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心觉得魏竹君想抢她东西,撒泼打滚还按着他锤了两下。

    衣服都被折腾散了,魏竹君没办法只能任由她睡在沾了鼻血的床单上了。

    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衣服挡了挡鼻血的印子。

    唐婉看着魏竹君羞涩的脸,只觉得五雷轰顶:“我们……呃,昨天……呃,你还好吗?不,我好像不太好?”

    但是头痛、浑身难受都比不上她的心痛。

    她真是个畜生啊!魏竹君才十七岁!

    酒是色媒人,这句话真是半点没错。

    唐婉魂不守摄地坐在一边看着二三三将那条带血的床单卷巴卷巴带走了。

    魏竹君那艰难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桌边坐下。

    魏竹君大概是看到唐婉看自己,刚开口想说些什么,唐婉立刻挥手打断:“别跟我说话,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唐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这样荒淫无道?看起来魏竹君的小身板都被她折腾散了。

    如意捧着书箱进来:“姑爷,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该走了。”

    “今天要不然……别去上学了?”唐婉艰难地开口。

    被自己折腾一夜还要去上课?唐婉觉得此刻像“破布娃娃”一样的魏竹君一定很需要休息。

    魏竹君疑惑道:“为什么不去上学?”

    唐婉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说,难不成说是初夜辛苦就休息一天?

    越想越觉得凄凉,自己为什么要喝那么多?自己这条单身狗不仅晚节不保还祸害魏竹君。

    “你……今天还是休息一天吧?”唐婉只能这样说。

    魏竹君以为唐婉是看他今天太过疲惫才想让他休息,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唐婉的好意思,便让如意去太学请了假。

    唐婉又让二三三去请大夫,魏竹君这一瘸一拐的样子,身上别还有其他伤吧?

    唐婉啊唐婉!枉你自认为是身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好青年,怎么还玩重口味啊?

    二三三带着丫鬟把朝食送了上来,魏竹君伸手接过碗的时候,露出的手腕上一道青黑的淤青印入唐婉的眼帘。

    唐婉心梗地捂住眼:“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唐某人!你简直丧心病狂。

    魏竹君不明白唐婉又怎么了?难道酒还没有醒?

    他有些担心地看向唐婉:“娘子,要不要让二三三煮点醒酒汤?”

    “煮吧,煮吧……”唐婉奄奄一息,觉得自己现在需要的其实不是醒酒汤,而是一碗失忆药。

    魏竹君不明就里,回头看了一眼床单已经被换上了新的床单后。

    一直横亘在眼前的鼻血终于被收走了,他实在没忍住松了一口气。

    实在太丢人了,不仅把鼻血滴得到处都是,还蹭到了唐婉的床单上。

    一想到就忍不住脸红,魏竹君悄悄瞄了一眼唐婉。

    唐婉立刻察觉到魏竹君的目光,忍不住问道:“我们……呃……昨天晚上,呃,还算美好吗?”

    她实在没办法说出露骨的问题,只能转着弯地试探昨天晚上的情况。

    “美好?”魏竹君想到那个吻然后又想到自己滴到唐婉身上的鼻血,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只小声地说:“其实很美好,但是我失误了……”

    新手嘛,“失误”很正常。

    同样零经验的唐婉用自己有限的理论知识理解了魏竹君的话,同时又莫名悲愤,他们竟然真的不可描述了。

    她喝醉了,魏竹君又没喝醉!再加上之前魏竹君还老提要和自己做真夫妻的事。

    唐婉在心里顺理成章地把酒后乱性的大部分责任推到了魏竹君头上。

    这样想,心里舒服多了。唐婉埋头吃完朝食就想往外走。

    虽然这会儿她还很不舒服,但是她是真的不想继续呆在这里。

    不是不想好好休息,实在是没办法面对魏竹君,一看到他的脸就想到酒后乱性,真的是一秒都呆不下去。

    但是她刚出门就遇上了唐夫人跟前的嬷嬷。

    “林嬷嬷,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唐婉有些惊讶。

    林嬷嬷笑眯眯地说道:“过些日子就该是冬至团圆饭了。夫人说今年的宴席除了邀请自家的亲友之外还要邀请老爷的同僚和下属。需要下请帖,听说姑爷字写得漂亮,想请姑爷帮着一起写。”

    唐婉点点头,心想不关自己的事,抬脚就想走,结果被林嬷嬷一把拉住。

    林嬷嬷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夫人说了,让小姐和姑爷一起写请帖。”

    唐婉拒绝三连:“这就不用了吧?我这会儿还有事,回头有空再说。”她假笑着抬脚就想走。

    但是林嬷嬷可是领了命来的,怎么可能放她走?

    “夫人说了,这件事情交给小姐和姑爷两个人。”林嬷嬷重点强调“两个人”。

    无奈的唐婉被林嬷嬷强行拖回屋里,然后把那叠请帖放到了桌上才告退。

    拢了拢请帖,又看了一下唐夫人给的名单,魏竹君说:“并不算多,若是夫人有事要忙就忙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

    唐婉确实想走,但是看到亲友名单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又坐了下来。

    “你那位表姐有些不一般。”原本唐婉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魏竹君可能会反驳一下。

    结果魏竹君竟然赞同地点点头:“我猜想她有可能和现在的反贼有关联。”

    唐婉挑了挑眉,没有想到魏竹君竟然做出了这样的推想来了兴趣:“哦?你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有情报和切实的证据,她都不会把那个洛月琴跟反贼画上关联,没想到魏竹君倒是很敏锐。

    魏竹君叹了一口:“原本没有想到,只是她给我送了那封信让我有了联想。”

    一提到那封信,唐婉就有些不自在,魏竹君全当没有看到,他继续说着自己的发现。

    “母亲当年将表姐托给了她的手帕交。我记得那位夫人家是开纸行的。他们家的有一种纸自带草木香气,经久不脆且光而不滑,很有特点。每年都会选出最优的那一批来做贡品。结果表姐给我写信的纸就是用的那种纸,而且看品质就是最优的那批。

    按照之前的表姐说的,她已经离开那位夫人家许久了,按照她的说话是嫁给了富商作妾,但若真如此,那么日常就不太可能会接触到这种贡纸。所以我推想,她可能……”

    可能不是给富商做妾,而是投靠了更大的人物。

    再联想表姐遮遮掩掩的态度必定是因为身后的人不方便明说,再连上她之前说过的白凡州。

    魏竹君判定,表姐投靠了朝中的大势力,而且这大势力估计还和造反的白凡州有直接的关系。

    “所以你得离她远一点,明白吗?”唐婉趁机上眼药。

    魏竹君托着下巴继续分析:“白凡州造反的那位巡抚明明已经任职几十年,怎么突然间造反呢?”

    “除非……想造反的根本不是他。他不过是一只听从主人命令的狗。”唐婉接过话头。

    魏竹君听了这提醒恍惚大悟,然后又担心起来:“那怎么办?”

    唐婉听闻魏竹君这话,只觉得他傻得可爱:“怎么办?你先好好读书吧,这些事情交给当官的去想该怎么办。”

    魏竹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己现在不过是个秀才,考虑这些大事确实也没什么用。

    唐婉看他也不反驳自己无奈道:“你这个时候不应该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吗?”

    魏竹君摇摇头:“话虽如此,但是若是身有官职明显更有用。若是我已有功名那就能去调查一下表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有问题也能早些查出来。”

    唐婉听了这话挑了挑眉:“这么干脆?那可是你表姐。”

    听了这话,魏竹君心中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小时候洛月琴还来过魏府陪他一起玩过,只是那时候待他温和的表姐现在已经变了。

    “她回京都不去拜见对我的母亲,还悄悄埋伏在泰安寺偷偷和我见面。明知道我们已经成婚却还是送了这样一封挑拨夫妻关系的信来。不管怎么看都不安好心。她对我无情,我亦对她无义。”

    还真是铁面无私。

    唐婉眨眨眼,倒是很喜欢魏竹君这样公私分明的想法。

    她扫了一眼请帖扁扁嘴:“怎么这么多亲戚?我最烦这些聚会。”

    “我看唐家人还算少的,魏家的亲戚更多。我父亲又爱面子,喜欢讲排面。每年的冬至都是魏家的大事。”魏竹君笔下如游龙,很快就已经写了一叠。

    唐婉闷笑:“今年母亲只怕是要拖着你筹备冬至宴了。”

    魏竹君眨眨眼不明白为什么唐婉这样说。

    “你忘了,你现在是我‘媳妇’。”唐婉故意挤挤眼。

    一般各府里的宴席都是当家主母带着新媳妇一起组办,威武将军府就唐婉一个独女,魏竹君是她的赘婿,可不就跟“新媳妇”一样的角色吗?

    所以唐夫人到时候肯定会拖着他一起筹备冬至宴。

    魏竹君明白了唐婉的意思,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请帖上,顿感自己压力山大。

    他是真的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合,但是他现在需要擅长就付这些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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