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愉一番犹豫后,还是决定拒绝。

    “多谢沈老爷好心,但是我还是再找找别家。”说罢,贺岁愉也不多跟他纠缠,转身就走。

    贺岁愉离开以后。

    沈林对身后的小厮吩咐:“贺姑娘去的方向,正好会一路问到咱们家的胭脂铺子,让胭脂铺子招了贺姑娘。”

    小厮不解:“老爷,您为何要对这个不识抬举的女子那么好呢?”

    沈林看着贺岁愉离开的背影,把玩着腰间缀着的玉佩,“你懂什么?只要对方是个合我眼缘的美人,那温水煮青蛙这一招玩起来也颇有妙处啊。”

    沈林踩在奴仆的背上登上马车,口中还感慨着:“美人易得,有个性的美人却不易得,没想到,还是个读书识字的。”

    贺岁愉不要这份工作,就是怕惹上麻烦,却不知道,沈老爷对她的兴致愈发大了。

    从那家古玩铺子走过以后,她又走了一段路,听说前面有家胭脂铺子招人,贺岁愉连忙去了。

    这次很顺利,胭脂铺子要招一个接待客人的年轻姑娘,贺岁愉正好合适。

    虽然贺岁愉没卖过胭脂,也不太懂这古代的胭脂品类,但是对方见她口齿清利,还算伶俐,当即与她约定了让她明日就来工作,负责接待店里的客人,还有推销胭脂。

    贺岁愉找到了工作,下午回去的路上,觉得迎面的晚风都夹杂着清香。

    快到巷子口时,她远远看见一个男人在纠缠一个女子,走近了些,她才看清那女子是曲娘子。

    “走开,我有夫君的!你休要再纠缠!”曲娘子想要绕开那个男人,那男人跨步上前,又拦在了曲娘子身前。

    “诶——”那男人笑得轻浮,“你夫君都多久没回来了?你一个人独守空闺,不觉得寂寞么?”

    男人细长脸,眼窝深陷,很瘦,皮肤发黄发黑,一笑就露出了满口发黄的牙齿。

    “你休得胡言乱语!”

    曲娘子疾言厉色,年轻男人不以为意,仍然笑得一脸淫邪,“曲娘子年纪轻轻,脾气怎么这么暴?”

    贺岁愉看清男人的脸,觉得这点眼熟。

    脑海中忽然闪过昨日被撞到的画面,这、这不是昨天撞了她还骂她的那个人么?

    这畜生东西,她昨日的气还没消呢!他今儿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还不要脸地骚扰曲娘子。

    “张石头,你再这般不知分寸,我就要告诉你大哥去!”

    “你去啊,告诉我大哥又能怎么样?他顶多是说我两句。”张石头忽然抓住了曲娘子的手。

    曲娘子脸色大变,拼命挣扎,连另一只手上提的菜篮子都扔在地上不管了,两只手想挣开张石头的手。

    张石头到底是个男人,力气比曲娘子大多了,即便曲娘子两只手都用上还是不敌他。

    “张石头,你、你想干什么?”曲娘子声音发颤,“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夫君回来以后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张石头笑得更厉害了,“等你夫君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啊,咱俩都生米煮成熟饭,你敢不敢告诉你夫君都不一定呢!”

    张石头将曲娘子压在墙上,埋头靠在曲娘子的肩膀上,厚厚的嘴唇朝曲娘子洁白细腻的脖颈而去,眼看就要亲上曲娘子的脖子了。

    “畜牲东西,滚开!”

    贺岁愉一声大喝,高高举起手上的木棒,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狠狠朝张石头砸下去。

    “嗷——”张石头惨叫一声,身子歪过去,摇摇欲坠。

    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曲娘子反应过来,狠狠推了他一把,张石头“砰——”一声摔在了地上。

    贺岁愉到底是曾经在码头搬过货的人,比曲娘子力气大许多,一棒子下去,张石头在地上在地上呻吟着爬不起来,“谁干的?痛死老子了!”

    他转头看见了贺岁愉,眼睛一亮,惊叹道:“哟——又一个小美人儿!”

    贺岁愉拿着脚腕粗的木棒朝他挥了挥,张石头连忙捂着脑袋,“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我下次再看见你骚扰曲姐姐,我就直接废了你!”

    她手中的木棒猛然朝张石头的大腿挥下来,张石头连忙两腿分开躲开,木棒落下来砸在他两腿之间的空地上,将泥土砸得飞溅,泥地被砸了深深一个坑。

    张石头吓得瞳孔一震,连呼吸都屏住了。

    “还不快滚!”贺岁愉厉喝一声。

    “是是是,我这就滚。”张石头连忙爬起来,跑进隔壁那条黑暗的巷子里了。

    贺岁愉看见他进了那条巷子,也松了口气。

    她不无庆幸,幸好当初没有租隔壁那条巷子里那家的房子,不然现在要多出许多麻烦事。

    贺岁愉转过身来,快步走到曲娘子身边,“曲姐姐,你没事吧?”

    曲娘子在张石头离开时就已经失了浑身的力气,身子顺着粗糙的墙壁滑下来了,靠在墙壁上,脸上仍然有些恍惚。

    贺岁愉知道她是被吓到了,拉着曲娘子起来,又帮她捡起来掉在地上的菜篮子以及撒了一地的蔬菜。

    “多谢你了,小贺,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曲娘子满脸感激,双手伸出来,准备接过贺岁愉手上的菜篮子。

    贺岁愉见她仍然惊魂未定,于是安抚地扶着她的胳膊,“我来拿吧。”

    贺岁愉扶着曲娘子回家,曲娘子是真的被吓到了,一路上一个劲儿地向贺岁愉道谢。

    ***

    与此同时,隔壁的巷子里,

    张石头顶着背上的伤姿势怪异地走回去以后,一打开门,田老婆子就迎了出来。

    她一看见张石头捂着背,痛得龇牙咧嘴的模样,连忙关切地跑过来,“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啦?”

    张石头气急败坏地说:“回来的时候叫个疯婆子给打了!”

    田老婆子面色大变,“哪里来的疯婆子敢打我的儿子?”

    她气得不轻,抓着张石头的胳膊就要往外走,“走,咱们找那个贱人算账去,她把你打成这样子,必须得叫她付出代价!”

    张石头被田老婆子拽着胳膊牵动了伤口,痛得大叫一声,“哎哟——你想要痛死我啊!”

    田老婆子被儿子的惨叫声吓了一跳,连忙松开了儿子的手,“儿子,你没事儿吧?”

    张石头痛得脸色发白,没功夫回答田老婆子的问题。

    王翠娘端着衣裳从屋子里出来,准备到院子里洗衣裳,看见田老婆子和张石头站在院子里,怯生生地看了田老婆子一眼。

    田老婆子跨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就开始骂:“你个懒婆娘,一点儿眼力劲儿也没有!你弟弟都叫人打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快去把旁边那间屋子收拾出来,叫你弟弟好好休息一下,”

    王翠娘被田老婆子揪着头发都疼哭了,“可是夫君说那间屋子要租出去。”

    田老婆子恨得咬牙切齿,“就是你个不要脸的骚狐狸精挑唆老大,让老大狠心把他弟弟一个人扔在乡里头!”

    “石头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还不让他在这里休息两天,要把他撵到乡里头住,天底下怎么有你这么狠心的嫂子?”

    田老婆子咬着牙,长满皱纹的手因为用力而紧绷,就想乌黑的鹰爪一样,狠厉地扯了王翠娘一撮头发下来,王翠娘捂着头皮痛呼一声。

    田老婆子当即一耳光扇过去,将王翠娘扇倒在地,“你去不去?”

    王翠娘满脸泪水,抬起头,看见婆婆满脸凶相,高高地扬起手又要来打她,吓得身子一抖,口中忙应道:“媳妇去,媳妇现在就去。”

    王翠娘把原本要租出去的房间收拾出来,田老婆子进去盯着她收拾,看见她没有换新的被子,脸色一下就变了,“老大不是弹了一床新的棉花被,你藏起来,舍不得拿出来给你弟弟用是不是?”

    “不是,不是,”王翠娘连忙辩解,小声地说,“夫君说,那床棉花被是准备今年冬天过年时候再盖的。”

    “拿出来给你弟弟盖!”田老婆子大声呵斥,浑浊的眼睛瞪得很大,凶厉极了,“你们两口子有好东西就晓得藏起来,一点儿也舍不得给你弟弟!我以后要是不在了,你们都不晓得怎么欺负我的石头娃儿!”

    王翠娘拗不过婆婆,怕婆婆又打她,只得唯唯诺诺地去把新棉花被抱出来给小叔子的床上换上。

    田老婆子这才满意,转身出去扶张石头进来。

    张石头在老娘的搀扶下走进房间,嫌弃地说:“这屋子也太小了。”

    田老婆子安抚他说:“你先住着,等你以后娶媳妇了,我叫你哥给你买个新房子,买个大的。”

    ***

    贺岁愉帮着曲娘子摘菜,“曲姐姐,你下次买菜可以叫我一起去,这样有个人作伴,路上也安全一些。”

    她还没去过这边买菜的地方,她预计着先去转转,然后回头考虑要不要自己买菜做饭,看看会不会比一直在外面吃便宜一点。而且,外面来来回回也就只有那么几样吃食,她吃了几日,已经有些厌倦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贺妹妹。”曲娘子感动得泪眼花花,放下菜就拉着贺岁愉的手说。

    晚上,

    曲娘子做了一大桌子菜感谢贺岁愉,贺岁愉吃得可饱了,这简直是她近几日吃得最好的一顿饭。

    贺岁愉吃了饭回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以后,看见墙角木盆里泡着的衣裳,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买皂角了。

    这衣裳已经泡了一日了,总不好一直在泡下去,贺岁愉向曲娘子要了点儿皂角,这才把衣裳搓洗干净。

    她昨日打的那一桶水早已经用得一干二净了,贺岁愉只好提着木桶再出去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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