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羡知自那日与顾裴争吵后,五日没回府,顾母哭着怨顾裴你怎么就不愿去低头主动去找自己的儿子。

    牧白宽慰顾母道:“那我去劝劝少爷吧。”

    牧白得了令就去了范府,敲开了范府的门,在院内见到了顾羡知。

    牧白劝他回府,他表示除非答应他学武,牧白劝了好久无果而归。

    入夜,阿蛮有事出了府,一路往怡春院走。

    老鸨见来的是一位姑娘,觉得她面熟但还是将她拦在门外,“怡春院可不是姑娘家来的地方。”

    阿蛮面上一窘,想到什么,对老鸨道:“我找艾香姑娘有事。”

    老鸨蹙眉看她思索一会,转身往里走唤了艾香,对她道:“有位姑娘找你。”

    艾香闻言走了出来,就看见阿蛮被许多看热闹的男子围观,拉着她走进屋内,正要拉她上二楼。

    老鸨挡在前面,叉着腰气愤道:“今晚你有客,若是你不去那我这怡春院还做不做生意啊!别给我得罪了那位老爷,人家可是出了一笔银两,指名道姓要你的。”

    艾香冷冷瞥他一眼,敷衍道:“让他等一炷香时间,不愿等就不等,我没所谓。”

    “你!”

    艾香绕开老鸨上到二楼,阿蛮跟在她身后进了艾香的厢房将门关上。

    二人坐在桌边,艾香观察着阿蛮的脸看,阿蛮见她盯着自己蹙眉问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艾香正色道:“你眉目柔和得改。”说着就拿起眉刀给她修眉改了眉型,将她带到梳妆镜前坐下。

    阿蛮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杏眼大而圆,眼眸中似装着星星,捏了捏脸颊捏不出什么肉,脸瘦且短。原本的弯月眉,改成眉尾上扬,眉型粗长,眉峰较高,更显英气。

    阿蛮愣了愣缓缓抚上眉,面上又惊又喜。

    艾香站在她身后,弯腰凑近看着铜镜中的阿蛮,嘴角勾起笑,似是满意,“不错,现在就好些了。”

    手搭在她肩头,“现在就是脸,现在我教你改其面貌。”

    阿蛮挑了挑眉,嘴角绽开一个弧度看着镜子,“我越来越期待了。艾香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啊?做到如你所说瞒过人的眼睛。”

    “你先坐着我去拿个东西。”艾香转身就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个木匣子走回梳妆镜的桌面上。

    阿蛮低头凝眸看着桌上的木匣子,忍不住指着这个木匣子问道:“这是?”

    艾香不语打开匣子,阿蛮就看见有个小罐子,“是这个东西?可是看着平平无奇。”

    艾香道:“闭眼。”

    阿蛮若有所思迟疑看着她,思索几瞬靠在椅背上瞌上眼。不一会她就感觉脸上冰凉的触感,有粘稠的东西涂抹在脸上,渐渐开始变干,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游走。

    艾香看着她似是睡过去,迟疑开口道:“阿蛮?”

    阿蛮缓缓睁开眼,淡淡道:“我没睡。”瞳孔一震,她在镜子中看见了她未曾见过的面孔,可分明坐着的是自己,镜中应该也是自己。

    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左右两边侧了侧脸照着镜子,这贴上去的面皮竟这般真,能做到以假乱真。

    坚挺的鼻梁,唇瓣适中,眼睛还是原来的杏眼,外表的皮肤很贴切 ,活脱脱一副温良公子模样。

    阿蛮侧头看向站着的艾香,诧异道:“和我有三分像,却又是男子模样。”

    艾香得意般笑道:“现下你可信了?”

    阿蛮还没从新面孔中适应过来,呆愣着直直看着镜中的自己,“信。”

    “那换上衣裳。”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他那日的衣裳和扇子递给她。

    阿蛮换上衣裳,手握折扇单手打开在手上扇了扇,面向镜子在原地走了两步。

    艾香在身后看着,拍手道:“流风公子真是风度翩翩。”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老鸨气冲冲走进来,“艾香,这都多久了。那位与你上到二楼的姑娘呢?怎么不在了?”

    瞥见艾香身旁的一位男子,瞪着他面色冷若似寒潭,“何时出现了一位男子。若是叫那老爷见着了,我可不好交代。”

    钟离流风心中一喜,果真如此,连怡春院阅男子无数的老鸨都骗了过去。

    合上扇子朝她拱手施礼,笑道:“在下钟离流风。”

    老鸨见突然出现的一位少年公子,模样是极好的,说话谦逊,举止有礼。坏就坏在他是破坏她生意的,怎么看他都顺眼不了,冷眼瞧他,“那这位流风公子,您识相的可以走了,别误了我的事。”

    “叨扰了,在下这就离开。”阿蛮握着扇子迈步往门边走,可还没等她走出门口,有位男子朝他逼近,阿蛮蹙眉往后退了两步。

    男子身形高挑,年纪有些大,看着岁数都快能当她爹了。

    钟离流风低下的眉眼大片的阴影下,他眸色黯然,勾唇讥笑眼底的阴鸷一闪而过。抬头浅笑看着他,“晚辈来的不是时候,只是有事找艾香姑娘,您可以继续了。”

    转身朝门外走。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钟离流风闻言停下脚步抵着后槽牙嗤笑一声,眼底满是不屑。缓缓转过身,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问道:“您是有事寻我?流风自当洗耳恭听。”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

    钟离流风看着眼前这位为老不尊的男子,不想与他过多纠缠只想快点离开,只是眉头微蹙,“您是?”

    “我可是身居朝堂的张太傅。”

    阿蛮憋着心口涌上的恶心,说着违心的话,面上笑道:“原是您啊,久闻其名,今日竟得见了,是流风之幸。您刚进门时,我见着就觉得令人心生敬佩。”

    张衡闻言言拍上他的肩头:“流风啊!别整些虚的,也不知你说的到底是不是奉承,讨我开心的话。”

    钟离流风笑着不动声色拂下他的手,“流风句句…出自真心。”

    张衡话锋一转,似心情大好般,“不过我听着心里高兴。”

    “流风你这么着急,是着急回府吗?”

    钟离流风面色纠结状似为难道:“回大人,确实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流风就不奉陪了,艾香姑娘在这,她琵琶弹得不错,您若感兴趣可以让她弹给您听听。”

    “好的,那你回去吧。”

    钟离流风摆脱张衡往楼梯走,这一会功夫就听见了琵琶声。

    钟离流风一手负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中握着扇子,低着头盯着楼梯往一楼走。

    一楼很热闹,怡春院女子娇俏的笑声,还有男子轻佻的话语。往门外走没人拦着,只围着几个姑娘,这有的姑娘拉着他,说公子模样生的真俊俏,下次还来吗?

    钟离流风讪笑连连答道:“有空在来。”

    钟离流风走在回府的路上,踢着街上的石子,低头思索。她现在这幅样子怎么才能合理的进府,又不被人识破。

    “哎呦!”

    钟离流风抬眼去看,瞳孔一缩竟看见了谢晏辞和宋乐安。下意识想跑,可转念一想她现在是钟离流风。

    迎面走上去,看着谢晏辞捂着头面色痛苦,“抱歉啊,是在下无心之过,并非有意。”

    “我负责!”

    宋乐安一惊,有种她以前看耽频小说,男子追男子,对男子侧面表明爱意。我负责——我喜欢你。

    “不如这样,我带你去同济堂买点药膏抹抹。”

    谢晏辞看了一眼挽着手的宋乐安,见她面露不喜,抬头看向对面男子,言辞拒绝道:“不用。”

    钟离流风眼咕噜一转,粲然一笑,“公子我没有恶意,您是谢太尉之子吧,早就听闻令尊心生仰慕,碰巧见着令郎,不如这样我去拜访贵府也算圆了我的夙愿。”

    谢晏辞有些为难,突如其来的拜访,还说对父亲有仰慕之心,说的情真意切也不知是真是假。

    钟离流风冷冷看着谢晏辞附耳对宋乐安低语几句,不经意视线相撞,对他笑着点头示意,只听他道:“怎么称呼?”

    阿蛮笑的如沐春风,一副不认识对方的样子,“免贵姓钟离,叫我流风就好。兄台你呢?”

    “谢晏辞,我有个表字叫远知。”

    阿蛮点了点头,唤他,“远知兄。”

    钟离流风和宋乐安走在谢晏辞两侧,阿蛮主动开口问道:“身旁这位是你的娘子?”

    “对,正是鄙人的内人。”

    “那你们二人在街上是出来逛夜市?”

    谢晏辞点了点头。

    宋乐安晃了晃与谢晏辞十指相扣的手,探出头看向钟离流风,“是我嚷着要出来,晚上很热闹,出来放松心情。”

    谢晏辞感觉手上一空,向后看只见她张开双臂在原地转圈,闭着眼嘴角带着笑。缓缓睁开眼放下手,月光下她笑容明媚盯着自己。

    这也是他为什么喜欢她,她的活泼、灿烂,她的笑容明媚,无不在吸引他。还有她对他不吝啬的夸赞、拥抱、爱意。

    看着她走向自己,挽上自己的胳膊。

    三人往谢府走,府上对来的陌生男子感到奇怪,可有说不上哪里奇怪。

    来到正厅看见了谢良,对他拱手行礼,说自己对他仰慕已久,偶遇令郎拜托他带我见见您。流风知您为官清廉、刚正不阿。

    可是他并不吃这一套,说她伶牙俐齿,适合混迹在朝堂,她看得出来他对自己不屑。她不恼,反正她不在乎,漫不经心摆了摆袖子,在抬眼看他脸上依旧是得体的笑,同他告辞。

    谢晏辞提出送送他,还说父亲不是恶意的,只是嘴上说话毒了点。

    钟离流风表示理解。

    路上她说自己要去方便一下,稍后自己离开。谢晏辞在前面给他带路,引他到茅厕便离开了。

    谢晏辞闲步在院子里,遇到了来寻自己的宋乐安,两人在院子里散步。

    语林楼,阿蛮从一楼走了出来,一袭碧落襦裙,扎着麻花辫从肩头垂再胸前,伸着懒腰捂着嘴打哈欠,睡眼惺忪的黑偏棕略显无精神的杏眼,同二人打招呼。

    “少爷、少夫人好。”

    “你晚上在卧房歇息?”

    阿蛮歪了歪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不然呢?我吃了晚膳便宿下了,刚醒。”面露苦恼,“看来后半夜是睡不着了啊。”

    谢晏辞盯着她,眼中晦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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