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室内，樊桦将调色盘里的颜色涂在画板上，和其他同学一起描摹着教室中心坐着的真人模特：一个穿着Vintage连衣裙的微胖女孩。
下午。落地窗的采光很好。
模特迎着阳光靠桌站着，饱满的面部在阳光的照耀下平整度极高，苹果肌就像剥了壳的鸡蛋。背脊微微佝偻，形成一种慵懒的感觉。
樊桦觉得女孩很美，随着不断地在画布上勾画出她的样子，压抑已久的心情也渐渐变得明朗起来。
突有冷风吹过。
窗外的天光渐渐暗下来了，云彩遮住了太阳。教室里又浮起一种阴沉的气氛。
樊桦敏锐地感觉到光线的变化，又想起了昨晚梦里的蛇妖，穿着那件暗色的甲胄，坐在自己的床边，单手为自己掖了掖被角。
卧室被夜色所弥漫，蛇头上泛着冷光的黑色鳞片却还是那么清晰。可怖的黄色竖瞳，嘶嘶吐出的蛇信，邪恶又不怀好意。
“啊啊啊啊——”樊桦尖叫着‘腾’地从床上坐起。才发现这是梦。
对面的上铺上，张雨婷不耐地骂了她一句：“三更半夜的，吵什么吵？！”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噩梦惊醒了。坐在床上，樊桦大喘着粗气，心像冰水一样凉。向对面的张雨婷望去，见她裹着被子往里翻身，又睡去了。而对面下铺的王诗琪，正靠着墙抱着膝坐着，投来同情的目光。
樊桦又悄悄躺回了被窝里。
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就不自禁地看王诗琪。三更半夜的，王诗琪身上披着被单，靠在床头，一直盯着房门的方向。
樊桦打了个冷颤。知道王诗琪不敢睡觉，因为她觉得，门外有东西。
寒冷又蔓延上心尖。樊桦蜷缩进被窝内，用被子将头蒙住。她不想看，不想想……天哪，要如何才能摆脱这个蛇妖啊？
它来了……它又来了……
樊桦再次抬眼看向模特的时候，发现她背部的连衣裙领口里，蹿出一条嘶嘶吐信的小黑蛇。
啊……
樊桦的眼瞳收紧。
若不是最近受到太多的惊吓，提高了她尖叫的阈值，她几乎忍不住又要在教室里，众目睽睽之下，尖叫起来。
小黑蛇沿着模特的后颈，缓慢地爬到她的锁骨上。可教室里十分安静，好像谁都没有看到这条不合时宜的小黑蛇。
模特也还是那么闲适地靠着桌面站着，没有任何异样。
樊桦实在忍不住了，感到一阵恶心蹿上喉头。扔下画笔，她小步跑出了教室。
王诗琪、段菲菲都注意到了樊桦的异常。段菲菲叹了口气：“真是遭罪啊。诗琪，刚才陆学长又给我发消息了，居然说，他要亲自去黄台山走一趟。你说他是不是心大？”
张雨婷听见这话，耳尖动了动。王诗琪却兀地站起身，丢下画笔，也跟着樊桦跑了出去。
“哎，诗琪……”
还好老师不在教室里，王诗琪才敢追着樊桦跑出去。她不在意陆长安去不去黄台山。但是，她担心现在的樊桦会出事！
寝室里，就是王诗琪和樊桦被蛇妖叨扰得最厉害。段菲菲是不会懂的，张雨婷更不会懂，她们每天都如履薄冰的活着，担心自己的小命，随时会被那蛇妖夺走！
长长的拱券走廊延伸至两方，空荡荡地走着风。王诗琪三面环顾寻找樊桦，却看不见半个人影。秋天的梧桐树落了满地枯叶，萧萧瑟瑟、冷冷清清。王诗琪抱住双臂搓着胳膊，愈发害怕起来。
“樊桦……”她随便找了个方向往前走着，用带哭的声音，放大了音量：
“樊桦——”
没想到，拐了一个弯，王诗琪就看见了樊桦，正坐在台阶边全神贯注地看手机。
王诗琪揉了揉泛红的眼圈，舒出一口气，快步小跑到樊桦身边坐下：“樊桦，好容易找到你了。还以为……”
樊桦对王诗琪的话无动于衷，仍在聚精会神地聊微信，按下一条新发来的语音消息。一个阿姨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桦桦啊，别说那么多了，安全要紧。没钱大姨借你，一定要找这个大师帮你看看，花不了多少钱。”
第二条语音消息又弹过来：“微信你加上了吗？”
樊桦打着字：“刚加上了。谢谢大姨。”
“不用谢不用谢，你是我的乖外甥女嘛。哎，那大师离你不远，就在花园桥那一带，你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尽快过去。”
“知道了大姨。”
听说找到了什么‘大师’，王诗琪的眼睛亮起来：“什么大师？在花园桥？很厉害的大师吗？啊，我们有救了是不是？”
樊桦这才冲她笑了笑：“是啊！我大姨托北京的熟人帮我找的。”一边说着，她一边还不忘手机打字。王诗琪往屏幕上看了一眼，见对面的昵称是：祥云堂道玄大师。
“这……这真的靠谱么？”王诗琪问。这个昵称，看起来就跟微博、淘宝上面那些专卖驱邪转运物品的号一个风格。她一直觉得，真正的高人不是这样的。
樊桦来不及理会她，一个劲儿在微信上回字。那大师看起来时常在线，才加了他微信，就联络上了，挺有效率。
想一想，王诗琪也没有资格怀疑这个大师靠谱不靠谱。她自己也是被蛇妖祸害的人之一。能够有人帮助她，哪怕是个骗子，她也愿意上一回当……她没有见过蛇妖几次，都被吓成这个样子。天天见蛇妖的樊桦是什么心情，可想而知。
樊桦回完消息了，陡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抖擞得完全不像天生慢半拍的樊桦。像是马上就要从这里离开，又突然想起了王诗琪，便问：“诗琪，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啊？”
“去大师那儿。你……不是也有点儿……不好么？”
王诗琪这才明白她的意思，连忙应：“去去去。我当然也要去了！”
速度跳起身，王诗琪觉得自己也抖擞了起来。她还没敢跟家里说这件事，但托樊桦的福，她似乎看到了从蛇妖魔掌中逃出的希望。
樊桦和王诗琪打车前往花园桥，不过半个来小时，就到‘大师’给的地址楼下了。
是北京常见的老破小居民楼，高六层，外墙布满了岁月斑驳的痕迹。天阴了，一些老头、老太太还在院子里聊天。樊桦很快找到了‘大师’所在的‘二单元’。
单元门敞开着，她们直接走进去，‘大师’就住102号。
102号的老铁门看起来平平无奇，什么标志都没有，似乎只是一个寻常的居民家庭。
“是这儿吗？樊桦？我们不会找错了吧？”
“是32号楼2单元102啊，应该不会错，敲门试试。”樊桦敲了敲门，没回应。又敲了敲门，还是没回应。
就在樊桦准备发微信的时候，门开了。
一个大概五十来岁的大叔从门中出现，穿着藏蓝色的中式唐装，圆圆的脑袋寸草不生，脸胖眼小，鼻大唇厚，一副油滑的生意人面相，笑眯眯地说：“来了啊。里面请，里面请。”
“大叔，真是这儿啊？我还以为找错门了呢！”王诗琪率先钻进门缝。
不比门外，‘祥云堂’布置得像模像样了。客厅的一部分被改成公司的前台，墙上贴着祥云堂的中式古典大LOGO，旁边有富贵竹、发财树和两大列的陈列架，放满了风水物品。客厅的另一部分，设了两个办公桌，两个男员工在那里快速打着字。
“来，看事儿的到里边坐。我们这公司还有线上业务，他们是我们的客服。生意还是挺不错的。你们有什么缺的，以后也可以跟我买。”大叔热情地说着。
王诗琪点着头，心想这个油头滑脑的大叔就是道玄大师吗？他看起来一点不像大师的样子。
“大叔，您就是道玄大师吗？”
“是啊，就是我。来，坐。”道玄将她们引到了主卧改成的办公室里，关上房门。这里也有一张办公桌，桌旁设有皮沙发。王诗琪和樊桦在沙发上坐下来。道玄在办公桌后落座。
“我是听一位姓刘的女士介绍你们的，说你们遇上事儿了，是吗？”
“是是是。”王诗琪应着。
“我看出来了，你们身上是有点不干净的东西跟着。尤其……这位姑娘。”道玄注视着樊桦，说：“这东西……不简单啊……”
王诗琪双眼一亮：“大师能看见我们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如果他真有本事看见那蛇妖，王诗琪立马就信服这大师了。
道玄听见王诗琪的话，又仔细看了她们好一会儿，也不知道看出什么门道没有。半晌，才慢条斯理地说：“水气。这个东西，是属水的。而且，两位姑娘，我敢说，身边不止你们俩人遭殃。”
这倒是被说中了。还有一个人，就是段菲菲。
“还有，这事儿本来不该是赶上你的，你其实没有招惹这个东西，是别人招惹了，转嫁到了你身上。”道玄说。此话一出，樊桦再度大惊。
被转嫁？
说得对啊！她怎么没注意到这一点呢？
那天，她和段菲菲、王诗琪、张雨婷四个人去黄台山写生，一起到了那个破祠堂，率先闯进祠堂的人是张雨婷，然后才是段菲菲、王诗琪。
樊桦从小比较敏感，早就感觉到这里有股阴森之气，不想进祠堂，是因为她们看壁画看得尖叫起来，担心同学的缘故，樊桦才进去看了一眼。
照片是张雨婷拍的。樊桦也没有看壁画几眼。在壁画那儿逗留得最久的人是张雨婷。可从黄台山回来后，她们三个人都经历了灵异事件，只有张雨婷一个人好好的。
她们也疑惑过这一点，为什么祠堂是张雨婷带头进去的，却是张雨婷没事？张雨婷得意洋洋地笑说：“因为我阳气重，一身正气啊。”
其实，张雨婷哪里来的一身正气？她家境富裕，从小就是娇娇女，很少顾及别人感受，在四个人里是最跋扈任性的那一个，得罪的人也很多。
张雨婷看不上她们三个出身普通家庭，平时都是和学校外别的姐妹玩得好。如果不是她们三个和张雨婷恰好住一个宿舍，她都懒得搭理她们。当然，她们也不会想搭理张雨婷。
道玄说到这，王诗琪也想到了这一码子事，立即问：“大师，那我呢？我有没有招惹这个东西？我是不是也被人转嫁了？”
道玄瞅了王诗琪一眼，说：“你不是被转嫁的。你就是招惹过它的。只不过，你招惹的程度没那么深，它不怎么恨你。”
王诗琪舒出一口气。好像也确实是这样子。
“那怎么办呢？”樊桦着急问：“我被转嫁了，我该怎么脱离这个‘转嫁’？”
“把转嫁你的那个人，找一根头发送来，我帮你作点法，你再将这个头发送到出事的地点，扒点土埋起来。”
“那个地点没有土啊……那是个祠堂……”樊桦着急道。
道玄瞪大了眼睛：“祠堂？对了，我还没问你们呢，那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出事的？”
樊桦赶紧从手机上翻出壁画的照片，给道玄递了过去。
下午。落地窗的采光很好。
模特迎着阳光靠桌站着，饱满的面部在阳光的照耀下平整度极高，苹果肌就像剥了壳的鸡蛋。背脊微微佝偻，形成一种慵懒的感觉。
樊桦觉得女孩很美，随着不断地在画布上勾画出她的样子，压抑已久的心情也渐渐变得明朗起来。
突有冷风吹过。
窗外的天光渐渐暗下来了，云彩遮住了太阳。教室里又浮起一种阴沉的气氛。
樊桦敏锐地感觉到光线的变化，又想起了昨晚梦里的蛇妖，穿着那件暗色的甲胄，坐在自己的床边，单手为自己掖了掖被角。
卧室被夜色所弥漫，蛇头上泛着冷光的黑色鳞片却还是那么清晰。可怖的黄色竖瞳，嘶嘶吐出的蛇信，邪恶又不怀好意。
“啊啊啊啊——”樊桦尖叫着‘腾’地从床上坐起。才发现这是梦。
对面的上铺上，张雨婷不耐地骂了她一句：“三更半夜的，吵什么吵？！”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噩梦惊醒了。坐在床上，樊桦大喘着粗气，心像冰水一样凉。向对面的张雨婷望去，见她裹着被子往里翻身，又睡去了。而对面下铺的王诗琪，正靠着墙抱着膝坐着，投来同情的目光。
樊桦又悄悄躺回了被窝里。
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就不自禁地看王诗琪。三更半夜的，王诗琪身上披着被单，靠在床头，一直盯着房门的方向。
樊桦打了个冷颤。知道王诗琪不敢睡觉，因为她觉得，门外有东西。
寒冷又蔓延上心尖。樊桦蜷缩进被窝内，用被子将头蒙住。她不想看，不想想……天哪，要如何才能摆脱这个蛇妖啊？
它来了……它又来了……
樊桦再次抬眼看向模特的时候，发现她背部的连衣裙领口里，蹿出一条嘶嘶吐信的小黑蛇。
啊……
樊桦的眼瞳收紧。
若不是最近受到太多的惊吓，提高了她尖叫的阈值，她几乎忍不住又要在教室里，众目睽睽之下，尖叫起来。
小黑蛇沿着模特的后颈，缓慢地爬到她的锁骨上。可教室里十分安静，好像谁都没有看到这条不合时宜的小黑蛇。
模特也还是那么闲适地靠着桌面站着，没有任何异样。
樊桦实在忍不住了，感到一阵恶心蹿上喉头。扔下画笔，她小步跑出了教室。
王诗琪、段菲菲都注意到了樊桦的异常。段菲菲叹了口气：“真是遭罪啊。诗琪，刚才陆学长又给我发消息了，居然说，他要亲自去黄台山走一趟。你说他是不是心大？”
张雨婷听见这话，耳尖动了动。王诗琪却兀地站起身，丢下画笔，也跟着樊桦跑了出去。
“哎，诗琪……”
还好老师不在教室里，王诗琪才敢追着樊桦跑出去。她不在意陆长安去不去黄台山。但是，她担心现在的樊桦会出事！
寝室里，就是王诗琪和樊桦被蛇妖叨扰得最厉害。段菲菲是不会懂的，张雨婷更不会懂，她们每天都如履薄冰的活着，担心自己的小命，随时会被那蛇妖夺走！
长长的拱券走廊延伸至两方，空荡荡地走着风。王诗琪三面环顾寻找樊桦，却看不见半个人影。秋天的梧桐树落了满地枯叶，萧萧瑟瑟、冷冷清清。王诗琪抱住双臂搓着胳膊，愈发害怕起来。
“樊桦……”她随便找了个方向往前走着，用带哭的声音，放大了音量：
“樊桦——”
没想到，拐了一个弯，王诗琪就看见了樊桦，正坐在台阶边全神贯注地看手机。
王诗琪揉了揉泛红的眼圈，舒出一口气，快步小跑到樊桦身边坐下：“樊桦，好容易找到你了。还以为……”
樊桦对王诗琪的话无动于衷，仍在聚精会神地聊微信，按下一条新发来的语音消息。一个阿姨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桦桦啊，别说那么多了，安全要紧。没钱大姨借你，一定要找这个大师帮你看看，花不了多少钱。”
第二条语音消息又弹过来：“微信你加上了吗？”
樊桦打着字：“刚加上了。谢谢大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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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找到了什么‘大师’，王诗琪的眼睛亮起来：“什么大师？在花园桥？很厉害的大师吗？啊，我们有救了是不是？”
樊桦这才冲她笑了笑：“是啊！我大姨托北京的熟人帮我找的。”一边说着，她一边还不忘手机打字。王诗琪往屏幕上看了一眼，见对面的昵称是：祥云堂道玄大师。
“这……这真的靠谱么？”王诗琪问。这个昵称，看起来就跟微博、淘宝上面那些专卖驱邪转运物品的号一个风格。她一直觉得，真正的高人不是这样的。
樊桦来不及理会她，一个劲儿在微信上回字。那大师看起来时常在线，才加了他微信，就联络上了，挺有效率。
想一想，王诗琪也没有资格怀疑这个大师靠谱不靠谱。她自己也是被蛇妖祸害的人之一。能够有人帮助她，哪怕是个骗子，她也愿意上一回当……她没有见过蛇妖几次，都被吓成这个样子。天天见蛇妖的樊桦是什么心情，可想而知。
樊桦回完消息了，陡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抖擞得完全不像天生慢半拍的樊桦。像是马上就要从这里离开，又突然想起了王诗琪，便问：“诗琪，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啊？”
“去大师那儿。你……不是也有点儿……不好么？”
王诗琪这才明白她的意思，连忙应：“去去去。我当然也要去了！”
速度跳起身，王诗琪觉得自己也抖擞了起来。她还没敢跟家里说这件事，但托樊桦的福，她似乎看到了从蛇妖魔掌中逃出的希望。
樊桦和王诗琪打车前往花园桥，不过半个来小时，就到‘大师’给的地址楼下了。
是北京常见的老破小居民楼，高六层，外墙布满了岁月斑驳的痕迹。天阴了，一些老头、老太太还在院子里聊天。樊桦很快找到了‘大师’所在的‘二单元’。
单元门敞开着，她们直接走进去，‘大师’就住102号。
102号的老铁门看起来平平无奇，什么标志都没有，似乎只是一个寻常的居民家庭。
“是这儿吗？樊桦？我们不会找错了吧？”
“是32号楼2单元102啊，应该不会错，敲门试试。”樊桦敲了敲门，没回应。又敲了敲门，还是没回应。
就在樊桦准备发微信的时候，门开了。
一个大概五十来岁的大叔从门中出现，穿着藏蓝色的中式唐装，圆圆的脑袋寸草不生，脸胖眼小，鼻大唇厚，一副油滑的生意人面相，笑眯眯地说：“来了啊。里面请，里面请。”
“大叔，真是这儿啊？我还以为找错门了呢！”王诗琪率先钻进门缝。
不比门外，‘祥云堂’布置得像模像样了。客厅的一部分被改成公司的前台，墙上贴着祥云堂的中式古典大LOGO，旁边有富贵竹、发财树和两大列的陈列架，放满了风水物品。客厅的另一部分，设了两个办公桌，两个男员工在那里快速打着字。
“来，看事儿的到里边坐。我们这公司还有线上业务，他们是我们的客服。生意还是挺不错的。你们有什么缺的，以后也可以跟我买。”大叔热情地说着。
王诗琪点着头，心想这个油头滑脑的大叔就是道玄大师吗？他看起来一点不像大师的样子。
“大叔，您就是道玄大师吗？”
“是啊，就是我。来，坐。”道玄将她们引到了主卧改成的办公室里，关上房门。这里也有一张办公桌，桌旁设有皮沙发。王诗琪和樊桦在沙发上坐下来。道玄在办公桌后落座。
“我是听一位姓刘的女士介绍你们的，说你们遇上事儿了，是吗？”
“是是是。”王诗琪应着。
“我看出来了，你们身上是有点不干净的东西跟着。尤其……这位姑娘。”道玄注视着樊桦，说：“这东西……不简单啊……”
王诗琪双眼一亮：“大师能看见我们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如果他真有本事看见那蛇妖，王诗琪立马就信服这大师了。
道玄听见王诗琪的话，又仔细看了她们好一会儿，也不知道看出什么门道没有。半晌，才慢条斯理地说：“水气。这个东西，是属水的。而且，两位姑娘，我敢说，身边不止你们俩人遭殃。”
这倒是被说中了。还有一个人，就是段菲菲。
“还有，这事儿本来不该是赶上你的，你其实没有招惹这个东西，是别人招惹了，转嫁到了你身上。”道玄说。此话一出，樊桦再度大惊。
被转嫁？
说得对啊！她怎么没注意到这一点呢？
那天，她和段菲菲、王诗琪、张雨婷四个人去黄台山写生，一起到了那个破祠堂，率先闯进祠堂的人是张雨婷，然后才是段菲菲、王诗琪。
樊桦从小比较敏感，早就感觉到这里有股阴森之气，不想进祠堂，是因为她们看壁画看得尖叫起来，担心同学的缘故，樊桦才进去看了一眼。
照片是张雨婷拍的。樊桦也没有看壁画几眼。在壁画那儿逗留得最久的人是张雨婷。可从黄台山回来后，她们三个人都经历了灵异事件，只有张雨婷一个人好好的。
她们也疑惑过这一点，为什么祠堂是张雨婷带头进去的，却是张雨婷没事？张雨婷得意洋洋地笑说：“因为我阳气重，一身正气啊。”
其实，张雨婷哪里来的一身正气？她家境富裕，从小就是娇娇女，很少顾及别人感受，在四个人里是最跋扈任性的那一个，得罪的人也很多。
张雨婷看不上她们三个出身普通家庭，平时都是和学校外别的姐妹玩得好。如果不是她们三个和张雨婷恰好住一个宿舍，她都懒得搭理她们。当然，她们也不会想搭理张雨婷。
道玄说到这，王诗琪也想到了这一码子事，立即问：“大师，那我呢？我有没有招惹这个东西？我是不是也被人转嫁了？”
道玄瞅了王诗琪一眼，说：“你不是被转嫁的。你就是招惹过它的。只不过，你招惹的程度没那么深，它不怎么恨你。”
王诗琪舒出一口气。好像也确实是这样子。
“那怎么办呢？”樊桦着急问：“我被转嫁了，我该怎么脱离这个‘转嫁’？”
“把转嫁你的那个人，找一根头发送来，我帮你作点法，你再将这个头发送到出事的地点，扒点土埋起来。”
“那个地点没有土啊……那是个祠堂……”樊桦着急道。
道玄瞪大了眼睛：“祠堂？对了，我还没问你们呢，那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出事的？”
樊桦赶紧从手机上翻出壁画的照片，给道玄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