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汪海潮充满贪欲地看着那颗红珠。
成是菲看到他的样子，神秘一笑，凑到汪海潮身边，用蛊惑的语气说道：
“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至宝定灵珠，可以无限交换精魂。神仙也看不出来。”
“还有这种宝物……”
汪海潮听到成是菲的叙述，眼中贪欲大盛，要不是畏惧九尾狐的实力，早就伸手抢夺了。
谁知就在汪海潮死死盯住定灵珠的功夫，成是菲竟然将定灵珠放进汪海潮的手里。
汪海潮大惊，抬头看着成是菲：“你这是？！”
“送给你了！”
成是菲媚眼如丝地看着汪海潮，顺手撩了一下汪海潮如瀑布般的秀发。
成是菲咽着口水，喃喃自语：“你真是完美的女人啊，太漂亮了……”
汪海潮看到成是菲贪婪的目光，这才惊觉自己现在是在绝世美女妲己的法身之中。
汪海潮感到一阵恶寒，传闻中九尾狐荤素不忌男女通杀，难道她对自己……？
可恶，这具身体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美丽总是引人觊觎！
汪海潮直接后退几步，美丽的眸子防备地看着成是菲。
成是菲一抿嘴，笑着说：“你误会了，我说的交易，是指我们互换身体吧！”
看到汪海潮怀疑的眼神，成是菲继续解释道：“九尾狐的血脉已经觉醒了，我已经彻底得罪了貔貅、穷奇和周望三个上仙，天界的追杀令不是闹着玩的，我只要出去，就会立刻被诛杀。而你，同样是天界s+++追杀令，我们为什么不联手合作呢？”
汪海潮谨慎地说：“怎么合作？”
成是菲一笑，指了指汪海潮手里的定灵珠。
“那就需要靠它了！”
……
海水开始沸腾，一阵巨浪从海洋深处喷涌而出，似乎有东西上来了。
海水中传送出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形，她隔着水层看不清真容，但仿佛是女娲亲手雕刻出的身材比例和模糊却几乎完美的容颜，显示出这是一位绝世美人。
女子从浪花深处升腾而起，越来越近。
她终于从浪花中显出真身，黑色的长发及腰，倾国倾城的容颜映衬着万顷碧波，无边的景色竟然也比不过她秀美的脸庞。
周望终于看到女子的真容，颤抖着嗓音喊了一声：“妲己！！！”
穷奇眯起金色的眸子，诧异地看着水中来客。
“嗯……？”
妲己踏浪而出，几步来到周望的跟前，温柔地看着他说：“久等，我回来了。”
“你还记得我？”
周望几经风波，脑子有些迷糊了。
妲己莞尔一笑，“我和你是天定姻缘，当然记得你。”
周望听到这句，抬起手腕看了看断开的红线，像往常一样阴郁的面孔，似乎没有重逢的快意。
周望道：“姻缘已经断开了，逝去的时间回不来了。”
妲己追问道：“不能在重来吗？”
周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如止水，看着美丽的妲己再也不起任何波澜。
周望看着手中盛放着苏晓尸体的法器，哀伤涌上心头。
他转头对妲己告别道：“回不去了，因为我已经爱上了别人。妲己，再会了。”
周望说完，将法器装进怀中，离开了沙滩。
周望走后，妲己叹了口气刚要离开，却被穷奇叫住了。
“成是菲，是你吧？”
成是菲停止脚步，回过身看着穷奇，算是默认了。
两个人隔着几米，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成是菲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这样都能被你认出来。”
穷奇眼神复杂，半晌之后才轻轻说：“我非常熟悉你的眼神，绝对不会认错。”
两个人静默了几秒，成是菲先开口说道：“你对我很失望吧？等了这么久，是要抓我回去吗？”
穷奇听了成是菲的话，反问道：“在你心里，一直是这样想我的吗？”
成是菲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穷奇看到成是菲的模样，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迎着海风，轻轻抚摸着小辫上的宝珠，像从前做的无数次那样。
穷奇道：“你的记忆恢复了？”
成是菲低垂着眸子，点了点头。
“恢复了一部分。”
天空的远处突然阴了半边天，乌云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岸边疾驰而来。
穷奇看了一眼云层中来捉拿自己的天兵天将，知道时间不多了，片刻之后自己将会被押送回天界受审，也许供出九尾狐的下落可以将功折过从轻发落，但自己真的要那么做吗……
穷奇看着成是菲，眼神落魄黯淡，问了一个问题。
“你恢复了记忆，可否告诉我，阿紫，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成是菲听到这句话，心里突地一沉，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紧紧捏着自己的心脏，特别痛。
成是菲的眼前浮现出千年前九尾狐阿紫和穷奇在一起共处时的点点滴滴。
事情的起源很简单，就是阿紫得知貔貅和穷奇来追捕自己，决定先下手为强，貔貅上仙铁石心肠从未动过情，九尾狐暗中观察后决定拿看起来很寂寞的穷奇开刀。
他们从开始认识就是九尾狐处心积虑设计好的剧情，甚至初见面的那一天，穿什么衣服，在什么时辰，用什么角度出现，都是提前布置好的。
一切都是一场戏，穷奇陷进去了，不惜触犯天条帮助九尾狐隐藏。
可如果真的是一场戏就好了，阿紫哪里知道相处得越久，自己越难以面对穷奇真诚的感情呢？追捕九尾狐的人越来越多，穷奇渐渐无法保护阿紫了。
阿紫不知道自己究竟爱不爱穷奇，但她做出了一个石破惊天的决定，她在穷奇外出的时间里，自尽了。
成是菲断续的记忆告诉自己，阿紫一生骄傲为了自由宁愿死，也不愿意低头。而且阿紫不想面对越来越近的无法善终的两个人，宁愿它就这样折毁。
她只能选择自由的死去。
如果说阿紫对穷奇有过情，那唯一的证据，就是自尽的前一天，她亲手在穷奇小辫上绑上的数颗宝珠了。
阿紫是觉得穷奇很好，但换个处境和时间，她也不会为了穷奇放弃花花世界。
临别的那一天，阿紫目送着穷奇乘坐白云渐行渐远，茫然地转回到洞府中。她拿起一把锋利的灵剑，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的心脏，也毅然斩断了这份孽缘。
九尾狐就该是无情的，哪怕是对自己也一样。
这是九尾狐阿紫前世断气前，心中最后的一个念头。
成是菲把阿紫的心情讲述给穷奇。
“就是这些了。”
穷奇听完，茫然失落地看着天空，成是菲在穷奇背后同情地看着他。
天边的乌云越来越近，瞬息之间就来到两人所在的沙滩上空。
穷奇看着云层中的同僚，做了一个请稍等的手势。
穷奇回过身，深深地看着成是菲。
“其实我早就知道阿紫已经死了，哪怕是同一个精魂，你也不是她。阿紫在千年前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也不能纠缠过去了。”
穷奇看着成是菲，她的目光坚定柔和却充满了力量，这是以前的阿紫从未有过却是她向往的。
穷奇道：“我不会说出你和张九的行踪的。”
成是菲欲言又止，感觉十分惭愧，却只能说出一句：“谢谢。”
穷奇唤来白云，即将离去的时候，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身笑着对成是菲嘱咐道：“张九这个人脾气大、嘴巴毒，却是个可以托付的，希望你们能把握住。”
成是菲点点头，说道：“我会的。”
穷奇转过身，听到成是菲的话，微微颔首致意，踏上白云升到空中，就和押解他的天兵天将离开人间，返回天界去了。
成是菲看着穷奇远去的身影，心中满是愧疚。
“最后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成是菲还在失落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活力的声音。
“喂！女人，你还在看穷奇做什么，舍不得他走啊？！”
竟然是刚刚离去的张九又回来了！
成是菲无奈地回过神看着张九，低声说道：“你能不能别那么大嗓门，是怕天兵天将看不到你吗？”
张九上前一步，抱住妲己皮下的成是菲，两个人竟然没有嫌隙。
成是菲想到什么，傲娇的质问张九：“你刚刚不是说不相信我吗？怎么最后还是相信我呀！”
张九扑哧一笑，“我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眼光！”
成是菲又问道：“当时，你就不怕我一爪子过去，把你杀了吗？”
张九一愣，回忆起刚刚危险的时刻……
成是菲背对着汪海潮，对张九做了一个两人才懂的手势，那是他俩约定‘安全’的意思。成是菲用口型对张九简洁的‘说’道：定灵珠，相信我。
张九是个聪明人，几乎立刻能想通成是菲要做的事，他不再言语，装出已经放弃的样子。
成是菲一爪子挥过来，张九的眼中那只利爪越来越近。
他明明恢复了法力，却不想躲开攻击。
张九相信成是菲不会害他，所以安心把命交给了她。
“就是这样。我相信你。”张九抱着成是菲告诉她。
彼此信任，比一万句甜言蜜语都重要。
成是菲心里美滋滋的，她跳下张九的怀抱落到沙滩上。
“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了？我都长出九条尾巴了！你不害怕吗？”
张九诧异地上下打量着成是菲。
“你怎么有自信可以骗到我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九尾狐了。”
成是菲大惊失色道：“什么？！”
张九得意洋洋地显摆着。
“我这么聪明绝顶，从灵界回来你的身体变得怪异，我就察觉到一二了。追杀九尾狐几千年，我对它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你血液中的九尾血脉，周望闻不出来，我可是一清二楚！再说我还陪着穷奇去过灵界，只是没想到汪海潮居然在里面摆了一道而已！”
成是菲喃喃自语：“你居然都知道……”
张九哈哈大笑，洋洋得意起来。
“九世善人的命格和穷神刻印一起出现在你身上，穷奇又在你血脉觉醒后跟过来，这么明显的事实，我只要不是白痴都猜得到。”
成是菲呆住了，自以为自己掌控全局，结果全在张九的掌控之中。
“你早就知道我是九尾狐，那你还……”
成是菲说不下去了，张九追问道：“还什么啊？”
成是菲的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
“那你还……喜欢我……”
张九顿时噎住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
“其实我也不想爱上你，我极力抗拒了啊！从灵界回来我就一直逃避，甚至自愿被穷奇送去无涯山，我真的想一了白了什么都埋在心里，但你一出事，我还是惊慌的从无涯山逃狱出来救你。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只能亡命天涯了。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也早就看出你喜欢我了！”
“你厚脸皮，我没看上你！”
成是菲听到所有真相，发现自己的心思早就被张九看穿，顿时脸红不干了！
半晌之后，张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沉重的气氛一扫而光。
“我也是观察很久才确定你真的失去记忆了，现在的这个成是菲啊，连个智障表弟都会心软，早就把九尾狐的凶名败光了！”
“你烦不烦！”
成是菲一听就恼火了，锤在张九肩膀上。
张九一边坏笑一边躲开。
“哈哈哈！现在是母老虎！”
成是菲想到什么，突然严肃地看着张九问道：“我毕竟是天界追杀的九尾狐，你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和我在一起，不怕我以后变心了，你会失去一切吗？”
张九见成是菲在意的样子，也停止笑意安静下来，看着成是菲认真地说道：“我对自己有自信，你是个逃犯，我现在也是逃犯，我们谁也不嫌弃谁。我全心信任你，就像你此刻全心信任我，甚至怕我受到伤害一样。我们珍惜着彼此呢！”
成是菲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哎呀，这……你开什么窍了！突然这么会说话，烦死了。”
张九上前牵住成是菲的手，两个人一起向前走。
“我做出的决定，就不会后悔。而且我已经把九尾狐捉到了，你跑不掉了！”
周望客厅转了出来，他神色阴郁，浑身透露着丧气。
“张九把经过告诉我了，你才是真正的九尾狐。”
成是菲有些愧疚，她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我也是刚刚觉醒了记忆才知道……”
张九见气氛尴尬，插话道：“当初小苏怎么也不肯说她饰演的角色，我们就应该警觉，溯回妖是会制造虚假历史骗人的。”
成是菲也一脸后悔。
“现在说这些也晚了，我们快去灵界吧！”
周望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灵界？苏晓还有希望回来吗？”
成是菲神秘的说：“苏晓回不来了……”
周望的眼睛又失去了光芒。
成是菲继续说道：“但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张九迟疑地说：“可是我们哪怕不眠不休地赶回去，灵界断命只有一夜，我怕苏晓已经进了灵台啊！”
周望焦急要往外走。
“不论怎样，我都要努力一把。”
门外，带着白色皮毛围巾的柳七施施然走了进来，他冲着三人一笑。
“各位上仙，灵界入口在下恰巧知道一个最近的，要不要做笔生意！”
张九一行人纷纷惊喜地看向柳七。
半晌之后，柳七拿着满满的法力珠离开了别墅。
*
灵界，灵河之水幽幽，三人乘坐着渡船赶向渡口。
张九想到了一个难题。
“小苏的肉身损坏了，我们难道要夺舍吗？哪怕成功，小苏也走上邪修路线了，自然法则在上，不经历灵台夺舍重生不会有好下场的！”
周望闻言，望着河水也叹了一口气。
“邪路绝对不可以，让她去吧，也许有缘分，百年后还能再遇见……”
成是菲却笑着对他俩说道：“妲己的法身，就是安放苏晓最好的容器！”
张九急道：“那你怎么办！再说定灵珠也被汪海潮拿去了！”
成是菲却自信地说道：“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在灵界碰到汪海潮的，到时候他会主动把身体和定灵珠交出来！”
看到张九和周望不解的眼神，成是菲没有卖关子，继续解释道：“九世善人的命格在天界，汪海潮知道自己成仙无望，他不会继续苟在海底的。交换身体可以让他暂时躲开天界的追捕，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张九脸上一喜，已经想清楚了关节。
“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再次回到灵界！”
渡船停靠在渡口，前方已经可以看到无数排队的精魂。
张九对身侧的周望说：“我们分兵两路，我和成是菲去找汪海潮，你去断灵殿找小苏！”
周望匆匆奔向断灵殿方向。
成是菲、张九来到灵台前方，只见无数修仙者的精魂正在灵台上排队，通向他们该去的命运。
成是菲焦急地寻找着汪海潮的身影，却被茫茫多的精魂晃晕了双眼。
“这么多，怎么找啊！”
张九沉默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汪海潮性格多疑自卑，他一心想要成为上仙，甚至不惜堕神成为妖怪，如果回来他一定会选择一条最容易成仙得道的捷径。”
成是菲思索了一下，问道：“他会重生成人类吗？”
张九皱眉摇了摇头。
“人族修仙之路是正统，但艰难而且成功率极低，汪海潮不会选择人族的……”
“那……”
成是菲喃喃自语着，和张九的眼神在空中相遇。
成是菲福至心灵，叫了一声
“我知道了！他会选妖修！”
张九疑惑地问：“为什么？”
成是菲拉着张九开始跑向灵兽台，边和他解释。
“有些你生来拥有的东西自己没有感觉，但我是刚刚继承到九尾血脉的，不劳而获的原始力量太有诱惑力了！汪海潮好几次讽刺过你和穷奇只是出身好直接封神。”
成是菲断定地说道：“他肯定潜伏在附近，伺机抢占别人的仙缘。汪海潮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张九茅塞顿开。
“我们快去！”
周望撑起自己的本命法宝黑伞在断灵殿中焦急地寻找着苏晓的身影。
终于看到苏晓受审结束排队走出大殿。
他避开断灵官言官的耳目，悄悄地撑着伞跟了过去……
苏晓迷茫地向前走着，突然头上视线一黑，苏晓抬头一看，是一把熟悉的黑色雨伞，她看到伞下周望阴郁忧伤的脸，顿时眼眶红了。
“哥哥……”
“跟我走。”
周望拉住苏晓出了渡口，两人来到灵台边上，四目相望。
周望单手撑伞，一只手紧紧上前抱住苏晓
“我看到你的记事本了。”
苏晓听到这里，泣不成声，眼泪一滴滴落在周望的背上。
周望紧紧拥抱着苏晓，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周望：“你死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对你，也是一样的感情。”
苏晓泪眼婆娑，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周望：“什么？！”
周望看着吃惊的苏晓，又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
“成是菲才是真正的九尾狐，这其中有一些跨越千年的误会……”
周望带着解开心结的苏晓赶到的时候，成是菲正在远处焦急地挥手。
“快来，找到汪海潮了！”
四个人追到灵台，果然看到汪海潮正在隐蔽的地方观望过往的灵兽血脉。
成是菲指着汪海潮叫道：“他在那里！”
汪海潮见到四人，立刻转身就逃！
四人见状追赶上去，几番追逐之下，汪海潮被堵住去路无处可逃。
汪海潮回身一望，身后就是深渊灵台，再后退就没有退路了。
他充满杀意的眼神毫不留情地看着成是菲。
“九尾狐果然诡计多端，我终究是被你骗了！”
成是菲冷哼一声。
“你只是输在自己的贪婪上！如果你不贪图上仙命格，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张九上前逼近汪海潮道：“离开了海底，你的法力大不如前，快把成是菲的身体和定灵珠交出来！”
周望和苏晓堵住另一端的出路。
周望冷静地劝道：“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汪海潮见四人咄咄逼人，俨然把自己当做瓮中之鳖，他桀桀怪笑了一声。
“你们欺人太甚，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你们几个狗男女活在世上，你们回头看看！”
成是菲和张九这才察觉到熙熙攘攘的灵台前，突然变得针落可听。
张九猛地回头，这里竟然不知不觉已经站满了灵界的司役们，为首的正是断灵官和言官！
断灵官冷笑着率众而出。
“貔貅周望上仙来到灵界，有失远迎了！”
断灵官撇了成是菲一眼，笑意更甚。
“没想到失踪千年的九尾狐和妲己的法身竟然也在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哈哈哈哈！”
言官走上前来，他心里还记恨着张九大闹灵界的事，丧着脸上前严肃地说道：“貔貅上仙数次擅闯灵界，我劝你立刻投降，以免罪上加罪，我灵界可不是随意来去的地方。”
张九白了一眼言官。
“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能把我怎样？”
言官气得身子直抖。
“你你你……！”
张九接道：“我说错了吗？天界重犯汪海潮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抓他就抓我？我只是不敲门进来了两趟，他可是堕神灵界的叛徒啊！你不抓他，这合理吗？我不理解。你们是不是要包庇天界重犯？”
言官被张九犀利的嘴皮子堵的话都说不出。
断灵官见状，一把推开不中用的下属。
“叛徒自然会清理，貔貅上仙口口声声说的天界重犯不也是你自己？一会去和天帝讲道理吧！”
张九眼皮一跳，神色一凛。
“你竟已经通告了天界？”
言官见扳回一城，上前阴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殊不知黄雀可不是貔貅上仙你呢！”
张九神色恼怒，掌心翻出一把蓝色光剑，挽了个剑花对准断灵官。
“既然时间不多了，不如来打一架，我赢了就把汪海潮交出来！”
断灵官冷笑一声，掏出本命法器追魂索。
“张九你太自负了！要打那便来吧！”
断灵官率先出招，张九挡住一击，翻身下场和断灵官恶斗到一起。
张九心知四人落入陷阱恐难善了，想到四人将落入凄惨的前途，张九心中恨意大盛，手下毫不留情地招招攻向断灵官的破绽。
但断灵官有备而来又哪能被只有一半法力的张九轻易打败？
两人在灵台前打得天昏地暗刀光剑影，一时间难解难分。
成是菲心急如焚地看着张九，虽然血脉觉醒还短，记忆和实力没有完全恢复，她现在也拥有九尾狐的一部分实力。
成是菲伸出利爪，预备下场协助张九。
就在场面僵持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引力从灵台中传出。
苏晓带着惊恐的声音大喊着：“时间到了，我要被吸走了！”
成是菲看到他的样子，神秘一笑，凑到汪海潮身边，用蛊惑的语气说道：
“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至宝定灵珠，可以无限交换精魂。神仙也看不出来。”
“还有这种宝物……”
汪海潮听到成是菲的叙述，眼中贪欲大盛，要不是畏惧九尾狐的实力，早就伸手抢夺了。
谁知就在汪海潮死死盯住定灵珠的功夫，成是菲竟然将定灵珠放进汪海潮的手里。
汪海潮大惊，抬头看着成是菲：“你这是？！”
“送给你了！”
成是菲媚眼如丝地看着汪海潮，顺手撩了一下汪海潮如瀑布般的秀发。
成是菲咽着口水，喃喃自语：“你真是完美的女人啊，太漂亮了……”
汪海潮看到成是菲贪婪的目光，这才惊觉自己现在是在绝世美女妲己的法身之中。
汪海潮感到一阵恶寒，传闻中九尾狐荤素不忌男女通杀，难道她对自己……？
可恶，这具身体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美丽总是引人觊觎！
汪海潮直接后退几步，美丽的眸子防备地看着成是菲。
成是菲一抿嘴，笑着说：“你误会了，我说的交易，是指我们互换身体吧！”
看到汪海潮怀疑的眼神，成是菲继续解释道：“九尾狐的血脉已经觉醒了，我已经彻底得罪了貔貅、穷奇和周望三个上仙，天界的追杀令不是闹着玩的，我只要出去，就会立刻被诛杀。而你，同样是天界s+++追杀令，我们为什么不联手合作呢？”
汪海潮谨慎地说：“怎么合作？”
成是菲一笑，指了指汪海潮手里的定灵珠。
“那就需要靠它了！”
……
海水开始沸腾，一阵巨浪从海洋深处喷涌而出，似乎有东西上来了。
海水中传送出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形，她隔着水层看不清真容，但仿佛是女娲亲手雕刻出的身材比例和模糊却几乎完美的容颜，显示出这是一位绝世美人。
女子从浪花深处升腾而起，越来越近。
她终于从浪花中显出真身，黑色的长发及腰，倾国倾城的容颜映衬着万顷碧波，无边的景色竟然也比不过她秀美的脸庞。
周望终于看到女子的真容，颤抖着嗓音喊了一声：“妲己！！！”
穷奇眯起金色的眸子，诧异地看着水中来客。
“嗯……？”
妲己踏浪而出，几步来到周望的跟前，温柔地看着他说：“久等，我回来了。”
“你还记得我？”
周望几经风波，脑子有些迷糊了。
妲己莞尔一笑，“我和你是天定姻缘，当然记得你。”
周望听到这句，抬起手腕看了看断开的红线，像往常一样阴郁的面孔，似乎没有重逢的快意。
周望道：“姻缘已经断开了，逝去的时间回不来了。”
妲己追问道：“不能在重来吗？”
周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如止水，看着美丽的妲己再也不起任何波澜。
周望看着手中盛放着苏晓尸体的法器，哀伤涌上心头。
他转头对妲己告别道：“回不去了，因为我已经爱上了别人。妲己，再会了。”
周望说完，将法器装进怀中，离开了沙滩。
周望走后，妲己叹了口气刚要离开，却被穷奇叫住了。
“成是菲，是你吧？”
成是菲停止脚步，回过身看着穷奇，算是默认了。
两个人隔着几米，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成是菲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这样都能被你认出来。”
穷奇眼神复杂，半晌之后才轻轻说：“我非常熟悉你的眼神，绝对不会认错。”
两个人静默了几秒，成是菲先开口说道：“你对我很失望吧？等了这么久，是要抓我回去吗？”
穷奇听了成是菲的话，反问道：“在你心里，一直是这样想我的吗？”
成是菲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穷奇看到成是菲的模样，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迎着海风，轻轻抚摸着小辫上的宝珠，像从前做的无数次那样。
穷奇道：“你的记忆恢复了？”
成是菲低垂着眸子，点了点头。
“恢复了一部分。”
天空的远处突然阴了半边天，乌云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岸边疾驰而来。
穷奇看了一眼云层中来捉拿自己的天兵天将，知道时间不多了，片刻之后自己将会被押送回天界受审，也许供出九尾狐的下落可以将功折过从轻发落，但自己真的要那么做吗……
穷奇看着成是菲，眼神落魄黯淡，问了一个问题。
“你恢复了记忆，可否告诉我，阿紫，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成是菲听到这句话，心里突地一沉，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紧紧捏着自己的心脏，特别痛。
成是菲的眼前浮现出千年前九尾狐阿紫和穷奇在一起共处时的点点滴滴。
事情的起源很简单，就是阿紫得知貔貅和穷奇来追捕自己，决定先下手为强，貔貅上仙铁石心肠从未动过情，九尾狐暗中观察后决定拿看起来很寂寞的穷奇开刀。
他们从开始认识就是九尾狐处心积虑设计好的剧情，甚至初见面的那一天，穿什么衣服，在什么时辰，用什么角度出现，都是提前布置好的。
一切都是一场戏，穷奇陷进去了，不惜触犯天条帮助九尾狐隐藏。
可如果真的是一场戏就好了，阿紫哪里知道相处得越久，自己越难以面对穷奇真诚的感情呢？追捕九尾狐的人越来越多，穷奇渐渐无法保护阿紫了。
阿紫不知道自己究竟爱不爱穷奇，但她做出了一个石破惊天的决定，她在穷奇外出的时间里，自尽了。
成是菲断续的记忆告诉自己，阿紫一生骄傲为了自由宁愿死，也不愿意低头。而且阿紫不想面对越来越近的无法善终的两个人，宁愿它就这样折毁。
她只能选择自由的死去。
如果说阿紫对穷奇有过情，那唯一的证据，就是自尽的前一天，她亲手在穷奇小辫上绑上的数颗宝珠了。
阿紫是觉得穷奇很好，但换个处境和时间，她也不会为了穷奇放弃花花世界。
临别的那一天，阿紫目送着穷奇乘坐白云渐行渐远，茫然地转回到洞府中。她拿起一把锋利的灵剑，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的心脏，也毅然斩断了这份孽缘。
九尾狐就该是无情的，哪怕是对自己也一样。
这是九尾狐阿紫前世断气前，心中最后的一个念头。
成是菲把阿紫的心情讲述给穷奇。
“就是这些了。”
穷奇听完，茫然失落地看着天空，成是菲在穷奇背后同情地看着他。
天边的乌云越来越近，瞬息之间就来到两人所在的沙滩上空。
穷奇看着云层中的同僚，做了一个请稍等的手势。
穷奇回过身，深深地看着成是菲。
“其实我早就知道阿紫已经死了，哪怕是同一个精魂，你也不是她。阿紫在千年前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也不能纠缠过去了。”
穷奇看着成是菲，她的目光坚定柔和却充满了力量，这是以前的阿紫从未有过却是她向往的。
穷奇道：“我不会说出你和张九的行踪的。”
成是菲欲言又止，感觉十分惭愧，却只能说出一句：“谢谢。”
穷奇唤来白云，即将离去的时候，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身笑着对成是菲嘱咐道：“张九这个人脾气大、嘴巴毒，却是个可以托付的，希望你们能把握住。”
成是菲点点头，说道：“我会的。”
穷奇转过身，听到成是菲的话，微微颔首致意，踏上白云升到空中，就和押解他的天兵天将离开人间，返回天界去了。
成是菲看着穷奇远去的身影，心中满是愧疚。
“最后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成是菲还在失落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活力的声音。
“喂！女人，你还在看穷奇做什么，舍不得他走啊？！”
竟然是刚刚离去的张九又回来了！
成是菲无奈地回过神看着张九，低声说道：“你能不能别那么大嗓门，是怕天兵天将看不到你吗？”
张九上前一步，抱住妲己皮下的成是菲，两个人竟然没有嫌隙。
成是菲想到什么，傲娇的质问张九：“你刚刚不是说不相信我吗？怎么最后还是相信我呀！”
张九扑哧一笑，“我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眼光！”
成是菲又问道：“当时，你就不怕我一爪子过去，把你杀了吗？”
张九一愣，回忆起刚刚危险的时刻……
成是菲背对着汪海潮，对张九做了一个两人才懂的手势，那是他俩约定‘安全’的意思。成是菲用口型对张九简洁的‘说’道：定灵珠，相信我。
张九是个聪明人，几乎立刻能想通成是菲要做的事，他不再言语，装出已经放弃的样子。
成是菲一爪子挥过来，张九的眼中那只利爪越来越近。
他明明恢复了法力，却不想躲开攻击。
张九相信成是菲不会害他，所以安心把命交给了她。
“就是这样。我相信你。”张九抱着成是菲告诉她。
彼此信任，比一万句甜言蜜语都重要。
成是菲心里美滋滋的，她跳下张九的怀抱落到沙滩上。
“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了？我都长出九条尾巴了！你不害怕吗？”
张九诧异地上下打量着成是菲。
“你怎么有自信可以骗到我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九尾狐了。”
成是菲大惊失色道：“什么？！”
张九得意洋洋地显摆着。
“我这么聪明绝顶，从灵界回来你的身体变得怪异，我就察觉到一二了。追杀九尾狐几千年，我对它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你血液中的九尾血脉，周望闻不出来，我可是一清二楚！再说我还陪着穷奇去过灵界，只是没想到汪海潮居然在里面摆了一道而已！”
成是菲喃喃自语：“你居然都知道……”
张九哈哈大笑，洋洋得意起来。
“九世善人的命格和穷神刻印一起出现在你身上，穷奇又在你血脉觉醒后跟过来，这么明显的事实，我只要不是白痴都猜得到。”
成是菲呆住了，自以为自己掌控全局，结果全在张九的掌控之中。
“你早就知道我是九尾狐，那你还……”
成是菲说不下去了，张九追问道：“还什么啊？”
成是菲的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
“那你还……喜欢我……”
张九顿时噎住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
“其实我也不想爱上你，我极力抗拒了啊！从灵界回来我就一直逃避，甚至自愿被穷奇送去无涯山，我真的想一了白了什么都埋在心里，但你一出事，我还是惊慌的从无涯山逃狱出来救你。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只能亡命天涯了。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也早就看出你喜欢我了！”
“你厚脸皮，我没看上你！”
成是菲听到所有真相，发现自己的心思早就被张九看穿，顿时脸红不干了！
半晌之后，张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沉重的气氛一扫而光。
“我也是观察很久才确定你真的失去记忆了，现在的这个成是菲啊，连个智障表弟都会心软，早就把九尾狐的凶名败光了！”
“你烦不烦！”
成是菲一听就恼火了，锤在张九肩膀上。
张九一边坏笑一边躲开。
“哈哈哈！现在是母老虎！”
成是菲想到什么，突然严肃地看着张九问道：“我毕竟是天界追杀的九尾狐，你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和我在一起，不怕我以后变心了，你会失去一切吗？”
张九见成是菲在意的样子，也停止笑意安静下来，看着成是菲认真地说道：“我对自己有自信，你是个逃犯，我现在也是逃犯，我们谁也不嫌弃谁。我全心信任你，就像你此刻全心信任我，甚至怕我受到伤害一样。我们珍惜着彼此呢！”
成是菲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哎呀，这……你开什么窍了！突然这么会说话，烦死了。”
张九上前牵住成是菲的手，两个人一起向前走。
“我做出的决定，就不会后悔。而且我已经把九尾狐捉到了，你跑不掉了！”
周望客厅转了出来，他神色阴郁，浑身透露着丧气。
“张九把经过告诉我了，你才是真正的九尾狐。”
成是菲有些愧疚，她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我也是刚刚觉醒了记忆才知道……”
张九见气氛尴尬，插话道：“当初小苏怎么也不肯说她饰演的角色，我们就应该警觉，溯回妖是会制造虚假历史骗人的。”
成是菲也一脸后悔。
“现在说这些也晚了，我们快去灵界吧！”
周望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灵界？苏晓还有希望回来吗？”
成是菲神秘的说：“苏晓回不来了……”
周望的眼睛又失去了光芒。
成是菲继续说道：“但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张九迟疑地说：“可是我们哪怕不眠不休地赶回去，灵界断命只有一夜，我怕苏晓已经进了灵台啊！”
周望焦急要往外走。
“不论怎样，我都要努力一把。”
门外，带着白色皮毛围巾的柳七施施然走了进来，他冲着三人一笑。
“各位上仙，灵界入口在下恰巧知道一个最近的，要不要做笔生意！”
张九一行人纷纷惊喜地看向柳七。
半晌之后，柳七拿着满满的法力珠离开了别墅。
*
灵界，灵河之水幽幽，三人乘坐着渡船赶向渡口。
张九想到了一个难题。
“小苏的肉身损坏了，我们难道要夺舍吗？哪怕成功，小苏也走上邪修路线了，自然法则在上，不经历灵台夺舍重生不会有好下场的！”
周望闻言，望着河水也叹了一口气。
“邪路绝对不可以，让她去吧，也许有缘分，百年后还能再遇见……”
成是菲却笑着对他俩说道：“妲己的法身，就是安放苏晓最好的容器！”
张九急道：“那你怎么办！再说定灵珠也被汪海潮拿去了！”
成是菲却自信地说道：“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在灵界碰到汪海潮的，到时候他会主动把身体和定灵珠交出来！”
看到张九和周望不解的眼神，成是菲没有卖关子，继续解释道：“九世善人的命格在天界，汪海潮知道自己成仙无望，他不会继续苟在海底的。交换身体可以让他暂时躲开天界的追捕，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张九脸上一喜，已经想清楚了关节。
“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再次回到灵界！”
渡船停靠在渡口，前方已经可以看到无数排队的精魂。
张九对身侧的周望说：“我们分兵两路，我和成是菲去找汪海潮，你去断灵殿找小苏！”
周望匆匆奔向断灵殿方向。
成是菲、张九来到灵台前方，只见无数修仙者的精魂正在灵台上排队，通向他们该去的命运。
成是菲焦急地寻找着汪海潮的身影，却被茫茫多的精魂晃晕了双眼。
“这么多，怎么找啊！”
张九沉默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汪海潮性格多疑自卑，他一心想要成为上仙，甚至不惜堕神成为妖怪，如果回来他一定会选择一条最容易成仙得道的捷径。”
成是菲思索了一下，问道：“他会重生成人类吗？”
张九皱眉摇了摇头。
“人族修仙之路是正统，但艰难而且成功率极低，汪海潮不会选择人族的……”
“那……”
成是菲喃喃自语着，和张九的眼神在空中相遇。
成是菲福至心灵，叫了一声
“我知道了！他会选妖修！”
张九疑惑地问：“为什么？”
成是菲拉着张九开始跑向灵兽台，边和他解释。
“有些你生来拥有的东西自己没有感觉，但我是刚刚继承到九尾血脉的，不劳而获的原始力量太有诱惑力了！汪海潮好几次讽刺过你和穷奇只是出身好直接封神。”
成是菲断定地说道：“他肯定潜伏在附近，伺机抢占别人的仙缘。汪海潮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张九茅塞顿开。
“我们快去！”
周望撑起自己的本命法宝黑伞在断灵殿中焦急地寻找着苏晓的身影。
终于看到苏晓受审结束排队走出大殿。
他避开断灵官言官的耳目，悄悄地撑着伞跟了过去……
苏晓迷茫地向前走着，突然头上视线一黑，苏晓抬头一看，是一把熟悉的黑色雨伞，她看到伞下周望阴郁忧伤的脸，顿时眼眶红了。
“哥哥……”
“跟我走。”
周望拉住苏晓出了渡口，两人来到灵台边上，四目相望。
周望单手撑伞，一只手紧紧上前抱住苏晓
“我看到你的记事本了。”
苏晓听到这里，泣不成声，眼泪一滴滴落在周望的背上。
周望紧紧拥抱着苏晓，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周望：“你死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对你，也是一样的感情。”
苏晓泪眼婆娑，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周望：“什么？！”
周望看着吃惊的苏晓，又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
“成是菲才是真正的九尾狐，这其中有一些跨越千年的误会……”
周望带着解开心结的苏晓赶到的时候，成是菲正在远处焦急地挥手。
“快来，找到汪海潮了！”
四个人追到灵台，果然看到汪海潮正在隐蔽的地方观望过往的灵兽血脉。
成是菲指着汪海潮叫道：“他在那里！”
汪海潮见到四人，立刻转身就逃！
四人见状追赶上去，几番追逐之下，汪海潮被堵住去路无处可逃。
汪海潮回身一望，身后就是深渊灵台，再后退就没有退路了。
他充满杀意的眼神毫不留情地看着成是菲。
“九尾狐果然诡计多端，我终究是被你骗了！”
成是菲冷哼一声。
“你只是输在自己的贪婪上！如果你不贪图上仙命格，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张九上前逼近汪海潮道：“离开了海底，你的法力大不如前，快把成是菲的身体和定灵珠交出来！”
周望和苏晓堵住另一端的出路。
周望冷静地劝道：“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汪海潮见四人咄咄逼人，俨然把自己当做瓮中之鳖，他桀桀怪笑了一声。
“你们欺人太甚，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你们几个狗男女活在世上，你们回头看看！”
成是菲和张九这才察觉到熙熙攘攘的灵台前，突然变得针落可听。
张九猛地回头，这里竟然不知不觉已经站满了灵界的司役们，为首的正是断灵官和言官！
断灵官冷笑着率众而出。
“貔貅周望上仙来到灵界，有失远迎了！”
断灵官撇了成是菲一眼，笑意更甚。
“没想到失踪千年的九尾狐和妲己的法身竟然也在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哈哈哈哈！”
言官走上前来，他心里还记恨着张九大闹灵界的事，丧着脸上前严肃地说道：“貔貅上仙数次擅闯灵界，我劝你立刻投降，以免罪上加罪，我灵界可不是随意来去的地方。”
张九白了一眼言官。
“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能把我怎样？”
言官气得身子直抖。
“你你你……！”
张九接道：“我说错了吗？天界重犯汪海潮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抓他就抓我？我只是不敲门进来了两趟，他可是堕神灵界的叛徒啊！你不抓他，这合理吗？我不理解。你们是不是要包庇天界重犯？”
言官被张九犀利的嘴皮子堵的话都说不出。
断灵官见状，一把推开不中用的下属。
“叛徒自然会清理，貔貅上仙口口声声说的天界重犯不也是你自己？一会去和天帝讲道理吧！”
张九眼皮一跳，神色一凛。
“你竟已经通告了天界？”
言官见扳回一城，上前阴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殊不知黄雀可不是貔貅上仙你呢！”
张九神色恼怒，掌心翻出一把蓝色光剑，挽了个剑花对准断灵官。
“既然时间不多了，不如来打一架，我赢了就把汪海潮交出来！”
断灵官冷笑一声，掏出本命法器追魂索。
“张九你太自负了！要打那便来吧！”
断灵官率先出招，张九挡住一击，翻身下场和断灵官恶斗到一起。
张九心知四人落入陷阱恐难善了，想到四人将落入凄惨的前途，张九心中恨意大盛，手下毫不留情地招招攻向断灵官的破绽。
但断灵官有备而来又哪能被只有一半法力的张九轻易打败？
两人在灵台前打得天昏地暗刀光剑影，一时间难解难分。
成是菲心急如焚地看着张九，虽然血脉觉醒还短，记忆和实力没有完全恢复，她现在也拥有九尾狐的一部分实力。
成是菲伸出利爪，预备下场协助张九。
就在场面僵持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引力从灵台中传出。
苏晓带着惊恐的声音大喊着：“时间到了，我要被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