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花店开业后，每天都有很多人来买花，基本等不到正常关店时间就不得不关店下班休息。
日常鲜花为新鲜出售，都是一日卖完第二天再上新，这也是缘季花坊客流量大原因之一。
春天到夏天仅仅四个月时间，缘季花坊营业额高达12万。
坐在电脑统计数据看点长长的一趟数字后托起腮来，电脑屏幕中数字是她意想不到，但也并不稀奇，江嵘市物价高自然卖货价格也高些，挣得钱也高。
只是一个不知名小店被大众发现，还对自己很信任，一定有问题。
电话铃声响起，振动声拉回余馨思绪，她接通电话听筒放在耳边。
听筒里传出男人声音，开朗期待：“馨，要不要出来微醺一下？我在你家楼下。”
闻声余馨屁股从椅子上抬起来，挪步到落地窗前，垂眸向楼下望去。
一个男人穿着朴素黑色T恤，直立在路灯旁边，昏暗黑夜里，灯光照在他周围好像在发光，头发被微风吹动露出额头，笑容间自信从容，正抬手和楼上人打招呼。
“嗯”一声应下挂断电话，余馨穿着粗跟凉鞋，从衣架上拿一件薄外套和钥匙便出了门。
圆圆圈圈坐在不远处望着女主人匆忙背影，面面相觑，身为宠物它们不理解，为什么主人身边多了个男人却又不带回家？
推开门走到男人面前，他身后没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只身前来，天天跟在陈砚源身后那个助理也没来。
“每天围着我转，公司没什么事情做吗副总？”余馨穿上外套，皱起眉，“喝酒不带助理，谁开车回来？”
一根粗长手指在自己面前晃晃，面前人跟着摇头缓缓开口：“今天不开车，走着去。”
余馨眉头紧锁歪头瞧面前人，疑惑陈砚源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助理司机天天紧随其后，仿佛多走一步都难受，这小少爷竟然提议走着去吃饭。
“今天带你去你家小区后面的一家小摊，他家烧烤很好吃。”陈砚源拉起余馨手，带着他往漆黑小道走。
黑夜里小区小路没有一盏灯，一片漆黑只能靠不远处路灯照亮，陈砚源感觉自己手里那只手紧紧握着自己，心生恶念。
“啊！”
突然回头一张脸贴在余馨面前，余馨被惊得后退蹲下抱着头大声叫出来。
“没事吧？是我啊馨。”陈砚源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对不起，我不该吓你，理理我呀。”
面前蹲着得人在黑暗里瑟瑟发抖，全身僵住一动不动，陈砚源蹲下去，手在余馨头上轻声安抚着。
狭小巷子里传出清脆巴掌声，陈砚源感觉到一丝痛觉从脸上传来，火辣辣痛感。
“没事，走吧。”余馨拍下自己手上灰尘，笑着走出小巷。
来不及歇下来缓解痛意，咬着牙捂着脸跟上去，陈砚源在余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跟余馨开这种玩笑。
离开那条小路，余馨心里紧张情绪也缓解很多，映入眼帘是新建小街道，有几家小摊位前桌子坐着几位客人。
烧烤味道散发在不远处，随着风飘进鼻子里。
就连余馨这个远志明都不知道，自己家小区后面有着这样一个小吃街。
“怎么知道这的你？”余馨伸出手去揉陈砚源脸，“不好意思，下重手了。”
明明这双手动作很温柔触感温热，眼底闪过一分心疼被陈砚源尽收眼底。
火辣辣痛感在余馨手贴上来那一刻全部烟消云散，陈砚源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员工告诉的，他是你们小区的。”
陈砚源领着余馨到一个无人摊位前，拿起菜单任由对方挑选。
二人刚坐下，一个大叔便从屋子里出来上去笑盈盈迎客，又是沏茶又是询问需要什么。
余馨拿起笔在菜单上画勾，把菜单推到对面人面前：“你想要什么？”
菜单上又勾画几个菜品和饮品，基本全是酒类。
确认菜单所有菜品后，陈砚源把手里菜单递给一旁站着为顾客服务全神贯注的大叔，礼貌说：“就这些吧，辛苦了，谢谢。”
滚烫开水里碟子在里面全部被浸湿，余馨抬眸一瞬，手里动作一下没停，问出心中所想：“店里那些顾客是你拉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陈砚源惊讶。
碗中开水被倒出，顺着水泥地流淌扩大。
刚烫好餐具推到对面，又倒水烫自己那一份。
“刚才你口中的那个和我同一个小区的员工，来过我店里，在小区里也偶遇过。”
每一次自己悄无声息小动作都会被余馨发现，好像自己肚子里蛔虫，这样一点神秘感都没有。
“谢谢你，源。”余馨抬起那双亮晶晶眼睛，眸子在路灯照应下表面有些透彻。
“应该的。”镇定自若四个字从陈砚源嘴里蹦出来。
面上看不出一丝破绽，心里抓狂暗爽。
茶香残留在餐具上，凑近闻闻，陈砚源还能清楚闻到一股水锈味。
毕竟是小摊位不能精益求精，陈砚源勉强撑起笑，嘴唇紧闭。
餐具残留水渍被用卫生纸擦拭干净，擦完自己这份，又伸手去拿余馨对面那份。
“串来喽孩子们，那个酒啥的还在冰箱里，一会上哈，先吃着。”大叔有些胖，说话憨厚，笑起来慈眉善目。
一大盘烤串放在桌子上，肉香味立马扑面而来，烧肉滋啦冒着油淋着烧烤料，色香味俱全。
“没事叔，我们不急。”余馨礼貌。
“现在吃这些小摊，会适应吗？”余馨问。
烧烤木签子尖部炭会被白色卫生纸带过，第一串烤肉出现在余馨碟子里。
“不可能不适应啊，多好吃啊，做人不能忘本。”嘴上回答着，陈砚源也手没闲着，继续给余馨擦第二串。
第三串、第四串、第五串……余馨一口还没吃，碟子里已经堆满肉串，一点蔬菜都没有。
见陈砚源还在继续擦签字，余馨立马出声制止：“够了谢谢，我不吃肥肉。”
“不吃肥肉？那还不简单。”
陈砚源站起来把对面擦好那几串肉串拿到自己碟子里，用筷子把肉和木签子分离开，把肥肉和瘦肉分到两个碟子里。
下一秒，堆满瘦肉满满登登碟子出现在余馨面前，干碟蘸料铺在碟子上，裹在每一块肉上，肉香味充斥在味蕾里，美味至极。
余馨点头赞美：“好吃。”
一套流程下来，余馨对陈砚源心生怀疑，笑容挂在脸上，问他：“在外国谈恋爱了？还学会了这套业务。”
见余馨是笑着问这句话，陈砚源又笑不出来，心中苦涩难言。
“没谈，我一直都有喜欢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陈砚源低下头用筷子怼搡自己碟子里那些软糯肥肉。
两提啤酒对大叔放到桌子边，两小瓶伏特加和两瓶饮料，还有两个冰杯尽数上来，被放在桌子上。
冰块杯子被撕开，养乐多和草莓桃子果汁再一瓶50ml伏特加下去，粉色调酒很梦幻，入口也很甜蜜。
“七年一个没谈，你对那个小女孩真是情有独钟啊。”余馨笑笑。
啤酒起开，给对面人倒满一大杯后又给自己杯子里倒满，啤酒花溢出来一点顺着杯子走势划下去，最后被纸巾吸干，丢进垃圾桶里。
尝一口苦涩带着气泡，很爽口清新，余馨放下杯子盯着对面人。
“馨，我一直都很长情。”陈砚源一口下肚，杯里啤酒少了大半。
晚风吹在身上，凉爽惬意轻松，余馨很久没有机会卸下疲惫和人喝酒闲聊了。
“你喜欢的，她，你没去看看她吗？”
见陈砚源点头，余馨笑容收回，一味大口喝酒，很快一杯见底，又倒满一杯。
口袋里那盒□□蓝莓爆被拿出来，取出一支烟捏爆爆珠放进嘴里，点燃烟后余馨吸了一口。
拿起筷子夹起肉放进嘴里，没有再说话。
“不学好。”陈砚源笑着说，略带玩味。
“彼此。”余馨夹着烟敲打烟灰缸，烟灰整条掉落进去。
看见余馨抽烟，陈砚源心里止痒痒，掏掏口袋却一无所获。
蓝莓随着烟雾钻进鼻腔，透过白雾看去，余馨皱着眉托腮歪头眼神轻浮迷离望陈砚源，格外勾人。
总以为余馨是喝多，可余馨脸上一点没红，只是呆呆看陈砚源，一边抽着烟自己闷闷不乐喝酒。
“喏，爆珠的，抽吗？”余馨拿着一盒敞盖的烟，递到陈砚源面前。
盒子里白色烟杆还剩小半盒，原来余馨学会抽烟已经有些时日了，回到余馨数月陈砚源竟然不知道，也在余馨身上闻不到一点烟草味。
陈砚源两根手指夹起一根烟用嘴咬破爆珠，从嘴里蹦出两个字：“不挑。”
摸摸口袋，不仅没有烟，还没有打火机，陈砚源啧一声。
刚抬头准备伸手朝余馨要火，一束火苗在自己面前摇曳，余馨用手照着点燃那根烟，冒出白烟。
“分明没有醉，怎么一声不吭呢？”陈砚源两根手指夹着烟陈用啤酒润喉。
一大口冰镇调酒入喉，暖风都不足以让余馨感觉到燥热。
“怎么不叫她一块喝？你应该多陪陪她，在我身边这些时间，要是全用在人家身上，指不定早追到手了。”
“用了，但是她看起来，好像……”陈砚源抬眼透过杯子看向余馨，“并不喜欢我呢，还有点讨厌我。”
直挺挺眼神，脸上带有一丝玩味笑意，带有攻略性，这感觉盯得余馨很难受。
手指夹着烟拿起冰杯小口喝着，草莓桃子果味混合着柔和奶味，甜腻还有酒精后劲，余馨不再和陈砚源对视，垂着眸子。
惊喜一笑，对陈砚源口中那个“她”很感兴趣：“是吗？讨厌你？那我们之间有些共同话题，那天叫出来一块喝酒。”
第一瓶下肚，陈砚源用瓶起子打开第二瓶倒在杯里，动作带着怨气力气也很大，啤酒花冒出杯子顺着桌子洒在水泥地上。
溅到脚面和小腿上，感受到那份凉意，也让陈砚源随之清醒过来，回想起自己刚才所说一切，在心里唾弃自己没有勇气。
“我这么讨人厌吗？”
纸巾顺着小腿水珠擦干，又在桌子那一团水上擦拭，动作迟钝慢悠悠，和陈砚源这个急性子很不相同。
余馨察觉到陈砚源异样，后悔自己刚才那样说，立马出声扭转局面：“有时候是挺惹人烦的，但是你很勇敢啊，有勇气喜欢一个女孩十几年，你很厉害。”
上一次从陈砚源口中听到那个“她”还是在高中时，陈砚源17岁，年纪轻突然告诉余馨自己有喜欢人了，问应该怎么告白。
那时余馨没回答他，同样年级，自然余馨也是清纯高中生不懂情爱，现在她已经成人懂得很多道理，可以给陈砚源只招。
“7年了，你怎么没谈恋爱呢？”陈砚源声音懒惰，语调拉长。
“暂时不想。”
余馨小口抿着啤酒，抬头注视陈砚源时，他脸已经微微发红，尽管皮肤黑的发亮，那点红晕还是能被注意到。
才第二瓶陈砚源就感觉脸烫，肉眼可见逐渐变红，理智告诉他不能在余馨面前再出糗，他一口口喝酒，在开始喝第四瓶时，有一点点晕眩。
“馨。”陈砚源努力抬头注视余馨，眼前出现幻影，怎么睁眼闭眼晃脑袋都重叠不上。
看看陈砚源旁边那三个空瓶绿棒子，再看看自己脚边五瓶空啤酒瓶喝两瓶空笑伏特加瓶子。
心里确定自己酒量没有退步同时，又在心里唾弃陈砚源这个臭屁虫——又菜又爱喝。
余馨疑惑地发出“嗯”一声。
“好想你。”陈砚源颤颤巍巍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余馨面前蹲在地上趴在余馨腿边。
余馨穿着短裤，腿露在外面被风吹得很凉，正好陈砚源脸很烫，在她看来这就是人体降温器。
下一秒不出所料，燥热发红脸蛋贴在余馨冰凉大腿上，吓得余馨下意识把腿夹紧并拢。
“在外国都时候吗？”得到陈砚源点头回应，余馨笑笑，“我也很想你呢。”
在贴到余馨大腿那一刻，陈砚源彻底失去理智，也不管余馨是否会反感，就是在大腿上用脸蹭来蹭去，手紧拉着余馨，生怕对方跑掉。
这一次余馨并没有对对方感到反感，宠溺笑着看对方死皮赖脸在自己面前。
记忆里余馨是阳光活泼高大的，第一次见到陈砚源在自己面前这么可爱撒娇，余馨很喜欢这种反差萌，好像被信任了一样。
“馨，耗吸幻理牙。”陈砚源大着舌头，大声嘀咕着。
纵使吐字不清楚，余馨也听清陈砚源所说语句，被酒精微醺大脑在这句话算进耳朵里之后立马清醒，余馨惊讶愣在原地。
周围桌子顾客一一走掉，只留下余馨和自己面前蹲着得陈砚源，夏天风是热的，但余馨却从中感觉到一丝凉意。
“好喜欢，我吗？”
余馨不明白陈砚源这模糊话语是何意思，难道陈砚源从始至终喜欢的人是自己？还是突然间喜欢的自己？
呼吸停止，看腿上人眼神都变沉重，空着一只手想抬起来摸摸陈砚源发红滚烫的耳朵，可是在这一刻她只感觉他们身份悬殊。
还没等她趁着陈砚源酒劲继续问自己心中疑惑时，醉气熏熏这人开始晃动脑袋。
“不，不不不，是爱你……”陈砚源强撑身体站起来，面对着余馨，“余馨，我爱你。”
面前人成两个虚影，他直勾勾站着妄想眼睛对上焦能够看清余馨嘴唇位置，判断半天陈砚源径直向前凑去。
正好倒在余馨颈窝处。
爱，我？
炸裂消息进入大脑，余馨根本反应不过来。
日常鲜花为新鲜出售，都是一日卖完第二天再上新，这也是缘季花坊客流量大原因之一。
春天到夏天仅仅四个月时间，缘季花坊营业额高达12万。
坐在电脑统计数据看点长长的一趟数字后托起腮来，电脑屏幕中数字是她意想不到，但也并不稀奇，江嵘市物价高自然卖货价格也高些，挣得钱也高。
只是一个不知名小店被大众发现，还对自己很信任，一定有问题。
电话铃声响起，振动声拉回余馨思绪，她接通电话听筒放在耳边。
听筒里传出男人声音，开朗期待：“馨，要不要出来微醺一下？我在你家楼下。”
闻声余馨屁股从椅子上抬起来，挪步到落地窗前，垂眸向楼下望去。
一个男人穿着朴素黑色T恤，直立在路灯旁边，昏暗黑夜里，灯光照在他周围好像在发光，头发被微风吹动露出额头，笑容间自信从容，正抬手和楼上人打招呼。
“嗯”一声应下挂断电话，余馨穿着粗跟凉鞋，从衣架上拿一件薄外套和钥匙便出了门。
圆圆圈圈坐在不远处望着女主人匆忙背影，面面相觑，身为宠物它们不理解，为什么主人身边多了个男人却又不带回家？
推开门走到男人面前，他身后没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只身前来，天天跟在陈砚源身后那个助理也没来。
“每天围着我转，公司没什么事情做吗副总？”余馨穿上外套，皱起眉，“喝酒不带助理，谁开车回来？”
一根粗长手指在自己面前晃晃，面前人跟着摇头缓缓开口：“今天不开车，走着去。”
余馨眉头紧锁歪头瞧面前人，疑惑陈砚源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助理司机天天紧随其后，仿佛多走一步都难受，这小少爷竟然提议走着去吃饭。
“今天带你去你家小区后面的一家小摊，他家烧烤很好吃。”陈砚源拉起余馨手，带着他往漆黑小道走。
黑夜里小区小路没有一盏灯，一片漆黑只能靠不远处路灯照亮，陈砚源感觉自己手里那只手紧紧握着自己，心生恶念。
“啊！”
突然回头一张脸贴在余馨面前，余馨被惊得后退蹲下抱着头大声叫出来。
“没事吧？是我啊馨。”陈砚源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对不起，我不该吓你，理理我呀。”
面前蹲着得人在黑暗里瑟瑟发抖，全身僵住一动不动，陈砚源蹲下去，手在余馨头上轻声安抚着。
狭小巷子里传出清脆巴掌声，陈砚源感觉到一丝痛觉从脸上传来，火辣辣痛感。
“没事，走吧。”余馨拍下自己手上灰尘，笑着走出小巷。
来不及歇下来缓解痛意，咬着牙捂着脸跟上去，陈砚源在余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跟余馨开这种玩笑。
离开那条小路，余馨心里紧张情绪也缓解很多，映入眼帘是新建小街道，有几家小摊位前桌子坐着几位客人。
烧烤味道散发在不远处，随着风飘进鼻子里。
就连余馨这个远志明都不知道，自己家小区后面有着这样一个小吃街。
“怎么知道这的你？”余馨伸出手去揉陈砚源脸，“不好意思，下重手了。”
明明这双手动作很温柔触感温热，眼底闪过一分心疼被陈砚源尽收眼底。
火辣辣痛感在余馨手贴上来那一刻全部烟消云散，陈砚源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员工告诉的，他是你们小区的。”
陈砚源领着余馨到一个无人摊位前，拿起菜单任由对方挑选。
二人刚坐下，一个大叔便从屋子里出来上去笑盈盈迎客，又是沏茶又是询问需要什么。
余馨拿起笔在菜单上画勾，把菜单推到对面人面前：“你想要什么？”
菜单上又勾画几个菜品和饮品，基本全是酒类。
确认菜单所有菜品后，陈砚源把手里菜单递给一旁站着为顾客服务全神贯注的大叔，礼貌说：“就这些吧，辛苦了，谢谢。”
滚烫开水里碟子在里面全部被浸湿，余馨抬眸一瞬，手里动作一下没停，问出心中所想：“店里那些顾客是你拉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陈砚源惊讶。
碗中开水被倒出，顺着水泥地流淌扩大。
刚烫好餐具推到对面，又倒水烫自己那一份。
“刚才你口中的那个和我同一个小区的员工，来过我店里，在小区里也偶遇过。”
每一次自己悄无声息小动作都会被余馨发现，好像自己肚子里蛔虫，这样一点神秘感都没有。
“谢谢你，源。”余馨抬起那双亮晶晶眼睛，眸子在路灯照应下表面有些透彻。
“应该的。”镇定自若四个字从陈砚源嘴里蹦出来。
面上看不出一丝破绽，心里抓狂暗爽。
茶香残留在餐具上，凑近闻闻，陈砚源还能清楚闻到一股水锈味。
毕竟是小摊位不能精益求精，陈砚源勉强撑起笑，嘴唇紧闭。
餐具残留水渍被用卫生纸擦拭干净，擦完自己这份，又伸手去拿余馨对面那份。
“串来喽孩子们，那个酒啥的还在冰箱里，一会上哈，先吃着。”大叔有些胖，说话憨厚，笑起来慈眉善目。
一大盘烤串放在桌子上，肉香味立马扑面而来，烧肉滋啦冒着油淋着烧烤料，色香味俱全。
“没事叔，我们不急。”余馨礼貌。
“现在吃这些小摊，会适应吗？”余馨问。
烧烤木签子尖部炭会被白色卫生纸带过，第一串烤肉出现在余馨碟子里。
“不可能不适应啊，多好吃啊，做人不能忘本。”嘴上回答着，陈砚源也手没闲着，继续给余馨擦第二串。
第三串、第四串、第五串……余馨一口还没吃，碟子里已经堆满肉串，一点蔬菜都没有。
见陈砚源还在继续擦签字，余馨立马出声制止：“够了谢谢，我不吃肥肉。”
“不吃肥肉？那还不简单。”
陈砚源站起来把对面擦好那几串肉串拿到自己碟子里，用筷子把肉和木签子分离开，把肥肉和瘦肉分到两个碟子里。
下一秒，堆满瘦肉满满登登碟子出现在余馨面前，干碟蘸料铺在碟子上，裹在每一块肉上，肉香味充斥在味蕾里，美味至极。
余馨点头赞美：“好吃。”
一套流程下来，余馨对陈砚源心生怀疑，笑容挂在脸上，问他：“在外国谈恋爱了？还学会了这套业务。”
见余馨是笑着问这句话，陈砚源又笑不出来，心中苦涩难言。
“没谈，我一直都有喜欢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陈砚源低下头用筷子怼搡自己碟子里那些软糯肥肉。
两提啤酒对大叔放到桌子边，两小瓶伏特加和两瓶饮料，还有两个冰杯尽数上来，被放在桌子上。
冰块杯子被撕开，养乐多和草莓桃子果汁再一瓶50ml伏特加下去，粉色调酒很梦幻，入口也很甜蜜。
“七年一个没谈，你对那个小女孩真是情有独钟啊。”余馨笑笑。
啤酒起开，给对面人倒满一大杯后又给自己杯子里倒满，啤酒花溢出来一点顺着杯子走势划下去，最后被纸巾吸干，丢进垃圾桶里。
尝一口苦涩带着气泡，很爽口清新，余馨放下杯子盯着对面人。
“馨，我一直都很长情。”陈砚源一口下肚，杯里啤酒少了大半。
晚风吹在身上，凉爽惬意轻松，余馨很久没有机会卸下疲惫和人喝酒闲聊了。
“你喜欢的，她，你没去看看她吗？”
见陈砚源点头，余馨笑容收回，一味大口喝酒，很快一杯见底，又倒满一杯。
口袋里那盒□□蓝莓爆被拿出来，取出一支烟捏爆爆珠放进嘴里，点燃烟后余馨吸了一口。
拿起筷子夹起肉放进嘴里，没有再说话。
“不学好。”陈砚源笑着说，略带玩味。
“彼此。”余馨夹着烟敲打烟灰缸，烟灰整条掉落进去。
看见余馨抽烟，陈砚源心里止痒痒，掏掏口袋却一无所获。
蓝莓随着烟雾钻进鼻腔，透过白雾看去，余馨皱着眉托腮歪头眼神轻浮迷离望陈砚源，格外勾人。
总以为余馨是喝多，可余馨脸上一点没红，只是呆呆看陈砚源，一边抽着烟自己闷闷不乐喝酒。
“喏，爆珠的，抽吗？”余馨拿着一盒敞盖的烟，递到陈砚源面前。
盒子里白色烟杆还剩小半盒，原来余馨学会抽烟已经有些时日了，回到余馨数月陈砚源竟然不知道，也在余馨身上闻不到一点烟草味。
陈砚源两根手指夹起一根烟用嘴咬破爆珠，从嘴里蹦出两个字：“不挑。”
摸摸口袋，不仅没有烟，还没有打火机，陈砚源啧一声。
刚抬头准备伸手朝余馨要火，一束火苗在自己面前摇曳，余馨用手照着点燃那根烟，冒出白烟。
“分明没有醉，怎么一声不吭呢？”陈砚源两根手指夹着烟陈用啤酒润喉。
一大口冰镇调酒入喉，暖风都不足以让余馨感觉到燥热。
“怎么不叫她一块喝？你应该多陪陪她，在我身边这些时间，要是全用在人家身上，指不定早追到手了。”
“用了，但是她看起来，好像……”陈砚源抬眼透过杯子看向余馨，“并不喜欢我呢，还有点讨厌我。”
直挺挺眼神，脸上带有一丝玩味笑意，带有攻略性，这感觉盯得余馨很难受。
手指夹着烟拿起冰杯小口喝着，草莓桃子果味混合着柔和奶味，甜腻还有酒精后劲，余馨不再和陈砚源对视，垂着眸子。
惊喜一笑，对陈砚源口中那个“她”很感兴趣：“是吗？讨厌你？那我们之间有些共同话题，那天叫出来一块喝酒。”
第一瓶下肚，陈砚源用瓶起子打开第二瓶倒在杯里，动作带着怨气力气也很大，啤酒花冒出杯子顺着桌子洒在水泥地上。
溅到脚面和小腿上，感受到那份凉意，也让陈砚源随之清醒过来，回想起自己刚才所说一切，在心里唾弃自己没有勇气。
“我这么讨人厌吗？”
纸巾顺着小腿水珠擦干，又在桌子那一团水上擦拭，动作迟钝慢悠悠，和陈砚源这个急性子很不相同。
余馨察觉到陈砚源异样，后悔自己刚才那样说，立马出声扭转局面：“有时候是挺惹人烦的，但是你很勇敢啊，有勇气喜欢一个女孩十几年，你很厉害。”
上一次从陈砚源口中听到那个“她”还是在高中时，陈砚源17岁，年纪轻突然告诉余馨自己有喜欢人了，问应该怎么告白。
那时余馨没回答他，同样年级，自然余馨也是清纯高中生不懂情爱，现在她已经成人懂得很多道理，可以给陈砚源只招。
“7年了，你怎么没谈恋爱呢？”陈砚源声音懒惰，语调拉长。
“暂时不想。”
余馨小口抿着啤酒，抬头注视陈砚源时，他脸已经微微发红，尽管皮肤黑的发亮，那点红晕还是能被注意到。
才第二瓶陈砚源就感觉脸烫，肉眼可见逐渐变红，理智告诉他不能在余馨面前再出糗，他一口口喝酒，在开始喝第四瓶时，有一点点晕眩。
“馨。”陈砚源努力抬头注视余馨，眼前出现幻影，怎么睁眼闭眼晃脑袋都重叠不上。
看看陈砚源旁边那三个空瓶绿棒子，再看看自己脚边五瓶空啤酒瓶喝两瓶空笑伏特加瓶子。
心里确定自己酒量没有退步同时，又在心里唾弃陈砚源这个臭屁虫——又菜又爱喝。
余馨疑惑地发出“嗯”一声。
“好想你。”陈砚源颤颤巍巍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余馨面前蹲在地上趴在余馨腿边。
余馨穿着短裤，腿露在外面被风吹得很凉，正好陈砚源脸很烫，在她看来这就是人体降温器。
下一秒不出所料，燥热发红脸蛋贴在余馨冰凉大腿上，吓得余馨下意识把腿夹紧并拢。
“在外国都时候吗？”得到陈砚源点头回应，余馨笑笑，“我也很想你呢。”
在贴到余馨大腿那一刻，陈砚源彻底失去理智，也不管余馨是否会反感，就是在大腿上用脸蹭来蹭去，手紧拉着余馨，生怕对方跑掉。
这一次余馨并没有对对方感到反感，宠溺笑着看对方死皮赖脸在自己面前。
记忆里余馨是阳光活泼高大的，第一次见到陈砚源在自己面前这么可爱撒娇，余馨很喜欢这种反差萌，好像被信任了一样。
“馨，耗吸幻理牙。”陈砚源大着舌头，大声嘀咕着。
纵使吐字不清楚，余馨也听清陈砚源所说语句，被酒精微醺大脑在这句话算进耳朵里之后立马清醒，余馨惊讶愣在原地。
周围桌子顾客一一走掉，只留下余馨和自己面前蹲着得陈砚源，夏天风是热的，但余馨却从中感觉到一丝凉意。
“好喜欢，我吗？”
余馨不明白陈砚源这模糊话语是何意思，难道陈砚源从始至终喜欢的人是自己？还是突然间喜欢的自己？
呼吸停止，看腿上人眼神都变沉重，空着一只手想抬起来摸摸陈砚源发红滚烫的耳朵，可是在这一刻她只感觉他们身份悬殊。
还没等她趁着陈砚源酒劲继续问自己心中疑惑时，醉气熏熏这人开始晃动脑袋。
“不，不不不，是爱你……”陈砚源强撑身体站起来，面对着余馨，“余馨，我爱你。”
面前人成两个虚影，他直勾勾站着妄想眼睛对上焦能够看清余馨嘴唇位置，判断半天陈砚源径直向前凑去。
正好倒在余馨颈窝处。
爱，我？
炸裂消息进入大脑，余馨根本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