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号外!”唐舟正在街边吆喝头条新闻。却看见报纸后一页写着:

    【震惊!自由城镇兰泽镇镇长格雷·道格斯因叛国罪被捕。】

    叛国罪?报纸上详细记录着:

    【自新元纪333年,格雷·道格斯利用其职务之便,为“灵株”偷猎团伙“银鼠帮”掩护,逃脱神会追踪。后又因政治思想极端□□,多次联系众明会党羽,将私渡的灵株售卖于其成员,给予暗中支持…….】

    唐舟把一叠叠报纸重新装在包里。准备尽快告知母亲这个消息。

    自从镇长道格斯先生向妈妈求婚失败,因顾及体面和自尊,便从未再见母女二人。不过流言蜚语还在窃窃私语中流传。

    房东赫蒙德男爵曾来说情。

    “就我所知,格雷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啊。”他对妈妈说:“十几年来,他为整个城市的发展做出过许多贡献。不说兰泽镇的独立,还是尽心尽力的国会议员。私德上,他对他的亡妻也好得不可多见。”

    唐琳夫人冷笑:“是啊,他是好男人,可我不是好女人咯。”

    见这位夫人不以为意,男爵不再替他好友说话。只说:“蒙夫人教导,我的两个女儿已经有些淑女的模样了。最近家姐与我商量,她们是时候进社交界了。家姐准备把她们接到帝都去。所以……”要结束唐琳夫人的工作了。

    唐琳夫人一下便明白:“这是件好事。我明白,向令爱致意。男爵,也祝你好运。”

    说罢,她便把门合上。

    赫蒙德男爵在门外伫立,呆了一刻,不觉想:

    真是个冷美人。

    唐舟将未售出的报纸送还到市政楼的刊印部。得到了7月初一的日薪,二十个铜子。妈妈的工作已经没有了,现在的收入只能靠她。

    好在那位红发的伤患,苏泽尔离开时遗留了一些谢礼,总共有两块金磅。

    这笔富财使得她们的家庭周转开。也使唐琳夫人不必要急迫去寻新工。

    这一天的赶家途中,又下起了阵雨。傍晚的地面依旧湿热,水线捶击雨衣,脸上糊成一片。

    她在未打烊的面包店停下。想买一份布丁蛋糕给她和妈妈尝尝甜。

    面包店的老板娘贝克夫人,在她结账时,装作不经意地说:“最近真是多舛。我们的镇长先生真看不出来是个勾结叛党的人。还有,好像西街上那个小子似乎都失踪好几个月。”

    “什么小子?”唐舟不明所以。

    “诶呀,我还以为艾伯茨小姐你知道呢,一个脏兮兮的小伙子。”

    “我为什么要知道他?”唐舟抓了一把口袋里的零钱,数了数,一分不差,才付款。

    “艾伯茨小姐还真是冷漠,”贝克夫人一边接过铜子,一边说:“那小子有时候悄悄跟着艾伯茨小姐,到我这,问小姐总是买什么口味的点心。”贝克夫人瞥看唐舟,笑一声,“我看,八成爱上艾伯茨小姐哩。”

    贝克夫人本想看莱尔害羞的神情,便讲得夸张了些。没想唐舟脸色骤变:“是真的么,我的妈呀!”

    在她印象中似乎见过这个人,只是觉得那少年有些怯生生的,却和一群整日游手好闲的人混在一起。小混混罢。

    “那他是做什么?”唐舟有些好奇。

    贝克夫人摇摇头:“听说是很危险的事情。”

    “这样啊,”唐舟敷衍:“不过,还是多谢夫人告诉我,能得到别人喜欢还是很开心的。”

    “诶呦,艾伯茨小姐,”贝克夫人嗔怪她:“你这般一点也没有十五岁的模样。不过也是,和那样的母亲......”贝克夫人看了看四周,凑近说,“艾伯茨小姐,你要多个心眼呐。我听人说,你的母亲,诶呀,我怎么说的出口。可小姐你是镇上的好孩子,我必须告诉你。有人亲眼看见,艾伯茨夫人,你的母亲,可能背着你偷偷养男人呐。”

    “啊?”

    贝克夫人煞有介事、点头愁眉:“那女人到底走了多少好运,才有艾伯茨小姐这样懂事的孩子。她一边勾我们的镇长……..”

    唐舟怒火由生。

    八婆。瞎说什么。她咬牙切齿:“贝克夫人,你还是别信这样的流言,显得过于庸俗。而且自始自终,都是镇长追求我妈妈的。不过我妈妈也有错,美貌就是她的错咯。”

    贝克夫人尴尬笑了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真真假假谁知道呢。艾伯茨小姐,要不要尝尝店里的新口味。”

    “不用了,谢谢。”唐舟提起蛋糕,刻意地昂首挺胸走出了店铺。

    唐舟将蛋糕藏在雨衣下。抹去脸上的雨水,来到家门首。昏黄的灯影下,看见那站了一群人。

    她匆忙跑去。拨开围着的人群,发现一群士兵围在她家门口。敞开门,屋子里黑黢黢。

    唐舟不安走上前,质问警长:“我们犯了什么事。”

    警长杜雷打量了一下她:“小姐,有人举报,关于格雷·道格斯的叛国罪,你的母亲也有参与。”

    “还有一个男人!一溜烟不见了。”一楼的劳洛斯大婶添话:“实在是可疑。”

    围观的人群叫道:“杰贝·道格斯那小子逃了。说不定被她藏起来了。”

    杰贝竟也受到牵连了。

    “我发誓,”唐舟迫切拦住他们:“我和妈妈一直兢兢业业。道格斯先生也只是追求我妈妈而已,我也没看见什么年轻人。”

    警长朝她深深看去,颇有可惜地说:“你的母亲失踪了,准确地说,是逃罪。”

    唐舟不可置信睁大眼。

    “不知廉耻的女人!”有人喊道。

    “勾引男人,她是个娼妇。”吐一口唾沫,融在咸热的雨水中。

    无休止的谩骂在雨声中飞舞。唐舟满脸通红,气得全身发抖。眼眶蓄满泪。

    为保体面,杜雷警长让警署人员驱散人群。对着木然无措的十五岁小姑娘,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艾伯茨小姐,你母亲留给你的信。”

    唐舟双手发抖接过信。展开,写着:

    已走,勿念。

    仅仅几个字,真真切切是母亲的字迹。她抛弃了她。

    会不会有隐情。

    唐舟抑制住源源不断的不解。她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查看家里还有多少钱,她能不能养活自己。

    “请跟我们走一趟。”杜雷警长道。

    在雨幕中,唐舟愣头愣脑,被压向警署审问。

    唐舟眼中泛着泪,开口辩解:

    “警长,格雷·道格斯市长从未在我们家这提过叛党的事情。”

    “最近你母亲有什么与寻常不一样的地方。”杜雷警长文。

    唐舟想起苏泽尔。众明会。路灯。

    唐舟坚决道:“没有。”

    “你们家的帮佣劳洛斯跟我检举,你们家曾有一个贵族年轻男子访问过。你不知道?”

    “那是谁?我没见过。”唐舟决定先把自己摘干净。她下班的时候,常和劳洛斯老太婆错开。

    “他说是你母亲的弟弟。”杜雷喝道,“你认识这个叔叔吗,你老家在哪里。你父亲是谁,到哪里去了?你们为什么搬到兰泽镇?”连珠炮弹的问题砸来。

    唐舟露出茫然的神情。

    因为她是穿越而来,所以会避开问过去的事情。

    我和她本来就不是母女。

    我本该就对她一无所知。

    经过一番审问。唐舟离开了警署。留下一个“取保候审”的身份。她不顾周围的视线,冲回家。

    推开门,发现家被洗劫一空。吊灯摔在地板上,玻璃碎片四处迸溅。桌椅被损坏。她走进卧室翻开衣柜,发现母亲的衣服也七零八落,丝袜遗留着不知哪些猥琐男性的秽物。

    她强忍着恶心从底部隔层找出钥匙。翻到床头柜,将暗柜打开。数了数,一共八金珠二十银珠。给自己上学存储的钱。

    还好没发现。她现在不一定能上学。

    她拿出三金珠卷在自己的衣衫口袋里。

    租房合同还有两个月到期。房东没办法赶走她。除了此地,没人会收留她。

    她将卧倒的椅子抬起。拍了拍,

    闷闷坐过一个夜晚。

    第二天,唐舟很快就振作了起来。毕竟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她作为穿越者,主角命,或许走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路。

    然后,她被报社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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