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一道道闪电似利刃,划破了天空,使整个黑沉沉天都亮起来,雷声在耳边炸裂开。

    电闪雷鸣,雨点儿砸得人生疼。

    隋澈不慌不忙地从雨中走来,摸索着口袋里的钥匙,开门,迈进屋内,将喧嚣的世界隔绝门外。

    又淋了个全身湿。每走一步,鞋子里的雨水就“咯吱”一响。

    隋澈把书包放在地上,甩掉鞋子,把淋湿的校服脱下来,扔进洗衣机里,“滴”一声,洗衣机开始了它的工作。

    她走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一头扑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听着雨声,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时,雨已经停了。

    “咕噜~咕噜~”,饿了。隋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带着起床气,不情不愿地下床。

    “小乖,是爸爸。”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隋澈转身,走到门前,压下门把手,然后倚在门框上,轻飘飘地说:“呦,今儿风不小啊,把您这大忙人儿都给刮来了。”

    隋城枭弹一下她脑壳,不满道:“嘶,臭丫头,好好说话,你爹我想你了,来看看你还不行?”

    隋澈吃痛,叫唤着“啊,成成成,别捏我脸,快进来,冻死了。”

    即便是盛夏的夜晚,下过一场大雨后,空气中也还是泛着丝丝凉意。

    隋澈只穿了一件吊带碎花睡裙,薄薄的一层,一直软软地垂到脚踝,露出一截细白光滑的脚腕,白花花的脖颈上泛起一层涟漪。

    她有170,可才刚刚90多斤。瘦瘦高高的背影,看起来弱不禁风,感觉风一吹就倒了。鹅蛋脸上,两旁的下颌线分明,白到有点病态。她的头发很特别,天生就是棕黄色,很直很软很有光泽,挺长,一直垂到腰际。精致优越的鼻梁,鼻尖微微上翘,再加上“招风耳”,活像个小精灵。最勾人的还是那双桃花眼,永远亮晶晶的,笑起来时,眼睛弯成一道月亮,像是在发光,花瓣唇微微上扬,露出那颗小虎牙,把人魂都勾没了。

    望着她高瘦的背影,隋城枭皱了皱眉,开口:“瞧你瘦的,这不寻思是周五吗,最近发现了一家很好吃的大闸蟹,想给我大闺女尝尝,还热乎着呢。”隋城枭边说边把保温打包盒放在茶几上,打开后还氤氲着热气。

    隋澈最爱吃螃蟹和虾,顿时两眼放光,攀在隋城枭身上摇来摇去,“好爸爸~我的好爸爸~~么么哒~~~”

    把隋城枭摇的话都说不清:“天...哎哟...行了...鬼丫头...”

    隋澈拿出一只肥乎乎热腾腾的大螃蟹,撬开蟹壳,亮橙色黄澄澄的蟹黄挤入眼中,是一只肥得流油的母蟹。她奔进厨房,拿出双筷子,挖出满满的蟹黄,塞进嘴里,满脸愉快。起床气立马飞到九霄云外。

    老父亲白了她一眼,她用她笑盈盈,弯成月牙的桃花眼看着他,口齿不清地说道:“正好我刚睡醒,还没吃饭呢。李阿姨今天回家了,我还想随便吃点儿呢。”

    “呀,那你先吃一个解解馋,等我给你做点儿暖胃的,垫垫肚子后再吃,要不然蟹太寒,胃里会难受的”隋澈嘬嘬手指,笑嘻嘻地说:“行啊,那你给我做南瓜小米粥,我还想吃水蒸蛋!!”隋城枭也咧开笑脸:“行,好久没露一手儿了,等着吧。”

    隋城枭虽然忙,但是,在隋澈的记忆里,他经常会给她做饭,而且味道很好。有时候比李阿姨的手艺还要好。所以,小时候写作文,只有她与众不同地写道“我的老爸‘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她把螃蟹重新装进保温盒,蹦蹦哒哒地跳进厨房,看见隋城枭围着个荧光粉格子小围裙,胸前还印着个hellokitty。紧小的围裙把衬衫勒出两道沟,伏在老爸一米八几的大个儿上,看起来憋屈极了。

    隋澈发出好听响亮的嘲笑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老隋,你这也太违和了吧?!猛男少女心?”

    隋城枭忙得满头大汗,还要接受女儿嘲笑,气笑了:“嘿,你这小兔崽子,你爸我都累成这样了,你不帮我,还笑!”“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一顿饭很快就做好了,色香味俱全,老隋手艺依然在嘛!

    老父亲还给女儿做了几个南瓜饼,软乎乎糯唧唧的,再喝上口小米粥,吸溜一口蒸蛋,饥饿难耐的胃变得又暖又饱。

    没有男朋友,只好爸爸充当剥蟹工具人了。看着雪白的蟹肉和诱人的蟹黄,隋澈的馋虫子被引上来,满满一盒蟹,全部被消灭。

    “从小吃东西就没有节制,不你有胃病,谁有胃病?下雨又没打伞吧?书包又湿透了。”隋城枭笑着怪罪她。

    她长大后从不听这样的话,生病了也不愿意吃药,纯靠挺。衣服穿少了,感冒了;下雨了,不打伞;有什么事儿,伤心了,自己扛,自己消化。

    这是只有亲眼看着女儿长大的父亲才能感觉出来的,女儿变了。小时候听话又乖巧,所以给取了个小名叫小乖,那时候她阳光,乐观。可自从妈妈走后,她变得固执,封闭,消沉,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有时称得上病态。

    旁人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似乎在大多时候,她还是那样活泼,话痨,鬼马机灵。

    直到那次隋城枭偶然看到她白皙手腕上的刀疤,细细长长,却又狰狞可怕。他就知道,她不正常了,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中度抑郁。

    经过一段时间的药物治疗,病情有所好转,隋城枭偶尔会看见她闷闷不乐,但不至于伤害自己。

    ……

    “我忘了带伞了,不是故意的。”隋澈装乖

    “霍,你是我闺女,你习惯怎样,我还不知道?”

    “最近感觉心情怎么样?要不要正好趁周末带你出去放松放松?对了,药还得坚持吃啊,不开心,爸爸陪你。”隋城枭哄道

    隋澈转移话题,“对了老爸,我们要分文理班的话。你说我是选文还是选理?”

    隋澈的成绩在上游,她聪明。放学把作业做完了就去玩儿,从来不上补习班,不想多学一秒。可成绩却一直都很好。

    “你喜欢什么就选什么,老爸永远支持你!我大闺女这么聪明,学什么都能学好。”

    “切,你哪儿来的自信?我可没那么棒,最近隋老板公司不忙?怎么总有空给我送好吃的来啊?”她嘴里塞满了车厘子,唇色红殷殷的,很漂亮。

    “再忙也得陪女儿!!”老隋眉毛一皱,做出一副“抛弃全世界只为了你”的模样。

    爷俩又闹了一会儿,隋城枭看她状态很好,时间也不早了,便离开了。

    隋澈把门锁好,上楼。

    她走进阳台,坐在白色的大吊椅上,摇啊摇。匀称光滑的长腿,晃啊晃。

    这里是属于她的小天地,她情绪的发泄地。

    今天她心情很好,仰望天空,月朗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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