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把学生健康体检安排在冷飕飕的十二月。三个年级各半天。轮到高二年级那天刚好下了雪。一大清早西地县医院的医生护士就到了嘉临中学。
虽然教室暖气很足，但是冬天的衣服实在是太厚重，很能影响一些体检项目的进度。比如抽血，最上面的校服因为宽松轻轻松松就能推到胳膊根，下面穿的毛衣和秋衣只推到胳膊肘那就堆成一堆，不动了。
“为什么不在夏天体检啊？”林桐咆哮。
唐菲菲很平静地回应：“这位好奇宝宝，这个问题你去年就问过了。”
林桐索性把左胳膊的毛衣脱下来，只留秋衣，这样就能推上去了。“虽然但是，没人告诉我答案。”
“因为冬天更容易查到一些潜在病”，高远已经抽完血，他右手摁着棉签往座位走。
“原来还有这么大学问呢。扎针疼不?”林桐问，如果高远回答疼她就换另一个护士那边排队去。
“不疼，虽然护士姐姐看着年轻，但扎针经验应该很丰富，又稳又准。”
“你不会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自动忽略你皮厚的事实了吧！”
“我能是这么肤浅的人?还有啥叫我皮厚？”
“反正这边的护士姐姐确实漂亮。”林桐和唐菲菲脱衣服撸袖子的功夫好几个男生蹿到她俩前面了。
高远针眼处的血止住了，他把棉签扔进后门摆放的垃圾桶里，那是县医院专门带到学校扔医疗废物的垃圾桶。“我去买早餐，回来估计你们也差不多抽完了。”
林桐立刻点头，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待会抽完血再去买早餐，要不是肚子饿得慌，林桐真不想出去，“感谢你，高大善人。”
唐菲菲和林桐有同样的想法，跟着说：“谢谢你，高大帅哥。”
高远自动忽略她俩的话，套上校服就出了教室。
林桐和唐菲菲排的那队排了很多男生，另一队明显人少很多，李雨欣组织排队的人挪过去一些。林桐和唐菲菲毫不意外地被挪过去了。
轮到林桐时，她紧张得胳膊都起鸡皮疙瘩了。抽血的护士拍拍她的胳膊，绑好橡胶带，“放轻松”。
竟然不疼。高一体检那会，不仅疼，止血都用了三个棉签。
看来人不可貌相，有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抽完血后的各种检查相对轻松了很多。有几个项目是设置在学校小篮球场的临时帐篷里。一队一队的学生从这个教室流动到另一个教室，再从教室转到小篮球场的一个个简易帐篷里，对平时上午只能在教室上课的学生讲，到处串来串去的体检不再是一项健康检查而是一种有趣的游戏。
林桐最喜欢测色盲色弱那项检查。十几个同学在帐篷里围成圈站好，医生拿本册子挨个让同学们辨认图形数字字母等，旁边的同学则脖子伸得老长去瞄。
“不要提醒，让检查的同学自己说。”医生很严肃地出声，而林桐很想把那本册子从头到尾都翻一遍。男生们也喜欢这个检查，“待会一起去做色狼测试啊。”到处都能听见这样的声音。
体检一个上午就结束了。林桐坐食堂边吃午饭边聊天：“年年体检，检查结果一次都没发咱们手里过。你们不想知道结果吗？”
唐菲菲摇头，“不过结果应该会装到咱们档案里吧。”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不知道结果证明你没病。”高远这话怎么听着不像好话呢？林桐撇嘴。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你们想想比起反馈所有人的体检结果，只反馈有问题的少数人，工作量是不是少又轻松？”高远补充。
事实证明高远的分析是对的。不过事实出现之后，引起了好大一阵轰动。别说嘉临了，整个西地县城的人都说道了好一阵子。
因为体检结果显示有三个高中女生怀孕了。一中一个，七中一个，还有一个是嘉临的。三个女生分属三所高中，但最先传播消息的人却不在学校。
林桐坐着班车到县城，年底，农忙时间早过了，车上都是提着大包小包去转亲戚的大叔大婶。有个大婶扯着脖子说“我听我县医院上班的外甥女说前些日子有几个女高中生怀孕了呢。”
有人说“是一中的。”
也有人说“嘉临的。”
还有人说“我怎么听还有个七中的呢？”
“到底哪的，消息到底实不实?”
之前那位大婶扯着嗓子说：“实，怎么不实。我外甥女亲口说的，这三个学校都有一个。千真万确。”
就跟自己亲眼所见似的。
“小小年纪不知羞耻，一点都不检点。”
“造孽啊。”
“苦了她们爹妈呐，送她们去上学，结果谈恋爱还谈出一条命来。”
林桐坐在班车最前排，车厢里刚才那些大叔大婶们七嘴八舌的话司机肯定听到了，她能感觉到司机大叔有意无意地向她看。她身上穿着嘉临的校服。这种被人审视的目光让林桐浑身不自在，就好像她是那流言中三个怀孕女生里的其中一个。
下了车林桐提着书包拔腿就跑。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你跑那么快，后面有狼吗？”
高远追上林桐。
“哎?你也在车上啊。”
“在啊，班车停下我上车那会就看见你了。我还想着上车打个招呼，结果人太多了。”
“那大婶们说的话你没听到?”
“听到了。”
“是真的吗？”
“不好说。”
林桐和高远背着书包并排向学校走。路上的大人们看向她和高远的眼神也似乎带着审视，林桐觉得她可能是惊弓之鸟的那只鸟。
“哎，你离我远点，咱们分开走。”她走慢了几步。
高远不解，停下来。
“林桐你犯什么病?”
“别那么多废话，我看路边这群大婶看我眼神怪怪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懂?”
我懂，我怕路边大婶大叔们不懂。她们看高中女生眼神都变了。就好像高中女生怀孕是无性繁殖的，跟男的没一点关系。
去他妈的。
虽然教室暖气很足，但是冬天的衣服实在是太厚重，很能影响一些体检项目的进度。比如抽血，最上面的校服因为宽松轻轻松松就能推到胳膊根，下面穿的毛衣和秋衣只推到胳膊肘那就堆成一堆，不动了。
“为什么不在夏天体检啊？”林桐咆哮。
唐菲菲很平静地回应：“这位好奇宝宝，这个问题你去年就问过了。”
林桐索性把左胳膊的毛衣脱下来，只留秋衣，这样就能推上去了。“虽然但是，没人告诉我答案。”
“因为冬天更容易查到一些潜在病”，高远已经抽完血，他右手摁着棉签往座位走。
“原来还有这么大学问呢。扎针疼不?”林桐问，如果高远回答疼她就换另一个护士那边排队去。
“不疼，虽然护士姐姐看着年轻，但扎针经验应该很丰富，又稳又准。”
“你不会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自动忽略你皮厚的事实了吧！”
“我能是这么肤浅的人?还有啥叫我皮厚？”
“反正这边的护士姐姐确实漂亮。”林桐和唐菲菲脱衣服撸袖子的功夫好几个男生蹿到她俩前面了。
高远针眼处的血止住了，他把棉签扔进后门摆放的垃圾桶里，那是县医院专门带到学校扔医疗废物的垃圾桶。“我去买早餐，回来估计你们也差不多抽完了。”
林桐立刻点头，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待会抽完血再去买早餐，要不是肚子饿得慌，林桐真不想出去，“感谢你，高大善人。”
唐菲菲和林桐有同样的想法，跟着说：“谢谢你，高大帅哥。”
高远自动忽略她俩的话，套上校服就出了教室。
林桐和唐菲菲排的那队排了很多男生，另一队明显人少很多，李雨欣组织排队的人挪过去一些。林桐和唐菲菲毫不意外地被挪过去了。
轮到林桐时，她紧张得胳膊都起鸡皮疙瘩了。抽血的护士拍拍她的胳膊，绑好橡胶带，“放轻松”。
竟然不疼。高一体检那会，不仅疼，止血都用了三个棉签。
看来人不可貌相，有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抽完血后的各种检查相对轻松了很多。有几个项目是设置在学校小篮球场的临时帐篷里。一队一队的学生从这个教室流动到另一个教室，再从教室转到小篮球场的一个个简易帐篷里，对平时上午只能在教室上课的学生讲，到处串来串去的体检不再是一项健康检查而是一种有趣的游戏。
林桐最喜欢测色盲色弱那项检查。十几个同学在帐篷里围成圈站好，医生拿本册子挨个让同学们辨认图形数字字母等，旁边的同学则脖子伸得老长去瞄。
“不要提醒，让检查的同学自己说。”医生很严肃地出声，而林桐很想把那本册子从头到尾都翻一遍。男生们也喜欢这个检查，“待会一起去做色狼测试啊。”到处都能听见这样的声音。
体检一个上午就结束了。林桐坐食堂边吃午饭边聊天：“年年体检，检查结果一次都没发咱们手里过。你们不想知道结果吗？”
唐菲菲摇头，“不过结果应该会装到咱们档案里吧。”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不知道结果证明你没病。”高远这话怎么听着不像好话呢？林桐撇嘴。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你们想想比起反馈所有人的体检结果，只反馈有问题的少数人，工作量是不是少又轻松？”高远补充。
事实证明高远的分析是对的。不过事实出现之后，引起了好大一阵轰动。别说嘉临了，整个西地县城的人都说道了好一阵子。
因为体检结果显示有三个高中女生怀孕了。一中一个，七中一个，还有一个是嘉临的。三个女生分属三所高中，但最先传播消息的人却不在学校。
林桐坐着班车到县城，年底，农忙时间早过了，车上都是提着大包小包去转亲戚的大叔大婶。有个大婶扯着脖子说“我听我县医院上班的外甥女说前些日子有几个女高中生怀孕了呢。”
有人说“是一中的。”
也有人说“嘉临的。”
还有人说“我怎么听还有个七中的呢？”
“到底哪的，消息到底实不实?”
之前那位大婶扯着嗓子说：“实，怎么不实。我外甥女亲口说的，这三个学校都有一个。千真万确。”
就跟自己亲眼所见似的。
“小小年纪不知羞耻，一点都不检点。”
“造孽啊。”
“苦了她们爹妈呐，送她们去上学，结果谈恋爱还谈出一条命来。”
林桐坐在班车最前排，车厢里刚才那些大叔大婶们七嘴八舌的话司机肯定听到了，她能感觉到司机大叔有意无意地向她看。她身上穿着嘉临的校服。这种被人审视的目光让林桐浑身不自在，就好像她是那流言中三个怀孕女生里的其中一个。
下了车林桐提着书包拔腿就跑。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你跑那么快，后面有狼吗？”
高远追上林桐。
“哎?你也在车上啊。”
“在啊，班车停下我上车那会就看见你了。我还想着上车打个招呼，结果人太多了。”
“那大婶们说的话你没听到?”
“听到了。”
“是真的吗？”
“不好说。”
林桐和高远背着书包并排向学校走。路上的大人们看向她和高远的眼神也似乎带着审视，林桐觉得她可能是惊弓之鸟的那只鸟。
“哎，你离我远点，咱们分开走。”她走慢了几步。
高远不解，停下来。
“林桐你犯什么病?”
“别那么多废话，我看路边这群大婶看我眼神怪怪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懂?”
我懂，我怕路边大婶大叔们不懂。她们看高中女生眼神都变了。就好像高中女生怀孕是无性繁殖的，跟男的没一点关系。
去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