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陆君则进去后就直接放了冷水。

    想到刚才她踮脚拿东西时腰间露出的那一抹白皙,他一拳砸在了墙上。

    冷水浇落下来,他用手抹了一把脸,然后视线往下一移,他嗤笑一声,真是“不争气”的东西。

    花了一点时间,收拾好“残局”,陆君则关掉了淋浴。

    擦干头发,换上了居家服,吹干头发他就出去了。

    看向餐厅,秦知渺已经摆好了饭碗。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眸色幽深地盯着她,眼神有些渗人。

    秦知渺脸上堆满疑惑:“吃饭吗?”

    她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青椒牛柳、清蒸鱼、蘑菇浓汤、清炒生菜,营养又好吃,难道他不爱吃?

    陆君则垂眸:“吃饭吧!”

    抬步走向饭桌,推开椅子,他便沉默地坐下,吃起饭来。

    秦知渺不明所以,却也懒得追问,跟着坐下,夹起一块鱼肉就痛快地吃了起来。

    “你要去相亲?”沉默一阵后,陆君则突然开口问道。

    秦知渺正在夹菜的手一顿。

    他刚才听见了?听见了多少?

    “嗯,家里催得急,就去见见。”难得的,她没有回嘴,而是老实地回答。

    “叔叔,阿姨不催你吗?”怕气氛变得尴尬,她试着挑起话题。

    陆君则一愣,没有回答。

    秦知渺:“啊,叔叔阿姨那么开明,应该也不会逼你吧?”

    说完,她垂眸拨弄着碗里的米饭,然后夹了一大块,迅速塞进嘴里。

    陆君则:“嗯,他们没有催。”

    他的语气平淡,短短几个字算是回答她的问题。

    秦知渺:“那有人给你介绍对象吗?”

    见他接过话茬,她一下子就有了聊天的欲望,更何况还是相亲这么值得八卦的问题。

    “嗯,有!”陆君则老实回答。

    “什么条件?长得好看吗?你……”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急,秦知渺立刻闭上了嘴。

    陆君则抬起头,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淡淡道:“我们院长的女儿,长得挺好看的。”

    秦知渺没想到他真的会回答,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后,她立刻堆起笑容道:“哦,那挺好的。”

    陆君则:“你没有别得话要问我吗?”

    他的话音刚落,秦知渺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空气变得有些冰冷,甚至还带着一点杀气。

    下意识地,她抬起头朝他的方向看去。

    结果又看到他睁着黝黑的眼,正无比认真地看着她。

    喉咙突然发紧,咽了口口水后,她才继续道:“祝……祝你相亲成功。”

    不自觉的她就蹦出了这么一句话,等她想要继续接话找补时,他却回了一句:“好。”

    接着,他就低下头继续吃饭,一副不想再说话的表情。

    秦知渺耸了耸肩,也没再开口,默默地吃着饭。

    饭后,她照常收拾着碗筷,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往常,这时候的陆君则就会去书房,但今天他却格外的反常,正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收拾。

    察觉到他时不时瞥过来的视线,秦知渺一边将碗筷放进洗碗机,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陆君则:“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秦知渺暗自吐槽:废话,你的表情都像是要吃人了,还不够明显吗?

    但,她面上却不敢这么说,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你如果不想说,就不说吧!”

    她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听。

    只是因为那一万一,她“被迫”关心他一下。

    “吱呀”一声,推动椅子的声音响起。

    背对着他的秦知渺以为他要回书房了,不由得舒了一口气,端着砂锅的手都觉得轻快了一些。

    哪知,她的胳膊突然被揪住,

    秦知渺一惊,转过头来,只见陆君则站在她身后,目光深邃,眸中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陆君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然后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你是不是来月经了?”

    秦知渺愣了一下,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然后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后,她下意识地低头朝自己的裤子看去,结果她的裤子上果然已经一片猩红。

    她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为尴尬,然后迅速染上了一抹红晕。

    接着她挣脱了他的手,后退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回去换条裤子,然后再来收拾!”

    丢下这句话,她就捂着裤子,飞也似的逃出了陆君则的房子,不敢有半分的停留。

    她心底更是不住地咒骂。

    该死!

    真该死!

    啊啊啊啊……

    逃回自己家后,关上屋门,抵着门板,她就尖叫出声。

    脱下裤子,看到那上面的鲜红血迹后,秦知渺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她又又又在他面前出糗了。

    ……

    自有记忆起,秦知渺的生命里就有一个名叫陆君则的存在。

    他住在她家对门,印染厂总经理的儿子,长得好,会弹钢琴,写毛笔字,成绩年年第一,还是学校的大队长,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

    后来涉略广了,秦知渺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被称之为“青梅竹马”。

    不过,不像电视里演的和小说里写的那样,她和他没有亲如兄妹,也没有相亲相爱。

    反之,秦知渺还格外的讨厌他。

    因为,她妈妈口中老是挂着那么一句:“你就不能和隔壁的陆君则学一学。”

    秦知渺听了这话,时常会嗤之以鼻。

    和他学什么?

    学他日日坐在家中叮叮咚咚的弹钢琴,还是狼毫一挥的写毛笔字?

    她可没那个耐心。

    掏鸟窝,打弹弓,看电视……这些才是她擅长的。

    更何况,她家也没有那个条件啊!

    陆君则的爸爸可是总经理,外公家好像也很有钱,不管是他穿的,还是用的,都是名牌。

    而她全身上下都是方红梅从菜场买的地摊货,更别提学钢琴这样奢侈的玩意了。

    当然,秦知渺也志不在此。

    所以,两人就算是青梅竹马,倒也没有志同道合。

    除了陆妈妈会客套地让陆君则领着她一起上学,除了她忘记作业内容会去按他家的门铃。

    他对她总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似乎懒得搭理她。

    但,该借的作业本他倒从来也不吝。

    作为回报,秦知渺总会在他的作业本上留下一点记号。

    不咸不淡地相处了十几年,两人的关系在秦知渺13岁的那年迎来了一个转折点。

    那是一个正常放学的午后。

    夕阳已经缓缓沉到了地平线以下,天空被晚霞染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秦知渺哭丧着一张脸,如丧考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的心情糟透了。

    教室里空无一人,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这时,参加完训练的陆君则回到了教室。

    一进门他就看到秦知渺那副模样。

    他停下了脚步,眉头微微皱起。

    陆君则并不擅长处理这种情绪化的情况,而秦知渺这个女孩还十分难懂。

    一会儿十分乖巧懂事,一会儿又恶劣非常地对着他做各种“恶作剧”。

    他有时候心中也会有些不悦,但看到她得逞后窃笑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又会心软下来。

    所以,尽管不乐意管她,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他问。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知渺立刻抬起头。

    或许是因为看到熟人的关系,又或者是他口气中夹带的关心,让她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陆君则,我是不是要死了?”她的泪如同珍珠一般啪嗒啪嗒的掉落下来,语气哽咽,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

    陆君则看着她,心中一紧,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回答:“说什么傻话,你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

    他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神却已经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确认着她是不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伤口。

    秦知渺抽泣着,声音断断续续:“我……我……我流血了,好多好多血,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的手紧紧抓着桌角,仿佛那样才能给她一些安全感。

    陆君则心中一惊。

    看她表面没有明显的伤口,又疑心她伤在了不知名的地方,连忙追问:“哪里出血了?”

    “下……下面。”说着,秦知渺挪动了一下屁股,让陆君则看了一下椅子上的血迹。

    陆君则:......

    接受过正常性教育的他,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唰”的一下,他的脸色变得通红,更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秦知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轻声问道:“秦知渺……你听过月经吗?老师生理课上应该有讲过。”

    “月……月经?”秦知渺止住了眼泪,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陆君则点了点头。

    “你……你是说我是来月经了,不是要死了?”她眨了眨眼睛,继续追问。

    陆君则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为什么要给一个女生科普月经这种东西,但低头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又软下心来。

    陆君则:“对!”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秦知渺的脸也“唰”的一下一片通红。

    即便她上课再不认真听讲,她也听清楚了月经是什么东西,况且薇薇和小玲也来了月经,跟她讲过这回事。

    弄清楚自己不会死之后,秦知渺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脸上甚至还扬起了笑意。

    不过,她很快又哭丧起来。

    “我现在怎么办?”

    她的裤子早就被染成了红色,她根本没法移开椅子。

    得知那是月经血后,秦知渺更是有点无地自容,一时间没有了主意。

    她睁着大眼睛,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陆君则。

    他一向聪明,还是年级第一,应该有办法帮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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