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通知！高三（1）班张鑫鹏、高三（1）班梁立因受伤不能行动，退出野外生存考试！”
广播的通报传遍废弃的游乐场。
“先是傅家，现在是张家的人受伤退出，谁这么猛敢得罪两个家族？”一瘦一壮的两个男生一路东躲西躲，避开其他同学。
“我觉得……”瘦男生悄声说：“只有段子麒敢……”
“我也觉得。”
“等等，有陌生人的气味……”
藏在绿化带后面的人盯着两个男生，眼神毫无情感，一头赤红的短发像一道美丽的伤口。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他沉下脸色，消失在原地。
当急速的凉风刮起，两个男生警惕。其中一个男生是兽人，展现黑猩猩强健的身躯。
然而疾风掠过也没出现对手的身影，反倒是他们的胳膊灼疼。他们转头一看，各自的臂章或臂上的一块皮肤不见了。
“臂章呢？”
黑猩猩气急败坏：“有种就正大光明地战斗，偷偷摸摸算个几把！”
四周无人回应，对手恐怕已经离去。
瞬移到远处雨棚下面的卫少延，手握两块黄色的臂章。他漠然拉开从纪念品店顺来的背囊，把两块黄色臂章塞进去。
除了刚抢来的两块黄色臂章，底下还有一沓颜色各异的臂章。
卫少延背好背囊，往另一个方向赶。
在大巴上，他们通过社交软件约好汇合的信号——弄出出人意料的动静。
当他听见遥远的恐龙叫声，就知道是龙桑的杰作。他一路利用瞬移和烧断臂章来掠夺，循着恐龙叫声的方向赶。
不一会儿，斜对面的跳楼机闸门外，跑过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他没有注意到卫少延，径直跑去其他方向。
卫少延离他几十米远，感到他传递出强烈的恶意。附近没有经过的队伍，也没有战斗的动静，他的恶意针对谁？
卫少延抓紧肩带犹豫数秒，没有跟过去调查，而是按照原计划去找队友。
砰——
经过大摆锤的底下时，战斗的响声令卫少延减慢奔跑的速度。
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凌虐。
兽人和异能者组成的五人团体，正在围殴三个清瘦的男生。尽管其中一个是兽人，但他只是一只体型较小的狐狸，根本没法保护其余两个队友，甚至被对方的象人踩在脚下。
“这身狐狸皮挺光滑的，平时保养不错啊，剥下来能不能卖个价钱呢？嘿嘿……”
它脚下的狐狸吓得瑟缩。
趴在地上的清瘦男生面肿口青，为狐狸求情：“别……求求你们……下个月你们让我们买什么都行！”
“是、是的……买香烟什么都行……啊！”男生被金红发色的刺猬头烧头发，灼疼头皮而惨叫。
金红色的刺猬头蹲在他跟前，烧他一根一根头发。“给我们买东西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们给我们泄泄火气也是应该的吧？嗯？还有那边看戏的，想加入？”
他抬眼狠瞪不远处的卫少延，扬起狰狞的笑容：“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卫少延。怎么，以为进了风纪委员会就不怕我们，站着看戏？”
其他队员恶狠狠地瞪卫少延。
地上的两个男生和狐狸眼巴巴地看去，三双眼睛向卫少延诉说“帮帮我们”。
卫少延记得“自己”曾经也像三人那样，被欺负得很惨，每天被迫做不愿做的事情。
琥珀色的眼睛仿佛没有生命的石头，目光与阳光交汇却冷漠无情，他对三人的惨状无动于衷，转身跑开。
趴在地上的二人一狐面如死灰。
刺猬头发出刺耳的笑声：“还是那么窝囊废，胆小又懦弱。”
置若罔闻的卫少延凝视地面的阳光，沉默跑远。
——你会找到美好的情绪，找到人类美好的一面。
曾经听见的温暖的话语闯入他的耳畔，勾起他心中的迷茫：
每一个人类都拥有美好的一面吗？
机械性摇摆的仿真霸王龙已然可见，卫少延避开最嘈杂的方向，偷偷溜进末日乐园。
或远或近的恶意遍布末日乐园，犹如长满一地丑陋的巨魔芋，散发腐烂的恶臭。然而在恶臭之中，他嗅到极淡的、珍贵的百合花香味似的善意——他深信那是龙桑散发的善意。
他追随那股若隐若现的善意，一直跑。
跑到侏罗纪星球馆外面，卫少延发现三个鬼鬼祟祟的男生溜进馆内。巧的是，他追随的善意来自馆内。
他不假思索地跟上去。
三个形迹可疑的男生散发恶意，不算浓烈，同时传递出犹豫和胆怯的情绪。
馆内的灯光营造奇诡的气氛，绿色、紫色、红色、蓝色灯光交织，洒落每一头仿真恐龙身上，显得它们恐怖。
“……也找找假草里面有没有。”
听见龙桑的声音，卫少延的眸光晶亮。
“这些假恐龙能不能打开肚子？会不会藏在里面？”
“藏得深过分了吧。”
瞧见三个偷窥的男生突然兽化，卫少延瞬移到他们的旁边，点燃他们四周的假花，制造火圈阻拦他们偷袭。
突如其来的火光和惊呼，引起龙桑桑和段子麒注意。
“卫少延！”她喜上眉梢，跳起来朝他招手。
卫少延感受到她欣喜、强烈欢迎的心情，曾经引以为傲的理性被感性冲破一个缺口，涌入他上瘾的愉悦。
段子麒则不爽。他早就闻到陌生人的气味，故意没说破引诱他们接近，然后近距离纵火抢臂章。
“抢了臂章再叙旧。”不高兴的段子麒冲进火圈，一抓住蓝色长臂猿的胳膊，扯下它臂上的皮毛。
“啊——”它疼得惨叫。
皮毛落在段子麒手里，成了绿色的臂章。
其余两个兽人同学害怕，想逃出火圈，可惜一个被卫少延堵住，另一个被龙桑桑揪住后脑勺的毛发。
“救命！”
“别太重手，我们不想太早退出。”红色老虎委屈巴巴。
段子麒嫌弃道：“你好歹是烈焰虎，能不能有点出息？真丢兽人的脸！”
红色老虎在龙桑桑的手下瑟缩。“谁、谁不知道龙桑力气大，我担心他把我弄骨折。”
龙桑桑拍拍红色老虎的背部，尽量轻轻地扯落它前腿的一块皮毛。转眼，这块皮毛变成绿色臂章。
三人没有下重手，夺了臂章就让三个兽人逃跑。
卫少延和段子麒不约而同地把手里的臂章交给龙桑桑。
段子麒看了看卫少延手里的，笑了声：“我和龙桑各找到一个道具。”
卫少延才注意到他和龙桑桑背同一款背囊，都长一个霸王龙脑袋。
怪异的感觉像无数根针，密密匝匝地轻轻刺他的心脏，不舒服但不至于疼。
还没经过系统性思考，他拿下自己的背囊打开，拿出一沓颜色各异的臂章，大约有十几块。既有10班的红色臂章，也有3班的橙色臂章，更有7班的黄色臂章。
段子麒无语：“你连同班同学都不放过？”
沉默不语的卫少延把所有获得的臂章交给龙桑桑，一块也不剩，瞥向段子麒时格外傲然。
段子麒：“……”
他骄傲什么劲儿！
“你好厉害，抢到这么多！”龙桑桑接过一沓臂章，手感沉甸甸的，滚烫的。
沉的不是臂章的重量，滚烫不是因为天气热，而是卫少延和段子麒对她的信任、与她的友谊。
她觉得臂章太烫了，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们的信任。
来到圣澜男高后，她既调查又隐瞒身份，看似做着惩治罪恶的事，实则一直消耗同学们和朋友的信任。
到底何谓正义？
她离开的那一天，同班同学会愤怒吗？卫少延和段子麒会痛恨她吗？傅青聿会厌恶她吗？
“数量不够吗？”卫少延感到她情绪低落，心生病了似的，胀胀的不舒服。
“当然够。等准备结束的时候再分配。有这么多臂章，我们可以专心找道具了。”她打起精神来。
“你光抢臂章，没有找到道具？”
卫少延冷淡地回答段子麒：“臂章是获得高分的基础，是底气。”然后，他背上自己的背囊，对龙桑桑说：“我的背囊空了，可以专门装道具。”
她眉开眼笑：“好啊。这里还没找完，我们继续。”
“嗯。”卫少延浅笑。“你们的背囊在哪找的？”
“末日乐园里面的纪念品店。”
卫少延点点头。
三人最终在恐龙旋转吊椅上面，找到一个贴校徽的袋子。
“太阳开始西斜，游乐场很大，我们不能再花时间在末日乐园。”段子麒皱眉琢磨地图。
“卫少延，你从哪个方向过来？”她问。
“尖叫乐园。”
“那边人多吗？”
“挺多。”
她惋惜：“恐怕那边的道具已经被找光。我们一路找吧，找到哪算哪。”
段子麒和卫少延没有异议。
现在才下午，他们经过一家纪念品店时溜进去，寻找在保质期内的食物。
几场战斗和长时间奔跑，他们早已饥肠辘辘。
龙桑桑搜刮巧克力和能量棒饼干，段子麒则拿矿泉水。
卫少延寻找能当武器的商品，忽而他发现一个长霸王龙脑袋的背囊，他毫不犹豫地换背囊。
三人蹲在逼仄的柜台后面啃巧克力或能量棒饼干，三只霸王娃娃龙脑袋竖在他们背后。
店外面，战斗的声响持续传来。
龙桑桑咬一口巧克力，打量埋头吃饼干的段家幺子和卫少延，顿生共患难的感概。
她犹豫一会儿，决定试探他们的想法：“那个，我想问……”
段子麒和卫少延齐刷刷地抬头，满目疑惑，都咬着能量棒饼干。
她鼓起勇气：“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秘密隐瞒你们，你们会生气吗？”
段子麒笑了笑：“谁都有秘密，作为朋友应该要理解对方。”
她大为感动：“我们还是朋友吗？”
“怎么不是。我倒是想当你另一种朋友……”
“另一种是哪一种？”
“就是那一种啊！”段子麒麦色的俊脸通红，狠狠地咬下一口能量棒饼干。
“我不会生你的气。”卫少延忐忑垂眸。“如果我也有秘密，你生我气吗？”
“不会，你理解我，我也会理解你，因为我们是伙伴！”她一本正经地拍他的肩膀。
他扬起嘴角，露出舒心的微笑。
把话说开一半，三人心头的重担也放下一半，利落地吃饱喝足，然后溜出末日乐园。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在旁边的儿童乐园正面碰上傅青聿一队。
傅青聿和其中一人背着背囊。
对方准备翻进围栏，盯上藏在旋转木马底下，贴校徽的袋子。
龙桑桑和傅青聿隔空对视。
“抢不抢？”段子麒也紧盯那个袋子。
她躲开傅青聿的视线，咬紧牙：“抢。”
傅青聿的心被她的回避刺了一下，也收回视线，提醒队友准备战斗。
卫少延无声看向龙桑桑，感到她的心情急速低落，比在恐龙馆内低落几倍。
因为傅青聿。
他深知原因，心情随之低落。
广播的通报传遍废弃的游乐场。
“先是傅家，现在是张家的人受伤退出，谁这么猛敢得罪两个家族？”一瘦一壮的两个男生一路东躲西躲，避开其他同学。
“我觉得……”瘦男生悄声说：“只有段子麒敢……”
“我也觉得。”
“等等，有陌生人的气味……”
藏在绿化带后面的人盯着两个男生，眼神毫无情感，一头赤红的短发像一道美丽的伤口。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他沉下脸色，消失在原地。
当急速的凉风刮起，两个男生警惕。其中一个男生是兽人，展现黑猩猩强健的身躯。
然而疾风掠过也没出现对手的身影，反倒是他们的胳膊灼疼。他们转头一看，各自的臂章或臂上的一块皮肤不见了。
“臂章呢？”
黑猩猩气急败坏：“有种就正大光明地战斗，偷偷摸摸算个几把！”
四周无人回应，对手恐怕已经离去。
瞬移到远处雨棚下面的卫少延，手握两块黄色的臂章。他漠然拉开从纪念品店顺来的背囊，把两块黄色臂章塞进去。
除了刚抢来的两块黄色臂章，底下还有一沓颜色各异的臂章。
卫少延背好背囊，往另一个方向赶。
在大巴上，他们通过社交软件约好汇合的信号——弄出出人意料的动静。
当他听见遥远的恐龙叫声，就知道是龙桑的杰作。他一路利用瞬移和烧断臂章来掠夺，循着恐龙叫声的方向赶。
不一会儿，斜对面的跳楼机闸门外，跑过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他没有注意到卫少延，径直跑去其他方向。
卫少延离他几十米远，感到他传递出强烈的恶意。附近没有经过的队伍，也没有战斗的动静，他的恶意针对谁？
卫少延抓紧肩带犹豫数秒，没有跟过去调查，而是按照原计划去找队友。
砰——
经过大摆锤的底下时，战斗的响声令卫少延减慢奔跑的速度。
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凌虐。
兽人和异能者组成的五人团体，正在围殴三个清瘦的男生。尽管其中一个是兽人，但他只是一只体型较小的狐狸，根本没法保护其余两个队友，甚至被对方的象人踩在脚下。
“这身狐狸皮挺光滑的，平时保养不错啊，剥下来能不能卖个价钱呢？嘿嘿……”
它脚下的狐狸吓得瑟缩。
趴在地上的清瘦男生面肿口青，为狐狸求情：“别……求求你们……下个月你们让我们买什么都行！”
“是、是的……买香烟什么都行……啊！”男生被金红发色的刺猬头烧头发，灼疼头皮而惨叫。
金红色的刺猬头蹲在他跟前，烧他一根一根头发。“给我们买东西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们给我们泄泄火气也是应该的吧？嗯？还有那边看戏的，想加入？”
他抬眼狠瞪不远处的卫少延，扬起狰狞的笑容：“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卫少延。怎么，以为进了风纪委员会就不怕我们，站着看戏？”
其他队员恶狠狠地瞪卫少延。
地上的两个男生和狐狸眼巴巴地看去，三双眼睛向卫少延诉说“帮帮我们”。
卫少延记得“自己”曾经也像三人那样，被欺负得很惨，每天被迫做不愿做的事情。
琥珀色的眼睛仿佛没有生命的石头，目光与阳光交汇却冷漠无情，他对三人的惨状无动于衷，转身跑开。
趴在地上的二人一狐面如死灰。
刺猬头发出刺耳的笑声：“还是那么窝囊废，胆小又懦弱。”
置若罔闻的卫少延凝视地面的阳光，沉默跑远。
——你会找到美好的情绪，找到人类美好的一面。
曾经听见的温暖的话语闯入他的耳畔，勾起他心中的迷茫：
每一个人类都拥有美好的一面吗？
机械性摇摆的仿真霸王龙已然可见，卫少延避开最嘈杂的方向，偷偷溜进末日乐园。
或远或近的恶意遍布末日乐园，犹如长满一地丑陋的巨魔芋，散发腐烂的恶臭。然而在恶臭之中，他嗅到极淡的、珍贵的百合花香味似的善意——他深信那是龙桑散发的善意。
他追随那股若隐若现的善意，一直跑。
跑到侏罗纪星球馆外面，卫少延发现三个鬼鬼祟祟的男生溜进馆内。巧的是，他追随的善意来自馆内。
他不假思索地跟上去。
三个形迹可疑的男生散发恶意，不算浓烈，同时传递出犹豫和胆怯的情绪。
馆内的灯光营造奇诡的气氛，绿色、紫色、红色、蓝色灯光交织，洒落每一头仿真恐龙身上，显得它们恐怖。
“……也找找假草里面有没有。”
听见龙桑的声音，卫少延的眸光晶亮。
“这些假恐龙能不能打开肚子？会不会藏在里面？”
“藏得深过分了吧。”
瞧见三个偷窥的男生突然兽化，卫少延瞬移到他们的旁边，点燃他们四周的假花，制造火圈阻拦他们偷袭。
突如其来的火光和惊呼，引起龙桑桑和段子麒注意。
“卫少延！”她喜上眉梢，跳起来朝他招手。
卫少延感受到她欣喜、强烈欢迎的心情，曾经引以为傲的理性被感性冲破一个缺口，涌入他上瘾的愉悦。
段子麒则不爽。他早就闻到陌生人的气味，故意没说破引诱他们接近，然后近距离纵火抢臂章。
“抢了臂章再叙旧。”不高兴的段子麒冲进火圈，一抓住蓝色长臂猿的胳膊，扯下它臂上的皮毛。
“啊——”它疼得惨叫。
皮毛落在段子麒手里，成了绿色的臂章。
其余两个兽人同学害怕，想逃出火圈，可惜一个被卫少延堵住，另一个被龙桑桑揪住后脑勺的毛发。
“救命！”
“别太重手，我们不想太早退出。”红色老虎委屈巴巴。
段子麒嫌弃道：“你好歹是烈焰虎，能不能有点出息？真丢兽人的脸！”
红色老虎在龙桑桑的手下瑟缩。“谁、谁不知道龙桑力气大，我担心他把我弄骨折。”
龙桑桑拍拍红色老虎的背部，尽量轻轻地扯落它前腿的一块皮毛。转眼，这块皮毛变成绿色臂章。
三人没有下重手，夺了臂章就让三个兽人逃跑。
卫少延和段子麒不约而同地把手里的臂章交给龙桑桑。
段子麒看了看卫少延手里的，笑了声：“我和龙桑各找到一个道具。”
卫少延才注意到他和龙桑桑背同一款背囊，都长一个霸王龙脑袋。
怪异的感觉像无数根针，密密匝匝地轻轻刺他的心脏，不舒服但不至于疼。
还没经过系统性思考，他拿下自己的背囊打开，拿出一沓颜色各异的臂章，大约有十几块。既有10班的红色臂章，也有3班的橙色臂章，更有7班的黄色臂章。
段子麒无语：“你连同班同学都不放过？”
沉默不语的卫少延把所有获得的臂章交给龙桑桑，一块也不剩，瞥向段子麒时格外傲然。
段子麒：“……”
他骄傲什么劲儿！
“你好厉害，抢到这么多！”龙桑桑接过一沓臂章，手感沉甸甸的，滚烫的。
沉的不是臂章的重量，滚烫不是因为天气热，而是卫少延和段子麒对她的信任、与她的友谊。
她觉得臂章太烫了，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们的信任。
来到圣澜男高后，她既调查又隐瞒身份，看似做着惩治罪恶的事，实则一直消耗同学们和朋友的信任。
到底何谓正义？
她离开的那一天，同班同学会愤怒吗？卫少延和段子麒会痛恨她吗？傅青聿会厌恶她吗？
“数量不够吗？”卫少延感到她情绪低落，心生病了似的，胀胀的不舒服。
“当然够。等准备结束的时候再分配。有这么多臂章，我们可以专心找道具了。”她打起精神来。
“你光抢臂章，没有找到道具？”
卫少延冷淡地回答段子麒：“臂章是获得高分的基础，是底气。”然后，他背上自己的背囊，对龙桑桑说：“我的背囊空了，可以专门装道具。”
她眉开眼笑：“好啊。这里还没找完，我们继续。”
“嗯。”卫少延浅笑。“你们的背囊在哪找的？”
“末日乐园里面的纪念品店。”
卫少延点点头。
三人最终在恐龙旋转吊椅上面，找到一个贴校徽的袋子。
“太阳开始西斜，游乐场很大，我们不能再花时间在末日乐园。”段子麒皱眉琢磨地图。
“卫少延，你从哪个方向过来？”她问。
“尖叫乐园。”
“那边人多吗？”
“挺多。”
她惋惜：“恐怕那边的道具已经被找光。我们一路找吧，找到哪算哪。”
段子麒和卫少延没有异议。
现在才下午，他们经过一家纪念品店时溜进去，寻找在保质期内的食物。
几场战斗和长时间奔跑，他们早已饥肠辘辘。
龙桑桑搜刮巧克力和能量棒饼干，段子麒则拿矿泉水。
卫少延寻找能当武器的商品，忽而他发现一个长霸王龙脑袋的背囊，他毫不犹豫地换背囊。
三人蹲在逼仄的柜台后面啃巧克力或能量棒饼干，三只霸王娃娃龙脑袋竖在他们背后。
店外面，战斗的声响持续传来。
龙桑桑咬一口巧克力，打量埋头吃饼干的段家幺子和卫少延，顿生共患难的感概。
她犹豫一会儿，决定试探他们的想法：“那个，我想问……”
段子麒和卫少延齐刷刷地抬头，满目疑惑，都咬着能量棒饼干。
她鼓起勇气：“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秘密隐瞒你们，你们会生气吗？”
段子麒笑了笑：“谁都有秘密，作为朋友应该要理解对方。”
她大为感动：“我们还是朋友吗？”
“怎么不是。我倒是想当你另一种朋友……”
“另一种是哪一种？”
“就是那一种啊！”段子麒麦色的俊脸通红，狠狠地咬下一口能量棒饼干。
“我不会生你的气。”卫少延忐忑垂眸。“如果我也有秘密，你生我气吗？”
“不会，你理解我，我也会理解你，因为我们是伙伴！”她一本正经地拍他的肩膀。
他扬起嘴角，露出舒心的微笑。
把话说开一半，三人心头的重担也放下一半，利落地吃饱喝足，然后溜出末日乐园。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在旁边的儿童乐园正面碰上傅青聿一队。
傅青聿和其中一人背着背囊。
对方准备翻进围栏，盯上藏在旋转木马底下，贴校徽的袋子。
龙桑桑和傅青聿隔空对视。
“抢不抢？”段子麒也紧盯那个袋子。
她躲开傅青聿的视线，咬紧牙：“抢。”
傅青聿的心被她的回避刺了一下，也收回视线，提醒队友准备战斗。
卫少延无声看向龙桑桑，感到她的心情急速低落，比在恐龙馆内低落几倍。
因为傅青聿。
他深知原因，心情随之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