懒地递了个眼神出去，意思是“关你屁事”。
周皓宇耸了耸肩，也懒得管，走到茶几前拿了块披萨吃。
今天的工作就是来见见乙方，了解一下基本的情况，加之这个项目其实也不太重要，所以等会儿他们就可以提前下班了。
气氛变得更为放松，大伙儿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季斯与始终没动。
他忽然想起今天在会议室。
阮青一脸困倦地听着讨论，时不时用手挡住嘴巴打呵欠。
一会儿头又低下来，用手肘支着下巴打瞌睡。
这么多年不见，她倒没怎么变。
茶几前。
“薛小志，傻笑什么呢，快吃啊。”周皓宇见薛小志盘子里的披萨还剩大半，出言提醒。
薛小志正盯着手机屏幕，笑得一脸甜蜜：“宇哥，我刚才居然加到漂亮大姐姐的微信了唉。”
“漂亮大姐姐，谁啊？”周皓宇八卦地眯起眼。
薛小志嘿嘿一笑：“就开会前坐我身边的那个，阮青姐姐。”
“噢，那位美女，”另一个员工也有印象，“是挺漂亮的。”
阮青的长相并不惊艳，但胜在温润干净。皮肤冷白，眸光似水，有种朦胧的美感。
是直男偏爱的审美类型。
所以其他男同胞，纷纷艳羡地打趣薛小志。
薛小志虽然很得意，但不忘强调自己的职业操守：“没别的意思，我加人用的可是工作微信……咦，老大？”
他话没说完，手机就被季斯与夺了过去。他站在身侧，比薛小志高了大半个头，压迫感强烈。
此时，神色隐隐有些不耐。
季斯与摁开手机，发现有密码，直接对着薛小志脸上一扫。
面部识别正确。
手机解锁。
薛小志愣愣地问：“老大，你干嘛？”
季斯与没理他，翻出微信页面，记下登录名，然后把手机递回给薛小志：“你这微信什么时候开的？”
薛小志：“就入职那会儿。”
入职的时候，每个员工都会开一个工作微信，可以更好地区分工作生活。
微信昵称也是自己取的，没用本名。薛小志这个微信昵称叫做“末班船”。
“等会儿叫小何帮你再开一个新的。”季斯与直起身子，平淡道，“这个号没收了。”
“……”
……
阮青回到工位，坐下来。
身边越来越多的同事们，开始讨论季斯与。
“他好帅啊，真人比照片更帅。”
“还是钻石王老五，不知道有女朋友没。”
“这么好的条件，肯定有啦，上网扒一扒肯定有不少料。”
阮青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小口小口地喝。
顺便更新周报，还把手头上剩下的一个小活儿做了。
看了眼时间，五点十五分。
她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来。
走去茶水间。
阮青先把手机塞进裤袋里，然后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杯子。
关水，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杯子。
正准备往外走，手机忽然“叮”了一声。
阮青停了下，摸出手机，发现微信页面上有个小红点。
这对于阮青来说，是很稀奇的事。
大学毕业之后，阮青和所有好友几乎都断了联系。
这个微信，也是重新开的。
后来进入职场，即便也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加过不少好友，阮青通通让那些好友躺列了。
屏蔽他们的朋友圈。
设置消息免打扰。
所以就算有人给她发消息，微信也不会立马提示的。
阮青低头一看，给她发消息的是“末班船”。
她方才想起来，这个人是刚才开会时加的，是坐在她身边的小男生。
末班船：[握手.jpg]
末班船：你好。
阮青抿唇看了一会儿。
同样设置消息免打扰。
——
从公司到家里，要转三班地铁。
即便今天不用加班，是准时下班，阮青回到家，已近七点半。
她租住的地方在高架桥的侧下方，一片的街区全是自建房。沿街走去，巷道狭窄曲折，头顶上的电线如蛛网密布。街道两旁堆满了未清理的菜叶和垃圾。
阮青住在二楼，一个小单间，每月的月租仅500元。
难得不用加班，阮青决定今晚不打游戏早点睡。
洗了个澡，又收拾了下屋子，躺回床上，她又忍不住点开游戏了。
结果发现，系统正在优化升级，从今晚20：00至明早18：00是停服期。
怎么回事？
阮青玩游戏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算了，明天再玩吧。
阮青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做了个梦。
可即便是在梦中，阮青也很确定，梦境中的场景，是真实发生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