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沈令姒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感觉浑身有些发酸，咽唾沫也觉得嗓子有些肿痛。
这是要感冒的前兆。
手机上有Jony半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Jony：【姒，我想好了，我同意你的计划，具体事项我们面谈。】
这真是个好消息。
沈令姒捏了捏喉咙处，试图从外面减轻一些痛苦。
一双肿成单眼皮的双眼时刻在提醒着自己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将手机锁屏扔在一旁，闭上眼睛放空了几分钟。
沈令姒，从今天开始你要专心致志地为你的梦想而奋斗，不能再去想别的了知道吗？
只有自己才是唯一靠的住的。
阴霾散开，再次睁开眼时，一束太阳光线照进客厅，打在沈令姒的腿间。
今天是崭新的一天，旧人旧事就让他留在昨天吧。
布莱克的冬天是晴天最多的季节之一，她跟Jony约好要去谈一下基金和协会的具体事宜。
地点定在海边的一家咖啡馆中。
沈令姒身体抱恙，套了一件白色羽绒服。
这里的气温并不比北城的冬天好到哪里去。
优雅的轻音乐舒缓着人们的焦虑，Jony挑了二楼靠窗的位置，沈令姒到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着点好的炸鱼薯条和牛排。
她今天画了一个淡淡的眼妆，还专门挑了大地色来给眼睛消肿。
“ You look very nice today.”Jony远远地朝着沈令姒竖起大拇指，这是两人见面的仪式之一。
“You too.”沈令姒脱下外套，绿色的收身连衣裙下是凹凸有致的身段。
落座后，沈令姒朝着在英国两年见到的最多次数的食物——炸鱼薯条，拖着腮发出了无奈的笑。
“J,你知道的，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炸鱼薯条。”她半开玩笑地摊了摊手。
“这不是让你看着我吃吗？”两人熟稔地互怼了几句。
这季节虽然不适合下水，但仍有不少游客光脚在沙滩上散步。
玩笑开的差不多了，也该谈谈正事了。
“姒，对于你想建立协会这件事我很支持，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沈令姒割了一小块牛排，送入嘴中。
六分熟，软硬适中，口感细腻，不错。
“嗯哼？”
“你说协会成立后会免费为摄影师们提供游艇出海服务？”
“嗯。”她放下叉子，端起马克杯，红茶水表面泛着油光，微微抿上一口，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口腔内，沈令姒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这可比不上国内的一丁半点。
“我们每次出海拍摄的时候，大部分摄影师都会选择租个小渔船去，经费都放在设备和装备上了。”
提起这方面，也是沈令姒决心要成立这个协会的原因。
黑水摄影都是夜晚凌晨以后下海拍摄，低纬度的海域还好说，但无论哪一片海底的气温到夜间都会下降，潜水服虽然起到保温作用效果，在海中泡个把小时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每次上船之后都是冷的直发抖，有时候被有毒的海洋生物蛰到面部在渔船上也只能进行紧急处理。
黑水摄影师的工作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有时候沈令姒独自一人扛着设备在漆黑看不到底的大海深渊中，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吞噬在巨口中。
“没错，如果你能加上这一点，我相信肯定吸引很多摄影师加入。”Jony拿叉子夹了一块炸鱼薯条，那双碧蓝色的瞳孔像夜晚射灯投入大海中的玻璃画。“可是，只凭你公司的运营资金……”
“先试试，我的公司也才稳定不久，下一步我还会招收其他自由摄影师。”
“OK.下一个问题，跟游艇公司的合作你怎么想的？”
“英国就有不少知名的公司可以合作，但是我还是想找一家最好有连锁的俱乐部，即使没办法保证能到各地，在一些著名的海滨国家有驻地也好。”
Jony赞同的点了点头，“我说的没错。”
两人的办事效率都很高，立马拿出手机来搜寻信息。
成熟的游艇俱乐部倒是不少，但沈令姒一看上面的设施和价格有些过于高了。
通常来说潜水点如果距离休息点很远的话，她们一般会在海上呆上个三四天完成这个海域的拍摄任务。
毕竟不是出海度假的，如果游艇过于奢华，也不太合适，还要考虑到天气以及季节等其他因素。
这也是个令人头疼的事情。
“oh,我突然想起来，我之前去印尼和M国潜水的时候，都看见过一家同样的公司，但是我忘记这家公司的名字了。”
提到印尼，沈令姒的脑海中下意识地想到了上次去四王岛的时候徐舟野在那家公司订的游艇。
那叫公司叫什么来着？
沈令姒扶了扶额头，脑袋中好像有一团乱麻。
她认真回忆了一下，当初自己还想预定来着，但是没成功。
哦对，浏览记录。
她立马打开某APP翻看了一下记录，
“是CLAM吗？”
Jony听后拍了下手，神情有些激动，“你也租过他们家的游艇吗？好像就是这家，我记得他的总部在波士顿。”
沈令姒马上马上查了一下，那就没错了。
“这家俱乐部在挪威和泰国也有分部，”沈令姒仔细阅读了一下，发现这家的游艇包含很多种类和等级可供选择，实力在M国市场占比属于头部了。
“英国没有，中国也没有？”她数了数分部的数量，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不在中国也设立一个呢？这老板经济头脑不太灵光。”
“姒，你觉得怎么样？”Jony出声打段了沈令姒的冥思。
她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明天我联系一下他们。”
找到头绪后整个人心情都变好了许多。
窗外不远处就是布莱顿皇宫码头，游客络绎不绝，冬天的白昼总是短暂的，六点一到摩天轮亮起灯，给这座浪漫的城市又增添了几分绚丽色彩，天色渐暗，可惜今天风大，厚重的云朵被吹到太阳面前，遮住了落日的画卷。
沈令姒出了神，想起了两人在游艇上看到的海上彩虹，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美景色之一。
“姒，你在想什么。”Jony随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天地间帷幕即将落下，风卷起阵阵海浪。
她骤然回神，眼中垂下一丝淡淡的落寞。
“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逛逛。”
Jony见她心情不是特别好，尊重她的决定，“好，那你注意安全。”
"Have a wonderful night。"
有个愉快的夜晚。
沈令姒笑着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如果你感到有些寂寞，并且想要脱离，那就归于人海。
找些烟火气。
夜幕降临后海风的威力减弱了不少，即使在冬季来到这座城市的游客也并不少，沙滩躺椅已经没有空位了。
小孩子蹲在沙滩上不知道在挖着什么，衣服上全是沙砾子。
头还有些痛，沈令姒带上了缘羽绒服上的帽子踩在干硬的沙子上。
她很喜欢听沙子发出的‘簌簌’声，一步一步很解压。
耳边不绝的谈笑声消散了一些郁闷的情绪。
如果此刻有一首音乐就好了。
沙滩上的脚印杂乱无章，沈令姒没有目的地往前走着。
脚印被流沙掩盖，跟在身后的男人重复着她的轨迹。
女人瘦弱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穿过沙滩地，她停在了一处小摊前。
浓香扑鼻的芝士烤土豆勾起了她的味蕾，排队的人不少，她驻足了半分钟，最终还是选择回去。
偏头痛有些严重了，后脑勺感觉有个铅球般往后坠着。
这次徐舟野没有跟着上楼，远远地看着女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他倚靠在路灯旁，黑色锋衣单薄不挡风，但他却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鼻间通红，直到看见三楼的灯光被打开，那双凌厉的眼眸才移开视线。
僵硬的手指点开了屏幕，拨去了一通电话。
带着些磁性的声音响起，他攥了攥被冻的失去知觉的左手，肩膀上立马传来一阵疼痛。
“查孟，跟CLAM总部宣传部的人说，这几天无论谁拨来咨询电话谈合作一律不允许拒绝，汇报给我后才做决定。”
“好的，老板。”
电话被挂断后，男人又抬眼看向那扇窗户，窗帘不知何时被主人合上，只留些隐隐的光亮。
在万市的书房中，他无意看到沈令姒在她电脑上留下的项目书，从目标、考察到具体计划，条条俱细。
她从来不是什么脆弱温室里的小花，更不是养在湖泊中的小鱼儿。
她一直都有自己坚定的目标和梦想。
姒姒，我说过，如果你想，湖中的鱼儿也能游向大海。
我会帮你。
/
北风一起，暖湿对流交互，雪落大地，银装素裹。
沈令姒裹紧身上的被子，坐在飘窗上的暖塌上看着窗外的雪景。
游客比昨天少很多，这里没有环卫工人帮忙轻扫积雪，路面上的积雪上只有零星的脚印。
雪还在下，如鹅毛般大。
一把伞下是紧紧挨着的年轻人，黄色卷发的女生将手插进了黑色卷发男生的口袋中，两人大笑着走进了一家咖啡馆。
热水泡好的感冒药气味飘进沈令姒的鼻腔，今早起来鼻子果然堵了。
一口闷下齁甜的药后，她照着CLAM公司网址上的电话拨了过去。
她平静地欣赏着远处被大雪盖住的海边，盼望着能顺利得到好消息。
几秒后，电话被接通，是一道爽朗说着英文的女声。
沈令姒吸了吸鼻子，鼻音明显，用英文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对方一直没出声，等到她说完之后，忽然问了一句:"Are you Chinese?"
沈令姒愣了几秒，自己的英文已经退步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但还是礼貌地如实回答了她的问题。
听到一句请稍等后就没了回音。
沈令姒在这头一脸的不解，这公司怎么奇奇怪怪的。
“喂，您好。”电话中忽然传出一声中文。
沈令姒拿起放到耳边，“您好。”
对方语气客套，“女士您好，我是CLAM公司宣传部的总监，我姓王。”
这公司还挺人性化，知道找个中国人跟自己对接。
“王总监，您好，我现在手中有个项目想要跟贵公司合作。”
“好的，请问女士您贵姓？”
“我姓沈。”
“沈女士，您好，请将您的想法说一下。”
……
对于这个项目，沈令姒早已经熟记于心，根本用不上什么草稿。
明确表达自己诉求和目的后，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灌了几口水才感觉舒缓了不少。
对方静默了几秒，“我想知道您对这个合作有什么要求？”
“就上面我说的那几点，还有一点，因为工作原因，我们对游艇等级的要求并不会太高，中等级别的就好。”
“好的。”王勉一边记下沈令姒的要求，一边摆了摆手让员工给老板打电话。
“沈小姐，我会将您的意愿转达给上级，今天会给您答复。”
“谢谢，如果你们领导有意向合作这个项目的话，我想先得到一个报价。”
虽然经费还算充裕，但是在这个项目上她也不能耗费太多的金钱，毕竟其他地方还需要用。
“好的，没问题，今天之内我通过个电话号码给您答复好吗？”
“好的，谢谢。”
“不客气。”
后半段的通话内容被那边接通电话中的男人听的一清二楚。
王勉立马拿起旁边被接通的电话放在耳边，稳了稳心神，小心出声问：
“徐总，关于报价您看……”
徐舟野站在酒店落地窗前，视线内尽是雪白一片，街上的车辆寥寥无几速，整个世界的节奏好像都慢了下来。
如果不是红绿灯还在倒计时，地铁口冒出来的行人赶路匆匆，他都以为今天是个周末。
“三年？”
“是的，沈小姐说三年为一期。”
雪花缓缓落下，男人活动了下左臂，落地窗反射着男人颀长的身高，眼神凛冽，下颚线锋利明显，不加修饰的头发有几根落在额间，掩盖了几分锋芒，他转身靠在玻璃上，半条腿弯着，显得慵懒无比。
“1000万。”徐舟野淡淡吐出一个价格。
“啊？”王勉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颤巍巍地重复了一遍，“三年1000万？”
“嗯。”
这个价格对她来说应该没问题了。
那头的王勉以为自家老板没睡醒，头脑还没清醒过来，一千万都还不够他们家一艘高级游艇的出厂价格呢。”
“徐总，这个价格……”
徐舟野丝毫没察觉到自己下属语气中含的质疑，还不忘叮嘱他：“她要是问你为什么这么低，你就说游艇的规格中等，而且有一条要求，出海的时候要带一名CLAM公司的员工确保游艇的操作得当。”
这下王勉更懵了，怎么还倒贴？
徐舟野盘算着她应该会同意，勾了勾唇角。
王勉的表情可以用‘呆若木鸡’来形容。
他准备大逆不道地问一下自家老板。
这是要感冒的前兆。
手机上有Jony半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Jony：【姒，我想好了，我同意你的计划，具体事项我们面谈。】
这真是个好消息。
沈令姒捏了捏喉咙处，试图从外面减轻一些痛苦。
一双肿成单眼皮的双眼时刻在提醒着自己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将手机锁屏扔在一旁，闭上眼睛放空了几分钟。
沈令姒，从今天开始你要专心致志地为你的梦想而奋斗，不能再去想别的了知道吗？
只有自己才是唯一靠的住的。
阴霾散开，再次睁开眼时，一束太阳光线照进客厅，打在沈令姒的腿间。
今天是崭新的一天，旧人旧事就让他留在昨天吧。
布莱克的冬天是晴天最多的季节之一，她跟Jony约好要去谈一下基金和协会的具体事宜。
地点定在海边的一家咖啡馆中。
沈令姒身体抱恙，套了一件白色羽绒服。
这里的气温并不比北城的冬天好到哪里去。
优雅的轻音乐舒缓着人们的焦虑，Jony挑了二楼靠窗的位置，沈令姒到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着点好的炸鱼薯条和牛排。
她今天画了一个淡淡的眼妆，还专门挑了大地色来给眼睛消肿。
“ You look very nice today.”Jony远远地朝着沈令姒竖起大拇指，这是两人见面的仪式之一。
“You too.”沈令姒脱下外套，绿色的收身连衣裙下是凹凸有致的身段。
落座后，沈令姒朝着在英国两年见到的最多次数的食物——炸鱼薯条，拖着腮发出了无奈的笑。
“J,你知道的，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炸鱼薯条。”她半开玩笑地摊了摊手。
“这不是让你看着我吃吗？”两人熟稔地互怼了几句。
这季节虽然不适合下水，但仍有不少游客光脚在沙滩上散步。
玩笑开的差不多了，也该谈谈正事了。
“姒，对于你想建立协会这件事我很支持，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沈令姒割了一小块牛排，送入嘴中。
六分熟，软硬适中，口感细腻，不错。
“嗯哼？”
“你说协会成立后会免费为摄影师们提供游艇出海服务？”
“嗯。”她放下叉子，端起马克杯，红茶水表面泛着油光，微微抿上一口，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口腔内，沈令姒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这可比不上国内的一丁半点。
“我们每次出海拍摄的时候，大部分摄影师都会选择租个小渔船去，经费都放在设备和装备上了。”
提起这方面，也是沈令姒决心要成立这个协会的原因。
黑水摄影都是夜晚凌晨以后下海拍摄，低纬度的海域还好说，但无论哪一片海底的气温到夜间都会下降，潜水服虽然起到保温作用效果，在海中泡个把小时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每次上船之后都是冷的直发抖，有时候被有毒的海洋生物蛰到面部在渔船上也只能进行紧急处理。
黑水摄影师的工作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有时候沈令姒独自一人扛着设备在漆黑看不到底的大海深渊中，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吞噬在巨口中。
“没错，如果你能加上这一点，我相信肯定吸引很多摄影师加入。”Jony拿叉子夹了一块炸鱼薯条，那双碧蓝色的瞳孔像夜晚射灯投入大海中的玻璃画。“可是，只凭你公司的运营资金……”
“先试试，我的公司也才稳定不久，下一步我还会招收其他自由摄影师。”
“OK.下一个问题，跟游艇公司的合作你怎么想的？”
“英国就有不少知名的公司可以合作，但是我还是想找一家最好有连锁的俱乐部，即使没办法保证能到各地，在一些著名的海滨国家有驻地也好。”
Jony赞同的点了点头，“我说的没错。”
两人的办事效率都很高，立马拿出手机来搜寻信息。
成熟的游艇俱乐部倒是不少，但沈令姒一看上面的设施和价格有些过于高了。
通常来说潜水点如果距离休息点很远的话，她们一般会在海上呆上个三四天完成这个海域的拍摄任务。
毕竟不是出海度假的，如果游艇过于奢华，也不太合适，还要考虑到天气以及季节等其他因素。
这也是个令人头疼的事情。
“oh,我突然想起来，我之前去印尼和M国潜水的时候，都看见过一家同样的公司，但是我忘记这家公司的名字了。”
提到印尼，沈令姒的脑海中下意识地想到了上次去四王岛的时候徐舟野在那家公司订的游艇。
那叫公司叫什么来着？
沈令姒扶了扶额头，脑袋中好像有一团乱麻。
她认真回忆了一下，当初自己还想预定来着，但是没成功。
哦对，浏览记录。
她立马打开某APP翻看了一下记录，
“是CLAM吗？”
Jony听后拍了下手，神情有些激动，“你也租过他们家的游艇吗？好像就是这家，我记得他的总部在波士顿。”
沈令姒马上马上查了一下，那就没错了。
“这家俱乐部在挪威和泰国也有分部，”沈令姒仔细阅读了一下，发现这家的游艇包含很多种类和等级可供选择，实力在M国市场占比属于头部了。
“英国没有，中国也没有？”她数了数分部的数量，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不在中国也设立一个呢？这老板经济头脑不太灵光。”
“姒，你觉得怎么样？”Jony出声打段了沈令姒的冥思。
她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明天我联系一下他们。”
找到头绪后整个人心情都变好了许多。
窗外不远处就是布莱顿皇宫码头，游客络绎不绝，冬天的白昼总是短暂的，六点一到摩天轮亮起灯，给这座浪漫的城市又增添了几分绚丽色彩，天色渐暗，可惜今天风大，厚重的云朵被吹到太阳面前，遮住了落日的画卷。
沈令姒出了神，想起了两人在游艇上看到的海上彩虹，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美景色之一。
“姒，你在想什么。”Jony随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天地间帷幕即将落下，风卷起阵阵海浪。
她骤然回神，眼中垂下一丝淡淡的落寞。
“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逛逛。”
Jony见她心情不是特别好，尊重她的决定，“好，那你注意安全。”
"Have a wonderful night。"
有个愉快的夜晚。
沈令姒笑着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如果你感到有些寂寞，并且想要脱离，那就归于人海。
找些烟火气。
夜幕降临后海风的威力减弱了不少，即使在冬季来到这座城市的游客也并不少，沙滩躺椅已经没有空位了。
小孩子蹲在沙滩上不知道在挖着什么，衣服上全是沙砾子。
头还有些痛，沈令姒带上了缘羽绒服上的帽子踩在干硬的沙子上。
她很喜欢听沙子发出的‘簌簌’声，一步一步很解压。
耳边不绝的谈笑声消散了一些郁闷的情绪。
如果此刻有一首音乐就好了。
沙滩上的脚印杂乱无章，沈令姒没有目的地往前走着。
脚印被流沙掩盖，跟在身后的男人重复着她的轨迹。
女人瘦弱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穿过沙滩地，她停在了一处小摊前。
浓香扑鼻的芝士烤土豆勾起了她的味蕾，排队的人不少，她驻足了半分钟，最终还是选择回去。
偏头痛有些严重了，后脑勺感觉有个铅球般往后坠着。
这次徐舟野没有跟着上楼，远远地看着女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他倚靠在路灯旁，黑色锋衣单薄不挡风，但他却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鼻间通红，直到看见三楼的灯光被打开，那双凌厉的眼眸才移开视线。
僵硬的手指点开了屏幕，拨去了一通电话。
带着些磁性的声音响起，他攥了攥被冻的失去知觉的左手，肩膀上立马传来一阵疼痛。
“查孟，跟CLAM总部宣传部的人说，这几天无论谁拨来咨询电话谈合作一律不允许拒绝，汇报给我后才做决定。”
“好的，老板。”
电话被挂断后，男人又抬眼看向那扇窗户，窗帘不知何时被主人合上，只留些隐隐的光亮。
在万市的书房中，他无意看到沈令姒在她电脑上留下的项目书，从目标、考察到具体计划，条条俱细。
她从来不是什么脆弱温室里的小花，更不是养在湖泊中的小鱼儿。
她一直都有自己坚定的目标和梦想。
姒姒，我说过，如果你想，湖中的鱼儿也能游向大海。
我会帮你。
/
北风一起，暖湿对流交互，雪落大地，银装素裹。
沈令姒裹紧身上的被子，坐在飘窗上的暖塌上看着窗外的雪景。
游客比昨天少很多，这里没有环卫工人帮忙轻扫积雪，路面上的积雪上只有零星的脚印。
雪还在下，如鹅毛般大。
一把伞下是紧紧挨着的年轻人，黄色卷发的女生将手插进了黑色卷发男生的口袋中，两人大笑着走进了一家咖啡馆。
热水泡好的感冒药气味飘进沈令姒的鼻腔，今早起来鼻子果然堵了。
一口闷下齁甜的药后，她照着CLAM公司网址上的电话拨了过去。
她平静地欣赏着远处被大雪盖住的海边，盼望着能顺利得到好消息。
几秒后，电话被接通，是一道爽朗说着英文的女声。
沈令姒吸了吸鼻子，鼻音明显，用英文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对方一直没出声，等到她说完之后，忽然问了一句:"Are you Chinese?"
沈令姒愣了几秒，自己的英文已经退步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但还是礼貌地如实回答了她的问题。
听到一句请稍等后就没了回音。
沈令姒在这头一脸的不解，这公司怎么奇奇怪怪的。
“喂，您好。”电话中忽然传出一声中文。
沈令姒拿起放到耳边，“您好。”
对方语气客套，“女士您好，我是CLAM公司宣传部的总监，我姓王。”
这公司还挺人性化，知道找个中国人跟自己对接。
“王总监，您好，我现在手中有个项目想要跟贵公司合作。”
“好的，请问女士您贵姓？”
“我姓沈。”
“沈女士，您好，请将您的想法说一下。”
……
对于这个项目，沈令姒早已经熟记于心，根本用不上什么草稿。
明确表达自己诉求和目的后，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灌了几口水才感觉舒缓了不少。
对方静默了几秒，“我想知道您对这个合作有什么要求？”
“就上面我说的那几点，还有一点，因为工作原因，我们对游艇等级的要求并不会太高，中等级别的就好。”
“好的。”王勉一边记下沈令姒的要求，一边摆了摆手让员工给老板打电话。
“沈小姐，我会将您的意愿转达给上级，今天会给您答复。”
“谢谢，如果你们领导有意向合作这个项目的话，我想先得到一个报价。”
虽然经费还算充裕，但是在这个项目上她也不能耗费太多的金钱，毕竟其他地方还需要用。
“好的，没问题，今天之内我通过个电话号码给您答复好吗？”
“好的，谢谢。”
“不客气。”
后半段的通话内容被那边接通电话中的男人听的一清二楚。
王勉立马拿起旁边被接通的电话放在耳边，稳了稳心神，小心出声问：
“徐总，关于报价您看……”
徐舟野站在酒店落地窗前，视线内尽是雪白一片，街上的车辆寥寥无几速，整个世界的节奏好像都慢了下来。
如果不是红绿灯还在倒计时，地铁口冒出来的行人赶路匆匆，他都以为今天是个周末。
“三年？”
“是的，沈小姐说三年为一期。”
雪花缓缓落下，男人活动了下左臂，落地窗反射着男人颀长的身高，眼神凛冽，下颚线锋利明显，不加修饰的头发有几根落在额间，掩盖了几分锋芒，他转身靠在玻璃上，半条腿弯着，显得慵懒无比。
“1000万。”徐舟野淡淡吐出一个价格。
“啊？”王勉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颤巍巍地重复了一遍，“三年1000万？”
“嗯。”
这个价格对她来说应该没问题了。
那头的王勉以为自家老板没睡醒，头脑还没清醒过来，一千万都还不够他们家一艘高级游艇的出厂价格呢。”
“徐总，这个价格……”
徐舟野丝毫没察觉到自己下属语气中含的质疑，还不忘叮嘱他：“她要是问你为什么这么低，你就说游艇的规格中等，而且有一条要求，出海的时候要带一名CLAM公司的员工确保游艇的操作得当。”
这下王勉更懵了，怎么还倒贴？
徐舟野盘算着她应该会同意，勾了勾唇角。
王勉的表情可以用‘呆若木鸡’来形容。
他准备大逆不道地问一下自家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