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梅被柳书宁的话噎住了，脸色铁青：“你！你是用我的钱买回来的，吃我的住我的，现在还敢找我要钱！”
“您听我说呀。”柳书宁不慌不忙，完全换了个人似的，还伸手去扶朱梅的胳膊。
当丫鬟的，都是看主子眼色行事的，有时候主子一个抬手一个眼神，下人们就得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柳书宁就是在氏族权贵的府邸这样一点点被潜移默化影响，见惯了后院主母与小妾外室争宠，使出浑身解数。为了几尺布匹和头花暗自算计，争得头破血流。
小姐少爷的嫡庶之争，更是需要丫鬟们及时出谋划策，必要时揽下过错。
一种方法不行，就换另一种。
朱梅甩开她的手。
柳书宁也不恼，还是语气平静：“这几日啊，我也想清楚了。我不想留在这。”
“你说什么？”朱梅愣了一下，惊讶道。
柳书宁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哭腔：“江十七是个傻子，我留下来这辈子都完了。我之前虽是丫鬟，可是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小姐给的上等货，有些还是西域来的珍品，可如今……”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朱梅看她这样子，心里的警惕稍稍放下一些：“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柳书宁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光：“哪有什么注意。我知道，您是要把我转卖了，可我这脸上的伤……”
柳书宁捂住伤口，又作痛拿开：“我表面上不喜，实则早就对您心存感激。这不，江十七去打水的功夫，我就赶紧来找您了。我想借您点钱，把伤养好。不然，不会有人喜欢脸上有伤，走路跛脚的女人的。”
朱梅轻哼一声：“说得轻巧，你花了我15两银子。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
“当然知道。”柳书宁说，“这些个银子就是大户人家小姐的一顿吃食，一只头钗罢了，再说，钱又不是我花的。您现在给我治好了，之后更好卖啊。最好卖给有钱的，做妾也行，我不想再过苦日子。”
她语气激动，似乎对离开非常迫切。
朱梅何曾不知有钱的达官贵人过得是什么样生活。
朱梅想她确实漂亮。
这两日朱梅故意不见她，现在一看，梳洗打扮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皮肤白皙如玉，想是之前跟着的真是个大户人家。
柳书宁的相貌不是一眼惊艳众人，但她的容颜也是经过皇宫嬷嬷选拔出来的。皇宫对宫女的容貌体态品行都会很严格的要求。
她一双眼眸清澈如水，鼻梁挺秀，唇色如樱。青丝乌黑如墨，只是简单挽了个发髻，几缕碎发随意垂落在耳畔。
身姿纤细修长，举手投足都在诉说着她之前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身处农家村落，即便布满蒙尘，也难掩其光芒。
脸上的伤痕确实不好，就像块美玉裂开个口。
若真能卖个好价钱，20两也可足够。
可若没卖出去……
柳书宁不给朱梅思考的时间，抓住她的手：“我与村门口的几个人打听了，这边人都做工赚钱。这样成吗，我一时半会儿也走不掉，我做工攒钱还给你。”
朱梅眯起眼睛：“你说话一套一套的，我怎么信你。”
“我也是人生地不熟。您那天打江十七吓到我了，我有些害怕。”她假意抹抹眼泪，“这村里人啊都想将我留下，只有您想让我走，我是发现了，您才是对我真真好的人。”
柳书宁贴近她扶着她胳膊，拿起了桌上的扇子给她一下一下扇风。
把朱梅一句一句哄着，一口一个您，似乎自己成了当家主母。
“哎呦，您看我这脑子，您快坐下。”她软语温言，站在她身后，一下一下按摩说：“您是我的贵人啊，若我之后发达了，一定忘不了您。”
与朱梅交谈了一阵，朱梅被哄得晕头转向，心里也盘算着，若真能卖个好价钱，完全不亏。
朱梅掏出了自己的铜钱袋子，软磨硬泡给了一贯铜钱。
柳书宁揣着铜钱出门。
没想到这朱梅真给了。朱梅这个人虽说矮人看场，但还真是贪心。给了一贯钱还想要回两贯钱。
那天和几个妇人聊了些，寻常她们剪线头纳鞋底赚钱。但是这种工作，只有做的多赚的多，太劳神了。
也没具体细问能赚多少钱。
柳书宁边走边思考，抬头撞上江十七。他眼里全是困惑。
柳书宁从朱梅院子里出来？
可看着她并未生气难过。
“干什么，吓我一跳。”柳书宁说完绕过他，径直往屋子走。
江十七脑子想不出更多，算了，只要柳书宁好好的就好。
林小慧也如约送来了衣服和药膏，还有一些吃食。柳书宁并未把钱给她，顺口提及到了打工赚钱的想法。林小慧很支持，还让她以后可以和她去卖山货。
卖山货不太现实，且不说她认识几个山里面的东西。和林小慧在一起叫卖，相当于被她严加看管着，什么都做不了。以腿伤不能上山帮忙，委婉拒绝了。
朱梅也打探了柳书宁是否按照所说养着伤口。见林小慧提着大包小包来，柳书宁也常往脸上涂抹膏药。
现在也只等着物色个有钱人把柳书宁送出去。
柳书宁每天按时处理伤口，伤口没及时处理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到伤口完全好转还要一些时间。
柳书宁此时有两个计划。第一，等着朱梅给自己安排亲事，养好身体逃走。第二，与村里人交好，尝试去镇上熟悉路线。
两个都离不开钱。
钱太重要了，既然决定了赚钱，就不能坐以待毙，看看这边山里面的人怎么赚钱。
得主动出去和人打听。
先和对面几个婆婆聊了天，她们主要靠地里的收成和男人门去果园和镇上做苦力赚钱。这对柳书宁来说尽是一些废话。
她想到了秦岑儿家，那天，她也附和着自己做手工。
秦岑儿看到柳书宁来了很高兴，这家只有秦岑儿和她的婆婆，还有她三岁半的儿子康哥儿。
“早说要来你家的，可是腿脚不太方便。”柳书宁微微俯了个身子。
秦岑儿连忙请她进门。
“你能来我们很高兴。平常没人能和我说说话，只有康哥儿和我婆婆。”
打听了才知道，秦岑儿的丈夫已经失踪了三年，是被征军去了，一封信都没寄回来过。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严重打击，行为有些偏激。尝试过自杀又被人救下，村里所有人都说她疯了。
她也默认，说疯了就是疯了罢。婆婆劝她别走，孩子还太小。孩子体弱多病，后来改名康哥儿，精力放回孩子身上，现在好了很多。
若是战死了，官府也该给个书信，同行去打仗的人也说没见过他，她还坚信丈夫还活着。
柳书宁心里感慨，曾几何时，自己也想过一了百了。
“岑儿姐，你辛苦了。”
秦岑儿摇摇头，眼里带着几分苦涩：“都过去了。书宁，若是朱梅对你不好一定要说，可不要逆来顺受。她这个人最是欺软怕硬。”
柳书宁应着：“岑儿姐，你也要保重身体，什么都没自己的命重要，你们婆媳俩自己种地打工，还要照顾康哥儿，太辛苦了。”
柳书宁把江十七从地里摘的甜瓜给了康哥儿，小孩子还是很可爱的，甜甜地叫着：“谢谢姐姐。”
秦岑儿搂着康哥儿笑，对柳书宁说：“你喊我姐姐，他喊你姐姐。这算什么辈分。”
和康哥儿说，“书宁姐姐已经嫁人了，要喊姨。”
康哥叫了一声姨，去找奶奶切甜瓜去了。
柳书宁是不信村里这些人的，不会对她们真情实感。就算他们再友好，之后还相忘于世的陌生人。
可秦岑儿有些太好了。且说得正是她想要知道了解的。
她们婆媳俩除了田地，还靠做衣服和女儿家鞋的盘口赚钱。
纳鞋底赚不了多少钱。镇上的做鞋商已经饱和，鞋的种类众多，像她们做的棉鞋和布鞋，夏天店家不要或很少要。皮革鞋底她们这些人接触不到。而编制的草鞋底普通人就会做，不会特意去买。
普通村户赚钱太难了。
连她们做的盘扣也得精细制作，这些盘扣不仅村里镇上需要，一些城里的货商也会购买，她们买去的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有时会专门给工人布和线绳按时间交货。
除了当地人如何赚钱。柳书宁也特意询问了杏沟村的路线和方位。
杏沟村离京城较远，四周有钱的镇子和县区很多。每年都有人来收购杏子。
但总体是山路，较为封闭。
距离最近的镇子叫梾河镇，也是这的村民经常去的。
说是近也不太近。
去梾河镇有三种出行方式。
第一是坐牛车，村里有人专门赶牛车去镇上，不是每天，是隔一天去一次。除非提前说，牛车会等会儿人，寻常只要在固定地点等牛车。就在村北，要走一段路。
再一个是船，村西头，得走到村西头才能坐船，那有人专门拉船。一天只有早晚两个来回，错过时间不等人。
最后就是步行，走牛车那条道路。腿脚好的也得走半个多时辰。
柳书宁回到自己那个破旧小屋，用石子在地上勾勾画画。盘算着去城里的道路和时间。
江十七看柳书宁这几天在地上画画，每次画完又用笤帚扫掉，这样反反复复。
根本不理他，有时候还让他去远点。
今天又是这样，他在门前，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
袁老头提着药箱又去了那家，一直乖乖在门前等着，眼睛一刻不离开那家人门口。
袁老头一出来，就赶紧拉着他往自家跑。
“您听我说呀。”柳书宁不慌不忙，完全换了个人似的，还伸手去扶朱梅的胳膊。
当丫鬟的，都是看主子眼色行事的，有时候主子一个抬手一个眼神，下人们就得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柳书宁就是在氏族权贵的府邸这样一点点被潜移默化影响，见惯了后院主母与小妾外室争宠，使出浑身解数。为了几尺布匹和头花暗自算计，争得头破血流。
小姐少爷的嫡庶之争，更是需要丫鬟们及时出谋划策，必要时揽下过错。
一种方法不行，就换另一种。
朱梅甩开她的手。
柳书宁也不恼，还是语气平静：“这几日啊，我也想清楚了。我不想留在这。”
“你说什么？”朱梅愣了一下，惊讶道。
柳书宁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哭腔：“江十七是个傻子，我留下来这辈子都完了。我之前虽是丫鬟，可是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小姐给的上等货，有些还是西域来的珍品，可如今……”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朱梅看她这样子，心里的警惕稍稍放下一些：“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柳书宁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光：“哪有什么注意。我知道，您是要把我转卖了，可我这脸上的伤……”
柳书宁捂住伤口，又作痛拿开：“我表面上不喜，实则早就对您心存感激。这不，江十七去打水的功夫，我就赶紧来找您了。我想借您点钱，把伤养好。不然，不会有人喜欢脸上有伤，走路跛脚的女人的。”
朱梅轻哼一声：“说得轻巧，你花了我15两银子。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
“当然知道。”柳书宁说，“这些个银子就是大户人家小姐的一顿吃食，一只头钗罢了，再说，钱又不是我花的。您现在给我治好了，之后更好卖啊。最好卖给有钱的，做妾也行，我不想再过苦日子。”
她语气激动，似乎对离开非常迫切。
朱梅何曾不知有钱的达官贵人过得是什么样生活。
朱梅想她确实漂亮。
这两日朱梅故意不见她，现在一看，梳洗打扮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皮肤白皙如玉，想是之前跟着的真是个大户人家。
柳书宁的相貌不是一眼惊艳众人，但她的容颜也是经过皇宫嬷嬷选拔出来的。皇宫对宫女的容貌体态品行都会很严格的要求。
她一双眼眸清澈如水，鼻梁挺秀，唇色如樱。青丝乌黑如墨，只是简单挽了个发髻，几缕碎发随意垂落在耳畔。
身姿纤细修长，举手投足都在诉说着她之前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身处农家村落，即便布满蒙尘，也难掩其光芒。
脸上的伤痕确实不好，就像块美玉裂开个口。
若真能卖个好价钱，20两也可足够。
可若没卖出去……
柳书宁不给朱梅思考的时间，抓住她的手：“我与村门口的几个人打听了，这边人都做工赚钱。这样成吗，我一时半会儿也走不掉，我做工攒钱还给你。”
朱梅眯起眼睛：“你说话一套一套的，我怎么信你。”
“我也是人生地不熟。您那天打江十七吓到我了，我有些害怕。”她假意抹抹眼泪，“这村里人啊都想将我留下，只有您想让我走，我是发现了，您才是对我真真好的人。”
柳书宁贴近她扶着她胳膊，拿起了桌上的扇子给她一下一下扇风。
把朱梅一句一句哄着，一口一个您，似乎自己成了当家主母。
“哎呦，您看我这脑子，您快坐下。”她软语温言，站在她身后，一下一下按摩说：“您是我的贵人啊，若我之后发达了，一定忘不了您。”
与朱梅交谈了一阵，朱梅被哄得晕头转向，心里也盘算着，若真能卖个好价钱，完全不亏。
朱梅掏出了自己的铜钱袋子，软磨硬泡给了一贯铜钱。
柳书宁揣着铜钱出门。
没想到这朱梅真给了。朱梅这个人虽说矮人看场，但还真是贪心。给了一贯钱还想要回两贯钱。
那天和几个妇人聊了些，寻常她们剪线头纳鞋底赚钱。但是这种工作，只有做的多赚的多，太劳神了。
也没具体细问能赚多少钱。
柳书宁边走边思考，抬头撞上江十七。他眼里全是困惑。
柳书宁从朱梅院子里出来？
可看着她并未生气难过。
“干什么，吓我一跳。”柳书宁说完绕过他，径直往屋子走。
江十七脑子想不出更多，算了，只要柳书宁好好的就好。
林小慧也如约送来了衣服和药膏，还有一些吃食。柳书宁并未把钱给她，顺口提及到了打工赚钱的想法。林小慧很支持，还让她以后可以和她去卖山货。
卖山货不太现实，且不说她认识几个山里面的东西。和林小慧在一起叫卖，相当于被她严加看管着，什么都做不了。以腿伤不能上山帮忙，委婉拒绝了。
朱梅也打探了柳书宁是否按照所说养着伤口。见林小慧提着大包小包来，柳书宁也常往脸上涂抹膏药。
现在也只等着物色个有钱人把柳书宁送出去。
柳书宁每天按时处理伤口，伤口没及时处理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到伤口完全好转还要一些时间。
柳书宁此时有两个计划。第一，等着朱梅给自己安排亲事，养好身体逃走。第二，与村里人交好，尝试去镇上熟悉路线。
两个都离不开钱。
钱太重要了，既然决定了赚钱，就不能坐以待毙，看看这边山里面的人怎么赚钱。
得主动出去和人打听。
先和对面几个婆婆聊了天，她们主要靠地里的收成和男人门去果园和镇上做苦力赚钱。这对柳书宁来说尽是一些废话。
她想到了秦岑儿家，那天，她也附和着自己做手工。
秦岑儿看到柳书宁来了很高兴，这家只有秦岑儿和她的婆婆，还有她三岁半的儿子康哥儿。
“早说要来你家的，可是腿脚不太方便。”柳书宁微微俯了个身子。
秦岑儿连忙请她进门。
“你能来我们很高兴。平常没人能和我说说话，只有康哥儿和我婆婆。”
打听了才知道，秦岑儿的丈夫已经失踪了三年，是被征军去了，一封信都没寄回来过。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严重打击，行为有些偏激。尝试过自杀又被人救下，村里所有人都说她疯了。
她也默认，说疯了就是疯了罢。婆婆劝她别走，孩子还太小。孩子体弱多病，后来改名康哥儿，精力放回孩子身上，现在好了很多。
若是战死了，官府也该给个书信，同行去打仗的人也说没见过他，她还坚信丈夫还活着。
柳书宁心里感慨，曾几何时，自己也想过一了百了。
“岑儿姐，你辛苦了。”
秦岑儿摇摇头，眼里带着几分苦涩：“都过去了。书宁，若是朱梅对你不好一定要说，可不要逆来顺受。她这个人最是欺软怕硬。”
柳书宁应着：“岑儿姐，你也要保重身体，什么都没自己的命重要，你们婆媳俩自己种地打工，还要照顾康哥儿，太辛苦了。”
柳书宁把江十七从地里摘的甜瓜给了康哥儿，小孩子还是很可爱的，甜甜地叫着：“谢谢姐姐。”
秦岑儿搂着康哥儿笑，对柳书宁说：“你喊我姐姐，他喊你姐姐。这算什么辈分。”
和康哥儿说，“书宁姐姐已经嫁人了，要喊姨。”
康哥叫了一声姨，去找奶奶切甜瓜去了。
柳书宁是不信村里这些人的，不会对她们真情实感。就算他们再友好，之后还相忘于世的陌生人。
可秦岑儿有些太好了。且说得正是她想要知道了解的。
她们婆媳俩除了田地，还靠做衣服和女儿家鞋的盘口赚钱。
纳鞋底赚不了多少钱。镇上的做鞋商已经饱和，鞋的种类众多，像她们做的棉鞋和布鞋，夏天店家不要或很少要。皮革鞋底她们这些人接触不到。而编制的草鞋底普通人就会做，不会特意去买。
普通村户赚钱太难了。
连她们做的盘扣也得精细制作，这些盘扣不仅村里镇上需要，一些城里的货商也会购买，她们买去的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有时会专门给工人布和线绳按时间交货。
除了当地人如何赚钱。柳书宁也特意询问了杏沟村的路线和方位。
杏沟村离京城较远，四周有钱的镇子和县区很多。每年都有人来收购杏子。
但总体是山路，较为封闭。
距离最近的镇子叫梾河镇，也是这的村民经常去的。
说是近也不太近。
去梾河镇有三种出行方式。
第一是坐牛车，村里有人专门赶牛车去镇上，不是每天，是隔一天去一次。除非提前说，牛车会等会儿人，寻常只要在固定地点等牛车。就在村北，要走一段路。
再一个是船，村西头，得走到村西头才能坐船，那有人专门拉船。一天只有早晚两个来回，错过时间不等人。
最后就是步行，走牛车那条道路。腿脚好的也得走半个多时辰。
柳书宁回到自己那个破旧小屋，用石子在地上勾勾画画。盘算着去城里的道路和时间。
江十七看柳书宁这几天在地上画画，每次画完又用笤帚扫掉，这样反反复复。
根本不理他，有时候还让他去远点。
今天又是这样，他在门前，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
袁老头提着药箱又去了那家，一直乖乖在门前等着，眼睛一刻不离开那家人门口。
袁老头一出来，就赶紧拉着他往自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