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赛,明日也无赛,下一场春高赛事远得近在咫尺(附注:准优胜赛即半决赛在后天,优胜赛即决赛在大后天)。

    发球时意外不过网是失误也无妨的DON'T MIND,接发球时垫飞是有疏失也情有可原的再接再厉,进攻下球时失利是下次注意就好的屡败屡战励精更始……球落地也不会完蛋,球出界也不会丢分,这一场失败了也还可以再来一次。

    存档即可,重开即可,游戏永远可以play again。

    哪怕打训练赛也是不一样的感觉,没有紧绷也就没有亢奋,没有紧张就没有激情,尽管这听起来更像是歪理,毕竟只有做好每一组训练、打好大大小小的所有训练赛才能支撑起正式比赛的成功。说到底台下十年功台下一分钟,正式比赛的场合常常不多。

    可无论如何都是不一样的,藤丸立香在与平时无异的基础训练中回味着中央场馆的灯光、掌声、哨响与全国大赛的美妙。

    弹跳俯卧撑五组,每组10次,力量训练若是再加码只能从推举和深蹲上动手了。神色如常地完成来回跑100m十组、跳箱五组各五次……藤丸立香上气不接下气于爆发力训练的层层加倍,每日的运动量都没有很大改变,每天流下的汗水也一切如常。

    下训后是掏出卷子与书本的复习,习惯成自然的奋笔疾书鞭策着剧烈运动后疲惫的大脑紧追训练后身体的困顿,始终如一的行程表是贯穿自己日常的风雨无阻,藤丸立香乐此不疲地前进着。

    结束一整天的照常训练,躺在床上仍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藤丸立香,此刻的脑中依旧冒着好想打比赛的亢奋,手心留有的滚烫像球只差一秒就要抵达自己的打点,她翻滚来翻滚去然后在下一刻猛烈坐起,睡不着的毫无困意额外赦免了自己夜半时分的冒昧想法,于是藤丸立香从善如流地从床头柜中掏出了比赛录像带。

    井闼山半决赛的对手,如无意外是来自兵库县的稻荷崎高校,在四回战中对战来自山形县的樱中央,以2:0的大比分取得准准优胜赛的胜利并晋级后日的四强战。

    进攻体系丰富,攻防转换串联速度极快,是标准的注重技术的小灵巧队伍……思路明明还在琢磨着未来对手进军春高以来的打法,可藤丸立香的笔不自觉地顿了顿,墨迹干了也始终没有再下笔,她有些恍惚地想到:最近是不是太安静了呢。

    一心一意打排球的这几天,总觉得连前几月的不对劲都消失了,奇怪的人奇怪的事都随“希望自己沉下心来打排球”的愿望许下而没了身影。

    就像拯救世界的时候总是出现:或死或伤的好人会帮人帮到底甚至爱上主人公,做怪表情哈哈哈的坏人常常会被洗白、会被归化到自己的阵容又或者通过被打倒来证明主人公的能力魅力以及展示剧情高光,而在主人公下定决心打倒最终BOSS后,剧情发展就会如经典王道漫画般顺顺利利地迎来幕后黑手被主角打败的HAPPY ENDING。

    思绪越走越偏的藤丸立香,原本专心致志研究排球战术的聚精会神也变成了心不在焉的胡思乱想:打排球也是一种剧情吧?

    失败比胜利更闪闪发光,成长的锐利常常只是赤脚踩在海边砂石上的痛苦,捡到了漂亮的石头所以是快乐,被夏季蒸腾的热气和脚下的疼痛模糊了视线所以是难过。

    会为好事欢笑,会为坏事愤怒,会憧憬华丽的人与物,会拥有自己的梦想。少年人的朦胧感情是连本人都搞不清的变化多端,于是人们常常凭借这股朦胧与蛮力横冲直撞着助力自己搞砸什么,尽管败北的不甘心远比胜利的快乐更深刻。

    属于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也是属于幼童、少年到青年再到大人的成长之路。

    小时候在兵库上学,是因为路过公园被迫陪练,喜欢跳起来的高度,所以才一直打排球的。

    后来国中去了冰帝,虽然“自诩”运动全能但险被杀人网球拐跑大危机!可愿望也是从这个时候变成梦想的:如果能成为发球扣球一传二传什么都能做好的选手就好了。

    再后来是来到井闼山的高中的自己,平凡的朴素的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年级的正选王牌ace。

    ……

    过去的回忆常常闪现,一般这种时候除了死前走马灯就只剩下失忆前奏,以手撑头只是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与来来去去的人,藤丸立香注视着自己。

    原来迦勒底的窗外总是下雪吗……

    “圣诞愿望的收集……诶我来回答吗?”

    种火本下班后的MASTER刚刚挥别伪孔明先生真二世老师,手上还拿着没啃完的金苹果,藤丸立香看着被玛修叠成小山的信件,虽然感到困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坐下准备加班,她抽出了第一张。

    [希望御亲和我打一辈子马里奥~]

    沉默片刻,藤丸立香写下了:“家里蹲不可取,明天大家去骑阶本加班吧!而且打对战游戏的爱好维持太久!小心被催稿哦~”

    [太空歌手战也只会是余的胜利!]

    [泳装的吾究竟何时落地?]

    [希望master能在新年送上亲手制作的巧克力。]

    [扫墓,要去吗?]

    ……

    各色各样普普通通的愿望,或者说是意外得不出格的提问,藤丸立香哼着不成调的圣诞小曲,握在手上的笔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笔芯的墨水,她在某张纸上顿住了。

    “我成为【英雄】吗……对我来说会不会太困难了呢……”

    神呀圣人呀,这些对普通人来说都只是寺庙里历史上的遥远传说。我的话,如果之后能和玛修去开甜品店面包店什么的就很不错了!毕竟玛修很喜欢烘焙吧!哼哼就这样写吧!

    而且没有办法真正死掉,死了也还得成神或者变成英灵打工很不幸的吧?红色的archer就是,现在还要在饭堂里每天做饭!かわいそうだ(好可怜)……

    认认真真回答着每一张纸上的问题,脑中飘过诸多思绪,虽然尚且年轻但丰富的应对英灵经验给予自己诚诚恳恳的有问必答态度,甚至无需沉思,她说:“我果然还是不喜欢成为英雄吧!在来迦勒底之前一直的梦想都只是快快乐乐打排球和属于高中生的平凡生活哦!”

    白色的纸张,黑色的字迹与真挚的愿望,结束大家圣诞愿望的批复工作后,秉持未成年人应该拥有自己的圣诞老人的想法,藤丸立香一字一句写下了自己给圣诞老人的愿望。(附注:此时,迦勒底首位圣诞老人阿尔托莉雅圣诞Alter亲还未上任,也尚未以自己的华丽登场给御主小姐第一次圣诞节活动的当头一棒。)

    明明是无人在侧的沉默时刻,在不同寻常的平静时间里藤丸立香从透明的玻璃窗中看南极的雨雪纷纷,难得感受到冬日安宁的御主尚且不知道室外正在酝酿的圣诞节狂欢[大约一周的圣诞Alter小姐活动绝赞筹备中~],她伸了个懒腰,眨眨眼与脚下的影子对视:“哎呀今天也不出来活动吗?既然这样就只能荣幸地提前祝你圣诞快乐!虽然我没有在信里找到你的字迹,不过现在补充也还来得及~允许你走我的后门临时提交!”

    不作声的黑漆漆影子里浮现出打有蝴蝶结的礼物盒子,桌上无声无息出现的咖啡还冒着刚刚泡好的热气。

    他说:圣诞快乐。

    只要是你希望的,什么愿望都可以。

    温馨、美好的画面。

    像看剧一样的藤丸立香,却只是从这个场面中跳脱着想到了迷迷糊糊的奇怪之处:第一次圣诞节,Assassin职介的刑部姬……就开始画稿子了吗?

    可是,“我”为什么会觉得奇怪呢,这又不是“自己”的记忆。说到底Assassin是什么东西?暗杀者?刑部姬不是妖怪吗?

    思绪尚且不太清晰,有人捧着咖啡来到了眼前,配有砂糖罐与牛奶壶的托盘被摆了身前,眉眼弯弯的藤丸立香说:“要不要来休息一下呢?打排球也很累的吧?”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第一次跨过了镜子与时空距离见到了【自己】,失神地用视线描摹橙红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与……笑容。

    “拯救世界才是。”

    “不一样的啦,毕竟我就是我,当然会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

    “……那现在是几点了呢?”

    梦境最底端的茶话会就要结束了,混乱的记忆层层叠叠拼凑出【过去】与【未来】,可当下还在继续着,藤丸立香闭上眼睛。

    门被敲响了。

    “立——香——还不睡觉吗?”

    手疾眼快地“啪嗒”一声关掉书桌的小灯,直接向后倒去的身体灵活地钻进被子,佯作沉睡状的藤丸立香在下一刻迎接了母亲的幽幽低语:“下次装睡前,即使忘记把卡带取出来,也要先关掉录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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