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七宸的山墅内寂寥空荡,偶有微风拂过,一阵沙沙声响彻各个院落,这里除了邓妫,仆婢们都已经走光了,这日她刚刚做好了饭,盛了一些放在托盘上,拿到了百果园中。

    邓妫在百果园为玄七宸立了一个衣冠冢,她整日来这里打扫清理,把三餐都端在他的墓碑前。这日她刚放好餐食,就在这里对着这衣冠冢相谈起来,“玄郎君,今日我做了菰饭,还有莼羹,你尝尝看!味道应该还不错!”

    可回应她的,只有簌簌而落的落叶声,她如朝霞映雪的俏颜带着几分悲戚,继续独自诉说着,“你待我有恩,我就在这山墅中为你守着衣冠冢三年,待三年之后,我就要去寻我阿父跟阿兄了!你从未提起过你的家人,也不知他们在哪里,若是你告诉过我,我还可以替你去寻他们,给他们报信!可这也不算什么好消息,也许不告诉他们反而是一件好事,他们会以为你还一直健在,正开心的生活着!”

    “其实想想,你待我还不赖,我初来乍到的时候被那些婢女们欺负,她们逼我喝‘千屁茶’,我当时害怕极了,也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种茶。你把那些欺负我的人都赶走了,你虽然是狠狠地羞辱过我,但也没打过我,也没苛待我,你把我从章台巷那秦楼楚馆救了出来,我很是感激你,我也希望你能长命百岁,平安喜乐!你还不到而立之年,怎能就此殒命了呢?”

    一想到玄七宸已经战死沙场,邓妫忽觉一阵悲凉,她美眸蓄满了水雾,遂而如风吟般低喃,“天上人间,任君驰骋,归去来兮,汝家如故!若你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吧!”

    那清冷舒悦的嗓音乍然响起,“这次就如你所愿!”

    邓妫只觉得寒毛卓竖,她惊叫着跳到一旁,娇躯如风铃般飘忽微颤,她神色从惊恐到讶异再到恍然般惊觉,“你,你没死?”

    玄七宸神色澹然,但眉眼中潜藏着无限的欣喜,他尘封许久的心好似骤然间春光乍现,他心中筑起那冷硬的高堤在一点点瓦解塌陷,他反问到,“你没走?”

    “嗯!”

    玄七宸眼中簇着炽热的烈焰,“你为何不走?你当真不恨我?”

    “就算有恨,也随着你的离开而消逝了,我以为玄郎君你真的战死沙场了!一切都成了一场空,还如何谈恨呢?”

    玄七宸眼中的烈焰更加炽热,好似要狂涌喷发出来,“不是一场空,我娶你!”

    邓妫忽而瞠目,像一瞬间定格般呆滞了两秒,她不可置信般断断续续的陈说了起来,“你,娶我?可我是,我是罪臣之女,你如今是南兮的重臣,我们是不相配的!”

    玄七宸款款深深、情真意切道,“我说相配就相配!我自会待你好,我绝不纳妾,只会宠你一人,我还会帮你的父兄求情,向皇上争取让他们再回盛禧故土,颐养天年!”

    这突如其来的喜悦让邓妫突然觉得恍若梦境,“这是,真的吗?”

    “嗯,若违此誓,命不久矣!”

    “我,相信你就是了!”

    玄七宸倾身向前,打横抱起了邓妫,邓妫惊呼一声,顺而抱住了他的脖颈,她娇羞的把脸埋在他胸口,他朗声快意又语带暧昧道,“走!去吃菰饭莼羹!然后再吃你!”

    邓妫更加娇羞,一抹飞霞浸染上她的俏颜,依偎在玄七宸的臂弯,她只觉踏实美满,就像漂泊了许久的船,终是停靠在了幽静的港湾。

    这日郑阿春在林府中寻了好久,才在藏书楼附近的一处院落觅到林蔚蔚的倩影,只见她正在指挥着婢女云霓,鼓捣好些瓶瓶罐罐,她声如清泉般叮咚悦耳,“猪苓香、威录仙、茅藿香、香草、干荷叶各二两,再加……”她仔细的挑选材料,认真的称重,忙得不亦乐乎。

    见状郑阿春惊奇到,“冏冏姐姐,你这是在干嘛?”

    林蔚蔚奇葩逸丽,淑质艳光,她未施粉黛,秀发蓬松的梳起,更显云发丰艳,她浓如红桃裛露的嫽妙俏颜上满是认真,“我要仔细的挑选并尝试一些古书中记载的膏方秘方,若是效果好,就把它们编成册送给娄季姜,这样‘一枝春’才能更有竞争力,长长久久的发展下去!娄季姜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她就不用再为钱烦心了!”

    郑阿春清眸炯炯有神,她兴致盎然,倏而问到,“这可是用来涂脚的?”

    林蔚蔚柔柔的敲了一下她的头,轻哼一声,“你这小鬼真淘气,这是用来沐浴的,若是长期使用此方,可使肌肤光润细腻,鲜妍多娇!这可是古代大美人曾使用过的秘术呢!”

    郑阿春反而一本正经道,“既是大美人,就更要好好的护理秀足了,金莲会就要到了,听闻冏冏姐姐你就是在去年的金莲会拔得了头筹,成为盛禧第一美人的呢!”

    林蔚蔚呈惊愕状,“金莲?潘金莲吗?”

    听到这个名字,郑阿春略有吃惊,“潘金莲是谁?金莲会是就是赛足会,是比谁的脚更美的!”

    “赛足会?比谁的脚更美?”林蔚蔚彻底石化,心中暗暗惊奇,‘不是说颜值即正义吗?在这个看脸的社会,古人的比美竟然是赛脚?’她不禁感叹到,“不赛脸,反而赛足,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所以女郎们都对金莲玉足很是在意呢!若是冏冏姐姐再弄些膏方用来涂脚,女郎们会趋之若鹜的争相购买的!”

    听了郑阿春的建议,林蔚蔚如茅塞顿开般,怡悦开怀道,“阿春你真是给我打开了新思路呢!你太棒啦!既然有这么大的市场需求,那就马上安排!决不能落后!我们要敏锐的捕捉到女郎们的喜好,然后立马开展行动,做这盛禧城时尚的引领者。让娄季姜成为盛禧富婆!”

    郑阿春重重的点头,“嗯!”

    这时婢女云姬匆匆的跑来,她跑得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女郎,潘子都,潘郎君,来我们府上了!”

    “潘子都?”林蔚蔚若是没记错的话,他不是因为却鬼丸的事情与林廷庥绝交了吗?之前他特意登门拜访,说日后不再与林廷庥往来,也不再踏入清客园与郎君们吟诗作对。也是因为却鬼丸,他也跟盛禧五郎之一的荀乂割席绝交了。如今他登门拜访,意欲何为?

    云姬继续为她们报送着消息,“他来我们府,是为了寻女郎你!”

    林蔚蔚更是疑惑,“寻我?他来找我作甚?走!出去看看!”

    于是几人呼啦啦、一起向林府门口奔去。

    只见潘子都正长身玉立,站在林府外。他的一双桃花眼仿若春日岩下电,仿若秋水点星河,他俊眸流眄,风流韵致,此刻他虽面色凝重,却也难掩风情与俊逸。他眼波深处仿若蕴藏着无尽的绵绵情丝、流淌着无限的浓浓深情。

    林蔚蔚不禁在内心感叹,‘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看狗也深情的桃花眼?一个字,绝!’

    林蔚蔚不解的瞧着潘子都,“潘郎君,这是何意啊?”

    潘子都情义真挚而坦诚,“我几番打听,也未寻到娄家女郎,请林家女郎告知于我她的下落!”

    林蔚蔚恍然大悟道,“之前娄季姜整日追着你,缠着你,你不屑一顾。如今她突然不见了,你心急了吧?要追妻火葬场,开启漫漫的的追妻路了吧?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高冷男神,这会儿知道着急了!当初心里想什么呢?”

    潘子都听了,俊眉微蹙,显然有好些不解,林蔚蔚继续道,“我来给你翻译一下,”接着她故做愁眉悲戚状,似是念独白般投入到了那内心悲凉的场景中,“岁月长,情已迟,徒留潘郎君你黯然销魂的玉颜,映衬这破碎的流年,梦回,低吟,叹后知后觉情已惘然,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相与背驰于道者,其去弥远。你空有悠悠余恨,悔之晚矣啊!”

    林蔚蔚演出了相思无涯,想见心上人之情千般婉转,万缕忧思,许多情,无处说,断肠人孤倚廊柱,仰天观星,只有凭清风送去抚慰,寄明月送去相思。

    也好似断肠人临风观雨,天地间水汽氤氲,暮云叆叇,虽模糊了视线,却拼凑起记忆的碎片,人影幢幢,朝花夕落,那一闪而逝的笑魇终是镜花水月的幻影,他伸出手去触碰,终是破碎成空,不复存在了。

    郑阿春忍不住夸赞到,“冏冏姐姐,你演的太棒了!下次再有百戏表演你也可以去唱戏了呢!”

    林蔚蔚眉眼间尽是得意,心里也是暗爽,‘那当然,我可是女演员!嘻嘻!’

    潘子都没想到林蔚蔚竟把他心中所想这般贴切的表达了出来,他急急道,“请林家女郎帮我!潘某定当感激不尽!”

    林蔚蔚爽快道,“好,到时候我再寻你就是了,我会告诉你怎么做,若你真想见娄季姜,就得帮她,今日你就先回府吧!”

    这日林蔚蔚与郑阿春来到堰塘街采买,经过寒酥斋的时候,门口寒酥斋的伙计正在发放免费的小点心,他一边发放还不忘一边吟诗,“妙手纤纤和面匀,搓酥糁拌擅奇珍。自从香到江南日,市上名传萧美人。欢迎来寒酥斋品尝!”

    一挑着扁担的卖货郎也在路上有节奏的吆喝着,“富贵多忧,清贫自在,以天为盖,以地为炉,人生如戏,亏便亏矣!”

    街市上的人们纷纷好奇,“君子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这卖货郎有君子之风,清贫豁达,贫而乐道,值得称赞也!”“正是!快看看,他是卖什么的!我们来买一些!”“是细环饼?买一些品尝一下,看看与寒酥斋比味道如何?”“对!买一些!”

    见人们掏出银钱争相购买,林蔚蔚在心里暗暗惊叹,‘这卖货郎卖的是细环饼,他这不是成功的蹭了一波萧美人的热度?他也太会了吧?’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细环饼就被抢购一空,寒酥斋的伙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跺了跺脚愤然转身进了店铺。

    两人继续向前,墨香书局正在门口推销名家新作,“一字谬而罚千金!”这引得好些郎君驻足围观,争相翻阅传看。

    林蔚蔚在心里定论,‘古代版假一罚十!’

    前面路旁拴着一匹良驹,本是无人问津,待一伯乐围着骏马绕了几圈,四周的人立马涌上来,争抢着要买这良驹,顷刻间其价格涨了十倍。

    林蔚蔚再次定论,“古代版名人效应!”

    前面则更是水泄不通,摩肩接踵,林蔚蔚拉着郑阿春挤进人群,只见玄七宸玄衣墨发,他神姿朗彻,如紫石棱的眉眼间尽是潋滟芳华,更显风清正气,仙风道骨之感浓烈。

    玄七宸清冷舒悦的嗓音悠然萦绕在四围,“秀日,利以起大事。大祭,吉。冠、寻车、制衣裳、服带,吉。”

    林蔚蔚暗暗腹诽,‘秀儿啊!他定是又要为新店造势了,我看这盛禧炒作第一人非玄七宸莫属!’

    一老翁焦急的询问,“玄天师,我儿急于出远门,无暇择选良日,该怎么办呢?”

    玄七宸朗声道来,“出行紧急,无暇择良日,当做纵横法:正身、齐足、立于门内,叩齿三十六遍,以右手大拇指先画四纵,后画五横。画毕咒曰:‘四纵五横,吾今出行。禹王卫道,蚩尤避兵。盗贼不得起,虎狼不得侵。行远归故乡,挡吾者死,背吾者亡。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咒毕便行,慎勿反顾。每出行,将咒语念七遍,画地,却以土块压之,自然吉矣。”

    林蔚蔚夭桃秾李的嫽妙丽颜上满是惊诧,‘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还有这咒语?’

    一细眉细眼的娇俏女郎柔声问询,“玄郎君,我夫君近日也要出远门,再给我们讲些出行的避讳吧!”

    玄七宸侃侃而谈,“凡且有大行、远行若饮食、歌乐、聚众、畜牲及夫妻同衣,毋以正月上旬午,二月上旬亥,三月上旬申,四月上旬丑,五月上旬戌,六月上旬卯,七月上旬子,八月上旬巳,九月上旬寅,十月上旬未,十一月上旬辰,十二月上旬酉。此些日子对应的时辰为大凶,不可具为百事,当然也不可出行。”

    他继续叮嘱到,“还有久行毋以庚午入室,长行毋以戌、亥远去室。丁卯不可以船行。六壬不可以船行,六庚不可以行,切记切记啊!”

    林蔚蔚大觉不可思议,‘天啊,古人的出行有这么多忌讳,说走就走的旅行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在出行前还得念过咒语?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出!’

    这时人群中一妙龄女郎轻启檀口,她声音柔如清风般缠绕于耳,“即是要远行,那非得一双质量上乘、款式优美的鞋履不可,丙子日、乙卯日、丁未日、戊戌日、己丑日、庚申日为六秀日,今日正是庚申日,寻车、制衣裳、服带,皆为大吉,我要去制一双美美的鞋履,争取在赛足会拔得头筹!”

    果然不出林蔚蔚所料,‘来了来了,她来了,这才是重头戏!这邓妫的总结点睛之笔真是妙啊!水到渠成般的妙!’

    围观的女郎们一听皆是跃跃欲试,被勾起了求胜欲,她们诧异嫣红,莺歌燕舞般雀跃着,“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邓妫挤在人群中,她朝霞映雪的俏颜高洁出尘,她淡妆娇面,状似不经意的提议,“就去玉衡阁吧!今日玉衡阁新开张,定有好多美美的鞋履等着我们挑选呢!”

    众女郎纷纷迎合着她,“那我也要去看看!”“走!去瞧瞧!”“我定要在赛足会上拔得头筹!”

    女郎们一哄而散,去玉衡阁定制美鞋履去了。

    郑阿春小声的嘟囔着,“我们也要去买美鞋履!我冏冏姐姐才是这盛禧城第一美!”

    林蔚蔚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波宣传造势真不赖!我也要想想办法,为一枝春好好的炒作一番!’

    这几日堰塘街上热闹如常,潘子都瓷白的玉手轻持羽扇,他一袭青衫俊逸非凡,如来自琼云深处,醉饮日月辉光的?嫡仙?般亦温亦润,亦清亦雅。

    人们见了他纷纷围绕上来,他那如林籁泉韵的嗓音舒悦的响起,“所谓神马传说,神马不是浮云,乃仙界瑞兽也!其皮毛可制成吉光裘,裘入水数日不沉,入火不焦,是举世罕见之珍宝!”

    听罢人们轰的一下炸开了锅,“什么传说?”“哎呀不是什么,是神马传说!”“神马是什么马?”“有这么神奇吗?”“什么神马?到底是什么马?”

    潘子都故作神秘,他声音宛转悠扬,“不见神马,却有吉光毛裘,后日堰塘街的‘一枝春’要拍卖宝物吉光毛裘,价高者得!望大家传播天下,咸使知闻!”

    潘子都的小随从砚石在人群中欢呼,“潘郎君让大家广泛传播,使大家都知道!”

    人们纷纷应和,“好好!”“定会奔走相告!”“见不到神马,定要见见这吉光毛裘!”“看看这吉光毛裘最终花落谁家!”

    这日‘一枝春’的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一妙龄少女掌柜带着几个店铺的妙龄女娘们鱼贯而出,她们身姿轻盈,身披轻纱,可谓是隐映罗衫薄,轻盈玉腕圆。她们在商肆门前盈盈立定。

    女掌柜站在最前面,她声音娇翠欲滴,清脆悠扬,“今天是‘一枝春’正式开业!感谢各位赏脸光临,我们先来鸣炮竹,迎祥瑞!”

    随着噼里啪啦的一阵翠响,一枝春在一片喜庆中开业了。女掌柜声音娓娓动听,“我是一枝春的女掌柜薛涛,今日先由女娘们发放‘红票’,大家在结账时可用红票抵减银钱!今日在场的人都有份!”

    人们纷纷伸出手,“给我一张!”“我也要!我也要!”“给我一张!”

    ‘古代也是有优惠券的哦!嘻嘻!’林蔚蔚站在人群中,也积极的响应着,“给我给我!”

    待一枝春的女娘们发放完红票,女掌柜继续宣布,“接下来我们来玩‘关扑’!”

    所谓关扑类似于现代的幸运大转盘,转盘上各个格子上分别标有不同的物品作为彩头,顾客拿来银钱或其他物品作为押注,若是转到了约定的物品,就可同时拿走转盘上标注的物品与押注的东西,若是未转到约定的物品,顾客押注的东西就归商肆所有。

    女掌柜宣布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今日我们来改变一下游戏规则,无需押注,我们先来进行十次关扑!一会儿结束后我们来个幸运抽奖,抽中的人按顺序就可得到与关扑对应的奖品!在一枝春采买的商品银钱总额排在前十名的,就可以参与抽奖!”

    众人皆是屏息凝神,希望幸运降临到自己身上,因为那大转盘上其中的一个格子中赫然写着‘吉光毛裘’四个大字,若是真的抽到了这个,岂不是最大的幸运儿?

    随着关扑游戏的开始,人们皆是紧张悸动,一娇俏女郎振臂呼和,“神马!神马!”

    围观的人们纷纷加入了呐喊的行列,“神马!神马!神马!……”

    可一连十次,转盘的指针都没有指向吉光裘,因此最后紧张的环节就是拍卖了。

    女掌柜薛涛命人把吉光裘向众人展示出来,只见其光柔顺亮泽,熠熠生辉,看着吉光裘,人们纷纷遥想着神马腾云驾雾,风驰电掣般神勇奔腾的样子,它该是如何的雄姿英发,奔腾澎湃呢!

    人群中林蔚蔚首先出价,“我出十万金!”

    女郎们纷纷不甘落后,“十万一千金!”“十万五千金!”“十万七千金!”

    “我出二十万金!”只见吴降仙身穿彩色襦裙,头梳长鬓,她行走起来,两条长鬓随风轻扬摇曳,宛如仙姬般飘逸动人。

    林蔚蔚站在人群中,斜眼睨着她,暗暗思忖到,‘编歌谣要抢我郎君,还编排跳槽歌毁我名声,之前我助你在陶府出尽了风头,这次让你破费点也是应该!’

    于是她浓如红桃裛露的嫽妙丽颜上满是笃定与自信,她朗声开口,“三十万金!”

    吴降仙同样的不甘示弱,“四十万!”

    林蔚蔚再接再厉,“五十万!”

    “六十万!”

    两人剑拔弩张,互不退让,“七十万!”

    吴降仙掷地有声,娇声道,“一百万金!”

    林蔚蔚内心快慰,面上却未动声色,吴降仙见状更加得意,她有种大杀四方,睥睨众生的优越感,好似万人都被她踩在了脚下,匍匐在地对她顶礼膜拜一样。

    随着女掌柜的一声成交!吉光裘最终尘埃落定,归入了吴降仙的囊中。

    人们炸开了锅,“一百万金?我错失了神马啊!”“神马都可以错过,就不怕再错过什么了!”“走!去一枝春瞧瞧,说不定一会儿还可以抽奖呢!”“走走!去逛铺子!”

    林蔚蔚心里乐开了花,‘神马这几日登上了头条,是盛禧城热搜榜的第一名呢!炒作嘛!我这个现代人总是不能落后于人的。不要害怕失去神马,还有更好的等着我们呢!哈!’

    不远处一尊贵的车辇中,婢女婵娟向端坐在里面的贵女禀告到,“启禀女郎,又是吴家女郎抢了风头,那吉光裘被她买了去!”

    陶妙卿水翦般的双眸流光溢彩,“哼!且让她得意吧!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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