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天梁回到出租屋时，天色已暗。
再晚些时候，天梁注意到楼下的灯依旧没有打开，心中莫名不安的天梁决定出门看看。
夜色沉沉，街道上行人稀少，冷风卷着几片枯叶在她脚边打转。
天梁的目光在昏暗的路灯下搜寻着，终于在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老爷子佝偻着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膝盖上有一片明显的擦伤，血迹已经干涸。旁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灯还亮着，一个男人站在老爷子身旁，神情有些局促。
天梁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老爷子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慌乱，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旁边的男人赶紧解释：“我没撞到他，真的！是他自己吓到了，摔了一跤。我想带他去医院，可他死活不肯去……”
天梁看了男人一眼，又低头看向老爷子。老爷子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没事……不用去医院，花那钱干啥……”
天梁皱了皱眉，伸手扶住老爷子的胳膊：“那就回去吧，这里怪冷的。”
老爷子由天梁搀扶着起身。
男人见状，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塞进天梁的外套兜里：“这点钱……算是我的心意，你们拿着吧。”
天梁没说话，也没拒绝。
她扶着老爷子慢慢走回出租屋，身后的男人站在原地，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上了车。
回到屋里，天梁给老爷子简单处理了伤口，又把男人给的钱连同这几天的房租一起塞到老爷子手里。
老爷子推辞了几下，“你给多了，就这几天用不了这些钱，不给也没事儿。”
“你拿着吧。”
老爷子拗不过，最终还是收下了。
天梁在房间里四处走着，看着空荡得略显寒酸的房间，还有角落里堆砌的废旧瓶子，天梁说道：“我明天就走了。”
老爷子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接下来要去哪呢？”
天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不知道，先走出去再说。”
老爷子没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梁在客厅坐在了一会儿，见老爷子不出来，便以为人睡下了，天梁气盛准备离开。
转身之际，老爷子突然叫住了天梁，“小妹，我这里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这个小东西，是我自己做的，你拿着玩。”
老爷子递过来一个红手串，串身是草藤，上面的是红色的珠子。
“这是什么？”天梁将手串放在手上把玩，但是却不知如何正确使用它。
老爷子笑了笑，接着一瘸一拐的走近天梁，“这上面的红色珠子是朱砂，用鸡血藤串起来的，我帮你戴上。”
说话间，那手串就水灵灵的戴在了天梁的手上。
红色的珠子在天梁雪白的手腕上灵活地滑动，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动。
天梁对这小东西很是喜欢，用手拖着放在眼前盯个没完。
“好看吧？”
“嗯。”天梁连连点头。
床上的天梁趴在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明天天一亮天梁就要走了，临了居然还收到这么漂亮的礼物，天梁欢呼雀跃了起来，更加的期待明天以后的日子。
夜渐渐浓重，天梁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然而，没过多久，她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天梁猛地坐起身，推开窗户往外看，只见楼下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火！”天梁的心猛地一沉，天梁瞬间弹起冲出门，直奔楼下老爷子的房间。
赶到时，火势已经蔓延到了门口，浓烟呛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天梁猛地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房间里火光四起，床上的被褥已经烧了起来，老爷子却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老爷子！”天梁大喊一声，冲过去拍打老爷子身上的火苗。
见拍打无用，天梁伸出右手，将老爷子身上的火引到了别处。
随后天梁一把将老爷子从床上拽了起来。
老爷子的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反应，天梁咬紧牙关，将人扛在肩上，冲出火海。
屋外，邻居们已经围了过来，有人拿着水桶泼水，有人打电话报警。
天梁将老爷子放在地上，喘着粗气，低头一看，老爷子的脸上满是烧伤的痕迹，眉毛已经被烧没了，眼皮紧闭，眼角还渗着血。
“快送医院！”有人喊道。
天梁跟着救护车一路狂奔到医院，心里却已经明白——老爷子的眼睛，怕是保不住了。她站在急救室门口，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她鼻子发酸。
天梁守在手术室门口，医生催着叫去缴费，天梁不懂，只要让邻居们帮忙，但是没有钱在场的人根本没人动。
最后还是医生多问了一句，“身上带钱了吗？没有的话回去拿，人在我们这先治疗。”
天梁点点头，接着把身上所有的钱都递给了医生。
“给我干嘛，你们两个人带着这小孩去缴费。”
时间凝滞了几秒钟后，终于有热心的人站了出来。
不多不少，天梁身上的钱刚够付医药费。
病床边，天梁呆坐着。医生说老爷子的身体机能差，在浓烟里面又呆得太久，眼下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
天梁坐在老爷子病床旁，眼皮沉重得几乎撑不开，天梁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病房里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像是时间的脚步，一步一步敲在她的心上。
老爷子的脸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呼吸微弱却平稳，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他还活着，但他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了。
渐渐地，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坠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梦里，她站在老爷子的出租屋前。
夜色深沉，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深巷中传来几声犬吠。
她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屋内。房间里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
突然，一个瘦削的男人从阴影中闪了出来。他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的动作鬼鬼祟祟，手指在抽屉里快速翻找，最终掏出了一沓钞票。
男人似乎很满意，将钞票塞进口袋，随后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黑暗中缭绕，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烟头从他指尖滑落，掉在了床边的旧报纸上。
火星瞬间点燃了报纸，火苗迅速蔓延开来。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慌乱地踩了几脚，但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他吓得转身就跑，消失在黑暗中。
天梁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她的心脏狂跳不止，仿佛刚刚又亲身经历了那场火灾。她低头看向老爷子，纱布下的脸庞依旧平静，仿佛对一切都毫无知觉。
“该死。”天梁喃喃自语，她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那张脸——帽檐下的那双眼睛，透着贪婪和慌乱。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天梁冲出病房，直奔警察局。
去找警察，这是天梁第一次想要寻求外人的帮助，因为很多次，天梁总是听到路人说出那句“有事找警察。”
她的脚步急促而沉重，像是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梦中的画面，那张脸，那支烟，那团火……一切都在她的记忆里清晰得可怕。
到了警察局，她径直走到值班警察面前，声音急促而坚定：“我知道是谁放的火。”
警察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天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爷子的房间失火，是因为有人进去偷钱，还在里面抽烟。烟头没踩灭，引发了火灾。我看到了他的脸。”
警察皱了皱眉：“你怎么看到的？火灾发生时你在现场吗？”
天梁咬了咬嘴唇，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听起来荒谬至极，但她别无选择：“我在梦里看到的。但我记得他的脸，清清楚楚。”
警察显然不信，但天梁的眼神坚定得让人无法忽视。她详细描述了那个男人的外貌特征，甚至包括他戴的帽子和抽烟的姿势。警察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决定派人去调查附近的监控录像。
几个小时后，警察在天梁的指认下，锁定了嫌疑人。在几公里远的红绿灯监控录像中，那个戴帽子的男人终于出现。
而且与天梁描述的一模一样。
警察迅速展开抓捕行动，最终在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将小偷抓获。
小偷被抓时，口袋里还装着那沓没花完的钱。他承认了自己当晚潜入老爷子房间偷钱的事实，也承认了自己在房间里抽烟，却没想到烟头引发了火灾。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偷在审讯室里反复念叨，声音里带着一丝惶恐。
天梁站在审讯室外，透过玻璃看着那个男人，心里却没有一丝快意。她知道，即便抓住了真凶，老爷子的眼睛也无法复原了。那个曾经慈祥的老人，再也无法用那双眼睛看着她，再也无法用那双眼睛看这个世界。
她回到医院，坐在老爷子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老爷子的手指冰凉而粗糙，像是枯树枝般脆弱。
“你醒醒。”她的声音哽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病房里，阴冷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天梁感到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无尽的深渊里，四周一片漆黑，找不到出口。她曾经以为，来到人类世界是为了体验做人的滋味。
可如今，她只觉得这里一点也不好玩。
夜色再次降临，天梁依旧守在老爷子身边。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滴……
机器上的几条直线宣告了老爷子的生命终点。
再晚些时候，天梁注意到楼下的灯依旧没有打开，心中莫名不安的天梁决定出门看看。
夜色沉沉，街道上行人稀少，冷风卷着几片枯叶在她脚边打转。
天梁的目光在昏暗的路灯下搜寻着，终于在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老爷子佝偻着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膝盖上有一片明显的擦伤，血迹已经干涸。旁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灯还亮着，一个男人站在老爷子身旁，神情有些局促。
天梁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老爷子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慌乱，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旁边的男人赶紧解释：“我没撞到他，真的！是他自己吓到了，摔了一跤。我想带他去医院，可他死活不肯去……”
天梁看了男人一眼，又低头看向老爷子。老爷子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没事……不用去医院，花那钱干啥……”
天梁皱了皱眉，伸手扶住老爷子的胳膊：“那就回去吧，这里怪冷的。”
老爷子由天梁搀扶着起身。
男人见状，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塞进天梁的外套兜里：“这点钱……算是我的心意，你们拿着吧。”
天梁没说话，也没拒绝。
她扶着老爷子慢慢走回出租屋，身后的男人站在原地，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上了车。
回到屋里，天梁给老爷子简单处理了伤口，又把男人给的钱连同这几天的房租一起塞到老爷子手里。
老爷子推辞了几下，“你给多了，就这几天用不了这些钱，不给也没事儿。”
“你拿着吧。”
老爷子拗不过，最终还是收下了。
天梁在房间里四处走着，看着空荡得略显寒酸的房间，还有角落里堆砌的废旧瓶子，天梁说道：“我明天就走了。”
老爷子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接下来要去哪呢？”
天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不知道，先走出去再说。”
老爷子没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梁在客厅坐在了一会儿，见老爷子不出来，便以为人睡下了，天梁气盛准备离开。
转身之际，老爷子突然叫住了天梁，“小妹，我这里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这个小东西，是我自己做的，你拿着玩。”
老爷子递过来一个红手串，串身是草藤，上面的是红色的珠子。
“这是什么？”天梁将手串放在手上把玩，但是却不知如何正确使用它。
老爷子笑了笑，接着一瘸一拐的走近天梁，“这上面的红色珠子是朱砂，用鸡血藤串起来的，我帮你戴上。”
说话间，那手串就水灵灵的戴在了天梁的手上。
红色的珠子在天梁雪白的手腕上灵活地滑动，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动。
天梁对这小东西很是喜欢，用手拖着放在眼前盯个没完。
“好看吧？”
“嗯。”天梁连连点头。
床上的天梁趴在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明天天一亮天梁就要走了，临了居然还收到这么漂亮的礼物，天梁欢呼雀跃了起来，更加的期待明天以后的日子。
夜渐渐浓重，天梁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然而，没过多久，她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天梁猛地坐起身，推开窗户往外看，只见楼下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火！”天梁的心猛地一沉，天梁瞬间弹起冲出门，直奔楼下老爷子的房间。
赶到时，火势已经蔓延到了门口，浓烟呛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天梁猛地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房间里火光四起，床上的被褥已经烧了起来，老爷子却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老爷子！”天梁大喊一声，冲过去拍打老爷子身上的火苗。
见拍打无用，天梁伸出右手，将老爷子身上的火引到了别处。
随后天梁一把将老爷子从床上拽了起来。
老爷子的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反应，天梁咬紧牙关，将人扛在肩上，冲出火海。
屋外，邻居们已经围了过来，有人拿着水桶泼水，有人打电话报警。
天梁将老爷子放在地上，喘着粗气，低头一看，老爷子的脸上满是烧伤的痕迹，眉毛已经被烧没了，眼皮紧闭，眼角还渗着血。
“快送医院！”有人喊道。
天梁跟着救护车一路狂奔到医院，心里却已经明白——老爷子的眼睛，怕是保不住了。她站在急救室门口，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她鼻子发酸。
天梁守在手术室门口，医生催着叫去缴费，天梁不懂，只要让邻居们帮忙，但是没有钱在场的人根本没人动。
最后还是医生多问了一句，“身上带钱了吗？没有的话回去拿，人在我们这先治疗。”
天梁点点头，接着把身上所有的钱都递给了医生。
“给我干嘛，你们两个人带着这小孩去缴费。”
时间凝滞了几秒钟后，终于有热心的人站了出来。
不多不少，天梁身上的钱刚够付医药费。
病床边，天梁呆坐着。医生说老爷子的身体机能差，在浓烟里面又呆得太久，眼下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
天梁坐在老爷子病床旁，眼皮沉重得几乎撑不开，天梁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病房里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像是时间的脚步，一步一步敲在她的心上。
老爷子的脸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呼吸微弱却平稳，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他还活着，但他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了。
渐渐地，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坠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梦里，她站在老爷子的出租屋前。
夜色深沉，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深巷中传来几声犬吠。
她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屋内。房间里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
突然，一个瘦削的男人从阴影中闪了出来。他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的动作鬼鬼祟祟，手指在抽屉里快速翻找，最终掏出了一沓钞票。
男人似乎很满意，将钞票塞进口袋，随后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黑暗中缭绕，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烟头从他指尖滑落，掉在了床边的旧报纸上。
火星瞬间点燃了报纸，火苗迅速蔓延开来。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慌乱地踩了几脚，但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他吓得转身就跑，消失在黑暗中。
天梁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她的心脏狂跳不止，仿佛刚刚又亲身经历了那场火灾。她低头看向老爷子，纱布下的脸庞依旧平静，仿佛对一切都毫无知觉。
“该死。”天梁喃喃自语，她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那张脸——帽檐下的那双眼睛，透着贪婪和慌乱。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天梁冲出病房，直奔警察局。
去找警察，这是天梁第一次想要寻求外人的帮助，因为很多次，天梁总是听到路人说出那句“有事找警察。”
她的脚步急促而沉重，像是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梦中的画面，那张脸，那支烟，那团火……一切都在她的记忆里清晰得可怕。
到了警察局，她径直走到值班警察面前，声音急促而坚定：“我知道是谁放的火。”
警察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天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爷子的房间失火，是因为有人进去偷钱，还在里面抽烟。烟头没踩灭，引发了火灾。我看到了他的脸。”
警察皱了皱眉：“你怎么看到的？火灾发生时你在现场吗？”
天梁咬了咬嘴唇，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听起来荒谬至极，但她别无选择：“我在梦里看到的。但我记得他的脸，清清楚楚。”
警察显然不信，但天梁的眼神坚定得让人无法忽视。她详细描述了那个男人的外貌特征，甚至包括他戴的帽子和抽烟的姿势。警察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决定派人去调查附近的监控录像。
几个小时后，警察在天梁的指认下，锁定了嫌疑人。在几公里远的红绿灯监控录像中，那个戴帽子的男人终于出现。
而且与天梁描述的一模一样。
警察迅速展开抓捕行动，最终在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将小偷抓获。
小偷被抓时，口袋里还装着那沓没花完的钱。他承认了自己当晚潜入老爷子房间偷钱的事实，也承认了自己在房间里抽烟，却没想到烟头引发了火灾。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偷在审讯室里反复念叨，声音里带着一丝惶恐。
天梁站在审讯室外，透过玻璃看着那个男人，心里却没有一丝快意。她知道，即便抓住了真凶，老爷子的眼睛也无法复原了。那个曾经慈祥的老人，再也无法用那双眼睛看着她，再也无法用那双眼睛看这个世界。
她回到医院，坐在老爷子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老爷子的手指冰凉而粗糙，像是枯树枝般脆弱。
“你醒醒。”她的声音哽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病房里，阴冷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天梁感到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无尽的深渊里，四周一片漆黑，找不到出口。她曾经以为，来到人类世界是为了体验做人的滋味。
可如今，她只觉得这里一点也不好玩。
夜色再次降临，天梁依旧守在老爷子身边。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滴……
机器上的几条直线宣告了老爷子的生命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