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静姝见他似震惊似不可置信的表情，单纯以为他面子上过不去，可她不是个会低头的人，只好抱臂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淡淡开口道：“不然，再买点男装？”
男装倒是不必，但小嫂子贴身的衣物他还真不敢买。听说那些东西更贵花样更多，还好有严静姝，全指望她了。
孙正一脸凝重地望着严静姝，那认真又炽热的眼神看得严静姝脊背发毛，虽然不是冒犯的眼神，但也叫人觉得压迫。
“我还想买点别的，能行吗？”
严静姝松了口气，还以为他会觉得被羞辱了要动手呢。她点点头，示意道：“行，走，继续买。”
孙正提着大包小包走在边上，一声不吭，叫严静姝还是觉得不稳当。“你不生气吗？没觉得我拿钱侮辱你吗？”
“你是吗？”孙正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当然不是。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我不想道歉，那只能经济补偿，哪怕被带到派出所也一样，不赔钱别人不会出谅解书。”
孙正深以为然，难得多说了两句。“就算你是军人，但也是女同志，我不打女人。但你做错了事会愧疚，我不要你的补偿你会寝食难安，良心受到煎熬，我这个人心比较软，看不得别人因为我难受，所以你愿意用这种方式补偿我，我受着就是。不用担心我的尊严，我会自己默默修补好一切的。”
“只是。”孙正有些困扰，“你带够钱了吗？你工资还没我多呢，别一会儿不够花。”
严静姝没好气道：“我虽然工资少，可我有丈夫啊。”
也对，盛家可能会缺德，却绝不会缺钱。
真羡慕啊。
难怪小嫂子跑了，钱钱没有，人也不常见，不跑才怪！
他放下心来，蜜色的俊脸一派坦然，漂亮的眼眸里也是一片清澄，“倒也是，忘了你是有夫之妇了。不过不要紧，哪怕别人误会我在吃软饭也无妨，我是个男人，这点担当还是有的。你且放心。”
放心啥？放心继续给他花钱吗？用别人老公的钱给自己对象买东西，可真出息啊。
严静姝瞧着他端方正义的俊脸一时五味杂陈，她只是性子闷了些，不像旁的同龄女孩子那样跳脱开朗，却不是傻了好吗？明明是自己破财消灾，怎么他还委屈上了。
呵，难怪孟图南病都不看了也要跑路，有这样的兵，可见带兵的人秉性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郁闷着，孙正却忽然拽住她的胳膊将人拉向一侧的楼梯间，这里没有窗，只有顶上一盏昏黄的小灯，橘色的光打面前的青年头上，他高挺的鼻梁和长睫投下大片阴影弱化了这个男人的硬朗，有种……严静姝说不出的抗拒。
严静姝觉得两人站得太近了，雄性独有的霸道气息铺天盖地将她裹住，还有那么些薄荷香皂的气味混在当众，叫人莫名紧张。这是盛世从不会做的事，他总孱弱病态，又克己复礼，最大的肢体接触是他轻轻拍一拍自己的手臂。
“你干嘛？”
饶是孙正肤色是健康的蜜色也盖不住两颊红意，他难得窘迫，轻咳了一声，端着一张克制禁-欲又端方的俊脸道：“还需要买些贴身的衣服。”
“袜子吗？还是内……”严静姝差点脱口而出苦茶子，连忙闭上嘴瞪了孙正一眼。他是故意的吗？
孙正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怎么形容女孩子的穿得东西，“不止是袜子，还有那啥，就是……”他憋半天也想不出官方怎么表述兜住女性胸前二两的衣服，反而是满脑子同僚们嘴里的荤话，但他再急也知道可那不说，会挨巴掌。
严静姝已有些气了，“你太过分了些，买这些还不够，还要我买袜子，别太得寸进尺！”
“哎呀我给钱。”孙正想着速战速决，他这么黄花大男孩什么时候操心过女性的东西，买个东西比负重五公里都累。于是疲惫的他，在情急之下往胸前比划了一个托住的动作，一本正经地俊脸上散发出你懂的讯息。
严静姝愣了一瞬，然后真的懂了。接着涨红了脸，想都没想又给了他一巴掌。
啪得一声，清脆响亮极了。
孙正偏着脸，用舌尖舔了下嘴角，他顶着这张端方正义的清俊脸做这个动作竟莫名地色-气。
严静姝看得直了眼，心脏漏跳了一拍般滞了滞，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是你耍流氓……”
孙正抬手去捉她的手腕，严静姝侧身一闪避了过去。这可把他气着了，手里的东西全扔在地上，一边解着袖扣，一便用脚将东西扫开怕误踩，他沉着脸，眸子亮得吓人，就在他解开颈项上的扣子后，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像野兽出笼死死盯住猎物。
严静姝绷紧了神经，她看到那一记直拳袭来时本能侧身去躲，接着又是一个鞭腿，腿风呼啸她不敢硬接只得向后避让。
就这么两下子而已，严静姝没能把握住机会反击，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孙正欺身上前拧住她的手腕折在她背后抵在墙壁上，但却受着本分，隔着距离。饶是如此，本就逼仄压迫的小空间更显得呼吸滞闷。
严静姝眯起眼，她可不是这么容易被逼入绝境的女军官。力量上男性有着天然单位优势，但女性柔韧性强，更依赖技巧，她猛地落肘击在孙正的臂弯，趁他本能弯曲落肩时屈膝提胯利落得踢在他的大腿根处。
孙正吃痛，眸底杀意浮现一刹又很快卸去。已使劲的手借势松开，自己连退两步弓着身子站稳，两手交叉捂在裆部，抖着嗓子控诉道：“好毒的女人，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怎么能踢我要害！”
“谁叫你动手的，再敢靠这么近我就废了你。”
“好好好是我活该，就应该你打我一个大比兜我还你一个大比兜，不应该看你是个女人就手下留情。严静姝，我要这么废了，你得赔我孙家一个孙子。”
严静姝深吸口气，“你是故意的。”
“你说谁故意的？怎么？难道你还想看看伤情吗？”孙正一脸羞愤，屈辱却坚定道：“我是不会屈从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严静姝瞬间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指责他，气得胸脯起伏不定，厉声指责道：“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想到是个流氓，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你还配当个军人吗？”
“军人也要讲理，是你打人在先。我流氓？你打的哪儿你心里没数吗？来，你倒是说说看，我对你怎么流氓了？”孙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仰望着她，里头是清澈的怒意。“老大和小嫂子亲热的时候才会挨巴掌，我可没碰你，你这么会儿打了我两次了。陌生男人的脸是可以随便打的？”
严静姝被气得不轻，但又诡辩不过，当下抿紧嘴恨恨地瞪着他。
孙正低着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弯了弯嘴角，而后慢吞吞直起身子，一边抬眼瞧着她憋屈又愤恨的模样，一边慢条斯理得扣好袖扣，领口的扣子。
这些扣子像封印般，随着扣子一粒粒归位，他清俊的脸孔也恢复成往日的木讷正直模样。
“都说打人不打脸，严同志倒是对一个没见过几面的男人打得格外顺手。”孙正弯腰捡起那些手提袋淡淡说着，“这些都是老大托我给小嫂子买的，等你回去的时候正好带回去给她。老大要处理这边的事被拖住了手脚，心急如焚，恨不能24小时连轴转，但责任大于一切，他回不去，又记挂着橙色区天冷温差大，小嫂子刚有了身孕，一切都得多小心。”
“什么？你说谁有了身孕？”严静姝诧异得瞪大了眼，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盛世没说过，是不知还是不愿说？
孙正看她惊讶的模样不似作伪，不知怎么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严静姝心头也乱，低着头走出门外。原来是给孟图南买，那孙正的确不方便，他专程来找自己也说的通了。她脚下一顿转过身，没料到孙正跟了出来，鼻子就结结实实装在坚硬的胸膛上，那股子肥皂香气清晰可闻。
她瞬间红了耳朵，又猛地转过身丢下一句话，“你就在这等我，我去买。”
孙正看着她慌乱的背影，不由又摸了摸脸。啧，自己可真出息啊，紧紧追随着老大的脚步，连挨女人的大逼-兜子都不能落下。
可，老大挨了打好歹抱得美人归，自己挨个有夫之妇的打算怎么回事？
算工伤吗？
****
阴沉了几日的天色终于露出了狰狞之色，北风呼啸着席卷北国大地，一夜之间京都城就被银装素裹的雪色罩住，处处莹白透亮，地上恨不能高叠三尺，但天空仍像破了洞般，不停地往下抖落着白色的羽毛。
羽毛轻之不提，多了，却可如泰山崩顶，碾碎一切。
一辆黑色的红旗车缓慢地行驶在雪白的道路上，路两侧的红旗招展，青枝横斜，因着今天是周日，又是一大清早，地上除却几条蜿蜒的自行车胎印记外什么都没有。
但这只是暂时的，很快就有人组织政企与D员们出来清雪，没有人偷懒，都觉得理所应当出力气。
车后座的玻璃缓缓落了下来，露出一张两鬓微星，面容英挺的男性面孔。他瞧着年纪算不得大，至多半百的模样，却因早年刀兵炮火的摧残导致左额至左眼留下一道不能修复的疤痕，叫他本就冷硬的气势显肃杀。
他总是用指尖下意识地去触这道疤，尤其是心情烦躁或面临困心之事时格外频繁。
这伤是小鬼子的武士刀砍出来的，虽不致命，却也叫他毁了一只眼，至今视物模糊，好在前两年找到了匹配的捐赠者，换了眼角膜后才重新恢复视力。
一只眼换小鬼子高级军官的项上人头，这买卖是划算的。
按理说他这个级别的人物已不太管些琐碎小事了，但秘书照例汇报工作时提了一嘴京都近来不太平的事忽地叫他起了兴致，他唤人调出卷宗翻看。
没什么心意，千篇一律地暗杀我国高科技人才罢了，若说真有什么特别，无非夹杂着些政治站位的斗争在里头。
他不怎么插手这些证据确凿，又卖国求荣的案子，公事公办即可，这些人手握权势却不懂珍惜，倒真是死不足惜。
看到半夜的卷宗原本也就这么搁在案头了，岂料昨夜忽来一场风，一宿雪，它们钻进没有关严实的窗户，吹翻了案头那厚厚一沓的纸和压在最后头受害者的照片。
它们飘飘洒洒落了满地，他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落在桌角的那一张用回形针别着照片的询问纸。
他恍惚着捡起来看了又看，猛地捂住不受控制疯狂舞动的心脏，他大口喘息了许久，终是在秘书的搀扶下站起身。
他戴上老花镜，重新拾起这沓几百页的案卷再次细细看了半宿。
男装倒是不必，但小嫂子贴身的衣物他还真不敢买。听说那些东西更贵花样更多，还好有严静姝，全指望她了。
孙正一脸凝重地望着严静姝，那认真又炽热的眼神看得严静姝脊背发毛，虽然不是冒犯的眼神，但也叫人觉得压迫。
“我还想买点别的，能行吗？”
严静姝松了口气，还以为他会觉得被羞辱了要动手呢。她点点头，示意道：“行，走，继续买。”
孙正提着大包小包走在边上，一声不吭，叫严静姝还是觉得不稳当。“你不生气吗？没觉得我拿钱侮辱你吗？”
“你是吗？”孙正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当然不是。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我不想道歉，那只能经济补偿，哪怕被带到派出所也一样，不赔钱别人不会出谅解书。”
孙正深以为然，难得多说了两句。“就算你是军人，但也是女同志，我不打女人。但你做错了事会愧疚，我不要你的补偿你会寝食难安，良心受到煎熬，我这个人心比较软，看不得别人因为我难受，所以你愿意用这种方式补偿我，我受着就是。不用担心我的尊严，我会自己默默修补好一切的。”
“只是。”孙正有些困扰，“你带够钱了吗？你工资还没我多呢，别一会儿不够花。”
严静姝没好气道：“我虽然工资少，可我有丈夫啊。”
也对，盛家可能会缺德，却绝不会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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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静姝瞧着他端方正义的俊脸一时五味杂陈，她只是性子闷了些，不像旁的同龄女孩子那样跳脱开朗，却不是傻了好吗？明明是自己破财消灾，怎么他还委屈上了。
呵，难怪孟图南病都不看了也要跑路，有这样的兵，可见带兵的人秉性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郁闷着，孙正却忽然拽住她的胳膊将人拉向一侧的楼梯间，这里没有窗，只有顶上一盏昏黄的小灯，橘色的光打面前的青年头上，他高挺的鼻梁和长睫投下大片阴影弱化了这个男人的硬朗，有种……严静姝说不出的抗拒。
严静姝觉得两人站得太近了，雄性独有的霸道气息铺天盖地将她裹住，还有那么些薄荷香皂的气味混在当众，叫人莫名紧张。这是盛世从不会做的事，他总孱弱病态，又克己复礼，最大的肢体接触是他轻轻拍一拍自己的手臂。
“你干嘛？”
饶是孙正肤色是健康的蜜色也盖不住两颊红意，他难得窘迫，轻咳了一声，端着一张克制禁-欲又端方的俊脸道：“还需要买些贴身的衣服。”
“袜子吗？还是内……”严静姝差点脱口而出苦茶子，连忙闭上嘴瞪了孙正一眼。他是故意的吗？
孙正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怎么形容女孩子的穿得东西，“不止是袜子，还有那啥，就是……”他憋半天也想不出官方怎么表述兜住女性胸前二两的衣服，反而是满脑子同僚们嘴里的荤话，但他再急也知道可那不说，会挨巴掌。
严静姝已有些气了，“你太过分了些，买这些还不够，还要我买袜子，别太得寸进尺！”
“哎呀我给钱。”孙正想着速战速决，他这么黄花大男孩什么时候操心过女性的东西，买个东西比负重五公里都累。于是疲惫的他，在情急之下往胸前比划了一个托住的动作，一本正经地俊脸上散发出你懂的讯息。
严静姝愣了一瞬，然后真的懂了。接着涨红了脸，想都没想又给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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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正偏着脸，用舌尖舔了下嘴角，他顶着这张端方正义的清俊脸做这个动作竟莫名地色-气。
严静姝看得直了眼，心脏漏跳了一拍般滞了滞，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是你耍流氓……”
孙正抬手去捉她的手腕，严静姝侧身一闪避了过去。这可把他气着了，手里的东西全扔在地上，一边解着袖扣，一便用脚将东西扫开怕误踩，他沉着脸，眸子亮得吓人，就在他解开颈项上的扣子后，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像野兽出笼死死盯住猎物。
严静姝绷紧了神经，她看到那一记直拳袭来时本能侧身去躲，接着又是一个鞭腿，腿风呼啸她不敢硬接只得向后避让。
就这么两下子而已，严静姝没能把握住机会反击，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孙正欺身上前拧住她的手腕折在她背后抵在墙壁上，但却受着本分，隔着距离。饶是如此，本就逼仄压迫的小空间更显得呼吸滞闷。
严静姝眯起眼，她可不是这么容易被逼入绝境的女军官。力量上男性有着天然单位优势，但女性柔韧性强，更依赖技巧，她猛地落肘击在孙正的臂弯，趁他本能弯曲落肩时屈膝提胯利落得踢在他的大腿根处。
孙正吃痛，眸底杀意浮现一刹又很快卸去。已使劲的手借势松开，自己连退两步弓着身子站稳，两手交叉捂在裆部，抖着嗓子控诉道：“好毒的女人，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怎么能踢我要害！”
“谁叫你动手的，再敢靠这么近我就废了你。”
“好好好是我活该，就应该你打我一个大比兜我还你一个大比兜，不应该看你是个女人就手下留情。严静姝，我要这么废了，你得赔我孙家一个孙子。”
严静姝深吸口气，“你是故意的。”
“你说谁故意的？怎么？难道你还想看看伤情吗？”孙正一脸羞愤，屈辱却坚定道：“我是不会屈从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严静姝瞬间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指责他，气得胸脯起伏不定，厉声指责道：“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想到是个流氓，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你还配当个军人吗？”
“军人也要讲理，是你打人在先。我流氓？你打的哪儿你心里没数吗？来，你倒是说说看，我对你怎么流氓了？”孙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仰望着她，里头是清澈的怒意。“老大和小嫂子亲热的时候才会挨巴掌，我可没碰你，你这么会儿打了我两次了。陌生男人的脸是可以随便打的？”
严静姝被气得不轻，但又诡辩不过，当下抿紧嘴恨恨地瞪着他。
孙正低着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弯了弯嘴角，而后慢吞吞直起身子，一边抬眼瞧着她憋屈又愤恨的模样，一边慢条斯理得扣好袖扣，领口的扣子。
这些扣子像封印般，随着扣子一粒粒归位，他清俊的脸孔也恢复成往日的木讷正直模样。
“都说打人不打脸，严同志倒是对一个没见过几面的男人打得格外顺手。”孙正弯腰捡起那些手提袋淡淡说着，“这些都是老大托我给小嫂子买的，等你回去的时候正好带回去给她。老大要处理这边的事被拖住了手脚，心急如焚，恨不能24小时连轴转，但责任大于一切，他回不去，又记挂着橙色区天冷温差大，小嫂子刚有了身孕，一切都得多小心。”
“什么？你说谁有了身孕？”严静姝诧异得瞪大了眼，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盛世没说过，是不知还是不愿说？
孙正看她惊讶的模样不似作伪，不知怎么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严静姝心头也乱，低着头走出门外。原来是给孟图南买，那孙正的确不方便，他专程来找自己也说的通了。她脚下一顿转过身，没料到孙正跟了出来，鼻子就结结实实装在坚硬的胸膛上，那股子肥皂香气清晰可闻。
她瞬间红了耳朵，又猛地转过身丢下一句话，“你就在这等我，我去买。”
孙正看着她慌乱的背影，不由又摸了摸脸。啧，自己可真出息啊，紧紧追随着老大的脚步，连挨女人的大逼-兜子都不能落下。
可，老大挨了打好歹抱得美人归，自己挨个有夫之妇的打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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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沉了几日的天色终于露出了狰狞之色，北风呼啸着席卷北国大地，一夜之间京都城就被银装素裹的雪色罩住，处处莹白透亮，地上恨不能高叠三尺，但天空仍像破了洞般，不停地往下抖落着白色的羽毛。
羽毛轻之不提，多了，却可如泰山崩顶，碾碎一切。
一辆黑色的红旗车缓慢地行驶在雪白的道路上，路两侧的红旗招展，青枝横斜，因着今天是周日，又是一大清早，地上除却几条蜿蜒的自行车胎印记外什么都没有。
但这只是暂时的，很快就有人组织政企与D员们出来清雪，没有人偷懒，都觉得理所应当出力气。
车后座的玻璃缓缓落了下来，露出一张两鬓微星，面容英挺的男性面孔。他瞧着年纪算不得大，至多半百的模样，却因早年刀兵炮火的摧残导致左额至左眼留下一道不能修复的疤痕，叫他本就冷硬的气势显肃杀。
他总是用指尖下意识地去触这道疤，尤其是心情烦躁或面临困心之事时格外频繁。
这伤是小鬼子的武士刀砍出来的，虽不致命，却也叫他毁了一只眼，至今视物模糊，好在前两年找到了匹配的捐赠者，换了眼角膜后才重新恢复视力。
一只眼换小鬼子高级军官的项上人头，这买卖是划算的。
按理说他这个级别的人物已不太管些琐碎小事了，但秘书照例汇报工作时提了一嘴京都近来不太平的事忽地叫他起了兴致，他唤人调出卷宗翻看。
没什么心意，千篇一律地暗杀我国高科技人才罢了，若说真有什么特别，无非夹杂着些政治站位的斗争在里头。
他不怎么插手这些证据确凿，又卖国求荣的案子，公事公办即可，这些人手握权势却不懂珍惜，倒真是死不足惜。
看到半夜的卷宗原本也就这么搁在案头了，岂料昨夜忽来一场风，一宿雪，它们钻进没有关严实的窗户，吹翻了案头那厚厚一沓的纸和压在最后头受害者的照片。
它们飘飘洒洒落了满地，他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落在桌角的那一张用回形针别着照片的询问纸。
他恍惚着捡起来看了又看，猛地捂住不受控制疯狂舞动的心脏，他大口喘息了许久，终是在秘书的搀扶下站起身。
他戴上老花镜，重新拾起这沓几百页的案卷再次细细看了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