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戴着面纱在澄婴岛拈风落地,此岛戒卫甚是森严,才落地就遭巡察修士盘问。白雪不欲暴露行踪,先试着展示了一下罡斗护命牌,那修士虽露出识得之意,却摇头不允。白雪愕然,连罡斗护命牌都不管用,邱九官这岛管得还真严。

    只好再次取出当年邱九官给的那块邱家令牌,这回管用了,修士放她上岛。

    “此岛......似乎非常珍稀,竟然连岛民都看不到几个。”

    从清冷的白色大理石码头上岸,见着寒雾吹拂,秋季的风沁凉萧瑟,大理石路面竟只有两三个结丹期修士在走路,连说话声都听不到。

    太阳薄薄地照着,城门外是笼着雾气的枯草、淡淡的流水、清净的大理石板路、旁逸斜出的落叶小树林。走近了一望,树林都是矮柿子树,柿子还没熟透,黄里泛着青。

    一派昏黄之景中有风吹着萧瑟的清明,漫天白雾中又透着淡淡的薄暮之感。

    是一种,死了很久的感觉。

    白雪心中纳罕,这竟然是一个世家家主的岛屿的风格,且这还是四大世家之首的邱家家主。

    此人内心果然叵测,与常人大为不同。

    走入闪着白光的城内,人依然稀少,一条主干道一眼望到底,墙体全是白色的,有一个结丹期女修在打井水清洗自己的灵草。

    白雪心想,见到的几个居民都是结丹期,看来邱九官只让结丹期的上此岛,那岛民很难多得起来。

    大致浏览了一下城区后,白雪又转出城外,打算找个地方细细感受一下灵气。这里就是邱家中心了,要说灵气,肯定是这里最多。

    走来走去,最后走进柿子林里,找了一条小溪,坐在落果的溪边岩石上,双手悬于膝盖,闭目感受天地。

    半个时辰过去,慢慢诧异地睁开眼睛。怎么回事?灵气和其他高级岛屿毫无差别,“竟然远远不及丰梨岛......”

    自己猜错了?邱九官没把九州的灵气引到这座岛来?

    “道友,岛主有请。”背后蓦地出现一个结丹期男修,拱手对白雪问好。

    白雪坐在石头上,眼眸微扫,“岛主请我何事?”

    “在下也不知。还请道友随我来吧。”

    白雪冷笑一声,“在下不过是途经此岛,游玩一番,这便走了,不劳岛主相邀。”站起身准备飞身离去。

    那男修竟上前一步拦在她面前,“道友!岛主是邱家主,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雪对着他直接劈出碧宙剑,同时释放出碎涅尘诀护体,数道灵光围绕二人在安静的柿子林里密斗起来,满林半熟的柿子唰唰落下,倒受了无妄之灾。

    “就这么不愿看见我?”伴着一声淡淡的冷笑,一个黑紫色衣裳的冷锐男子降临在了柿子林上方。

    白雪激斗之间见他来了,暗道不好,他这是势必要扣下自己了。难道是想强行送回晏家,做个人情?

    若是为了这个,此人危险性也不大,倒不如和他谈谈。

    白雪收了杀招,将那男修摈退了,直视邱九官,“邱家主,在下只不过在外散心,意外上了这座岛,不知是家主岛屿,在下这就撤退。”

    邱九官虽站着未出招,但以神识操纵一道暗紫色灵光直接圈住了她的脚步,令她寸步难行。白雪大惊,也唯有先站着。

    “是吗,你不知是我的岛,那你手上的令牌又从何而来啊?”邱九官很是得趣地转到了她面前来。

    白雪紧张地盯着他,此人乃元婴中期,若想对付自己,不费吹灰之力。

    白雪扭过了头去,不与他对视。

    邱九官:“新娘子,前几日你还是晏染的新娘,今日就到了我的家门来,你不会是......想和我私奔吧?”

    白雪震惊地望他,此人是在......挑逗自己?

    “邱家主,在下绝无冒犯邱家主之意,也不明白邱家主说的是什么,在下既然和晏染定了亲,日后还是晏染的新娘,还请邱家主看在四大世家的情谊上,放了在下。”

    “是吗,我怎么看你,似乎并不满足于嫁给晏染呢?”

    拉近她,低声说了一句,“你这人尽可夫的□□。”

    白雪一瞬间瞠大双目,他竟这般折辱自己。

    也是,自己在他们的眼里的确从来就不是好货色,以色侍人,能得谁人夸誉?

    面色一变,冷然道:“邱九官,我是□□,我没荡到你头上,碍着你事了?你又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好东西,偷盗九州灵气,供养你自己一人,跟我这个贱人又有什么两样?你看我不顺眼想杀了泄愤,你就杀,别啰啰嗦嗦!”

    邱九官在她这一番话里神色连着变了好几番,最后眉毛竟异常地拧起来,“什么偷盗九州灵气?”

    白雪:“装什么呢,鳖孙,敢做不敢承认,整个九州的灵气被你们一年一年地偷着,早就聚沙成塔了吧?你指使中原王家在九州栽下生命树,利用生命树传输灵气到你们邱家来,不就是想走捷径称霸天下吗,敢做不敢当,比我一个□□都不如!”

    “我没做过此事!”邱九官神色异变。

    “呵,你没做过,邱家的银羽怎么会出现在王家人手上!”

    邱九官不再同他啰嗦,大袖一挥,绑着白雪脚踝的暗紫色光圈瞬间变大,把她从腰部勒住,而后递出一根紫色灵线来,另一端系在了邱九官的手里。他飞上天,放风筝一般把白雪拖着,一起回了城堡西南侧的地府。

    白雪被拖在天上,远远望着下方,还没靠近,就感觉那黑黢黢的庄园别墅透着一股子寒气,牌匾也如此阴森,竟然写地府。

    堂堂四大世家之首的邱九官,就住这种房子里?

    邱九官把白雪往最深层的幽暗密室里一撂,大门阖上,就急匆匆地离去,似乎是要查验什么事情。

    白雪被紫光圈勒着,无法走动,只能躺在地上用眼珠子四处打量。

    这屋子犹如铜墙铁壁做的,到处反射玄铁银器的光芒,只有西侧墙面高高地开了一扇小窗,一束天光从小窗里射下来,刚好照在白雪的身上。

    挣扎地翻了个身,再看旁边,两大排黑色的铁架,放的似乎都是功法秘籍。最下层的铁架有一只血淋淋的骷髅头,旁边是一把带血的斧头,白雪吓得神魂一震,连连后退。

    这里......难不成是邱九官用来分尸的地方?

    既然叫地府,恐怕他这屋子里杀了不少人了。

    白雪毛骨悚然,早就感觉到此人死气冲天,看来这里必然就是他的屠宰场了!约莫是修炼了什么邪术功法,需得以人血或死者的怨念来祭炼一些法宝。

    他带自己到这里,看来也是准备下手杀了。

    过了半刻钟,“咣”一声,玄铁大门从外轰然打开。邱九官淡漠的身影迎着日光站在门口,白雪惊惧交加,不由尖叫了一声。

    邱九官的目光尖锐露骨地停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乱蹭的小腿,颤动的锁骨。

    “你很怕我?”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白雪见他进来,必然是要杀自己,绝望地连连后退,直往墙角缩。到这里真是没活路了,若自己手脚没被缚住,起码还有一拼之力,凭借碎涅尘诀逃出去也不一定,但现在绑手绑脚,什么都动不了,只能乖乖等死。

    不知此人为何这么恨自己,难道是恨自己给四大世家招来了祸患,丢了他们的面子?

    “你不能杀我,你若杀我,晏染迟早会知道,他会跟你没完!”

    邱九官挑起嘴角凉薄地一笑,“谁说我要杀你?我只会......把你关在这里,让你从此不见天日。你的新郎官也不会知道你在这的。”

    密室里有一把冰冷的玄铁大椅,邱九官面无表情地坐了上去,胯腿大开,闲散倚着,冷冰冰地目视正前方缩在角落里的白雪。

    目光露骨地一一盯住几条曲线,玩味中带着一点流连。“有趣。若是不穿衣服的样子,恐怕更有趣。”

    白雪的精神紧张到极致,更是尖叫地往后躲,“你不能碰我!我是晏染的妻子!”

    邱九官直接挥了个灵光过来剥衣,没想到灵光竟被弹了出去。

    他啧了一声,难道那该死的刺还在?直接走上前摸了一把,果真在。眉头皱起,心中不爽,直接扇了白雪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煞是用力,白雪直接被扇飞,跌去了黑暗的墙壁下,碎发凌乱地遮在脸上。

    邱九官拎起她,又跟着踢了一脚。白雪吃痛,发出痛苦的声音。

    邱九官坐回椅子上,盯着她这可怜模样,心中感到了一丝舒爽,有几分意趣地,“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以为真能当我的道侣,那年我也就是鬼迷心窍,一时口误。你来澄婴岛是来找我的吧?□□,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白雪的嘴角薄薄地流着血,心想,果然如此,此人的道侣果然是不好做的。幸好没对此事抱希望。

    白雪冷笑道:“邱九官,你也别把自己当根葱。我来澄婴岛,不过是为了吸你偷来的灵气,你这个人从头到尾,从上到下,都腌着一股浓浓的怪味,别说是我,就连只母蟑螂,母屎壳郎,都不会看上你。”

    邱九官倚在玄铁大椅上,一手抚着唇,似乎受到了侵犯。薄唇慢慢变紧,黑紫色大袖抬手一挥,一盆冰水竟出现在了白雪上方。

    白雪暗道不妙,却已遭冰水哗啦啦透心凉地浇了下来。

    这冰水似乎是有灵气的,不是凡冰,竟连金紫薇的防御都能穿透,浸得白雪寒冷无比,直直打颤,酸冷的寒意钻到了心里去,抖着抖着只欲掉眼泪。

    那邱九官却赢了一局似的,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同时,也观到了白雪被水打湿的衣衫变得透明,雪白的胴体在紫白色布料下若隐若现,极有意趣。

    邱九官冰冷的脸竟然发出了笑声,“白雪,你还真配得上你这芳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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