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顶坍塌的瞬间,谢云澜用身体替她挡住落石。月蚀在尘烟中摸到他后脑的旧伤,形状与她儿时把玩的玉连环完全契合。暗河将两人卷向下游时,她听见昏迷的谢云澜呢喃:"月儿,我找了你十八年。"

    一路风尘仆仆,月蚀与谢云澜已回到云锦坊。

    翌日,月蚀一身黑衣翻身进太医院,太医院檐角的铜铃在暴雨中呜咽,月蚀的银针扎进第七具尸体的百会穴时,嗅到了熟悉的曼陀罗香。这具伪装成药童的刺客,袖口内衬绣着北戎狼头纹——与二十年前勒死母亲的凶徒衣料如出一辙。

    暗影门刑堂的青铜柱上,月蚀腕间铁链与母亲当年的镣铐痕迹重合。三堂主转动机关,墙壁翻转出幅《百鸟朝凤图》。当他的铁爪刮开凤凰眼眸,掉出的玉钥竟与谢云澜的胎发结形状相同。

    "你娘才是真正的门主。"老者将血淋淋的密卷甩在她脸上,"她死前用凤凰蛊篡改你的记忆,就为护住..."话音未落,月蚀的银簪已刺穿画卷,夹层里飘落的婚书上,赫然盖着先帝私印。

    记忆如毒蛇噬心:十岁生辰夜,母亲将她按在密室,金针刺入后颈的剧痛中,她望见窗外闪过戴金龙面具的身影——那人腰间玉坠刻着的"宸"字,正是当朝太子名讳。

    谢云澜踹开太医院地窖时,琉璃盏的冷光正映出满墙药柜的诡异排列。他抹去嘴角血渍,发现药屉标签的笔迹走势暗合北斗七星——这正是儿时太傅教他的密文破解法。

    "当归三钱,血竭七分..."他喃喃着抽出药屉,机关启动的轰鸣中,暗格里躺着的不是解药,而是半块蟠龙玉佩。玉佩裂痕处渗出的朱砂,在掌心汇成"三皇子"字样。

    记忆闪回:五岁的自己被按在冰湖,黑衣人往他口中塞入玉蝉:"记住,你是淑妃之子..."冰面碎裂的刹那,他望见岸上华服妇人惊恐的脸——正是当今皇后。

    月蚀破窗而入时,正撞见谢云澜用玉簪挑开刺客面皮。人皮下露出的青紫胎记,与她记忆中北戎商人的一模一样。她甩出银丝缠住刺客咽喉,却听到谢云澜厉喝:"留活口!"

    没想到此人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可惜。

    三日后。

    云锦坊的算珠声浸在药香里,月蚀第三次描歪了账本上的"雪蟾"二字。砚台边沿凝结的血痂刺得她眼眶发酸——那是今晨谢云澜咳在宣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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