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

    加纳在身体恢复后便回归正常生活,继续经营着她的服装店。

    店里用细珠和水晶镶嵌的精美连衣裙,不管是穿在少女,成□□人的身上,都美妙绝伦。

    空闲时加纳依旧坚持练习瑜伽,呼吸和冥想能让她放松,让她能在精神上摆脱那可怕事件带来的阴影。

    Imade的副手时不时会告知加纳Imade的行程,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老板的指示。

    听上去,Imade好像最近都在曼谷和雅加达地区处理一些极为棘手事务。

    他究竟是真的太忙,还是在逃避自己?

    加纳并没有过多的在意Imade的事。他是那样一个冷血又狂暴的人。想起他的样子,加纳心里的寒意渐渐多过爱意。

    虽然自从加纳搬到巴厘岛,Imade就很少再和风花雪月的女人接触,除了生意上必要的场合。

    加纳一直对此保持着默契的默许,相信Imade的忠诚。然而,这次他们分开的时间如此之久,正常的男人也有自己的需求,尤其是他身边总有像饿狼一样向他扑来的女人。

    这让加纳第一次开始对此感到在意,她的内心涌起了一股矛盾的不安和焦虑。

    这一天,加纳的服装店人潮涌动,她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没有时间停下来休息。顾客们翻看着陈列的精美连衣裙,嘈杂的谈话声和试衣间的忙碌声充斥着整个店内。

    然而,在这喧闹的环境中,加纳却隐约感觉到一种异样。她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才注意到店外站着一个精瘦的男子。

    加纳愣了一会儿,然后她的眼神聚焦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是安东。

    她快步走到店外,安东神情凝重的转过身来。她惊讶地发现,他的脸十分憔悴,平时总是干净利落的面庞上居然冒出了一片片胡渣。

    加纳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担心地问:“安东,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安东从卢森直接回到巴厘岛,刚一下飞机就匆匆找到了加纳。他面色沉重地告诉她,他收到了一条消息,父亲昨天在曼谷暹罗广场附近的一起恐怖袭击爆炸中不幸丧生。

    她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安东,眼中满是泪水。

    她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失去挚爱的痛苦记忆,那种被撕裂的心痛再次涌上心头,仿佛把她带回了那段无尽的黑暗。

    安东继续说道父亲多年来其实都被德瓦背后的团伙威胁。团伙在东南亚经营各种极端不正当的活动,并且一直想让Imade入伙,以获取更多资源。

    那次Imade杀了德瓦,这激怒了那个团伙背后的头目,他们策划了这场爆炸事件。

    明日,安东将前往曼谷,办理一些手续,带回遗体。并会在几日后在巴厘岛为父亲举行葬礼。

    加纳仿佛机械一般呆呆地点了点头,身体和大脑都不知道该如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Imade的葬礼在他的宅邸举行,院子里装饰了满满的百花。

    加纳身着黑色极膝连衣裙和黑色修身西装外套。她的头发整齐光洁地盘在脑后。

    她精致的妆容下,却是一双失魂落魄的眼睛。

    葬礼来宾多是Imade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和一些在巴厘岛的亲戚。

    Imade的父母常年定居瑞士因特洛肯,身体已年迈,无法出席葬礼。

    尽管加纳没有和Imade在法律意义上注册结婚,但她就站在安东身旁,她的身份一目了然,她是除了安东外Imade的至亲的人。

    来宾们缓缓地一个一个走进灵堂。

    加纳看到一个令人憎恨的面孔-卡亚。

    卡亚先是走到安东旁边,安东低下头。她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

    然后她看到加纳这边。

    从她的脸上,加纳读不到一丝悲伤。

    她伸开双臂拥抱住了加纳。这种场合下,她又是安东的母亲,加纳想留她一丝体面,便没有拒绝。

    卡亚将嘴凑到她的耳边,悻悻地说,“你知道吗,其实,雷内是死于意外的。Imade根本没有去过钻井平台。那是一个谎言。”

    加纳的嘴颤抖了起来,她推开卡亚,并用尽力气给了她了一个耳光。

    安东急忙上前扶起母亲,将她带离了宅邸。

    加纳鼻子酸酸热热的,她和Imade最后一次对话时,她依然在误解他。这比Imade的死讯更让她难以承受。

    葬礼结束后,加纳坐在沙发上,她身体仿佛被掏空,耗尽了力气。

    安东过来拍了拍她的背,告诉她,父亲从事的生意危险,意外随时会发生。

    因此,大概是Imade与加纳在巴厘岛相遇的那一年,他就已经安排律师,他的财产会有一部分属于加纳。

    并且这些年,意识到德瓦背后势力的危险,他逐渐已经将资产转移到瑞士,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送安东去卢森留学。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回去瑞士一趟。一来,处理遗产手续繁琐,需要你亲自到场。二来,你继续呆在巴厘岛很不安全。以前你还有父亲的人保护,现在卡亚可以对你为所欲为。最后,爷爷奶奶仍在瑞士,他们也希望见到你。“安东镇定地说。

    加纳虚弱地点了点头,心里一酸。原来,他那么早就已经为她准备了周全。

    几天后,加纳和安东便飞往了苏黎世。

    达到瑞士后,安东的心情似乎很不一样了。他开始变得放松起来。

    两人都收到了一笔可观的财产,这是Imade留给他们的遗产。

    然而,对于加纳来说,那些钱仿佛只是冷冰冰的电子数字,无法填补她心中对Imade的思念和对失去他的痛苦。如果这些钱能够换回Imade的生命,她毫不犹豫地愿意放弃一切。

    在苏黎世办完手续后,两人便准备前往因特洛肯,去看望Imade的父母。

    Interlaken是瑞士的一个美丽小镇,坐落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的两个湖泊之间。这个地方以其壮观的自然风景而闻名。

    火车缓缓驶入因特洛肯,这个宜人的小镇充满了宁静和宜人的氛围。两个湖泊之间的绿草如茵,湖水清澈见底,反射着周围山峦的倒影。还有天空中飘着的零星的五彩缤纷的滑翔伞。

    但美景并没有消除加纳内心的悲伤。

    加纳默默地望着窗外,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痛。她思念着Imade,思念着他们在一起时的快乐和温暖。尽管眼前的风景美丽,但她的心却如同被囚禁在阴影之中。

    Imade的父母住在勒茵湖附近的一幢蓝色尖顶的白色别墅里。

    两位老人此时在医院进行身体检查,要晚些时候回来。

    安东提议,带加纳上少女峰,可以看到绝美的雪山风景。

    少女峰(Jungfrau)位于瑞士阿尔卑斯山脉的伯尔尼高地(Bernese Oberland)地区,是阿尔卑斯山脉最具标志性和壮丽的山峰之一。

    于是两人又搭上了上少女峰的观光火车。

    到达观景厅后,安东让加纳自己转转,自己去买两杯咖啡。

    加纳推开观景厅的玻璃门。冰冷的空气瞬间包围着她,使她感到一丝清凉和清醒。

    周围的游客们都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带着遮阳镜,保护眼睛不受雪地反光的伤害。

    她穿着不防滑的普通短靴,所以十分小心的在雪地上踏着,一边俯瞰周围的阿尔卑斯山脉和雪山峰顶。

    她像蹒跚学步的婴儿一般小心翼翼地迈步,突然一抹淡紫色映入眼帘,是一张半埋在雪地里的拍立得照片。

    她仔细一看,上面二十岁左右的少女笑魇如花,穿着淡紫色的碎花长裙。

    她刚准备蹲下去捡,一个深肤色铺着青筋的大手抢先了她一步,拾起了照片。

    她站直了身,抬起了头。

    面前是一个熟悉高大的身影,带着墨镜也不需要质疑,那个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了。

    加纳的心情瞬间涌上了顶点,交织着惊喜、悲伤和疑惑。她感觉脸颊上滚落下来的热泪瞬间结成冰渣,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

    男人捧起了加纳的双颊,低下头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加纳上前紧紧地拥抱着他。这一刻,一切都变得那么真实,她能感受到Imade的体温、闻到他身上的熟悉气息,仿佛这一切只是一个长久以来的梦。

    两人回到观景台的餐厅,加纳才知道,Imade是利用了德瓦团伙的计划,让自己脱身。

    其实,在德瓦他们绑架加纳之前,两股势力的矛盾就已经白热化。

    当他们蹂躏了加纳,这触犯了Imade的底线,他绝不可能让德瓦活命。

    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脱身,否则每日都会生活在心惊胆战当中。

    这种情况下,更不可能让加纳怀孕,她本就已经暴露在危险当中。如果需要照顾一个孩子,只会留下更多的软肋。

    所以,那时,他没有选择,必须放弃这个小生命。但他心里从来没有质疑过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一切释然,加纳握住Imade的双手,哈了一口热气,然后吻了下去。

    加纳与Imade的相遇不是偶然,是宇宙中一场奇妙的量子纠缠,它们的轨迹在宇宙中交织、交错,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在无数个可能性和世界中,他们注定要相遇并牵引彼此的心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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