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绿灯刚切换红灯,扶忍冬还在低头回复老板的微信,背后的行人也同她一样是赶早上班的社畜人。

    平静如水的早晨只因为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子突然过来把扶忍冬推了出去,背后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机动车道上也因为第一辆车的意外一辆接着撞上一辆。

    耳边似乎有鸟雀的叫声,叽叽喳喳的扰人清梦,扶忍冬刚想翻一个身接着睡,结果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她彻底被痛清醒过来。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看着不太熟悉的床顶,回想起自己的记忆还停留在被车撞之前。

    自己大难不死?不对,出车祸醒来也应该是在医院,而不是在这么一个看起来就令人牙疼的地方。

    房间布置的很雅致,外面的样子被一面雕刻有竹子的屏风挡住,她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床边木制的衣架子,上面还挂了件青色外袍,正中央还有一张铺着白布的桌子。

    如果这是现代,这个装修肯定很贵,如果这是古代,这个装修可以证明这家主人应该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不过她怎么仔细观察也没看到一个插座,连自己身上穿的都是一件白色的里衣。

    很难不多想那个词啊!穿越?这也太狗血了吧?被车撞到异世界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异世界之旅什么的她真的做不到啊!

    门口传来开门的吱呀声,脚步声渐近,扶忍冬扭头看见走进来的是一名穿着青色衣袍,头发侧束着的青年。身量很高,因为完美的宽肩所以哪怕衣服会显得溜肩但在他身上刚刚好,横在腰上的带子系出了完美的头身比,哪怕衣袍很宽松,但是以扶忍冬看遍模特圈的眼光来讲,衣服底下肯定有腹肌!

    “可还难受?”

    很怪,说的不是普通话,可是她能听懂。

    “我感觉我的胸腔很难受。”

    苘俞坐在床边,伸过他那只修长白净的手给扶忍冬把了个脉。

    “姑娘身体里的肋骨还尚未完全长好,但是不必惊慌,再修养月余,定能完好如初。”

    哇!什么人能自己长肋骨啊?哦,是我啊?那没事了。

    “多谢公子救我狗命,救命之恩,小女子我真是无以为报。”

    苘俞把扶忍冬的手塞回被子里盖好,他笑起来很温柔,轻声细语道:“无妨,月余后有座山上的竹笋刚刚长好,到时你随我上山挖完就好。”

    有的人去过西伯利亚挖土豆,有的人在异世界被安排挖竹笋,别说了,扶忍冬决定先睡一会儿,万一都是梦呢?

    可能真的伤的很重,等她再睡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苘俞敲门进来,他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看起来就很邪恶的东西让扶忍冬喝。

    扶忍冬接过碗就看见里面黑乎乎的一坨粘稠物,搅拌一下热气伴随着发苦的药味扑进鼻腔,本来还睡的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

    “这是药吗?我怎么感觉它好像是来索命的?”

    苘俞从袖子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陈皮糖,像哄小孩一样哄扶忍冬:“你喝了,伤能好的快些,不出三日便能下床,这药不会多苦,你喝完便含着陈皮,能去掉余下苦涩。”

    扶忍冬那个天真,她想着感情深,一口闷,端起来就是一大口,结果因为药太稠,而且又苦又涩还发麻,味道直冲鼻腔窜上天灵盖,比辣根还提神醒脑,她哇的一大口吐回碗里,被呛的眼泪哗哗的流。

    “呜呜呜呜……我想回家咳咳哕……呜呜……咳咳哕……”

    扶忍冬被恶心的干呕,一边咳一边呕,在床上捧着药哭的肝颤寸断,苘俞在旁边手伸出想安慰她,又觉得不合礼数,只能干瞪着眼一时不知所措。

    过了会儿,见人稍微平静了些,苘俞连忙将接好水的杯子递过去:“都是苘俞的不是,莫要难过了,快喝点水漱漱口。”

    扶忍冬把药碗还他,抹了把眼泪打着隔接过来喝了口,稍微平复下来又接过苘俞递过来的陈皮含进嘴里,结果就听见对方幽幽的说了句话:“姑娘莫要伤心了,再修养个几日便可回家。”

    这……扶忍冬没忍住又哭了,她家在哪啊?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长大后好不容易打工攒的存款都没花就死了,现在还成了黑户在这里,那之后能上哪里去?

    扶忍冬这哭的苘俞实在是头疼,他想了下,抬手施法唤来两个小纸人飘到床上,两个小纸人一左一右的顶着手帕给扶忍冬擦眼泪,苘俞蹲在床前抬头望着扶忍冬道:“可别再哭了,你再哭下去,苘俞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扶忍冬能忍住眼泪,但是忍不住打嗝,她知道是自己没控制好情绪发泄给了别人,接住爬上手的小纸人看向苘俞道:“嗝!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嗝!”

    “那还哭吗?”

    扶忍冬闭上嘴憋着气摇头,但还是没忍住继续打嗝,“隔!不会再哭了。”

    苘俞听到,紧绷的精神总算放松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道:“那便好。”

    此后第二天,苘俞就把药浆糊改成了药丸,扶忍冬接过乒乓球大的药丸试探性的揪下一小撮塞进嘴里试毒,嗯……是陈皮味的。

    第三天扶忍冬终于能下床走路了,第一件事就是求苘俞烧了一桶水去洗澡。

    洗完出来穿的衣服是用苘俞的旧衣改短的,她穿好衣服头发还湿着,苘俞走进来从柜子里拿了条干布让扶忍冬坐下替她擦头发。

    “还未入夏,应该早点擦干,这外头刮风,不小心就会害了风寒。”

    其实她擦了,但是这具身体的头发很长,她擦的烦了想自然风干来着,不过扶忍冬还是大气不敢吱一声,毕竟救命恩人胜过天,给我饭吃你是爹。

    不知道其他人喜不喜欢被摸头,反正扶忍冬很喜欢被摸头的感觉,头发擦的她开始犯困,苘俞见头发不再滴水,就施法自掌心替她烘干头发。

    温热的风从他手底下传来,扶忍冬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法术吗?”

    “嗯。”

    “能教教我吗?”

    “我教不了你。”

    扶忍冬脑子里什么修成大能吊炸天的画面一下子就摔死了。

    “改日,我带你去城主府寻一人,他或许能教你。”

    扶忍冬的画面突然死灰复燃,似乎已经看见金手指在向她招手。

    出发前几天苘俞想给扶忍冬量三围,拿着软尺很认真的对扶忍冬说了句:“失礼了。”

    “没事,咱俩谁跟谁啊,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连报答你都来不及!”

    妈耶,差点把我爹这个字说出来了,扶忍冬尴尬的张开手让他测量,两人面对面站一块,视线里也只能看见对方的胸膛,她闲着无聊,就问苘俞。

    “为什么房间里一面镜子都没有呀?”

    “我用不到,你若需要,改天我去做一个。”

    扶忍冬差点想给他跪了,她亲爹都没对她这么好过。

    量完三围后就是裁布做衣裳,扶忍冬在这里就是个被现代电器惯出来的废人一个,做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

    苘俞在缝衣服,扶忍冬在旁边坐着实在太无聊了,没忍住就找他搭话:“你有没有听过一首诗?”

    “什么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针扎在了苘俞指上,他无声的擦掉血迹道:“你文采倒是斐然。”

    “没有,这是我念书时学来的。”

    沉默,是此刻的康桥。

    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扶忍冬在一旁闭上嘴赶紧开溜。

    她去了后院里闲逛,听见母鸡一直在咯咯叫,就抓起来掏了屁股,确认完它还未生,就把母鸡放窝里蹲在它面前一人一鸡对视半天。

    直到母鸡撅着屁股下完蛋走开,扶忍冬捡了这颗还冒热气的蛋回了前院。

    她在厨房找到了正在起火做饭的苘俞,开开心心的把蛋给他。

    “会做滑蛋吗?”

    “何为滑蛋?”

    “呃……就是煎嫩点。”

    “好。”

    狗头军师扶忍冬满意的离开,去装了锅里的热水烫碗筷,然后端起碗筷回了大厅,翘着二郎腿坐等上菜。

    从后院跑出来的母鸡一路咯咯咯叫的冲进厨房对着苘俞咯咯咯叫,苘俞一个不慎打碎了菜碟。

    他听见母鸡精说扶忍冬掏她屁股,她纯洁的童贞没有了。

    苘俞叹口气,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碎片,无奈的和母鸡精讲道理:“她不知你已开灵智,稍后我会同她讲清。”

    母鸡咯咯咯咯个不停,好一会儿才离开,苘俞将煮好的饭菜放入托盘端着去了大厅。

    两人面对面坐着,饭桌上只有简单的一碟炒蛋一碟青菜还有一碗冬瓜汤。苘俞背对着门口,天上的火烧云很美,光打在苘俞身上,扶忍冬就着这幅美景哐哐干饭。

    汤足饭饱,扶忍冬积极的接过洗碗的大任,收拾好回了厨房刷碗,苘俞跟在她身后,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还有事吗?”

    扶忍冬看他一直跟在后面,没忍住就开口问道。

    苘俞嘴巴张了张,愣神之际脱口而出的是:“衣服我已经做好了。”

    “真的吗?等下,我洗完就回去试试!”

    扶忍冬身上穿的一直都是苘俞改短的旧衣,宽大的衣袍常常显得她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扶忍冬开开心心的拿着衣服回了房间换上,布料还是一种布料,不过做的是修身的女款,她边系腰带边从屏风后走出来,在苘俞面前转了一圈。

    “你手艺真好,我爹娘都没给我做过衣服。”

    “你喜欢?”

    “嗯嗯!”

    “那改日再多做几件给你换洗。”

    扶忍冬腿一软,差点就想不管不顾的跪下抱大腿喊爹,但是她忍住了,仰头眼睛发光的看着苘俞。

    苘俞被她看的心漏跳一拍,赶紧说道:“日头落山,早些梳洗安睡吧。”

    “嗯嗯!”

    直到苘俞走出门回房,路上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件事,但是想不起来,便没有再想了。

    第二天刚日出,母鸡精就在扶忍冬床前打鸣,扶忍冬睡的雷打不动,稳如老狗。

    母鸡精扑棱着翅膀:“咯咯咯咯!”

    直到日上三竿,扶忍冬在生物钟的影响下才听到声响,迷迷糊糊看过去发现是昨天那只母鸡在叫,她抬手就想抓它,结果对方一个飞鸡在天越过她的手逃之夭夭。

    哈欠连天的起床穿衣服,睡眼惺忪的抱着脸盆拿上洗漱用品去打了井水,蹲在旁边用苘俞给她做的牙刷漱口。

    利索的用冰凉的井水洗完脸后扶忍冬总算精神抖擞,抱着脸盆物归原位就朝厨房的方向走,路过大厅看见苘俞在纳鞋底,扶忍冬元气满满的向他打招呼。

    “苘俞,早上好哇。”

    “时候不早了。”

    他的话被扶忍冬抛在脑后,一心直奔厨房,掀开锅就看见里面还温着白粥和一碟小菜,扶忍冬不嫌爹穷,哐哐干完一大碗白粥配咸菜,心满意足的回了大厅。

    苘俞见扶忍冬回来就收起纳了一半的鞋底。

    “走吧,今日带你去城主府。”

    扶忍冬跟在苘俞背后欢呼。

    她来这里已有月余,身上伤痛已完全痊愈,苘俞和她说这世界可以修灵,亦有三界之分,凡人若想长命,靠的便是灵缘。

    而修灵界四大仙宫分别是岐广仙宫和藏会仙宫还有霄蕴仙宫与辞赋仙宫。

    灵系分天灵、地灵、水灵、冰灵、木灵、火灵、雷灵、暗灵。天灵与暗灵最为稀缺,因为这俩灵系都是自创的功法,世上还未有几人能参透,有了也与没有无异。

    苘俞说他天生善灵,不懂功法之说,所以无法教导,便只能另请高明。

    苘俞是戴着有飘布遮挡的斗笠出门的,两人走的小门进的城主府,一路像做贼似的左绕绕右绕绕,最后进入一间书房。

    苘俞带着扶忍冬推门进去,扶忍冬看他进去就坐下,也跟着坐下。

    “怎么?想通了要自己来和吾打一架?”

    苘俞伸出手指着他,然后又指向扶忍冬道:“你,教她修灵。”

    扶忍冬第一次听见苘俞说话这么冷冰冰,于是在桌子底下偷偷给苘俞竖起大拇指,霸气!

    书房的主人是一名穿着锦衣华服的俊美男子,他看见扶忍冬,突然走过来凑近道:“在下竹简城城主竹席,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扶忍冬,你连名带姓称呼就行。”

    “那怎么行?吾怎会如此失礼?以后就称呼忍冬好了。”

    啊,居然有人脸皮比我还厚。

    有人用托盘捧着一块石头进来,竹席示意扶忍冬把手放上去,“测下灵脉,能观你灵缘。”

    扶忍冬按照他的说法把手放上去,石头碎开化成星星点点散去。

    竹席夸张的拍手叫好。

    扶忍冬以为自己开金手指了,疑惑的问道:“很厉害吗?”

    竹席摇摇头,摊手手。

    “你是天灵,吾也无能为力呢。”

    扶忍冬实在没忍住伸手对他比了个中指,什么人啊这是,居然喜欢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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