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

    莱枫旧角

    沽点路被两旁枫树的落叶渐渐添满颜色,秋风缓缓吹来,树影婆娑地"沙沙"作响,掉落的枫叶也厮磨着。

    突然,一阵慌乱地脚步声打乱了它们的节奏。

    蜚苍急急忙忙赶往虹流院,因为每个月的今天都会有件大事发生。

    蜚苍进了院内,穿过假山,走到室外,敲了敲门,室内没动静,他推开门,发现大师姐果然在看冥絺,但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害怕她受到打击,出声安慰。

    蜚苍说:“师姐,您别看上面的,简直一通乱写”

    江晓扇皱了皱眉头。

    江晓扇说:“苍子,上面说的基本没什么问题,但…但这条过分了啊,见过我嘛,就说什么天下奇丑!”

    江晓扇将冥絺放在圆木檀香桌上铺展开来,左手食指指着"奇丑"二字给蜚苍看。

    蜚苍的嘴角抽了抽,他以为师姐看到上面道她百无一用,她会恼怒至极,没想到她的关注点是如此。

    江晓扇看着絺,没听到蜚苍的回答,抬头看见师弟沉默,气更是一打不处来,暗自拿出禁语蝶朝他使去。

    “师姐,您的观点为何如此另…啊,啊”

    蜚苍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师姐,师姐居然对他用了禁语蝶。

    江晓扇边卷起絺边说:“师弟,让你不好好修炼,现在我随便使个蝶,你便如此。唉……”

    没等蜚苍回答,放下冥絺,转身朝静语堂走去,留了一句:吃午膳去!

    蜚苍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抬眼望着师姐的背影,低哑道:“我亦何尝不想修炼,可是……”

    静语堂内

    江晓扇吃得很饱,可蜚苍那小子不知道哪去了,她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他回来,以为他还没挣开那蝶术,问了裴叔才知道他巳时便出门了。她便和裴叔说自己出去找蜚苍,酉时会回来。

    江晓扇来到永安街,她径朝着正南的糖栗铺子走去。

    排队的人不多,她到那约莫一刻,香甜可口的栗子便买到了。

    她也不忙着找蜚苍,因为她对她这师弟甚是了解,早些时候训了他不勤于修炼,此时定是在揽河抓紧练呢!

    江晓扇转头便进了来丰店。

    看着馆内有许多穿着像大门大派服饰的人,她的好奇心便来了。

    有一女子身穿紫色对襟羽纱衣,眉眼秀丽,正和同桌的一个人低语,抬头时恰与江晓扇的视线相撞,她浅浅一笑点头示意,继而又和身旁的人相聊。

    看着那漂亮的女子,江晓扇决定了:她要坐在她的邻桌。

    她正要上前,却有人比她快,所以她只能坐在靠窗的那桌了。

    今天店内生意爆棚,一时间江晓扇也吃不上,正好那些门派的人在说着什么,坐好的江晓扇竖起了耳朵,静静地听他们谈话的内容。

    身着墨绿色的年轻男子向漂亮的女子作揖,自报家门。

    “在下塘雁门袁开圆,请问姑娘是?”

    只见那姑娘轻笑一声,起身也向男子回了揖,说道:“暮惊派——陈旋。”

    当陈旋落完话,众人开始"低声"讨论。

    “这不就是名扬鬓州的美人嘛,我再看看。”一位邻桌的男子激动的说道。

    “当真是!”

    “她还是冥絺上的佼佼者。”

    江晓扇知道,今早看的她还记得:陈旋鬓州第一才女,冥絺榜排行第九,十六岁便已突破大夹钟,十七岁便击败号称"上川姑洗"小魔王的沙龙,据说她今年要夺下滟远山大会的头筹。

    ……

    江晓扇看着桌前的小菜,耳边的讨论依旧如火如荼,这架势,若是没人出声打断,怕是可以到天明呢!

    这时,有人终于动了!!!

    袁开圆道:“想必经此的皆是赴滟远山参加五年大会的吧!”

    袁开圆说完,先是看了眼陈旋,后环顾四周,皆是点头。

    “那今年的大会会在半月后的申时开始,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一位身体彪悍的男子粗声粗气地说道:“切,老子早准备好了,就差到那天了”

    “没好的,敢去?”

    “哈哈哈……”

    听到这笑声,在场的各路高手"刷"地都寻着声音望向那人。

    那人是靠门坐,右手还执杯轻噙的红衣男子,他抬眼发现众人正盯着自己,缓缓将茶杯放在桌上,眼里满是不屑,“小小大会岂需我庄市容多作准备,轻衣一拂,便可制胜。”

    “庄市容是谁”

    “不认识呀”

    “那那狂徒在说些什么!”

    ……

    在袁开圆说到申时时,她猛地想起一事:该去找师弟了。

    抓起桌上右边的糖栗,夺门而出。

    让店内的小二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望向四周,发现人们还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摇了摇头,心想定是那女子自己内急,这才跑得如此之快。

    江晓扇在狂奔揽河的路上,抱怨着都怪自己那好奇心与八卦心,让自己差点忘了找自己的好师弟,她发誓以后要有什么好奇与八卦的事都与她无关了。

    揽河

    潺潺流水自西边山涧流出,再往下便是一大瀑布,"哗哗"的水声震耳欲聋,鱼儿在水中欢乐地游荡,河周围的树上有几只稀落的鸟儿在鸣叫,美极了。

    蜚苍便在河三里开外,他手中有一本翻烂了角边不知名的书。

    他看着泛黄的纸与字,无奈暗道:是我不够努力?还是说——我连基本的入门都没资格?

    从巳时练到现在,毫无进展,师姐寻来又该向她怎么说呢?

    他摇了摇头,想:罢了,罢了!已十六年有余了,我还在期待什么。

    随后将书放进磬绝境,抬头看浮动的云,伸手想抓住,可,他忘了,云与他的距离看似近实则远,永远也触碰不到。

    蜚苍很小的时候便被父母抛弃,被下山历炼的徽条大师救下,拜入她的门下,成为了她的弟子,江晓扇的师弟。

    突然,一阵寒风从左侧袭来,蜚苍察觉到了,但没躲开,被一掌击倒,趴在地上。

    蜚苍看向来人。

    是个蓝衣蒙面人。

    蓝衣蒙面人似乎不肯放过他,又向他发起攻势。蜚苍迅速从磬绝境中拿出彩雾伞,将自己罩住,但是它只能维持两刻钟。

    蓝衣蒙面人看到他拿出来彩雾伞时,笑了,他出招依旧快速,不到一刻钟便将彩雾伞给击破。

    蜚苍在彩雾伞被击破时,一股腥味从喉咙涌上,他"哇"的吐出,血迹沿嘴角滴下。

    在蜚苍觉得自己快交代这时,蓝衣蒙面人突然说话了。

    “你可知你为何这些年习不了法术?”

    蜚苍防备的看着他,手紧紧地抓住衣襟,不说话。

    蓝衣蒙面人看出他不想说,猖狂地笑了起来,“那本君告诉你…”

    “蜚苍…蜚苍…”

    远处传来江晓扇大声呼喊的声音,蜚苍看着身前的蓝衣蒙面人,粗喘着气,“快说…咳咳”

    “哈哈哈…因为当年将你抛弃的幕后主使,在那之前还做了件事…”

    蓝衣蒙面人说到这停下,转而看了眼前方,“想知道全部?到禁雪山极乐派,成为内门弟子…”

    说完他轻轻一拂衣角,消失了。

    “哎,别走啊!”

    他叹了口气,陷入沉思。

    “哈呼哈呼…”

    江晓扇到的时候发现蜚苍趴在地上,“别走什么啊,老远就听到你在喊。”

    “还有你是怎么弄的?彩雾伞都被破坏成这样了”

    “没什么啊,刚刚我就是练了个法术,哈哈…”

    蜚苍不想说,江晓扇发现了,有点恼,“那你可真棒!”

    “那请问刚刚只是练了个法术的人,现在起得来吗?”

    蜚苍听师姐这阴阳的语调,若自己还不说,待会怕是回不去了呢。

    他双手撑地慢慢地翻身坐在地上,抬眼看江晓扇,虚弱地说到: “好吧,我说,我说。”

    江晓扇这才蹲下缓缓地扶起他。

    “刚刚来了个神秘人,跟我说我为何这些年练不成法术,他最后说让我到禁雪山成为极乐派内门弟子”

    江晓扇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下文,便问他,“嗯,然后呢?”

    “然后他便消失了,你就来了”

    一阵秋风吹来,引得蜚苍咳个不停。

    江晓扇看着他这个样子,便也顾不上什么神秘人了,扶着他朝莱枫旧角走,“这些事等你好了再说,先回去”

    江晓扇边扶边说:“还有以后别来这练了,就在莱枫旧角练,未来我教你。”

    蜚苍笑了几声,忍不住问道:“真的吗?师姐”

    蜚苍不信再次询问。

    “真的!”

    “真的吗?”

    江晓扇有点不耐烦了,“真的真的,真的。”

    看蜚苍一脸:你给我画的这个饼能实现吗,而且我有证据的样子。

    江晓扇气得后牙槽都快被咬碎了,道: “因为他们说我十八岁之后就会变得超级厉害,所以…再问真的变成假的了喽!”

    江晓扇还用自以为狠绝的眼神恨了蜚苍一眼,可惜的是蜚苍并未看她。

    蜚苍觉得师姐太好了,她自己都没摸索出来,就来教他。

    “噗嗤”

    “那师姐一定要好好练呀。”

    江晓扇听出是在调侃自己,“咦…小苍子,打你哦。”

    虽然江晓扇这么说,但她还是平稳地扶着蜚苍往回走。

    两人嘻嘻闹闹,悠悠地往回走。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树影稀稀落落,她俩的背影被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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