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逝,转眼就来到了元旦。

    讲真的,我对我初中三年的事情,真的没多少印象了,感觉过得很快,又感觉过得很慢。

    我搬弄着桌子,随口道:“时间为什么过得如此之快,我还没来得及——”

    话说一半就被陈柏杨打断了:“没来得及什么?感叹你逝去的青春?”

    我微笑着看向陈柏杨:“咱们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可以听我把话说完?”

    我非常不理解一件事情——陈柏杨明明是一个别人骂他他都能等别人把话说完在开口的人,怎么偏偏和我杠上了?话怎么都不肯说完。

    陈柏杨看着我,故装深沉的低头沉思了三秒,然后抬头看向我,笑得阳光灿烂:“不能。”

    陈柏杨其话之欠,不知其几千倍;其我知道想揍他的心,不知其几千万倍!

    我抓起桌子上的面包丢了过去:“不能你还挺骄傲啊!下次你说话我坚决不让你说完!”

    陈柏杨躲了躲,接过了面包,然后把它抓在手里摇了摇说:“感谢我然爹给的面包。”

    谢以陈还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如此明目张胆的和林粥粥正面刚的,陈柏杨你是第一个,我敬你是条汉子!”

    我盯着我桌子上的两个面包——我们班主任用班费买的,每人两个,刚刚一个已经砸向陈柏杨,这个再砸向谢以陈我就没有了。

    我犹豫了半天——要不然,可以考虑一下,收敛一下脾气?

    嗯……

    三秒之后,我抓起面包就往谢以陈脸上砸:“谢以陈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谢以陈也接过面包,和陈柏杨一模一样的动作,也如出一辙的欠:“感谢我然爹给的面包。”

    嗯……

    去死吧!

    我上辈子一定是炸了银河系,即是不是也得是类似的罪恶,才能遇见谢以陈和陈柏杨。

    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我让我遇见谢以陈和陈柏杨!这多冒昧啊!

    在吵架这方面,林年然一向没输过。杠精本精林年然好不好?这里说不过去了,那就把话题饶回去!反正林年然的气势上不能输!

    我凉凉的说:“感慨逝去的青春的应该是你陈柏杨吧?我比你小一岁好不好?”

    我们几个人上学都早了点,都是因为转城市上学干脆直接跳了一级。

    而我还二年级没上,所以比他们还早一年上学,所以我还是比他们小一岁。

    陈柏杨丝毫不在意的回怼:“哦,就一岁啊,有什么可逝去的?”

    我沉默了。

    嗯,确实没什么好逝去的。

    我挣扎了半天,迟疑的半天,靠着毅力瞎比比:“你逝去的青春就是……就是……就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

    我发誓,我真的就是口嗨随口一哔哔,真的没别的意思!像我这种天生情商低的人,真的不合适打听别人的爱情故事!

    陈柏杨愣了,仿佛我说的是真的。

    我看着他,感觉他情绪好像不太对劲。

    我有点慌,我往陈柏杨哪里走了几步,问道:“陈柏杨,你没事吧?”

    陈柏杨朝我摇了摇头:“没事。突然困了。”

    有被敷衍到的我:“……”

    不是,你平时通宵熬大夜的时候,也没见你困过啊?怎么这会儿白日青天的你困了?

    我没纠结下去,随口应到。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原本分给我的那两个面包已经全部被我砸出去了——一个谢以陈,一个陈柏杨,不剩了。

    结果我去了一趟老师办公室就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摆了好几个小面包。我大致一数,摸约十来个。

    我愣了好久——见鬼了?

    然后转念一想:谁这么不道德?把自己的小面包放在别人的桌子上?不知道有的人很馋吗?要是给你吃了你哭都没得哭!

    我抓了一个面包,高举过头顶摇了摇:“各位!你们有谁的老班发的面包在我桌子上?限时你一分钟之类过来认领!不然就是我的了!”

    池月刚好做我说的那边,她听见之后对我说:“两个陈子渊给的,谢以陈给三个,陈柏杨给三个,禾语晗一个,徐子念一个,陈枢岁一个。”

    嗯,我一边听着郑晶晶的话,一边扫了一眼小面包,她说几个,我看几个,十一个。

    哇哦!

    好意外。

    好惊喜。

    我迟疑了几秒:“全是给我的?”

    郑晶晶点了点头:“对。”

    我看着桌子上的面包,思绪万千,明明想说写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切和陈子渊有关的事,都让我为难。

    最终我张了张嘴:“他们不吃?”

    池月估计也有点懵,道:“大概不喜欢吃?”

    好解释,我下意识忽略了其他的想法。

    学校那边在大礼堂是办元旦晚会的,我们班的一开始在学校的那边看了看,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回到了班级来玩。

    当时我们老班回到班级一看:哟,全回来了。

    便组织我们在班级开了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元旦晚会。

    全班同学都知道我唱歌跑调。

    嗯,都知道。

    所以,是那个煞笔儿子喊我上去歌的?为什么班主任还同意了?

    大家是觉得自己活久了,不想活了是吗!

    我站在原地挣扎:“不是,老班,你想带死一个班的同学你们直说啊!我真的不适合!元旦大家总不能被我给送走吧!”

    所以我最终还是没能躲掉上去唱歌的命运。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和我一样,平时自己当着大家的面随便哼歌怎么难听都无所谓。

    但是别人一让你唱,你就会变得扭扭捏捏,尴尬不已。

    这种尴尬的心情,在我看见陈子渊的目光时,达到了顶峰。

    老班摇摇头坚持她自己的看法,笑着说:“没事的,你活跃活跃气氛嘛,又不是比赛,没必要。”

    有必要,真的很有必要。

    我站在原位上不肯动弹。

    所有人都在劝我,可是我不愿意在陈子渊面前丢人现眼,所以我是打死都不肯上去的。

    有的时候,发小损了点是损了点,但是架不住他了解你啊!关键时刻还得是谢以陈:“要不然陈柏杨你上去给林粥粥搞个伴奏?”

    闻言,我朝谢以陈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还得是从小玩到大的友谊,懂我了解我!关键时刻救我于水火之中!

    陈柏杨和陈子渊会吉他,谢以陈会洞箫,陈枢岁会架子鼓,这会儿他们爸爸妈妈已经把他们会的乐器给送过来了。

    陈子渊也开口了:“回头我和陈柏杨一起吧,两个人都给林粥粥半个奏。”

    我一愣:什么玩意?陈子渊给我伴奏?有点匪夷所思,但不多。

    那万一到时候我唱的很差怎么办?岂不是玷污了陈子渊的吉他?

    但是我面上不显,我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不会吧!我这么厉害的吗?陈子渊和陈柏杨同时给我伴奏?太受宠若惊了吧!”

    我日常戏精,有事没事的演一演。

    全班同学包括老师都知道,这会儿他们都在笑,没有人知道我在慌乱。

    伴奏响了起来。

    是《北京东路的日子》,一首我特别喜欢的歌,也就这首歌我没怎么跑调过。

    陈柏杨先弹的。

    他弹的时候就已经轻声唱了起来,声音很好听,也很温和。

    紧接其后的是陈子渊的声音,和陈柏杨的声音不一样,但一样的好听。

    我更不好意思唱歌了,感觉自己开口就玷污了这个好听的歌声。

    我睁着眼睛瞎看,撞上了谢以陈的眼睛。他动了动嘴型:“唱歌”。然后和陈枢岁一起唱了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小声的跟着唱了起来。

    我这个人,单独唱歌的时候就很难听。

    所以我一般唱歌的时候都会搞怪一番,避免别人单纯的来一句:“林年然,你唱歌好难听耶。”

    但是我徐子念说,我认认真真的,跟着别人一起唱的时候感觉就很好听。

    后来我声音大了起来,大概是因为我这个人天生活泼,知道尴尬,所以唱了几句之后也就放开了。调子难得的在调上。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

    “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

    ……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唱些什么,大概是因为陈子渊给我伴奏这件事情给我的冲击力太大了,让我猝不及防,也反应不过来。

    一曲完,我们班的气氛却被活跃起来了。

    嚷着让陈子渊和陈柏杨再来几曲。

    而后,开启了鬼哭狼嚎的时候。

    每个人都在那里唱歌,不分男女,全都是鬼哭狼嚎。

    当然也有正儿八经唱的。

    但是声音太小了,完全不是鬼哭狼嚎的对手。

    陈子渊他们四个仿佛人形的伴奏播放器,一首接着一首,找个手机把乐谱一摆,直接就可以伴奏了。不知道他们累不累,反正我看着挺累的。

    放学的时候,我走在后面,前面是陈子渊他们几个,我犹豫了一下准备上去道个谢。

    虽然我在陈子渊面前很不自然,但是起码还有其他人在啊!我和其他人说谢谢不就行了吗?

    我正准备往前走一步,然后发现郑晶晶先我一步走了过去:“陈子渊,你们今天搞的好好啊!”

    我原本准备往前的脚步停止了,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了一步。

    算了。

    不去了。

    这时候去太尴尬了,道谢的时候可太多了,不急于一时。

    其实去也没什么问题,反正有关系好的在里面,怎么也不怕尴尬。

    但是在陈子渊面前,我永远会尴尬。

    我最终还是擦肩而过的走。

    2020/12/3 周四

    怀揣爱意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想向前,但是自尊却让它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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