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莱姆斯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但他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多余。
詹姆斯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莉莉和他在一起了，莱姆斯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和太阳肩并肩的嘴角。
至于西里斯，他看起来和平时也没什么不一样，但莱姆斯总感觉他最近怪怪的。
“月亮脸！我看起来怎么样？”
西里斯已经换了好几身衣服。莱姆斯觉得不管站在西里斯面前的是谁，都会说他顶着这张脸就算是只往身上套块破布也不会难看。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回应。
“帅极了，大脚板。但是今天是叉子和莉莉去约会…你为什么要换这么多衣服？”
莱姆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像吃了巨怪的鼻屎一样复杂。
“你不会是移情别——”
“嘿！我怎么可能对伊万斯…你想什么呢！”
西里斯跳起来踹了他一脚。莱姆斯踉跄了一下，默默把椅子往离西里斯更远的地方挪了挪。
格兰芬多的女孩们简直太会起哄了。莉莉招架不住，一大早就跑到了拉文克劳休息室。
莉莉运气很好，没有为门锁的问题发愁，跟在一个拉文克劳男生后面很轻松就混了进来。
莉莉本来是想找卡罗尔的，但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自己并不知道卡罗尔的寝室是哪一间。
莉莉在拉文克劳没有别的朋友。好在卡罗尔这会就在公共休息室看书。
她窝在角落，黑色的裙摆在沙发上绽开，浅棕卷发被一根红色发带高高束起。
莉莉很快就找到了她。
“我这样会不会太刻意了呀…”
“当然不会，你现在美极了。”
莉莉坐在卡罗尔的桌前，揪着自己的裙摆。
她和詹姆斯的关系转变得太突然了…何况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莉莉控制不住的有些紧张。
其实莉莉只是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裙，涂了一点淡淡的口红。卡罗尔给她编了一个半扎发，有点好笑地看着她绯红的脸颊，把她鬓角处几缕不太听话的碎发拢到耳后。
“放轻松——那是詹姆斯，又不是真的巨怪，你像平时一样和他相处就好了。”
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对卡罗尔来说并不陌生。莉莉一只手提着裙摆，一只手被卡罗尔牵着，新奇地望着她推开画像的动作。
“詹姆斯知道不少这样的密道，说不定以后会常带你来。”卡罗尔戏谑地眨眨眼。
“卡罗！”莉莉的脸颊更红了，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她的手心。
“好啦——”
钻出密道后跟着卡罗尔没走多远，莉莉就看到了站在路口的三个人。
莱姆斯最先和她们对上视线，转头拍了拍詹姆斯和西里斯的肩膀。
“嘿！莉莉！还有蓝尾巴！”
詹姆斯一边大声打着招呼，一边用力挥着手。
“梅林…他为什么要穿西装？”卡罗尔小声嘟囔。挨着她的莉莉显然听到了这句话，同样摆出“这人没救了”的无奈表情。
“亏我还觉得他终于正常一点了…詹姆斯波特！！！”
莉莉喊着詹姆斯的名字就举着拳头冲上去了。
詹姆斯以为莉莉要给自己一个热情的拥抱，呲着大牙张开双臂，还不忘向身边的西里斯炫耀。
“白裙子和黑西装…梅林！我就知道我们天生一对！婚礼应该定在哪里？你说我们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呢…”
西里斯不是很想搭理他。毕竟这个人为了和莉莉看起来更搭，差点把自己的衣服变成像变色龙一样能随意变色的款式——现在这套无比正常的黑西装，还是他和月亮脸好不容易用“显得重视约会”的理由劝他换上的。
西里斯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向自己走来的那个女孩。
他不太清楚那天之后的他们算是什么关系，这一个星期又没有能见到卡罗尔的机会。西里斯想着，叉子和伊万斯的约会她也许会陪着莉莉，就干脆也跟来碰碰运气。
“…上午好。”
又来了。西里斯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就变得格外嘴笨。
“上午好，西里斯。”卡罗尔歪头看着他的左手，“袖扣很适合你。”
银色的袖扣，那是卡罗尔去年圣诞送给他的礼物。西里斯没有像詹姆斯一样把西装穿出来，却也把大衣袖子挽了上去，有意无意的露出了那一截衬衫衣袖。
本来以为她要晚一点才能发现呢。
“你戴这个发带也很漂亮。”
西里斯想起出发前詹姆斯难得靠谱的建议，按照他的意思犹豫着开口。
“要一起去逛逛吗？我是说…留在这打扰叉子他们也不太好。”
“你可以直接说你想邀请我。”卡罗尔上前一步，主动握住他的尾指，“这么小心翼翼的可真不像你，西里斯。”
西里斯的耳尖立刻红了起来。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下意识就想反驳。
可他没什么好反驳的，他的喜欢太笨拙，笨拙到自己都无法解释这些举动背后的逻辑。
“嘿，等等，我们现在是…”
西里斯感受到指尖的温度，似乎终于找回了一些原本属于自己的底气。
“…是什么关系？”
他反手将卡罗尔的手心整个握住，想要直白地向她征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以为我那天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卡罗尔惊讶地眨眨眼，似乎没想到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明明是你一直没给我回应。”
“我？我当然喜欢你！”
西里斯这次倒是答得飞快。
话音刚落的两个人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卡罗尔偏过脑袋，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站在她身侧的西里斯能轻易看见她同样泛着红的耳尖。
卡罗尔当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就连给莉莉编头发的时候都反复弄错又重来了好几遍。
是五年级末还是六年级初？卡罗尔记不太清。但她发觉西里斯总能引起自己不自然的情绪波动后，就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也不太一样了。
可那是西里斯·布莱克。夸张点说，他几乎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虽然卡罗尔觉得她们好像大多都是看上了西里斯的脸。
西里斯当然帅气，但那远远不是他身上最突出的闪光点。
卡罗尔从前觉得，恋爱就是人类退化大脑去做浪费时间的游戏。两个人挤出时间做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又莫名其妙的因为几句甜言蜜语和好。
恋爱的尽头是婚姻，婚姻的尽头是生活。但生活不总是美满的，卡罗尔见过太多坚强的人被生活压垮，见过太多相爱的人被彼此中伤，以至于她很难对这样的关系保持乐观态度。
把理智和感情都交到另一个人手里，对于十七岁的卡罗尔而言，就是世界上最疯狂的赌注。
即使执拗的悲观着，即使拼命去说服自己远离——但卡罗尔清楚的知道，天狼星无处不在，她根本就逃不开。
西里斯，我解释不清——
在我决定要选择你的同时，不只是一种解脱，我的恐惧也同样毫无边际。
焦虑和压力总会让人不清醒…卡罗尔承认自己在那天晚上的确冲动得反常。她后悔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才终于放过了自己。
第三颗天狼星…没事的，卡罗尔，那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呀。
大不了就是被拒绝，反正西里斯这些年拒绝过的女孩也不少，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正好，他拒绝你了，你就可以彻底死心，干脆利落的放弃他了。
可是这一个星期里，西里斯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卡罗尔甚至好几次都想直接冲到格兰芬多去堵人，逼他把事情说清楚。
但她当然不会真的这么做。
梅林啊…一定是和莽撞的狮子们混久了，不然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强装镇定的卡罗尔，在撞上西里斯小心翼翼的视线时，突然就有了些底气。
虽然他的回应晚了点——但好歹是令人满意的结果，不是吗？
“如果你研究过我送给你袖扣是什么意思，你今天就一定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因为她的一句话，西里斯回学校后特地去了一趟图书馆，在关于社交礼仪的书里翻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她含蓄举动下的心意。
袖扣的含义是把彼此的心扣在一起，它象征着定情信物。
不仅是当时的西里斯，甚至连当时卡罗尔也不太清楚的是，在她家乡的传统里，女方送给男方袖扣，是代表至死不渝的爱。
“其实你之前送我的糖…吃起来有点费劲。”
卡罗尔指着蜂蜜公爵糖果店那排最高的货架。
“真的？可是老板告诉我女孩子都喜欢那一款。”西里斯仰头看过去，在她身后撇了撇嘴，“下次不信他的鬼话了。”
“…不是那个意思。”
西里斯送她的那一款糖果类似改良款的吹宝超级泡泡糖。只是吹出的泡泡呈淡粉色花瓣形状，里面还有些亮闪闪的粉状填充物——它们并不那么听话，有些泡泡甚至不受控制的飞出了窗外。
听到泡泡爆开后整个房间都被金粉淹没的场景，西里斯转着眼珠思考了几秒。
“也许这也能成为我们的下一个恶作剧道具？”
卡罗尔不置可否，拿了一包小狗形状的乳脂软糖去柜台结账。
西里斯偷喝了好几次火焰威士忌。他一向如此，越是不被允许的事情越是做得起劲。
酒精上头的感觉让他兴奋不已。西里斯更偏爱烈一些的酒，但他当然不会在这样的日子带卡罗尔去当个酒鬼。所以他只是坐在卡罗尔对面，安分地点了两杯黄油啤酒。
“你好，布莱克…”
周末的三把扫帚酒吧有不少学生。西里斯看着站在他身侧有些不好意思的女生，立刻就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我很忙，小姐，请你离开。”
西里斯收起笑容，周遭的温度一寸一寸降了下去。
这才是西里斯·布莱克，对女孩的表白拒绝得从来不留情面，甚至有些伤人。
女孩咬着嘴唇走了。没过多久又有服务员陆续送来了一些粉色的信封和纸条。
西里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碍于卡罗尔在场，他已经尽可能给面子的去回绝了——要知道他平时遇到这样的女孩，几乎都不会好好瞧上她们一眼，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他忍不住观察对面的卡罗尔，在撞上她无波无澜的视线时变得格外烦躁。
梅林…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卡罗尔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把衬衫扣子扯开了几颗，又突然开始和自己头发较劲的西里斯。
她当然也明白那些女孩们的意图。
卡罗尔并不意外西里斯不经思考的拒绝。她了解西里斯的爱憎分明，也明白他和自己一样倔得要死，下定决心后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就像他们互相选择了对方。
卡罗尔只是在想，如果她再勇敢一点，像这些女孩一样再直白一点…她和西里斯是不是能在更早的时候就走到一起呢。
可面前的人此刻实在像条炸毛的大狗。卡罗尔悄悄掏出魔杖，从撕开的包装里挑了一颗看起来最漂亮的糖果。
小狗形状的糖果扑腾着小短腿，摇着短短的尾巴，在低空中径直向着西里斯跑了过去。
西里斯险些被这小东西撞上鼻尖。小狗仰着脑袋和他大眼瞪小眼，奋力往上跳了跳，用脑袋顶了顶他的唇畔。
“我刚刚给它起名叫不高兴的西里斯。”
西里斯实在看不出来这个小狗哪里不高兴。偏偏卡罗尔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像是在念书本上权威的内容，让他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
“你把它吃掉就不许不高兴了。”
小狗听到她说的话似乎更着急了，扭着胖胖的身子，用屁股怼着西里斯的嘴角。西里斯微微张了张嘴，它马上就转过头自己跑了进去，趴在他嘴里一动不动了。
“买的时候就觉得像你…味道怎么样？”
卡罗尔弯着眼睛，正看着他笑。
西里斯嚼着糖果点了点头，觉得方才的烦躁真的就这样被小小的糖果冲散，只剩从头到脚的甜意在心头萦绕。
幸好他现在不是阿尼玛格斯形态。西里斯想，不然他的尾巴一定会在身后控制不住地摇成螺旋桨。
詹姆斯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莉莉和他在一起了，莱姆斯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和太阳肩并肩的嘴角。
至于西里斯，他看起来和平时也没什么不一样，但莱姆斯总感觉他最近怪怪的。
“月亮脸！我看起来怎么样？”
西里斯已经换了好几身衣服。莱姆斯觉得不管站在西里斯面前的是谁，都会说他顶着这张脸就算是只往身上套块破布也不会难看。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回应。
“帅极了，大脚板。但是今天是叉子和莉莉去约会…你为什么要换这么多衣服？”
莱姆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像吃了巨怪的鼻屎一样复杂。
“你不会是移情别——”
“嘿！我怎么可能对伊万斯…你想什么呢！”
西里斯跳起来踹了他一脚。莱姆斯踉跄了一下，默默把椅子往离西里斯更远的地方挪了挪。
格兰芬多的女孩们简直太会起哄了。莉莉招架不住，一大早就跑到了拉文克劳休息室。
莉莉运气很好，没有为门锁的问题发愁，跟在一个拉文克劳男生后面很轻松就混了进来。
莉莉本来是想找卡罗尔的，但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自己并不知道卡罗尔的寝室是哪一间。
莉莉在拉文克劳没有别的朋友。好在卡罗尔这会就在公共休息室看书。
她窝在角落，黑色的裙摆在沙发上绽开，浅棕卷发被一根红色发带高高束起。
莉莉很快就找到了她。
“我这样会不会太刻意了呀…”
“当然不会，你现在美极了。”
莉莉坐在卡罗尔的桌前，揪着自己的裙摆。
她和詹姆斯的关系转变得太突然了…何况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莉莉控制不住的有些紧张。
其实莉莉只是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裙，涂了一点淡淡的口红。卡罗尔给她编了一个半扎发，有点好笑地看着她绯红的脸颊，把她鬓角处几缕不太听话的碎发拢到耳后。
“放轻松——那是詹姆斯，又不是真的巨怪，你像平时一样和他相处就好了。”
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对卡罗尔来说并不陌生。莉莉一只手提着裙摆，一只手被卡罗尔牵着，新奇地望着她推开画像的动作。
“詹姆斯知道不少这样的密道，说不定以后会常带你来。”卡罗尔戏谑地眨眨眼。
“卡罗！”莉莉的脸颊更红了，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她的手心。
“好啦——”
钻出密道后跟着卡罗尔没走多远，莉莉就看到了站在路口的三个人。
莱姆斯最先和她们对上视线，转头拍了拍詹姆斯和西里斯的肩膀。
“嘿！莉莉！还有蓝尾巴！”
詹姆斯一边大声打着招呼，一边用力挥着手。
“梅林…他为什么要穿西装？”卡罗尔小声嘟囔。挨着她的莉莉显然听到了这句话，同样摆出“这人没救了”的无奈表情。
“亏我还觉得他终于正常一点了…詹姆斯波特！！！”
莉莉喊着詹姆斯的名字就举着拳头冲上去了。
詹姆斯以为莉莉要给自己一个热情的拥抱，呲着大牙张开双臂，还不忘向身边的西里斯炫耀。
“白裙子和黑西装…梅林！我就知道我们天生一对！婚礼应该定在哪里？你说我们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呢…”
西里斯不是很想搭理他。毕竟这个人为了和莉莉看起来更搭，差点把自己的衣服变成像变色龙一样能随意变色的款式——现在这套无比正常的黑西装，还是他和月亮脸好不容易用“显得重视约会”的理由劝他换上的。
西里斯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向自己走来的那个女孩。
他不太清楚那天之后的他们算是什么关系，这一个星期又没有能见到卡罗尔的机会。西里斯想着，叉子和伊万斯的约会她也许会陪着莉莉，就干脆也跟来碰碰运气。
“…上午好。”
又来了。西里斯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就变得格外嘴笨。
“上午好，西里斯。”卡罗尔歪头看着他的左手，“袖扣很适合你。”
银色的袖扣，那是卡罗尔去年圣诞送给他的礼物。西里斯没有像詹姆斯一样把西装穿出来，却也把大衣袖子挽了上去，有意无意的露出了那一截衬衫衣袖。
本来以为她要晚一点才能发现呢。
“你戴这个发带也很漂亮。”
西里斯想起出发前詹姆斯难得靠谱的建议，按照他的意思犹豫着开口。
“要一起去逛逛吗？我是说…留在这打扰叉子他们也不太好。”
“你可以直接说你想邀请我。”卡罗尔上前一步，主动握住他的尾指，“这么小心翼翼的可真不像你，西里斯。”
西里斯的耳尖立刻红了起来。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下意识就想反驳。
可他没什么好反驳的，他的喜欢太笨拙，笨拙到自己都无法解释这些举动背后的逻辑。
“嘿，等等，我们现在是…”
西里斯感受到指尖的温度，似乎终于找回了一些原本属于自己的底气。
“…是什么关系？”
他反手将卡罗尔的手心整个握住，想要直白地向她征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以为我那天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卡罗尔惊讶地眨眨眼，似乎没想到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明明是你一直没给我回应。”
“我？我当然喜欢你！”
西里斯这次倒是答得飞快。
话音刚落的两个人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卡罗尔偏过脑袋，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站在她身侧的西里斯能轻易看见她同样泛着红的耳尖。
卡罗尔当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就连给莉莉编头发的时候都反复弄错又重来了好几遍。
是五年级末还是六年级初？卡罗尔记不太清。但她发觉西里斯总能引起自己不自然的情绪波动后，就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也不太一样了。
可那是西里斯·布莱克。夸张点说，他几乎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虽然卡罗尔觉得她们好像大多都是看上了西里斯的脸。
西里斯当然帅气，但那远远不是他身上最突出的闪光点。
卡罗尔从前觉得，恋爱就是人类退化大脑去做浪费时间的游戏。两个人挤出时间做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又莫名其妙的因为几句甜言蜜语和好。
恋爱的尽头是婚姻，婚姻的尽头是生活。但生活不总是美满的，卡罗尔见过太多坚强的人被生活压垮，见过太多相爱的人被彼此中伤，以至于她很难对这样的关系保持乐观态度。
把理智和感情都交到另一个人手里，对于十七岁的卡罗尔而言，就是世界上最疯狂的赌注。
即使执拗的悲观着，即使拼命去说服自己远离——但卡罗尔清楚的知道，天狼星无处不在，她根本就逃不开。
西里斯，我解释不清——
在我决定要选择你的同时，不只是一种解脱，我的恐惧也同样毫无边际。
焦虑和压力总会让人不清醒…卡罗尔承认自己在那天晚上的确冲动得反常。她后悔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才终于放过了自己。
第三颗天狼星…没事的，卡罗尔，那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呀。
大不了就是被拒绝，反正西里斯这些年拒绝过的女孩也不少，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正好，他拒绝你了，你就可以彻底死心，干脆利落的放弃他了。
可是这一个星期里，西里斯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卡罗尔甚至好几次都想直接冲到格兰芬多去堵人，逼他把事情说清楚。
但她当然不会真的这么做。
梅林啊…一定是和莽撞的狮子们混久了，不然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强装镇定的卡罗尔，在撞上西里斯小心翼翼的视线时，突然就有了些底气。
虽然他的回应晚了点——但好歹是令人满意的结果，不是吗？
“如果你研究过我送给你袖扣是什么意思，你今天就一定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因为她的一句话，西里斯回学校后特地去了一趟图书馆，在关于社交礼仪的书里翻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她含蓄举动下的心意。
袖扣的含义是把彼此的心扣在一起，它象征着定情信物。
不仅是当时的西里斯，甚至连当时卡罗尔也不太清楚的是，在她家乡的传统里，女方送给男方袖扣，是代表至死不渝的爱。
“其实你之前送我的糖…吃起来有点费劲。”
卡罗尔指着蜂蜜公爵糖果店那排最高的货架。
“真的？可是老板告诉我女孩子都喜欢那一款。”西里斯仰头看过去，在她身后撇了撇嘴，“下次不信他的鬼话了。”
“…不是那个意思。”
西里斯送她的那一款糖果类似改良款的吹宝超级泡泡糖。只是吹出的泡泡呈淡粉色花瓣形状，里面还有些亮闪闪的粉状填充物——它们并不那么听话，有些泡泡甚至不受控制的飞出了窗外。
听到泡泡爆开后整个房间都被金粉淹没的场景，西里斯转着眼珠思考了几秒。
“也许这也能成为我们的下一个恶作剧道具？”
卡罗尔不置可否，拿了一包小狗形状的乳脂软糖去柜台结账。
西里斯偷喝了好几次火焰威士忌。他一向如此，越是不被允许的事情越是做得起劲。
酒精上头的感觉让他兴奋不已。西里斯更偏爱烈一些的酒，但他当然不会在这样的日子带卡罗尔去当个酒鬼。所以他只是坐在卡罗尔对面，安分地点了两杯黄油啤酒。
“你好，布莱克…”
周末的三把扫帚酒吧有不少学生。西里斯看着站在他身侧有些不好意思的女生，立刻就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我很忙，小姐，请你离开。”
西里斯收起笑容，周遭的温度一寸一寸降了下去。
这才是西里斯·布莱克，对女孩的表白拒绝得从来不留情面，甚至有些伤人。
女孩咬着嘴唇走了。没过多久又有服务员陆续送来了一些粉色的信封和纸条。
西里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碍于卡罗尔在场，他已经尽可能给面子的去回绝了——要知道他平时遇到这样的女孩，几乎都不会好好瞧上她们一眼，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他忍不住观察对面的卡罗尔，在撞上她无波无澜的视线时变得格外烦躁。
梅林…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卡罗尔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把衬衫扣子扯开了几颗，又突然开始和自己头发较劲的西里斯。
她当然也明白那些女孩们的意图。
卡罗尔并不意外西里斯不经思考的拒绝。她了解西里斯的爱憎分明，也明白他和自己一样倔得要死，下定决心后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就像他们互相选择了对方。
卡罗尔只是在想，如果她再勇敢一点，像这些女孩一样再直白一点…她和西里斯是不是能在更早的时候就走到一起呢。
可面前的人此刻实在像条炸毛的大狗。卡罗尔悄悄掏出魔杖，从撕开的包装里挑了一颗看起来最漂亮的糖果。
小狗形状的糖果扑腾着小短腿，摇着短短的尾巴，在低空中径直向着西里斯跑了过去。
西里斯险些被这小东西撞上鼻尖。小狗仰着脑袋和他大眼瞪小眼，奋力往上跳了跳，用脑袋顶了顶他的唇畔。
“我刚刚给它起名叫不高兴的西里斯。”
西里斯实在看不出来这个小狗哪里不高兴。偏偏卡罗尔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像是在念书本上权威的内容，让他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
“你把它吃掉就不许不高兴了。”
小狗听到她说的话似乎更着急了，扭着胖胖的身子，用屁股怼着西里斯的嘴角。西里斯微微张了张嘴，它马上就转过头自己跑了进去，趴在他嘴里一动不动了。
“买的时候就觉得像你…味道怎么样？”
卡罗尔弯着眼睛，正看着他笑。
西里斯嚼着糖果点了点头，觉得方才的烦躁真的就这样被小小的糖果冲散，只剩从头到脚的甜意在心头萦绕。
幸好他现在不是阿尼玛格斯形态。西里斯想，不然他的尾巴一定会在身后控制不住地摇成螺旋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