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茹花的遗体火化完毕，骨灰盒葬在了殡仪馆后山的墓园里。
黎芜扑通一声，双膝弯曲跪在了赵茹花墓前。
殡仪馆二楼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她。银色面具后，薄唇微微掀动，发出一声低叹：“这孩子，怎么什么活儿都接？”
此刻黎芜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监视着。
她神色凝重，思虑片刻，已然做出了决定，在墓前低声诉道：
“赵茹花，你生前因为自己的精神疾病给儿子一家造成困扰，才故意装成完全失控，这样你儿子一家就可以毫无负担地把你这个生病的母亲，送进无限恐怖世界。你抱着希望，努力通关，希望有一天可以从这里出去，以正常母亲的身份与他们团聚。哪怕希望破灭，生命的最后一刻，你仍紧紧护住了和儿子最珍贵的合影。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苦心，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你的儿子，请我替他尽孝道，送你最后一程。还有，你的母亲。你虽然为人母，但别忘了，你还是别人的女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的母亲都没有放弃过你。她一直在外面想尽各种办法，想把你救出去。我今天也是替她送你，并替她告诉你，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你的母亲，她以你为荣。赵茹花，一路走好。”
黎芜磕了三个头，将装有赵茹花一家合影的玻璃相框，郑重地留在了墓碑前，起身离开。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获得双倍奖励，即40积分，200金钱值。”
黎芜打开系统界面，发现她的个人基本信息已经更新。
宿主姓名：黎芜。年龄：24。身份：NPC（满足条件已激活）。等级：4级。积分：150（距离下一等级还需50积分）。金钱：1200。固定资产：无。生命值：100。
这么快就升到4级了，这趟殡仪馆没白来。
“宿主明明已经推导出了全部真相，为什么要对死去的赵茹花撒谎？”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黎芜沉默。
她之前的确在倒计时1分钟内，推导出了真相。
赵茹花为了不继续给儿子秦栋一家带来困扰，是自愿且故意被关进了无限恐怖世界。而她明明还有其他许多选择，比如离家出走或者自杀，但她最终选择进入无限恐怖世界，是因为，无限恐怖世界的通关奖励，能够让她病愈，重新恢复成正常人。
如今赵茹花死在了无限恐怖世界，留在外界的秦栋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秦栋永远不会知道他的母亲曾为他做出的牺牲。赵茹花死前最后的执念，是重新成为一个正常的母亲，合格的母亲。黎芜决定圆了她这一心愿，在她墓前骗她说，秦栋已经知道了她的苦心，并且拜托黎芜来哭坟。
然而黎芜推导出的事实却是，雇佣黎芜来孝子哭坟的，根本不是秦栋。
秦栋当初既然肯送母亲赵茹花进来这个九死无生的无限恐怖世界，一定是已经受够了生病的赵茹花，那一刻在他心里，他的母亲其实已经死了。他不会再花费心思和金钱，为死在无限恐怖世界的赵茹花雇人哭坟。
有足够情理和动机雇佣黎芜来哭坟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赵茹花仍在世的老母亲刘金宁。
而刘金宁之所以用秦栋的名义发布任务，是因为了解自己女儿赵茹花的执念，想要告慰赵茹花，秦栋是孝顺的，还惦念着她，以此让女儿赵茹花走得安心。
这个故事里，舐犊情深，终究胜过了孺慕之情。
黎芜猜对了真相后，没有在赵茹花墓前如实说出。她不能辜负一位老人为过世女儿圆梦的心意。因此只能通过另一种方式告诉赵茹花，她的母亲对她的深沉爱意。
“你替我接的第二单，是不是时间快到了？”黎芜问系统。
“还早。”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宿主先去殡仪馆门口看看。”
二楼窗后，神秘人看着黎芜远去的背影，银色面具之下，原本无奈的神情转为若有所思：
“虽然乱接活儿，但人还挺机灵的。”
***
“出来了出来了！”
“是1级NPC黎芜！”
“不对，现在是4级NPC了！”
殡仪馆门口围了不少人，其中还有刚刚和黎芜一起通关1楼的玩家，正朝她招手。
“黎大佬，这边！”
“什么情况？”她上前询问。
“大佬的事迹，被人发在了玩家论坛里，大佬你现在小火了。”
“玩家论坛？”黎芜抓住关键词，“你是说无限恐怖世界的玩家，还有一个专门的网上论坛？”
“是啊。你们NPC没有吗？”对方好奇反问，想到什么，一脸恍然，“哦对，大佬你之前1级，上不了论坛。论坛只对4级及以上的玩家或者NPC开放。”
“我现在可以看NPC论坛了对不对？”黎芜问系统。
“是的。宿主可以使用手机注册无限恐怖世界论坛账号，之后就可以登录NPC论坛。”
黎芜拿出手机，按照系统的指示，注册账号，登录上了NPC论坛。
首页帖子廖廖，最新的一个帖子发表于几天前。看帖子内容，多是发布的各种悬赏任务，发布人显示的都是匿名。
“所以，这些任务，都无限恐怖世界外的人发布的？”
“是的，”系统回答，“论坛要求，无限恐怖世界外的人，只能以匿名形式发布任务。无限恐怖世界内如果有人接受任务，就可以与匿名的发布人单独联系，但外面的任务发布人仍不能透露身份，必须保持匿名。除此外，无限恐怖世界外的人无法通过其他任何方式，和无限恐怖世界内的人联络。”
必须匿名吗？也就意味着，外面的人没有办法轻易联系到想联系的人。也对，否则如果内外可以随便联系，就不是蹲监狱了。
不对。如果是匿名，系统怎么知道，发布孝子哭坟任务的实际是刘金宁而不是秦栋？
“系统，解释解释？”
一阵沉默，系统没吭声。
黎芜挑眉：有猫腻。
既然系统不打算说，她肯定是问不出来。还是继续逛论坛吧。
她向下翻帖子，很快给她看到了一个特殊的帖子。
“无限网约车公司在线接单：代收尸，代哭坟，价钱从优，500起价。”
这是？
她点进去，果然，是她所在的网约车公司，在实时发布无限恐怖世界内的死亡信息，供外界的人查阅。不少死者亲属都在帖子下方留言，说明愿意支付费用，为亲人收尸，少数人更愿意付出额外价钱为死去的亲人哭坟。
翻到最新回复，果然是关于赵茹花的。匿名留言的应该就是赵茹花的母亲刘金宁。按照回复的内容，刘金宁愿意支付800金钱值，雇佣网约车公司为她的女儿赵茹花收尸哭坟。
啧啧，这网约车公司可真黑，收了刘金宁800。黎芜出钱出力完成任务，统共只拿到300，剩下500全被公司抽成了。
不过，对外界的刘金宁来说，为女儿送终，圆了女儿心愿，只花800块钱，还是挺划算的。
“更正，本无限恐怖世界金钱值与宿主所在世界人民币的兑换比例为1:1，但与外界的兑换金钱的兑换比例为1：1万。也就是说，刘金宁花费800万，为女儿收尸。”
“800万！”太夸张了，比买块墓地还贵，“赵茹花家这么有钱？不对啊，她家要是有钱的话，秦栋也不至于被逼得走投无路，把亲生母亲送进这里来送死。刘金宁哪来的这么多钱？”
“刘金宁确实付清了800万。网约车公司收到800金钱值后，扣取了100作为中介费用，发布了支线任务，被宿主接取。”
“系统，”黎芜神情肃穆，“你的意思是说，公司只扣了100，我要不是有副本bug，冒生命危险也只能收到300任务奖励，而有人却从中克扣掉了400？谁干的？”
她回忆整个事件，想到一个最有可能的人：“宁不群？”
“宿主推理正确。”
***
普兰第一帝国，休息室里，男人瞪着直播中被人群众星拱月围绕的黎芜，一拳重重击打在桌子上，水杯中的水全部溅了出来。
他深吸口气，点开光幕左下角的聊天软件：
“黎芜还好好地活着，你这个废物又失败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交易已结束，你不但需要退回所有钱款，还要照价赔付我。”
片刻后，对方回复：“抱歉让您失望。黎芜真是走了狗屎运。放心，我会按照合同赔偿您300财富值。”
男人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自言自语道：“看来，得找其他方法对付那丫头。”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姚萌萌急匆匆跑了进来。
“父亲！”
“放肆。”男人，正是帝国皇帝姚阮凡，厉声呵斥道，“让你进来了吗？”
“抱歉父亲，我太高兴了。你看直播了吗？姐姐她，再次化险为夷了！”姚萌萌满脸藏不住的欢欣雀跃。
“嗯。”姚阮凡阴着脸应了声。
“姐姐太厉害啦！”
姚阮凡一张脸黑到极致，应都懒得应一声。
“父亲，姐姐在那样危险的地方，都能靠自己活下来，赢得大家的喜爱。您放心，我一定会以姐姐为榜样，有朝一日也会成为姐姐那样强大勇敢的人！”姚萌萌一双大眼睛闪亮亮，写满憧憬。
“可以了，出去吧。”姚阮凡指着外面，“以后没我同意，不要随便闯进来。”
“哦。”姚萌萌有些失落地向外走去。
“等一下。”姚阮凡叫住她。
她带着希冀回头。
“你退学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办妥了。你啊，还有不到两年就要与浩儿正式完婚，这两年的时间，你就留在家里，好好学习如何相夫教子，做个合格的贵妇人。所有需要的老师，我都已经给你请好了，你务必好好学习，让浩儿满意。”
姚萌萌眼中的光一暗，半晌，低声道：“知道了，父亲。”
***
无限网约车公司第七分部，人事部。
宁不群看着屏幕上的聊天对话框，轻蔑地笑了。
这次黎芜运气太好，害他不但没赚成1000的杀人佣金，还倒赔了300。不过没关系，光给赵茹花收尸哭坟那单任务，他就抽了400的成。
不仅仅如此。
赵茹花的家人付不起800金钱值的佣金，自愿卖身进入无限恐怖世界为奴，来换取800金钱值。
这人也是个傻子，根本不知道。外界的自由身，自愿进来为奴的，将要面对的都是惨绝人寰的折磨，因此价钱很高，底价1000起。再加上他和人贩子有交情，谈了更好的价钱1200。这一笔奴隶买卖，他什么都没干，动动手指赚了400。
赚得少了，但也还行。
至于黎芜，在他手底下干活，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
黎芜拿出入职资料查看，确认宁不群私扣提成这事，完全不符合公司的规章制度。
“这家伙胆子真不小。”他要是从中扣一点也就罢了。他扣这么多，赚的已经不是差价，而是人血馒头。
“提醒宿主，宁不群作为无限网约车公司第七分部的人事经理，掌握实权，他对经手的每一个任务，都会从中抽取大额提成。之前不只一个人投诉过他。第七分部从没对他进行过任何问责。投诉他的人，也都没什么好下场。背后的原因宿主可以自行揣摩，务必谨慎行事。”
“呵。”黎芜冷笑，“原来是有背景，怪不得这么明目张胆。”
黎芜扑通一声，双膝弯曲跪在了赵茹花墓前。
殡仪馆二楼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她。银色面具后，薄唇微微掀动，发出一声低叹：“这孩子，怎么什么活儿都接？”
此刻黎芜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监视着。
她神色凝重，思虑片刻，已然做出了决定，在墓前低声诉道：
“赵茹花，你生前因为自己的精神疾病给儿子一家造成困扰，才故意装成完全失控，这样你儿子一家就可以毫无负担地把你这个生病的母亲，送进无限恐怖世界。你抱着希望，努力通关，希望有一天可以从这里出去，以正常母亲的身份与他们团聚。哪怕希望破灭，生命的最后一刻，你仍紧紧护住了和儿子最珍贵的合影。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苦心，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你的儿子，请我替他尽孝道，送你最后一程。还有，你的母亲。你虽然为人母，但别忘了，你还是别人的女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的母亲都没有放弃过你。她一直在外面想尽各种办法，想把你救出去。我今天也是替她送你，并替她告诉你，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你的母亲，她以你为荣。赵茹花，一路走好。”
黎芜磕了三个头，将装有赵茹花一家合影的玻璃相框，郑重地留在了墓碑前，起身离开。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获得双倍奖励，即40积分，200金钱值。”
黎芜打开系统界面，发现她的个人基本信息已经更新。
宿主姓名：黎芜。年龄：24。身份：NPC（满足条件已激活）。等级：4级。积分：150（距离下一等级还需50积分）。金钱：1200。固定资产：无。生命值：100。
这么快就升到4级了，这趟殡仪馆没白来。
“宿主明明已经推导出了全部真相，为什么要对死去的赵茹花撒谎？”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黎芜沉默。
她之前的确在倒计时1分钟内，推导出了真相。
赵茹花为了不继续给儿子秦栋一家带来困扰，是自愿且故意被关进了无限恐怖世界。而她明明还有其他许多选择，比如离家出走或者自杀，但她最终选择进入无限恐怖世界，是因为，无限恐怖世界的通关奖励，能够让她病愈，重新恢复成正常人。
如今赵茹花死在了无限恐怖世界，留在外界的秦栋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秦栋永远不会知道他的母亲曾为他做出的牺牲。赵茹花死前最后的执念，是重新成为一个正常的母亲，合格的母亲。黎芜决定圆了她这一心愿，在她墓前骗她说，秦栋已经知道了她的苦心，并且拜托黎芜来哭坟。
然而黎芜推导出的事实却是，雇佣黎芜来孝子哭坟的，根本不是秦栋。
秦栋当初既然肯送母亲赵茹花进来这个九死无生的无限恐怖世界，一定是已经受够了生病的赵茹花，那一刻在他心里，他的母亲其实已经死了。他不会再花费心思和金钱，为死在无限恐怖世界的赵茹花雇人哭坟。
有足够情理和动机雇佣黎芜来哭坟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赵茹花仍在世的老母亲刘金宁。
而刘金宁之所以用秦栋的名义发布任务，是因为了解自己女儿赵茹花的执念，想要告慰赵茹花，秦栋是孝顺的，还惦念着她，以此让女儿赵茹花走得安心。
这个故事里，舐犊情深，终究胜过了孺慕之情。
黎芜猜对了真相后，没有在赵茹花墓前如实说出。她不能辜负一位老人为过世女儿圆梦的心意。因此只能通过另一种方式告诉赵茹花，她的母亲对她的深沉爱意。
“你替我接的第二单，是不是时间快到了？”黎芜问系统。
“还早。”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宿主先去殡仪馆门口看看。”
二楼窗后，神秘人看着黎芜远去的背影，银色面具之下，原本无奈的神情转为若有所思：
“虽然乱接活儿，但人还挺机灵的。”
***
“出来了出来了！”
“是1级NPC黎芜！”
“不对，现在是4级NPC了！”
殡仪馆门口围了不少人，其中还有刚刚和黎芜一起通关1楼的玩家，正朝她招手。
“黎大佬，这边！”
“什么情况？”她上前询问。
“大佬的事迹，被人发在了玩家论坛里，大佬你现在小火了。”
“玩家论坛？”黎芜抓住关键词，“你是说无限恐怖世界的玩家，还有一个专门的网上论坛？”
“是啊。你们NPC没有吗？”对方好奇反问，想到什么，一脸恍然，“哦对，大佬你之前1级，上不了论坛。论坛只对4级及以上的玩家或者NPC开放。”
“我现在可以看NPC论坛了对不对？”黎芜问系统。
“是的。宿主可以使用手机注册无限恐怖世界论坛账号，之后就可以登录NPC论坛。”
黎芜拿出手机，按照系统的指示，注册账号，登录上了NPC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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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些任务，都无限恐怖世界外的人发布的？”
“是的，”系统回答，“论坛要求，无限恐怖世界外的人，只能以匿名形式发布任务。无限恐怖世界内如果有人接受任务，就可以与匿名的发布人单独联系，但外面的任务发布人仍不能透露身份，必须保持匿名。除此外，无限恐怖世界外的人无法通过其他任何方式，和无限恐怖世界内的人联络。”
必须匿名吗？也就意味着，外面的人没有办法轻易联系到想联系的人。也对，否则如果内外可以随便联系，就不是蹲监狱了。
不对。如果是匿名，系统怎么知道，发布孝子哭坟任务的实际是刘金宁而不是秦栋？
“系统，解释解释？”
一阵沉默，系统没吭声。
黎芜挑眉：有猫腻。
既然系统不打算说，她肯定是问不出来。还是继续逛论坛吧。
她向下翻帖子，很快给她看到了一个特殊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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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进去，果然，是她所在的网约车公司，在实时发布无限恐怖世界内的死亡信息，供外界的人查阅。不少死者亲属都在帖子下方留言，说明愿意支付费用，为亲人收尸，少数人更愿意付出额外价钱为死去的亲人哭坟。
翻到最新回复，果然是关于赵茹花的。匿名留言的应该就是赵茹花的母亲刘金宁。按照回复的内容，刘金宁愿意支付800金钱值，雇佣网约车公司为她的女儿赵茹花收尸哭坟。
啧啧，这网约车公司可真黑，收了刘金宁800。黎芜出钱出力完成任务，统共只拿到300，剩下500全被公司抽成了。
不过，对外界的刘金宁来说，为女儿送终，圆了女儿心愿，只花800块钱，还是挺划算的。
“更正，本无限恐怖世界金钱值与宿主所在世界人民币的兑换比例为1:1，但与外界的兑换金钱的兑换比例为1：1万。也就是说，刘金宁花费800万，为女儿收尸。”
“800万！”太夸张了，比买块墓地还贵，“赵茹花家这么有钱？不对啊，她家要是有钱的话，秦栋也不至于被逼得走投无路，把亲生母亲送进这里来送死。刘金宁哪来的这么多钱？”
“刘金宁确实付清了800万。网约车公司收到800金钱值后，扣取了100作为中介费用，发布了支线任务，被宿主接取。”
“系统，”黎芜神情肃穆，“你的意思是说，公司只扣了100，我要不是有副本bug，冒生命危险也只能收到300任务奖励，而有人却从中克扣掉了400？谁干的？”
她回忆整个事件，想到一个最有可能的人：“宁不群？”
“宿主推理正确。”
***
普兰第一帝国，休息室里，男人瞪着直播中被人群众星拱月围绕的黎芜，一拳重重击打在桌子上，水杯中的水全部溅了出来。
他深吸口气，点开光幕左下角的聊天软件：
“黎芜还好好地活着，你这个废物又失败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交易已结束，你不但需要退回所有钱款，还要照价赔付我。”
片刻后，对方回复：“抱歉让您失望。黎芜真是走了狗屎运。放心，我会按照合同赔偿您300财富值。”
男人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自言自语道：“看来，得找其他方法对付那丫头。”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姚萌萌急匆匆跑了进来。
“父亲！”
“放肆。”男人，正是帝国皇帝姚阮凡，厉声呵斥道，“让你进来了吗？”
“抱歉父亲，我太高兴了。你看直播了吗？姐姐她，再次化险为夷了！”姚萌萌满脸藏不住的欢欣雀跃。
“嗯。”姚阮凡阴着脸应了声。
“姐姐太厉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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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姐姐在那样危险的地方，都能靠自己活下来，赢得大家的喜爱。您放心，我一定会以姐姐为榜样，有朝一日也会成为姐姐那样强大勇敢的人！”姚萌萌一双大眼睛闪亮亮，写满憧憬。
“可以了，出去吧。”姚阮凡指着外面，“以后没我同意，不要随便闯进来。”
“哦。”姚萌萌有些失落地向外走去。
“等一下。”姚阮凡叫住她。
她带着希冀回头。
“你退学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办妥了。你啊，还有不到两年就要与浩儿正式完婚，这两年的时间，你就留在家里，好好学习如何相夫教子，做个合格的贵妇人。所有需要的老师，我都已经给你请好了，你务必好好学习，让浩儿满意。”
姚萌萌眼中的光一暗，半晌，低声道：“知道了，父亲。”
***
无限网约车公司第七分部，人事部。
宁不群看着屏幕上的聊天对话框，轻蔑地笑了。
这次黎芜运气太好，害他不但没赚成1000的杀人佣金，还倒赔了300。不过没关系，光给赵茹花收尸哭坟那单任务，他就抽了400的成。
不仅仅如此。
赵茹花的家人付不起800金钱值的佣金，自愿卖身进入无限恐怖世界为奴，来换取800金钱值。
这人也是个傻子，根本不知道。外界的自由身，自愿进来为奴的，将要面对的都是惨绝人寰的折磨，因此价钱很高，底价1000起。再加上他和人贩子有交情，谈了更好的价钱1200。这一笔奴隶买卖，他什么都没干，动动手指赚了400。
赚得少了，但也还行。
至于黎芜，在他手底下干活，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
黎芜拿出入职资料查看，确认宁不群私扣提成这事，完全不符合公司的规章制度。
“这家伙胆子真不小。”他要是从中扣一点也就罢了。他扣这么多，赚的已经不是差价，而是人血馒头。
“提醒宿主，宁不群作为无限网约车公司第七分部的人事经理，掌握实权，他对经手的每一个任务，都会从中抽取大额提成。之前不只一个人投诉过他。第七分部从没对他进行过任何问责。投诉他的人，也都没什么好下场。背后的原因宿主可以自行揣摩，务必谨慎行事。”
“呵。”黎芜冷笑，“原来是有背景，怪不得这么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