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李府张灯结彩,宾客满堂。李长乐一身大红嫁衣,头戴凤冠,脸上却毫无喜色。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春宜为她梳妆,心中有一丝惆怅。

    “小姐,您别担心,我打听过了,这婚事虽是皇上赐的,但许四郎好歹也算是京城有名的才子,您嫁过去,未必是坏事。”春宜一边为她梳头,一边轻声安慰。

    李长乐冷笑一声:“才子?不过是个纨绔罢了。春宜,你不必担心,这婚事我自有打算。就是在想娘要在就好了。”

    春宜帮她梳头的手一顿,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新婚之日,我们开心点,我想夫人会保佑小姐。”从背后抱了抱李长乐。

    “嗯,还有你陪着我呢。”李长乐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自己没事的。

    梳妆完毕,李长乐被扶上花轿,一路吹吹打打,来到了许府。拜过天地后,她被送入洞房。坐在婚床上,李长乐心中却是五味杂陈,真的成婚了,李祥和柳姨娘全程没有出来过,只有春宜忙上忙下,如今自己嫁到了许府,也真的是摆脱了那虚伪的一家子了。

    不多时,许安推门而入,手中还提着一壶酒。他走到床边,有点醉熏熏地笑道:“李三娘,今日可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不如喝杯合卺酒?”

    李长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许四郎,你我心知肚明,这婚事不过是权宜之计,何必假惺惺?更何况你忘了你我立下的契约吗?”

    许安笑了笑,自顾自地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李三娘,怎么会呢,我觉得如今我们既然已成夫妻,何必如此生分?来,喝一杯。”

    “对了,还有我就好奇,圣人怎么会好端端的给你我赐婚,莫不是你从中作梗,这次可不要再敷衍了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李长乐接过酒杯,却并未喝下,冷冷道:“许四郎,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

    许安挑了挑眉,笑道:“知我者莫若三娘也。不过——真不是我让圣人赐婚,要是我的话,何必要在这个时候,对吧。”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三娘,你可知道,其实这契约上其实还有还有一条隐藏条约?”

    李长乐一愣,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问道:“那又是谁,还有什么隐藏条约,你该不是要耍赖来诈我?”

    见到她的反应,许安笑了笑,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她:“是谁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呢,我是那种人吗,你自己看。”

    李长乐接过一看,顿时脸色大变。那纸上赫然写着:“若积分满百,可解锁新玩法。”

    “积分?”李长乐皱眉看向许安,“这又是什么意思?”

    许安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李三娘,从今日起,你我每完成一项任务,便可获得相应积分。积分满百,便可解锁新玩法。”

    李长乐冷笑一声:“许四郎,你倒是会算计,总提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要求。不过,我李长乐可不会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许安笑了笑,不置可否地摇了摇扇子:“李三娘,话别说得太早。这游戏,可是很有趣的。”

    李长乐冷哼一声,正要反驳,却听窗外传来一阵异响。她眉头一皱,正要起身查看,却见许安已经挡在了她面前。

    “小心!”许安低喝一声,手中折扇一挥,三枚淬毒的袖箭被他精准地击落在地。

    李长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冷静。她伸手从腰间抽出九节鞭,冷冷道:“许四郎,看来你这许府,不太平啊。”

    大概知道是谁派来的,许安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李三娘,看来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要热闹一番了。”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跃入数名黑衣人,手持利刃,直逼二人而来。李长乐冷笑一声,九节鞭一挥,与许安并肩而立。

    “许四郎,看来今晚,我们要并肩作战了,这可算是你欠我一次啊。”李长乐冷声道。

    许安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李三娘,这哪门子话啊,你我夫妻一场讲这些生分了。不过,你说的算。”

    两人背靠背,与黑衣人战在一处。李长乐的九节鞭如灵蛇般舞动,每一鞭都带着凌厉的劲风,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而许安则手持折扇,扇面一展,竟暗藏机关,数枚银针疾射而出,精准地击中黑衣人的要害。

    不多时,黑衣人纷纷倒地,剩下的几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李长乐冷笑一声,正要追击,却被许安拦住。

    “不必追了,他们不过是些小喽啰,幕后之人未必是你我能对付得了的,不要冲动。”许安低声道。

    李长乐皱了皱眉,收起九节鞭,冷笑道:“许四郎,你这许府,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怪不得你说不可以透露你的任何事情给他人,藏得很深呐。”

    许安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李三娘,这秘密,日后你自然会知道。不过现在——”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我们的积分,可是涨了不少。”

    李长乐冷哼一声,正要反驳,却见许安已经转身走向床边。她皱了皱眉,心中却是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许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黑衣人退去后,婚房内一片狼藉。红烛映着满地碎瓷,李长乐坐在婚床上盯着许安手中那张写着"积分"的契约纸,指尖攥得发白:"许四郎,你最好把话说清楚——这劳什子积分,是拿我当赌坊的骰子耍?",欲要伸手去拿自己的九节鞭。

    许安轻笑一声,折扇在掌心敲了敲:"三娘可还记得,你我大婚前三日,在醉仙楼打碎的那套青瓷盏?"他踱步至窗边,望着檐角晃动的灯笼,"每解决一桩麻烦,便算一局赌约。你方才斩杀三人,得三十筹;我击退五人,得五十筹。"他忽然转身,眼中映着烛火跳动,"待满百筹......"

    话音未落,李长乐的九节鞭已缠上他脖颈:"你若敢提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我——"

    "三娘误会了。"许安用扇骨轻轻拨开银鞭,从袖中抖出一枚鎏金令牌,"满百筹者,可入我许家暗库,任选一样珍宝。"令牌正面赫然刻着"天机"二字,在烛光下泛着幽蓝光泽。

    李长乐瞳孔微缩,江湖传言,天机阁藏尽天下秘宝,却无人知晓其所在。她忽地想起方才黑衣人袖口暗绣的银蟒纹,与三年前生父遇害时,箭簇上沾染的图样如出一辙。

    窗外忽传来三声鹧鸪啼,许安神色一凛,快步走到博古架前。指尖在青瓷瓶底一扣,暗格应声而开,露出半块染血的玉珏:"三娘可识得此物?"

    李长乐呼吸骤停——那分明是母亲临终前紧握的残玉!她劈手去夺,许安却将玉珏举高:"想要?拿你腰间锦囊来换。"

    "你怎知......"李长乐按住绣着兰草的锦囊,这是今晨春宜特意为她备下的。许安的折扇已挑开系带,一枚雕着并蒂莲的银香球滚落在地,裂成两半。半张泛黄的纸笺飘出,正是李长乐遍寻不得的嫁妆清单的残页。

    "上月十五,你在当铺赎回这香球时,可曾留意掌柜的右手虎口?"许安用扇尖挑起纸笺,烛光穿透薄纸,显出暗纹勾勒的银蟒轮廓,"那掌柜,是银蟒卫的暗桩。"

    李长乐背脊发凉。三年前父亲押送军饷遇伏,现场留下的箭矢便刻着银蟒纹。她猛地上前揪住许安衣襟:“你到底还知道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从一开始,快点告诉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许安按住她的手,神情落寞的说:“你随我来。”转身吩咐下人将今晚的消息封锁和将房间打扫干净,就独自带路去了暗库。

    暗库石门开启的刹那,数十盏鲛人灯同时亮起。李长乐望着满室奇珍不为所动,却不知觉的径直走向东北角的乌木匣。指尖触到匣面并蒂莲纹的瞬间,机关锁咔嗒弹开,露出半册染血的账本。

    "永昌三年,腊月廿三,李府支银五千两,购邙山道修缮......"李长乐念着账目,突然冷笑出声,"好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许安将鎏金令牌放入她掌心:"三日前,你在醉仙楼打碎的青瓷盏里,藏着银蟒卫的密信。"他转动令牌机关,夹层中滑出小半张羊皮卷,"你猜上面写着什么?"

    烛火摇曳,李长乐接过羊皮卷,看清卷上字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除李牧,夺兵符"。这分明是当年父亲副将的笔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要追问下去。

    窗外忽传来春宜的惊呼:"小姐!不好了,西厢走水了!"

    许安揽住李长乐破窗而出时,她看见他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八十筹了,三娘。待破了此局......也算是告了一段落。"夜风卷走未尽之语,唯余腰间鎏金令牌硌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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