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水蜜桃乳.贴正躺在少年掌心,像颗被剥了糖纸的跳跳糖,随时要炸出满室粉色蘑菇云。

    林鸥瞥了眼,又迅速地收回视线,比起该不该拿回更尴尬的是,她此刻感觉自己的左.前胸凉飕飕的,不知会不会有凸.点。

    她不敢低头验证,那样太过欲盖弥彰,反而背过身去,双手环胸,语气极其冷静,“不是我的。”

    “我看到是你进来后才有的。”他很执拗,还是不死心,“你要不检查一下...”

    “不用,不必。”

    林鸥拒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后方没了声响,她也稍微松了口气,同时也怀疑他是不是假意装不知实则为搭茬儿?他的语气倒是诚恳,丝毫没有轻浮,年纪看着也就二十左右,倒像是真不知道这是什么。

    电梯楼层在持续上行,一直有人进来,林鸥紧握自己双臂,故意避让到角落,餐厅是去不了了,她想索性上到最顶楼再下来。

    十一层到了,有人下,也有很多刚吃好晚餐的游客上电梯,呜拉哇呀地闹哄哄,轿厢空间变得越发狭小,直到门关。

    “你不下吗?”

    林鸥的呼吸一滞,熟悉的声音再度拂过耳骨,是那个拿着冲浪板的少年此刻被挤到了她的身后,音量不大,周遭都是嘈杂说话的声音马上盖住了他的音色,但林鸥还是听清了,“11楼过了。”

    他竟然在一直留意她的动向?

    救命,他怎么会这么执着?

    还是说,他认定了就是她掉的,想找机会把乳.贴还给她?她难道得一只手挡在胸前,一只手去接,还得说声谢谢吗?

    林鸥微微转身,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但眼神却十足的冷漠,颇有威慑性,摆明不想再继续纠葛,“先生,越界了。”

    她向来不喜多话的男生,帅哥如果过于多嘴,就是活爹一枚,聊缩力拉满,可以被打入冷宫了。

    “不好意思,我其实是想问......你掉的应该不是钵仔糕吧?”少年放低声色,“我对它过敏。”

    林鸥被一噎,钵仔糕,那是什么.......她下意识回,“不是。”

    等反应过来,这不是变相承认的确是她掉下的?

    林鸥轻咳了一声,不予理会,只一个劲捂住前胸,盯着跳动的电梯楼层,祈祷能更快点,可心里越着急,事越与愿违,每一层都有人上,都朝着顶层的观景台去。

    电梯荷载警报突然尖锐响起,猩红数字在显示屏上疯狂跳动。

    林鸥感觉后背被薄荷味的海风裹住,少年在超载警报中下意识护住她的肩,冲浪板边缘抵着轿厢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人群骚动间,她右胸传来微妙的垂坠感——原来另一枚乳.贴正摇摇欲坠。

    更祸不单行的是,恰在此时,从后方传来“怦”得一声,全电梯都瞬间安静,林鸥也跟着回头看,少年佯装淡定,但脸已经涨得通红,没扶冲浪板的另一只手一直揣裤兜里,腕上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隐藏什么。

    林鸥突然猜到了声音来源,她的耳梢也跟着红。

    少年边上站着一小孩被方才的声音惊了一跳,此时才哭出声来,“哥哥,你的屁声怎么这么响?”

    “别哭,别哭,我们下去,”小孩妈妈嫌恶地捂鼻,边走边说,“怎么还有人在小孩面前......”

    周遭的人一听,都好像闻着味似的,斜眼睨了少年一眼,纷纷走出了电梯。

    电梯门总算关了,继续上升,轿厢里只剩下林鸥和少年面面相觑。

    “我没有放屁......”少年开口解释,他的耳廓泛红像涨潮时搁浅的粉樱蛤,柔软的内里暴露在电梯顶灯下,眼尾那颗浅褐小痣随眨眼的频率忽隐忽现,含蓄又真诚,“你应该没闻到臭味吧?是你的那个......硅胶......”

    “我知道。”林鸥截断了他的话,冷静道,“是乳.贴在你的口袋里爆了。”

    看他的反应,应该是知道那是什么了,所以林鸥也没甚好遮掩,很坦然地承认了,她的眼神扫了下他的冲浪裤,“抱歉,我会赔你一条。”

    “叮”,26楼到了,少年看了林鸥一眼,欲言又止,拿着冲浪板下了电梯。

    林鸥长舒了一口气,按了下行键,4楼。

    但在电梯门闭合的一瞬,少年突然将冲浪板横在感应器之间,金属门发出刺耳的嗡鸣,他快步进来,把冲浪板递给林鸥,见她发楞,索性塞进她手里,他虚握拳轻咳,耳尖红晕漫到眼睑,“你挡好。”

    林鸥低头一觑,锁骨下方隐隐有乳.贴贴过的括弧痕迹,她的喉间一哽,缓缓才吐出二字,“谢谢。”

    “冲浪裤不必赔,也没几个钱,你不用放心上。”

    话进了林鸥的耳朵,她轻嗯了声,但心里是打定主意重新给他买条新的了,只是她不喜为了条裤子在电梯里与陌生人推让来去。

    下行倒是顺利,一路没有停,林鸥抱着冲浪板回到客房,刚要关门,见少年站在门口,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毯上拖出长长的银线,如同某种引诱的符.咒,她垂下眼睫,想了想还是没放他进来。

    "你在外面等我会儿。"

    少年点了点头,像株新生的海葵,眼尾那颗浅褐小痣随眨眼的频率忽隐忽现,实在太乖巧了。

    林鸥打开行李箱时,心里还在重复这句话,他的嘴巴看着也乖,很好亲的样子。

    住总统套房,年轻单纯、涉世未深的富二代,虽然话多了些,但真诚,更重要的是甜啊,谁能受得了有少年感的听话小狗?

    不过.......林鸥的手一顿,也许未必是富家弟弟,没准背后有富婆姐姐,金主能给他定豪华套房,但很少会给男人买衣服,他那冲浪裤上的英文字母林鸥没见过,像是杂牌商标,他自己不都说没几个钱?

    她顺手在淘宝一搜,果然搜不到,看来的确是不知名厂家制造的。

    林鸥把手机一收,换了件米色衬衫,青春乍动瞬间消停了,既然背后有人,她当然不能沾染。

    她抱着冲浪板打开门,正巧少年正大口喘着气跑过来。

    “你......”

    “我怕你没有,就去便利店买了这个。"少年气喘吁吁地举起手中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两枚崭新的乳贴——水蜜桃形状,边缘还缀着蕾丝花边,他的耳尖红得像被夕阳灼伤的珊瑚。

    太奶了!

    他不会是把她也当成鱼塘里的目标客户了吧?

    那就陪他玩玩。

    林鸥倚着门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冲浪板边缘的防滑纹路,"你知道我穿什么码?"

    "店员说...这个是均码,有弹性。"少年眼神清明,无丝毫僭越之意,“我还买了创可贴,如果你觉得......”

    林鸥突然伸手扯住他手中的塑料袋,将他拉进房间,门在身后砰地关上,冲浪板抵着墙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她的指尖顺着袋子滑到他的白净手腕,那里还沾着未干的海盐结晶。

    "你知道创可贴是用来贴伤口的吧?"她的呼吸扫过他颈侧,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少年僵在原地,像只被浪花冲到岸边的海星。

    他们的距离很近,他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窗外的海风吞没,却又温柔地发烫,“我...我是说...如果你觉得我买的...不合适的话...你又恰好没有其它...可以用创口贴贴......”

    他的话止,他说不出口那些带有春色的字眼,他想她能心领神悟。

    但林鸥偏偏不让他把话停在这里。

    “贴哪里?”她的眼神直白且勾人,荡漾着目光的鼓噪,像片锋利的薄刃,顷刻截断了他的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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