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根在家也刷到了柴有富的道歉视频,气得牙痒痒。

    当初他给柴有富打电话时,就意识到事情不对。自家侄子话里话外都是埋怨,很可能不会再帮自己忙了。

    柴根在家想了两天,觉得靠人不如靠己,侄子不愿意帮忙,他就注册个账号自己来。

    没想到平时只会刷刷短视频的柴根刚点开渣浪,还没等注册信息,就在首页刷到了柴有富的视频。

    刚开始他还有些开心,觉得侄子虽然话不好听,但总归是愿意帮自己叔叔这个忙的。但等他点进去听到柴有富一股脑把责任都推自己身上时,他就忍不了了。

    天知道当时拍视频时,自己所有的话术都是柴有富教的,结果没把李里的面馆搞垮不说,到头来锅都得自己背?

    柴根越看越气,都没想着打电话问问情况,直接关店出门,气势汹汹找柴有富他爹去。

    柴有富把爹妈接到了这个城市,但却没和他们住在一起,自己租了个小公寓住。

    他发出道歉视频已经过了几个小时,虽然大多数网民对他照样骂骂咧咧,但他的核心粉丝群体还是愿意买账的,都在评论区说他也是受害者。

    最关键的是发出都那么久了,江氏方面也没个动静。

    没动静就是好消息,柴有富舒了口气,这代表江氏这次只是给他个警告,没打算真起诉,这样他发完视频在沉寂两天,事情就算过去了。

    至于李里的张姐面馆……呵,他好歹也是经营多年的自媒体博主了,就李里直播的那些流量,压根就不用放在眼里。

    柴有富心里安定,人也放松下来,正打算找个片子好好放松下,自家公寓门就被敲得砰砰作响。

    柴有富眉头一皱,烦躁地抓抓头发打开房门,看清来人后,这种烦躁更是达到顶峰,语气不耐道:“你来干什么?”

    门外柴根刚想开口,柴父就忍不住从柴根背后探出身,大声叫嚷道:“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呢!”

    柴有富惊讶,“爹,你咋来了?”

    柴父没好气道:“我不来还得了?你帮你叔到一半不帮了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在网上骂他,有你这么做事的嘛?”

    “爹,这事跟你没关系。”柴有富气闷道,对着柴根他可以不假辞色,但对于自己亲爹,他就不能那么自在了。

    “怎么就和我没关系?我们家供出你这么个大学生不容易,当时你叔叔给你凑了多少钱,现在让你帮个小忙就一推六二五,你对得起人家嘛!”

    柴根本想自己和柴有富议论,眼下见有人帮自己说话,直接后退一步,在旁抱臂看着俩父子争吵。

    柴有富注意到他那套动作,火气也上来,用手指着柴根就对柴爹吼道:“我对不起他?不说他当初给的那些钱我早还了,就说他来这里开店,选址□□,哪一样我没帮忙,就连那店铺头一年的租金都是我付的!到头来成我对不起他了?”

    “可是……”

    “爹!”柴父还想说什么,刚开口就被柴有富打断,“这次我为了帮他粉丝跑了多少,你也知道你儿子是靠什么吃饭的,如果再帮下去我都不用活了,直接收拾收拾回老家种地去得了。”

    “那你也不能在网上骂我,我怎么说的不都是你教的嘛!”柴根不服气,他这次过来就是找他哥教训侄子的,怎么现在被骂的反而是他了?

    “骂的就是你,我差点就被江氏集团给告了!”想起江氏的公告声明,柴有富还有点后怕,“我劝你也安分点,我们什么身份和人家斗,到时候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我也没想过跟人集团作对啊,还不是你直接扯上的嘛……”柴根嘀嘀咕咕,但被这么一吼到底也是怂了,嘟囔几句后灰溜溜地走了。

    柴根走后,柴有富和柴父一同进了公寓。

    刚关上门,柴父就叹息道:“你刚才说得太过分了,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大家毕竟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天然维系着情分呢。”

    柴有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有些脱力,“爹,我帮他们够多了,不止根叔,还有其他的亲戚……总不能他们提什么要求,我们都要照单全收吧。”

    “也不是……”柴父挠挠头,不知怎么跟儿子解释,“就是你是咱村唯一出来的大学生,咱村条件那么差,你有能力就带着点大家,一起把日子越过越好……”

    “好了爹,我知道了。”柴有富打断柴父话头,共同富裕嘛,他知道的。

    可是,他独生一人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着光鲜,实则自己能感觉到,这座城市并没有接纳他,没有朋友,没有社交,甚至因为这些时不时来求帮忙的亲戚老乡,一把年纪的他至今也没个女朋友。

    有些话说来简单,但哪是他那样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市井小民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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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茶室里,李里看着手机里柴有富的道歉有些憋闷,“就这样……结束了吗?”

    段竹点头,犹豫片刻,道:“如果你还有什么诉求,也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段竹的意思李里明白,但她并不想起诉柴根或者其他人,不想做那么决绝。

    李里的想法一直没变,只要能洗清面馆食品安全的嫌疑就好。

    可饶是这个诉求再小,看到对方这么避重就轻推卸责任的“道歉”,作为受害者还是会不服气。

    李里晃了晃脑袋,用力把这些消极念头晃出去,“算了,今天不是来讨论这个的,这件事解释清楚就行。”

    李里把注意力转到舞台草稿图上,问于老师,“老师,您觉得这个怎么样?”

    于老师刚刚仔细看了这些草图,里面除了舞台布景,演员走位之外,还有一些主角的舞蹈动作,虽然简陋,但于老师还是看出几分端倪。

    她用手指着后羿一个拉弓的草图,说道:“这些像是祭祀舞蹈的动作,你还做了功课?”

    李里有些不好意思,她是先前看了蒙石给的舞蹈书,才会在绘图时下意识想到这个动作,并没有老师说的那么用心。

    李里刻意忽略那句“做了功课”,把重心放在解释画上,“这是部落庆祝捕获猎物的舞蹈,因为《洛神》的远古神话的色彩比较浓郁,我就拿来用了。”

    李里记得书中对此动作的描述是“左肩擎岳,右腕挽虹;眉凝北斗,臂引月轮”。图纸上后羿挽弓的动作不一定标准,但人物眼神坚毅,肢体夸张,配上图中众星拱月般的站位,要是搬到舞台上,视觉效果一定很好看。

    三人都有舞台经验,自然都看得出这点。

    于老师对李里越发满意,笑着说道:“当初我排《桑林》时也参考了不少商周祭祀舞蹈,但编出来的动作似乎还没有你的古朴自然。”

    李里心想那可不是,我参考的是秦朝时的一手资料,其中还包含不少原始部落的舞蹈,您的资料比我还要晚两千年呢。但她又不能明说,只好含糊道:“毕竟商周已经发展出系统性的文明了嘛。”

    “说起《桑林》……”于老师目光转向段竹,笑眯眯道:“段竹小时候来这里参加舞蹈比赛还跳过里面的舞呢,哪一段来着,好像是《祈雨》。”

    李里呵呵道:“是嘛,我小时候比赛时也看过人跳《祈雨》呢,还真是巧……”

    还真是巧……

    真是巧……

    巧……

    ……

    诶,不对,世界上真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有两个人在同个城市参加比赛都用了同一个舞蹈,这又不是什么热门考学舞。

    那是场大型比赛,李里记得很清楚,她当时参加比赛跳的是芭蕾舞,被分在了儿童B组,而段竹比她大三岁,正是参加古典舞少年组的年纪。

    “啧。”这就是他不想见于老师的原因,自从他说了想要转专业学法律后,他妈就有些不乐意,总是见缝插针把他和舞蹈扯上关系,“妈,都说了我对跳舞没兴趣……”

    段竹平时情绪稳定,可一提起这事就像和于老师吵架,只是话刚说出口,就被李里打断。

    “等一下!”李里连忙从手机里找出她翻看无数遍的包浆视频递给于老师,“老师您说段竹跳的《祈雨》是这个吗?”

    这个视频还是比赛结束后,她在舞蹈论坛上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视频是一个路人用手机所拍,早年间手机像素模糊,手持着拍还导致画面晃动不清,可这也是李里唯一能找到的影像了。

    甚至因为该视频过于模糊没有参考性,她学习跳的《祈雨》的动作,还是从另一个演员版本的视频中扒出来的。

    于老师接过手机看到视频,今天见面后一直温和带着笑意的脸上头一次露出其他表情,“是这个,你从哪里来的。”

    没等李里回答,于老师又直接把手机举给段竹看道,“阿竹,你看这个视频,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见到。”

    刚刚于老师承认视频里的少年是段竹时,李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现下回过神,也转头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表情看着他。

    “视频里的人居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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