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陈管事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愣是数少了一个人。
少的还不是别人，正是王爷跟前的大红人——谢轻卿。
不说谢轻卿现在是萧疏楼跟前的红人，就凭她做的那本账簿，也算是这些流民的救命菩萨。
人是他带出府的，要是掉块皮，缺块肉，陈管事不知道如何跟萧疏楼交代。
万一要是出了事，他会不会遭天谴啊......
陈管事急得跺过来走过去，眉头缝皱得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
“管事，人可以走了吗？”黄翠花上前一步问道。
“没看见还少一个吗！”陈管事也快管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怒声道。
黄翠花是孙嬷嬷的侄女，在府里也少与陈管事有交集，向来说要什么，孙嬷嬷都会顺着她。
那受过被人嗔怒的气，豆大的眼泪从脸上滚下来，混着又稠又浊的水粉，留下两道显眼的泪痕，好生狼狈。
“行行行，都走吧。”陈管事见她这副模样，扫兴得很，催促道。
谢轻卿真不见了，他该怎么开口跟萧疏楼讲。
陈管事还没想好，脚已经跨进了梧桐院的书房里。
“何事？”
萧疏楼见他久久未开口，愣神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是碍眼。
“王、王爷......”陈管事深吸了一口气，以后这口气估计憋不出这么长了，道：“谢轻卿，她不见了。”
“什么？”萧疏楼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找过了吗？”
陈管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城里还没找，但是施粥那片地里里外外都找了。”
“那还不快去。”萧疏楼有些急不可耐道。
“诶。”陈管事掉头便走。
“慢着。”萧疏楼从腰间解下了一块牌子，丢了过去。
陈管事一顿慌乱地接了下来，仔细一瞧，惊道：“王爷，这！”
先帝御赐的令牌，萧疏楼虽然还没封号，但挟此令牌便可在云楚随意进出。
甚至可以调动守城的军士，王长使也听命于此。
谢轻卿若是找不回来，陈管事也得跟着她“下落不明”。
“王爷，这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陈管事劝道，“云楚的流民本就不少，王长官使他们惊扰了百姓可就......”
“照做便是。”萧疏楼冷冷道。
王府里的亲卫萧疏楼也打算派出去找人。
只是他们还未动身，王府门前便插着一道利箭，箭梢上绑着一卷白纸。
“王爷。”陈管事将那箭矢拔了下来，将那卷白纸呈给萧疏楼。
萧疏楼看了一眼，握着那张白纸叹了一口气，道：“不必找了。”
“王爷，可是那信上写了些什么？”陈管事从怀里掏出了令牌，还了回去。
“谢轻卿被绑架了。”
“那这可怎么办？”陈管事惊道。
“明日一早拿账本去换。”萧疏楼不紧不慢地将那信条收起，淡淡道。
云楚的官做得太久太顺了吧，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绑人。
真以为拿他们没办法了是吧。
“传令下去，王府丢了一件宝贝，全城戒严。”萧疏楼面色阴沉的从牙缝里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
他不插手云楚的政事，并不意味着可以他们可以蹬鼻子上脸了。
“快！快！快！”
“都给我围起来！”
“一个都不许放过！”
甲胄摩擦的声音将整座李府都包了起来，王冲骑着高头大马立在府前。
暮色微醺，火把冲天亮光试比天边晚霞。
战马一声嘶鸣划破了天际，躁动的空气又添了些不安。
“王长使，您这是作甚啊。”李双河哪里见得过这阵仗道。
“李大人，不好意思得罪了。”王冲手上执着一把长枪抱拳作揖道。
人骑在战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双河，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王府丢了个宝贝，王爷震怒，誓要属下把东西找出来。”
那长枪在手里转了个花圈，厉厉锋芒变着花样指着李双河的项上人头。
“哎哟，王长官使，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拿王府里的宝贝。”李双河脸上的沟壑全都拧巴在一起。
“哎，李大人，王爷也没说您偷了东西，就是进府搜搜而已。”
“来人！进府！”
不给李双河想些借口的时间，府里的管事连人带家伙事都被押了出来。
“李大人，请吧。”王冲没有跟他废话，却没有刀剑加身。
“王冲！你别太过分！”李双河指着马背上的人怒道，“你一个小小的兵卒，做了长官使就不认人了是吧！”
“李大人，您这话说的。”王冲正眼也不看他一下，道：“您可知李家管事盗走了王爷的宝贝。”
“王爷敬您与他主仆一场，让您从旁一听，您若是不想去也行。”
“孙嬷嬷......可全都招了。”
王冲没再说下去，掉转马头，闲庭信步地走出去。
“孙嬷嬷！你们把她怎么样了！”李家管事嘶吼着声音，叫嚷道。
王冲没管他，使了个眼色叫人赌了那张嘴。
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不说破却也不要把人当傻子。
萧疏楼怎么说也是从宫里出来的，手底下的人不干净他也不敢用。
到云楚的三个月，府内的大小杂役都打探得清清楚楚。
孙嬷嬷的夫君不是别人，正是李府的管家，自然与李府一个鼻孔出气。
因为李府的活忙，不比守着一座空荡荡的王府清闲，孙嬷嬷也不愿回去。
萧疏楼初到云楚，一切从简，陈管事也只敢让孙嬷嬷管着外院的事。
不说别的，萧疏楼一个人能住这么大个院子，又是从上京城来的，好歹也是个官。
孙嬷嬷三天两头带着自己的侄女在王府里到处瞎晃悠，万一赶巧能被萧疏楼看上呢？
好日子不就来了。
陈管事忍不住说上几句，不痛不痒，孙嬷嬷更不放在心上。
谢轻卿在梧桐院外遇见她也绝非偶然。
故而，陈管事见茶壶经了孙嬷嬷的手，惶恐不已。
萧疏楼怕，怕谢轻卿是细作。
怕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却是仇家递过来上面沾满鸠毒。
“谢轻卿。”萧疏楼呢喃着她的名字，不知是何缘由。
身后便是牢狱。
萧疏楼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严刑拷打下手更不心软。
泡过辣椒水的鞭子打在孙嬷嬷身上，辣椒水顺着伤口渗进去，恨不得生出几百只手去抓。
“你们尽管杀了我，那女人你们也别想找到！”
尖锐的惨叫声又含着用砾石打磨似的沙哑，一遍遍地哀嚎不绝于耳。
“停。”萧疏楼叫住了施刑的狱卒。
“这么说，是你们抓走了谢轻卿。”
孙嬷嬷眼瞧自己说漏了嘴，破罐子破摔道：“是又如何？”
“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我呸，还什么王爷，滚回上京去吧！”
“等李老爷来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萧疏楼既不恼也不怒，上下打量着她，问道：“哦？”
打从一开始，萧疏楼就觉着奇怪，云楚的百姓不怕官不怕军，却对世家唯命是从。
“你觉得李老爷的官比我大？”萧疏楼饶有兴致地问道。
“那是自然。”孙嬷嬷扬起头来，自颇得意道：“我家相公可是李府总管。”
从旁的侍卫捂着口鼻嗤嗤地笑了起来，有忍不住背过身去。
“你们笑什么。”孙嬷嬷急道。
“笑你，”萧疏楼叹了口气道：“狗眼看人低。”
李双河站在牢狱之外，一墙之隔便将孙嬷嬷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萧疏楼从牢房走出来的时候，不等旁人扶着他，李双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爷，那妇人目光短浅，实非下官之过。”李双河一句话就将自己身上撇得干干净净。
“人呢？”萧疏楼也不想跟他废话，道。
“人？”李双河真想不出来，他身负官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
“确实不是下官做的。”
李双河气急败坏地揪着李家管事的耳朵道：“你你你！”
“是不是你！”
“老爷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跟林府、夏府......”
云楚有名有姓的家族都念了一遍，萧疏楼想查都无从查起。
眼瞧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萧疏楼不交出那本账簿是不行了。
“李大人，李府上下的嘴可四处漏风。”陈管事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补了一句。
萧疏楼坐在大殿上，沉思了许久，手上摩挲着那本账簿。
王冲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王爷，真要拿那本账簿去换人吗？”
那本账簿怎么看都比一个梧桐院端茶倒水的奴仆要值当许多。
有了它，如同有了云楚世家的把柄，在云楚谁人敢听从。
更何况，萧疏楼已然用了它去要挟他们开仓放粮，若是没了这本账簿，萧疏楼的处境更加难堪。
谢轻卿啊，谢轻卿......
人命和大局，总要顾及一个。
父皇，所以我的母妃非死不可吗？
为了太子，非死不可。
鸡鸣既矣，东方昧旦。
“换人。”萧疏楼抄起桌上的账簿，道。
“王爷三思啊！”王冲谏言道。
“没有什么可以换谢轻卿的命。”萧疏楼像是下定决心似的。
“王爷，大丈夫何患无妻。”
“你莫要再劝我。”
他不是父皇，能用谢轻卿的命衡量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陈管事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愣是数少了一个人。
少的还不是别人，正是王爷跟前的大红人——谢轻卿。
不说谢轻卿现在是萧疏楼跟前的红人，就凭她做的那本账簿，也算是这些流民的救命菩萨。
人是他带出府的，要是掉块皮，缺块肉，陈管事不知道如何跟萧疏楼交代。
万一要是出了事，他会不会遭天谴啊......
陈管事急得跺过来走过去，眉头缝皱得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
“管事，人可以走了吗？”黄翠花上前一步问道。
“没看见还少一个吗！”陈管事也快管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怒声道。
黄翠花是孙嬷嬷的侄女，在府里也少与陈管事有交集，向来说要什么，孙嬷嬷都会顺着她。
那受过被人嗔怒的气，豆大的眼泪从脸上滚下来，混着又稠又浊的水粉，留下两道显眼的泪痕，好生狼狈。
“行行行，都走吧。”陈管事见她这副模样，扫兴得很，催促道。
谢轻卿真不见了，他该怎么开口跟萧疏楼讲。
陈管事还没想好，脚已经跨进了梧桐院的书房里。
“何事？”
萧疏楼见他久久未开口，愣神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是碍眼。
“王、王爷......”陈管事深吸了一口气，以后这口气估计憋不出这么长了，道：“谢轻卿，她不见了。”
“什么？”萧疏楼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找过了吗？”
陈管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城里还没找，但是施粥那片地里里外外都找了。”
“那还不快去。”萧疏楼有些急不可耐道。
“诶。”陈管事掉头便走。
“慢着。”萧疏楼从腰间解下了一块牌子，丢了过去。
陈管事一顿慌乱地接了下来，仔细一瞧，惊道：“王爷，这！”
先帝御赐的令牌，萧疏楼虽然还没封号，但挟此令牌便可在云楚随意进出。
甚至可以调动守城的军士，王长使也听命于此。
谢轻卿若是找不回来，陈管事也得跟着她“下落不明”。
“王爷，这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陈管事劝道，“云楚的流民本就不少，王长官使他们惊扰了百姓可就......”
“照做便是。”萧疏楼冷冷道。
王府里的亲卫萧疏楼也打算派出去找人。
只是他们还未动身，王府门前便插着一道利箭，箭梢上绑着一卷白纸。
“王爷。”陈管事将那箭矢拔了下来，将那卷白纸呈给萧疏楼。
萧疏楼看了一眼，握着那张白纸叹了一口气，道：“不必找了。”
“王爷，可是那信上写了些什么？”陈管事从怀里掏出了令牌，还了回去。
“谢轻卿被绑架了。”
“那这可怎么办？”陈管事惊道。
“明日一早拿账本去换。”萧疏楼不紧不慢地将那信条收起，淡淡道。
云楚的官做得太久太顺了吧，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绑人。
真以为拿他们没办法了是吧。
“传令下去，王府丢了一件宝贝，全城戒严。”萧疏楼面色阴沉的从牙缝里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
他不插手云楚的政事，并不意味着可以他们可以蹬鼻子上脸了。
“快！快！快！”
“都给我围起来！”
“一个都不许放过！”
甲胄摩擦的声音将整座李府都包了起来，王冲骑着高头大马立在府前。
暮色微醺，火把冲天亮光试比天边晚霞。
战马一声嘶鸣划破了天际，躁动的空气又添了些不安。
“王长使，您这是作甚啊。”李双河哪里见得过这阵仗道。
“李大人，不好意思得罪了。”王冲手上执着一把长枪抱拳作揖道。
人骑在战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双河，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王府丢了个宝贝，王爷震怒，誓要属下把东西找出来。”
那长枪在手里转了个花圈，厉厉锋芒变着花样指着李双河的项上人头。
“哎哟，王长官使，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拿王府里的宝贝。”李双河脸上的沟壑全都拧巴在一起。
“哎，李大人，王爷也没说您偷了东西，就是进府搜搜而已。”
“来人！进府！”
不给李双河想些借口的时间，府里的管事连人带家伙事都被押了出来。
“李大人，请吧。”王冲没有跟他废话，却没有刀剑加身。
“王冲！你别太过分！”李双河指着马背上的人怒道，“你一个小小的兵卒，做了长官使就不认人了是吧！”
“李大人，您这话说的。”王冲正眼也不看他一下，道：“您可知李家管事盗走了王爷的宝贝。”
“王爷敬您与他主仆一场，让您从旁一听，您若是不想去也行。”
“孙嬷嬷......可全都招了。”
王冲没再说下去，掉转马头，闲庭信步地走出去。
“孙嬷嬷！你们把她怎么样了！”李家管事嘶吼着声音，叫嚷道。
王冲没管他，使了个眼色叫人赌了那张嘴。
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不说破却也不要把人当傻子。
萧疏楼怎么说也是从宫里出来的，手底下的人不干净他也不敢用。
到云楚的三个月，府内的大小杂役都打探得清清楚楚。
孙嬷嬷的夫君不是别人，正是李府的管家，自然与李府一个鼻孔出气。
因为李府的活忙，不比守着一座空荡荡的王府清闲，孙嬷嬷也不愿回去。
萧疏楼初到云楚，一切从简，陈管事也只敢让孙嬷嬷管着外院的事。
不说别的，萧疏楼一个人能住这么大个院子，又是从上京城来的，好歹也是个官。
孙嬷嬷三天两头带着自己的侄女在王府里到处瞎晃悠，万一赶巧能被萧疏楼看上呢？
好日子不就来了。
陈管事忍不住说上几句，不痛不痒，孙嬷嬷更不放在心上。
谢轻卿在梧桐院外遇见她也绝非偶然。
故而，陈管事见茶壶经了孙嬷嬷的手，惶恐不已。
萧疏楼怕，怕谢轻卿是细作。
怕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却是仇家递过来上面沾满鸠毒。
“谢轻卿。”萧疏楼呢喃着她的名字，不知是何缘由。
身后便是牢狱。
萧疏楼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严刑拷打下手更不心软。
泡过辣椒水的鞭子打在孙嬷嬷身上，辣椒水顺着伤口渗进去，恨不得生出几百只手去抓。
“你们尽管杀了我，那女人你们也别想找到！”
尖锐的惨叫声又含着用砾石打磨似的沙哑，一遍遍地哀嚎不绝于耳。
“停。”萧疏楼叫住了施刑的狱卒。
“这么说，是你们抓走了谢轻卿。”
孙嬷嬷眼瞧自己说漏了嘴，破罐子破摔道：“是又如何？”
“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我呸，还什么王爷，滚回上京去吧！”
“等李老爷来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萧疏楼既不恼也不怒，上下打量着她，问道：“哦？”
打从一开始，萧疏楼就觉着奇怪，云楚的百姓不怕官不怕军，却对世家唯命是从。
“你觉得李老爷的官比我大？”萧疏楼饶有兴致地问道。
“那是自然。”孙嬷嬷扬起头来，自颇得意道：“我家相公可是李府总管。”
从旁的侍卫捂着口鼻嗤嗤地笑了起来，有忍不住背过身去。
“你们笑什么。”孙嬷嬷急道。
“笑你，”萧疏楼叹了口气道：“狗眼看人低。”
李双河站在牢狱之外，一墙之隔便将孙嬷嬷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萧疏楼从牢房走出来的时候，不等旁人扶着他，李双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爷，那妇人目光短浅，实非下官之过。”李双河一句话就将自己身上撇得干干净净。
“人呢？”萧疏楼也不想跟他废话，道。
“人？”李双河真想不出来，他身负官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
“确实不是下官做的。”
李双河气急败坏地揪着李家管事的耳朵道：“你你你！”
“是不是你！”
“老爷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跟林府、夏府......”
云楚有名有姓的家族都念了一遍，萧疏楼想查都无从查起。
眼瞧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萧疏楼不交出那本账簿是不行了。
“李大人，李府上下的嘴可四处漏风。”陈管事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补了一句。
萧疏楼坐在大殿上，沉思了许久，手上摩挲着那本账簿。
王冲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王爷，真要拿那本账簿去换人吗？”
那本账簿怎么看都比一个梧桐院端茶倒水的奴仆要值当许多。
有了它，如同有了云楚世家的把柄，在云楚谁人敢听从。
更何况，萧疏楼已然用了它去要挟他们开仓放粮，若是没了这本账簿，萧疏楼的处境更加难堪。
谢轻卿啊，谢轻卿......
人命和大局，总要顾及一个。
父皇，所以我的母妃非死不可吗？
为了太子，非死不可。
鸡鸣既矣，东方昧旦。
“换人。”萧疏楼抄起桌上的账簿，道。
“王爷三思啊！”王冲谏言道。
“没有什么可以换谢轻卿的命。”萧疏楼像是下定决心似的。
“王爷，大丈夫何患无妻。”
“你莫要再劝我。”
他不是父皇，能用谢轻卿的命衡量的东西，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