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成是菲和苏晓去了学校，古董店里只剩下周望和被揍得鼻青脸肿正在看偶像剧的张九二人。
周望看着支付宝记录，黄先生付款了50万元。
虽然没有得到宝藏，但这次任务总算没有白跑。
“哈哈哈！这句台词好棒！”
张九肿着一只眼睛还盯着电视，没心没肺地笑着。
张九伸手一指周望，“别忘记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情妇而已！”
周望默默地叹了口气，“张九，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张九反问道。
“很久以前我就有疑问，成是菲的前男友是金宗门的贺新朗，而成是菲被剥离九世善人命格后，又立即被穷神灵魂刻印，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张九略一思索，一脸严肃地说：“我觉得没问题，大约就是巧合吧！”
周望的脸色明显黑了一下。
“穷神的灵魂刻印以我们的法力现在是解决不了的，而金宗门一直没有再出现，我怕苏晓和成是菲会有危险。”
张九这次没有敷衍。
他收起二郎腿，对周望正色说道：“你放心，只要我们能够重返天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论是金宗门还是灵台的穷神，谁都不能动她们一下！”
周望低垂眼帘。
“希望如此吧……”
“嘀嘀——”
周望的微信响了两声，他立刻低头去看，然后捧着手机坐到沙发上开始回复。
张九看了几眼电视剧，发现周望的微信嘀嘀响个不停，随口问。
“谁啊一直给你发微信？”
周望双眼没离开屏幕，回了一句，“是阿菲建了一个群，我正在补聊天记录。”
“什么，有群了？”
张九从沙发上正起身子拿过手机，却发现成是菲没有把自己拉进群。
张九顿时傻眼。
“成是菲这个女人，是不是忘记把我拉进去了……”
周望看着手机笑了一声，张九立刻探头去看周望的手机，周望赶紧把屏幕遮挡起来。
“看你自己的手机去。”
张九失落地坐回沙发。
“可是我不在群里——”
周望明知故问，“难道阿菲忘记把你加进来吗？我叫她拉你一下。”
张九顶着肿眼泡立刻扭过头。
“在成是菲没有道歉之前，我才不要加那个凶女人的群，你千万别拉我。”
周望耸了耸肩。
“随便你吧。”
‘嘀嘀嘀——’
微信群又响了起来。
周望抬头对张九说，“阿菲同意了。”
“她同意我入群了？！”
张九惊喜地看着周望。
“哦，不是这个。我接到一个新任务，替一位单身母亲寻找失踪的女儿，我发布在群里，山神说他有几条线索，阿菲和苏晓已经接了。”
张九震惊脸。
“连山神也在群里？”
“是阿菲拉进来的。”
张九脸色黑如锅底。
“可恶可恶可恶！该死的成是菲，故意孤立我，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他冲出店门跳上法拉利，一脚油门，风驰电掣地向沪上第八中学疾驰而去。
陈一鸣今天的心情很好。
上了电视之后，不仅父母重奖了自己，连警局也送来了锦旗。
八中还让陈一鸣和苏晓两个见义勇为的学生标兵做全校广播。
“我们当时没有多想，国家的文物不能损失！我和苏晓奋不顾身地扑向盗墓团伙，和主谋打斗在一起——”
陈一鸣和苏晓在广播站中念稿，声音传遍了学校。
张九竖起耳朵听着陈一鸣吹牛，不屑一顾。
“这不是被三尾吓晕的小子吗？”
张九左顾右盼，势必要找成是菲的麻烦，却没有找到人。
“苏晓应该知道成是菲在哪里。”
想到这里，张九折返，转道去了校广播站。
张九打开广播站的门，却只看到陈一鸣还在麦克风前，苏晓刚刚已经离去了。
他见状就要离开，却被陈一鸣喊住。
“你们那天和苏晓去佘山古墓做什么？你和苏晓是什么关系？”
陈一鸣这几天心中一直有疑惑。
他时不时想起那只巨大的狐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我和苏晓是住在一起的关系。”
张九看着陈一鸣，哪里看不出这个陷入爱河中的毛头小子正在吃醋呢。
“什么？！”陈一鸣果然炸毛了，“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成老师的男朋友吗？”
张九在心里狂笑着，欺负小男生太快乐了！
看看这个智商为零的傻子，智者不入爱河啊！我以后一定要记得这一点。
“喂傻小子，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狐狸吗？”
陈一鸣愣住了。
什么狐不狐狸？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一鸣想到那只巨大的狐狸扑向自己的样子，一阵恶寒，本能地回他。
“我特别讨厌狐狸！”
张九狂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你不喜欢狐狸！！！哈哈哈哈太有趣了！！！”
张九擦拭着笑出来的眼泪，说道，“臭小子我知道你喜欢苏晓，但明确告诉你，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陈一鸣不可置信地反问，“我们凭什么不能在一起？！”
张九忍住笑意，“因为你讨厌狐狸呀～”
“你有毛病吧？”
陈一鸣终于发现这才是最适合对张九说的五个字。
张九又忍不住笑了，但又没法告诉陈一鸣苏晓和他人妖殊途，只能勉强解释道：“小子，你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你还记得带着黑雨伞的扑克脸吗？”
陈一鸣回忆了一下。
那天还真有一个清俊长相阴郁气质带着黑雨伞的年轻男子。
张九继续说道：“周望是我朋友，也是苏晓的哥哥，这个人是个闷葫芦妹控，妹控是不会允许你夺走他妹妹的，所以你们绝对不会有好结局。”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一鸣的气性被激起来了。
这个年纪的小少年越是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要干什么。
陈一鸣红着脸激动地对张九说，“我就是喜欢苏晓，谁也阻止不了！”
陈一鸣喊完还觉得不够狠，直接打开手边的麦克风广播全校。
“苏晓，我是陈一鸣，我爱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啊！！做我女朋友吧！！”
广播声传遍了全校。
办公室中的成是菲一口水喷了出来！
“陈一鸣，你死定了！！”
她站起身向着广播站跑去。
走廊的另一端，地中海校长听到广播后垂死病中惊坐起，快速地起身走出校长办公室，也向着广播站跑去。
陈一鸣喊完随手把麦克风丢到一边。
麦克风撞击到桌面发出巨大的噪音。
全校师生本来正在听八卦，突然被噪音震得全体皱眉。
陈一鸣完全没注意到麦克风没关闭。
他回头冲着张九说道：“你都可以和成是菲交往，我为什么不能追求苏晓？”
张九想到成是菲拉群孤立自己的举动，忍不住语言犀利起来。
“谁说我和成是菲在交往了？我和她不熟。”
成是菲本来正在小跑，突然听到广播中传来张九的声音。
张九在说什么？
成是菲站住身子，呆立在走廊中。
张九想着刚看的偶像剧台词，只顾着口舌之快，却不知道自己的话都被广播出去了。
“我只是从小欠她人情债，不得不应付一下，对她好一点罢了，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以我的女朋友自居。你简直不知道有多少妹子追我。谁会喜欢那种平凡的人间女子啊？”
成是菲在走廊中听到张九的诛心之词，突然泪水汹涌滚落出眼眶。
“平凡的人间女子？”
成是菲喃喃道。
虽然早就知道张九不是好人靠不住。
但成是菲回忆起两个人在游乐园中快乐的一幕；想到张九陪自己回老家时教训阿豪的一幕；想到自己遇到危险时张九挺身而出的一幕幕场景。
那些原来都是张九‘应付’自己的吗？
成是菲从小失去父母，所以她很珍惜每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必将涌泉相报。
张九他……原来竟然是这样想自己的吗？
“我真是自作多情，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成是菲止不住自己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破防了，在学校走廊里哭成泪人。
从此刻起，成是菲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等到一切结束后，就永远断掉和张九的联系。
两条平行线中的人，就不该有交汇点。
成是菲哭着跑开，和赶来的地中海校长擦肩而过。
校长回头同情的看着成是菲，张了张口想安慰又说不出什么，返身推开了广播站的大门。
“你们在胡闹什么？！都离开这里！”
陈一鸣和张九悻悻然地走出广播站，张九见找不到成是菲，干脆又回了店里。
张九回来的时候，发现苏晓竟然已经到家了。
“咦？小苏你请假了？”
苏晓收拾着背包，忙碌中回答张九。
“对啊，成老师叫我请假回来收拾行李的。我们要去外省出任务。”
张九问道：“外省？你们那个母亲找女儿的任务还要去外省？”
“对啊，山神提供的几条线索，哥哥上午都在市内找过了，那个女儿十年前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山北县汽车站，在接下来就得过去找了。”
‘嘀嘀嘀——’
苏晓的微信又响起来，她低头看着手机，边看边笑得花枝乱颤。
“哎呦，成老师说刚才和校长请假，校长不知为何竟然主动给了三天假，可以一直到下周一再上班。我们校长怎么这么和蔼了呀？”
张九觉得自己的心情非常Blue，他愁眉苦脸地看着苏晓。
“……”
苏晓突然想到什么，一翻群记录。
“哎呀张九哥你好像不在群里，怪不得不知道这些事。我叫成老师拉你进来吧！”
张九立刻跳起来拒绝，“不，我才不要进群。我……我其实不喜欢微信群。”
苏晓吃惊地看着张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啊是这样啊，可是任务信息都发在群里，张九哥你怎么获取啊？”
张九转了转眼睛，“我不喜欢群聊，群里有什么动态，小苏你就随时汇报给我听！”
“那好吧……”
苏晓觉得麻烦，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给你积分奖励！”
张九说着，掏出一枚小一些的法力珠递给苏晓。
“谢谢张九哥！！！”
苏晓欢呼。
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有报酬比什么都好。
半小时后，成是菲一行人刚准备出发。
她冷着脸看着车窗外的街景。
周望坐在自己的老款福特车驾驶位，手扶方向盘看着张九问道：“张九，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张九偷瞄了一眼冷淡地成是菲，嘴上倔强地说，“我才不喜欢和你们去做任务呢！”
但他心里其实在大喊着：快求我上车，快求我上车！
可惜周望没有读心术。
他轻踩油门，福特车喷出一道尾气，转眼就离开了有间古董店。
张九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个人有说有笑地离开。
真的把自己丢下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
“成是菲你没有心！！周望你不是真的朋友！！小苏我再也不理你了！”
张九骂骂咧咧地回到古董店内，坐进柔软的沙发里，点上一份最喜欢的龙虾面。
外卖到了后，张九打开电视瘫在沙发上吃面，平时爱看的偶像剧完全失去了吸引力，就连手里的龙虾面也不香了。
他放下龙虾面茫然四顾。
觉得自己当初被赶出天界时都没这么凄凉过。
突然，放在吧台上的任务本高高飞向空中，任务本翻开书页，一道金光闪了出来。
张九伸手一招，任务本乖乖飞落到他手里。
“有任务！”
张九翻开任务本查看着，顿时喜形于色。
原来这次的积分任务，竟然也在山北县！
张九捏着任务本，邪魅一笑道：“你们出去玩不带我，我做积分任务也不带你们！”
他已经完全忘了几个小时前，周望临走的时候明明问过他愿不愿意一起去。
张九吹着小曲儿拖着行李箱给古董店门前放上‘休假三天’的牌子。
开着拉风的法拉利行驶在繁华的沪上。
突然，张九看到路边的一个招牌店铺。
他嘴里发出惊讶声，像是想起什么事，把车停在车位，走进了街边的门店……
福特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除了脸色还算正常的周望，成是菲和苏晓已经被弯弯绕的山路颠得脸色惨绿，就快要吐出来了。
临近晚上，山间竟然又下起了小雨，雾气蒸腾在山间，几个人慌忙升起车窗。
苏晓正在发微信，突然发现爬到半山腰的地方，手机信号竟然因为下雨变得若有若无，很快就要消失了，也不知道给张九的截图发出去了没有。
“果然不是简单的寻人任务，这简直是大海捞针！”
成是菲抚平翻腾的胃吐槽。
开了五个小时到了山北县之后，众人拿着照片开始找人，但是仅凭‘常乐’一个名字，和一张母亲提供的十年前的照片，三个人在小县城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好在群里的山神和山北县土地公是故交。
山北土地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七八年前，似乎有个和照片中的常乐长相相似的女生，在土地庙发毒誓，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离开这里回家。
土地公没有帮人实现愿意的法力，但女生怨毒的誓言和眼神却被他深深记住了。
周望低语。
“陈家堡村……”
这就是土地公提供的，疑似常乐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
三人很快就要到达的地方。
成是菲凝望着天黑后远处仿佛巨兽的阴影一般的山脉，心里有些不安，她回头问道：“常乐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不会有事吧？”
苏晓听到后回答。
“应该不会吧？这里和山北县那么近，再说现在到处都是监控和天眼。”
周望轻轻摇头。
“十年前可能未必全面覆盖监控。而且你们看这些雾，浓雾出来的时候，哪怕是天眼也查看不到所有情况。”
成是菲听完神色一暗。
她看着车灯覆盖以外的黑暗处，心里已经隐约觉得事态可能不太好。
她不知道常乐是怎么流落到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又是为什么要在土地庙中发毒誓想要回家。
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她还活着吗？
不论如何，她希望常乐一定要撑住，因为她的妈妈还在等她回家。
福特车终于在午夜十二点前开进了泥泞的陈家堡村。
成是菲打量着这个地图上都没有名字小村落。
低矮的泥土平房，道路年久失修而裂开。
村子里毫无声音，也没有一户房子有灯光。
黑黢黢的村子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荒村。
连村口的土地庙也已经坍塌了一半。
斑驳的木质土地公塑像暴露在雨中，显得格外荒凉。
“喵呜——”
突然从暗处跳出来一只瘦得可怜的小野猫，把三人吓了一跳。
苏晓拍着胸脯说：“吓死狐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好像没有人啊……常乐会住在这里吗？”
三人下车，周望手中执伞撑开，罩在两个女生头上，自己的半边身子却在外面被雨淋着。
“既来之则安之，今晚只能留宿在这等天亮了。”
三人打着手机自带的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找到一间看起来还算整洁的房子，刚推门进去，黑暗的空气中传来‘嗖——’的破空之声。
周望轻轻用黑伞格挡开了暗器。
用电筒一照，竟然是一把生锈的菜刀！
“谁偷袭？！”
成是菲对着暗处喝道！
“出来！”
苏晓举着电筒小声冲着黑暗喊。
暗处传来窸窣窣的声音，三道电筒立刻照了过去——
只见光线下，几个蓬头垢面穿着破衣烂衫的中老年男人正神色慌张地躲在桌子下。
成是菲一见是活人，立刻上前质问。
“装神弄鬼！你们为什么要偷袭我们？出来！”
桌下身体如抖糠的老年男子爬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说，“我、我以为你们是‘那个’来了……”
三人对视了一眼，一齐问道：“那个是什么？！”
老年男子刚想回话，突然寂静的空气中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水滴声伴着沉重的脚步声，明明声音不大，却在这深夜荒村仿佛炸雷一般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桌下的其他男子慌乱地小声叫着：“它来了！它来了！快躲起来！！”
老年男子立刻躲回桌子下。
成是菲、周望、苏晓三人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头皮都麻了。
‘它’一定不是个好惹的东西。
成是菲猛地向周望苏晓打眼色。
三个人钻到另一张桌子底下，关掉了手机的电筒。
屋子重新回到了黑暗的寂静中，一群大活人躲在桌下大气都不敢出。
‘滴答，滴答。’
水滴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股巨大的妖气从屋外扑面而来。
有妖怪！
从来没见过怨气这么大的妖魔！
成是菲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怦怦直跳，巨大的危机感笼罩在众人身上。
苏晓甚至扑到了周望的怀里，闭上了双眼。
脚步声在房子前停住，水滴还在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上，‘它’正在向屋内‘看’过来。
成是菲偷瞥了一眼大门。
糟了！
刚才进门的时候为了留退路，刚才着急又忘记关门了！
‘它’不会进来吧！
怕什么来什么。
成是菲心念一起，‘它’就滴着水，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我靠！
成是菲心里怒骂着。
我这张嘴莫不是开光了？张九那个衰神明明不在身边，我为什么还是这么倒霉啊？
成是菲心里碎碎念。
我为什么又想到张九那个王八蛋了？明明不是告诉自己要和他一刀两断的吗？
‘滴答、滴答’，水滴在胡思乱想中的成是菲眼前落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它’站在漆黑寂静的屋子里，似乎在寻找着猎物。
几分钟后，成是菲感觉自己的脚边越来越湿，伸手一摸，竟然不知不觉间，这间屋子被‘它’身上落下的水滴积满了三公分左右深度的积水！
成是菲震惊了。
从小到大拥有阴阳眼的她遇到过很多妖怪，但很少有妖怪可以现形人间，大多数都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陈家堡村的这只妖魔，竟然已经可以化形且影响真实世界到如此深刻的地步了吗？
‘哗哗哗——’一阵水声传出，滴到地面的积水中，在寂静的空气中这股水声显得格外刺耳。
尿骚味传来，原来是隔壁桌子下有男人被吓尿了。
成是菲和周望对视了一眼。
“不好！”
果然，‘它’听到了声音，瞬间察觉到屋子里有人，‘它’愤怒了。
成是菲感觉身边的妖气瞬间膨胀十倍有余，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它’仰天发出长长得刺耳的嚎叫，瞬间本就残破的玻璃窗被震得粉碎。
几名村民受不了妖魔的嚎叫，顾不得隐藏行迹，纷纷吼叫着捂住耳朵，向着屋外逃去——
“啊啊啊！快跑啊！”
‘它’掀翻了距离最近的桌子。
成是菲三人失去了遮盖物。
在漆黑的空间中被‘它’看到了！
“我们快跑！”
成是菲首先反应过来，对着周望和苏晓大喊。
三个人刚站起来，却发现刚刚跑出去的那些村民里，和他们搭话的老年男子，竟然一脚踹上了房门，把三人关在了屋内！
“什么仇什么怨！”
成是菲见此情景，向门外骂道。
‘滴答滴答’，妖气从背后袭来，现在这个破败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三个人面对了。
周望看着支付宝记录，黄先生付款了50万元。
虽然没有得到宝藏，但这次任务总算没有白跑。
“哈哈哈！这句台词好棒！”
张九肿着一只眼睛还盯着电视，没心没肺地笑着。
张九伸手一指周望，“别忘记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情妇而已！”
周望默默地叹了口气，“张九，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张九反问道。
“很久以前我就有疑问，成是菲的前男友是金宗门的贺新朗，而成是菲被剥离九世善人命格后，又立即被穷神灵魂刻印，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张九略一思索，一脸严肃地说：“我觉得没问题，大约就是巧合吧！”
周望的脸色明显黑了一下。
“穷神的灵魂刻印以我们的法力现在是解决不了的，而金宗门一直没有再出现，我怕苏晓和成是菲会有危险。”
张九这次没有敷衍。
他收起二郎腿，对周望正色说道：“你放心，只要我们能够重返天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论是金宗门还是灵台的穷神，谁都不能动她们一下！”
周望低垂眼帘。
“希望如此吧……”
“嘀嘀——”
周望的微信响了两声，他立刻低头去看，然后捧着手机坐到沙发上开始回复。
张九看了几眼电视剧，发现周望的微信嘀嘀响个不停，随口问。
“谁啊一直给你发微信？”
周望双眼没离开屏幕，回了一句，“是阿菲建了一个群，我正在补聊天记录。”
“什么，有群了？”
张九从沙发上正起身子拿过手机，却发现成是菲没有把自己拉进群。
张九顿时傻眼。
“成是菲这个女人，是不是忘记把我拉进去了……”
周望看着手机笑了一声，张九立刻探头去看周望的手机，周望赶紧把屏幕遮挡起来。
“看你自己的手机去。”
张九失落地坐回沙发。
“可是我不在群里——”
周望明知故问，“难道阿菲忘记把你加进来吗？我叫她拉你一下。”
张九顶着肿眼泡立刻扭过头。
“在成是菲没有道歉之前，我才不要加那个凶女人的群，你千万别拉我。”
周望耸了耸肩。
“随便你吧。”
‘嘀嘀嘀——’
微信群又响了起来。
周望抬头对张九说，“阿菲同意了。”
“她同意我入群了？！”
张九惊喜地看着周望。
“哦，不是这个。我接到一个新任务，替一位单身母亲寻找失踪的女儿，我发布在群里，山神说他有几条线索，阿菲和苏晓已经接了。”
张九震惊脸。
“连山神也在群里？”
“是阿菲拉进来的。”
张九脸色黑如锅底。
“可恶可恶可恶！该死的成是菲，故意孤立我，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他冲出店门跳上法拉利，一脚油门，风驰电掣地向沪上第八中学疾驰而去。
陈一鸣今天的心情很好。
上了电视之后，不仅父母重奖了自己，连警局也送来了锦旗。
八中还让陈一鸣和苏晓两个见义勇为的学生标兵做全校广播。
“我们当时没有多想，国家的文物不能损失！我和苏晓奋不顾身地扑向盗墓团伙，和主谋打斗在一起——”
陈一鸣和苏晓在广播站中念稿，声音传遍了学校。
张九竖起耳朵听着陈一鸣吹牛，不屑一顾。
“这不是被三尾吓晕的小子吗？”
张九左顾右盼，势必要找成是菲的麻烦，却没有找到人。
“苏晓应该知道成是菲在哪里。”
想到这里，张九折返，转道去了校广播站。
张九打开广播站的门，却只看到陈一鸣还在麦克风前，苏晓刚刚已经离去了。
他见状就要离开，却被陈一鸣喊住。
“你们那天和苏晓去佘山古墓做什么？你和苏晓是什么关系？”
陈一鸣这几天心中一直有疑惑。
他时不时想起那只巨大的狐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我和苏晓是住在一起的关系。”
张九看着陈一鸣，哪里看不出这个陷入爱河中的毛头小子正在吃醋呢。
“什么？！”陈一鸣果然炸毛了，“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成老师的男朋友吗？”
张九在心里狂笑着，欺负小男生太快乐了！
看看这个智商为零的傻子，智者不入爱河啊！我以后一定要记得这一点。
“喂傻小子，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狐狸吗？”
陈一鸣愣住了。
什么狐不狐狸？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一鸣想到那只巨大的狐狸扑向自己的样子，一阵恶寒，本能地回他。
“我特别讨厌狐狸！”
张九狂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你不喜欢狐狸！！！哈哈哈哈太有趣了！！！”
张九擦拭着笑出来的眼泪，说道，“臭小子我知道你喜欢苏晓，但明确告诉你，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陈一鸣不可置信地反问，“我们凭什么不能在一起？！”
张九忍住笑意，“因为你讨厌狐狸呀～”
“你有毛病吧？”
陈一鸣终于发现这才是最适合对张九说的五个字。
张九又忍不住笑了，但又没法告诉陈一鸣苏晓和他人妖殊途，只能勉强解释道：“小子，你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你还记得带着黑雨伞的扑克脸吗？”
陈一鸣回忆了一下。
那天还真有一个清俊长相阴郁气质带着黑雨伞的年轻男子。
张九继续说道：“周望是我朋友，也是苏晓的哥哥，这个人是个闷葫芦妹控，妹控是不会允许你夺走他妹妹的，所以你们绝对不会有好结局。”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一鸣的气性被激起来了。
这个年纪的小少年越是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要干什么。
陈一鸣红着脸激动地对张九说，“我就是喜欢苏晓，谁也阻止不了！”
陈一鸣喊完还觉得不够狠，直接打开手边的麦克风广播全校。
“苏晓，我是陈一鸣，我爱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啊！！做我女朋友吧！！”
广播声传遍了全校。
办公室中的成是菲一口水喷了出来！
“陈一鸣，你死定了！！”
她站起身向着广播站跑去。
走廊的另一端，地中海校长听到广播后垂死病中惊坐起，快速地起身走出校长办公室，也向着广播站跑去。
陈一鸣喊完随手把麦克风丢到一边。
麦克风撞击到桌面发出巨大的噪音。
全校师生本来正在听八卦，突然被噪音震得全体皱眉。
陈一鸣完全没注意到麦克风没关闭。
他回头冲着张九说道：“你都可以和成是菲交往，我为什么不能追求苏晓？”
张九想到成是菲拉群孤立自己的举动，忍不住语言犀利起来。
“谁说我和成是菲在交往了？我和她不熟。”
成是菲本来正在小跑，突然听到广播中传来张九的声音。
张九在说什么？
成是菲站住身子，呆立在走廊中。
张九想着刚看的偶像剧台词，只顾着口舌之快，却不知道自己的话都被广播出去了。
“我只是从小欠她人情债，不得不应付一下，对她好一点罢了，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以我的女朋友自居。你简直不知道有多少妹子追我。谁会喜欢那种平凡的人间女子啊？”
成是菲在走廊中听到张九的诛心之词，突然泪水汹涌滚落出眼眶。
“平凡的人间女子？”
成是菲喃喃道。
虽然早就知道张九不是好人靠不住。
但成是菲回忆起两个人在游乐园中快乐的一幕；想到张九陪自己回老家时教训阿豪的一幕；想到自己遇到危险时张九挺身而出的一幕幕场景。
那些原来都是张九‘应付’自己的吗？
成是菲从小失去父母，所以她很珍惜每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必将涌泉相报。
张九他……原来竟然是这样想自己的吗？
“我真是自作多情，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成是菲止不住自己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破防了，在学校走廊里哭成泪人。
从此刻起，成是菲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等到一切结束后，就永远断掉和张九的联系。
两条平行线中的人，就不该有交汇点。
成是菲哭着跑开，和赶来的地中海校长擦肩而过。
校长回头同情的看着成是菲，张了张口想安慰又说不出什么，返身推开了广播站的大门。
“你们在胡闹什么？！都离开这里！”
陈一鸣和张九悻悻然地走出广播站，张九见找不到成是菲，干脆又回了店里。
张九回来的时候，发现苏晓竟然已经到家了。
“咦？小苏你请假了？”
苏晓收拾着背包，忙碌中回答张九。
“对啊，成老师叫我请假回来收拾行李的。我们要去外省出任务。”
张九问道：“外省？你们那个母亲找女儿的任务还要去外省？”
“对啊，山神提供的几条线索，哥哥上午都在市内找过了，那个女儿十年前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山北县汽车站，在接下来就得过去找了。”
‘嘀嘀嘀——’
苏晓的微信又响起来，她低头看着手机，边看边笑得花枝乱颤。
“哎呦，成老师说刚才和校长请假，校长不知为何竟然主动给了三天假，可以一直到下周一再上班。我们校长怎么这么和蔼了呀？”
张九觉得自己的心情非常Blue，他愁眉苦脸地看着苏晓。
“……”
苏晓突然想到什么，一翻群记录。
“哎呀张九哥你好像不在群里，怪不得不知道这些事。我叫成老师拉你进来吧！”
张九立刻跳起来拒绝，“不，我才不要进群。我……我其实不喜欢微信群。”
苏晓吃惊地看着张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啊是这样啊，可是任务信息都发在群里，张九哥你怎么获取啊？”
张九转了转眼睛，“我不喜欢群聊，群里有什么动态，小苏你就随时汇报给我听！”
“那好吧……”
苏晓觉得麻烦，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给你积分奖励！”
张九说着，掏出一枚小一些的法力珠递给苏晓。
“谢谢张九哥！！！”
苏晓欢呼。
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有报酬比什么都好。
半小时后，成是菲一行人刚准备出发。
她冷着脸看着车窗外的街景。
周望坐在自己的老款福特车驾驶位，手扶方向盘看着张九问道：“张九，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张九偷瞄了一眼冷淡地成是菲，嘴上倔强地说，“我才不喜欢和你们去做任务呢！”
但他心里其实在大喊着：快求我上车，快求我上车！
可惜周望没有读心术。
他轻踩油门，福特车喷出一道尾气，转眼就离开了有间古董店。
张九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个人有说有笑地离开。
真的把自己丢下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
“成是菲你没有心！！周望你不是真的朋友！！小苏我再也不理你了！”
张九骂骂咧咧地回到古董店内，坐进柔软的沙发里，点上一份最喜欢的龙虾面。
外卖到了后，张九打开电视瘫在沙发上吃面，平时爱看的偶像剧完全失去了吸引力，就连手里的龙虾面也不香了。
他放下龙虾面茫然四顾。
觉得自己当初被赶出天界时都没这么凄凉过。
突然，放在吧台上的任务本高高飞向空中，任务本翻开书页，一道金光闪了出来。
张九伸手一招，任务本乖乖飞落到他手里。
“有任务！”
张九翻开任务本查看着，顿时喜形于色。
原来这次的积分任务，竟然也在山北县！
张九捏着任务本，邪魅一笑道：“你们出去玩不带我，我做积分任务也不带你们！”
他已经完全忘了几个小时前，周望临走的时候明明问过他愿不愿意一起去。
张九吹着小曲儿拖着行李箱给古董店门前放上‘休假三天’的牌子。
开着拉风的法拉利行驶在繁华的沪上。
突然，张九看到路边的一个招牌店铺。
他嘴里发出惊讶声，像是想起什么事，把车停在车位，走进了街边的门店……
福特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除了脸色还算正常的周望，成是菲和苏晓已经被弯弯绕的山路颠得脸色惨绿，就快要吐出来了。
临近晚上，山间竟然又下起了小雨，雾气蒸腾在山间，几个人慌忙升起车窗。
苏晓正在发微信，突然发现爬到半山腰的地方，手机信号竟然因为下雨变得若有若无，很快就要消失了，也不知道给张九的截图发出去了没有。
“果然不是简单的寻人任务，这简直是大海捞针！”
成是菲抚平翻腾的胃吐槽。
开了五个小时到了山北县之后，众人拿着照片开始找人，但是仅凭‘常乐’一个名字，和一张母亲提供的十年前的照片，三个人在小县城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好在群里的山神和山北县土地公是故交。
山北土地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七八年前，似乎有个和照片中的常乐长相相似的女生，在土地庙发毒誓，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离开这里回家。
土地公没有帮人实现愿意的法力，但女生怨毒的誓言和眼神却被他深深记住了。
周望低语。
“陈家堡村……”
这就是土地公提供的，疑似常乐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
三人很快就要到达的地方。
成是菲凝望着天黑后远处仿佛巨兽的阴影一般的山脉，心里有些不安，她回头问道：“常乐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不会有事吧？”
苏晓听到后回答。
“应该不会吧？这里和山北县那么近，再说现在到处都是监控和天眼。”
周望轻轻摇头。
“十年前可能未必全面覆盖监控。而且你们看这些雾，浓雾出来的时候，哪怕是天眼也查看不到所有情况。”
成是菲听完神色一暗。
她看着车灯覆盖以外的黑暗处，心里已经隐约觉得事态可能不太好。
她不知道常乐是怎么流落到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又是为什么要在土地庙中发毒誓想要回家。
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她还活着吗？
不论如何，她希望常乐一定要撑住，因为她的妈妈还在等她回家。
福特车终于在午夜十二点前开进了泥泞的陈家堡村。
成是菲打量着这个地图上都没有名字小村落。
低矮的泥土平房，道路年久失修而裂开。
村子里毫无声音，也没有一户房子有灯光。
黑黢黢的村子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荒村。
连村口的土地庙也已经坍塌了一半。
斑驳的木质土地公塑像暴露在雨中，显得格外荒凉。
“喵呜——”
突然从暗处跳出来一只瘦得可怜的小野猫，把三人吓了一跳。
苏晓拍着胸脯说：“吓死狐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好像没有人啊……常乐会住在这里吗？”
三人下车，周望手中执伞撑开，罩在两个女生头上，自己的半边身子却在外面被雨淋着。
“既来之则安之，今晚只能留宿在这等天亮了。”
三人打着手机自带的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找到一间看起来还算整洁的房子，刚推门进去，黑暗的空气中传来‘嗖——’的破空之声。
周望轻轻用黑伞格挡开了暗器。
用电筒一照，竟然是一把生锈的菜刀！
“谁偷袭？！”
成是菲对着暗处喝道！
“出来！”
苏晓举着电筒小声冲着黑暗喊。
暗处传来窸窣窣的声音，三道电筒立刻照了过去——
只见光线下，几个蓬头垢面穿着破衣烂衫的中老年男人正神色慌张地躲在桌子下。
成是菲一见是活人，立刻上前质问。
“装神弄鬼！你们为什么要偷袭我们？出来！”
桌下身体如抖糠的老年男子爬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说，“我、我以为你们是‘那个’来了……”
三人对视了一眼，一齐问道：“那个是什么？！”
老年男子刚想回话，突然寂静的空气中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水滴声伴着沉重的脚步声，明明声音不大，却在这深夜荒村仿佛炸雷一般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桌下的其他男子慌乱地小声叫着：“它来了！它来了！快躲起来！！”
老年男子立刻躲回桌子下。
成是菲、周望、苏晓三人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头皮都麻了。
‘它’一定不是个好惹的东西。
成是菲猛地向周望苏晓打眼色。
三个人钻到另一张桌子底下，关掉了手机的电筒。
屋子重新回到了黑暗的寂静中，一群大活人躲在桌下大气都不敢出。
‘滴答，滴答。’
水滴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股巨大的妖气从屋外扑面而来。
有妖怪！
从来没见过怨气这么大的妖魔！
成是菲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怦怦直跳，巨大的危机感笼罩在众人身上。
苏晓甚至扑到了周望的怀里，闭上了双眼。
脚步声在房子前停住，水滴还在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上，‘它’正在向屋内‘看’过来。
成是菲偷瞥了一眼大门。
糟了！
刚才进门的时候为了留退路，刚才着急又忘记关门了！
‘它’不会进来吧！
怕什么来什么。
成是菲心念一起，‘它’就滴着水，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我靠！
成是菲心里怒骂着。
我这张嘴莫不是开光了？张九那个衰神明明不在身边，我为什么还是这么倒霉啊？
成是菲心里碎碎念。
我为什么又想到张九那个王八蛋了？明明不是告诉自己要和他一刀两断的吗？
‘滴答、滴答’，水滴在胡思乱想中的成是菲眼前落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它’站在漆黑寂静的屋子里，似乎在寻找着猎物。
几分钟后，成是菲感觉自己的脚边越来越湿，伸手一摸，竟然不知不觉间，这间屋子被‘它’身上落下的水滴积满了三公分左右深度的积水！
成是菲震惊了。
从小到大拥有阴阳眼的她遇到过很多妖怪，但很少有妖怪可以现形人间，大多数都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陈家堡村的这只妖魔，竟然已经可以化形且影响真实世界到如此深刻的地步了吗？
‘哗哗哗——’一阵水声传出，滴到地面的积水中，在寂静的空气中这股水声显得格外刺耳。
尿骚味传来，原来是隔壁桌子下有男人被吓尿了。
成是菲和周望对视了一眼。
“不好！”
果然，‘它’听到了声音，瞬间察觉到屋子里有人，‘它’愤怒了。
成是菲感觉身边的妖气瞬间膨胀十倍有余，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它’仰天发出长长得刺耳的嚎叫，瞬间本就残破的玻璃窗被震得粉碎。
几名村民受不了妖魔的嚎叫，顾不得隐藏行迹，纷纷吼叫着捂住耳朵，向着屋外逃去——
“啊啊啊！快跑啊！”
‘它’掀翻了距离最近的桌子。
成是菲三人失去了遮盖物。
在漆黑的空间中被‘它’看到了！
“我们快跑！”
成是菲首先反应过来，对着周望和苏晓大喊。
三个人刚站起来，却发现刚刚跑出去的那些村民里，和他们搭话的老年男子，竟然一脚踹上了房门，把三人关在了屋内！
“什么仇什么怨！”
成是菲见此情景，向门外骂道。
‘滴答滴答’，妖气从背后袭来，现在这个破败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三个人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