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用了一晚上的时间说服自己，在天刚蒙蒙亮时，关闭了手机的免打扰模式。
消息一股脑地涌进来，她清空后点进热搜榜。
热度第一的就是昨晚白谣发的那条动态，情真意切，字字珠玑。
写的真好。
算是将未爆出的绯闻照扼杀在了摇篮里。
事情如果就此了结，好像也不错，宋玉抵着昏胀的太阳穴，将自己放空。
从公寓到公司的距离并不远，出门就有地铁，但她今天出来的格外早，避开了人流量巨大的早高峰，是以来到公司时，进出的门禁还没打开。
东区昨天熬了个大夜，宋玉没想到来开门的是李经理。
李云芮正窝了一团火，见宋玉和她打招呼，哼了一声：“我们昨天忙活一晚上，早上醒来发现热搜被撤了，你倒是跟没事人一样。”
她穿着恨天高，堪堪与宋玉平视，细瞅了两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宋玉怔了下，李云芮气冲冲的走后，她拿出手机看了一阵，的确如此。
她给白谣发了条消息，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下午也没收到那边的回信。
东区也没有动静，事情似乎被搁置了下来。
今天有女星被传买了艳压的通稿，把宋玉忙的团团转，反倒比闲下来要好的多，至少没空胡思乱想。
临到下班的时候，李云芮找到她，说要让她晚上去参加个饭局，还特意嘱咐让她打扮一下。
“没安好心。”张安在一旁嘟囔。
“什么叫没安好心？她自己惹出的岔子，自己摆平。”
“这怎么就怪宋玉了，白谣那边不讲真话，换谁去也是一样。”
张安急了眼，宋玉本来就是过去帮忙的，连借调的手续都没有，出了事倒是一股脑地往她身上推，要他说，东区经验丰富，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块烫手的山芋，就是特意找了个脾气好的去当替罪羊。
李云芮一时语塞，看向宋玉。
宋玉笑了下：“行。”
临走时，张安看了一眼宋玉，说道：“有事给我发消息，别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
他发现小姑娘好像天生学不会拒绝，往日里和大家相处也是得过且过的态度，从没见她生过气。
亏得张安第一眼看到宋玉的时候，还觉得她应该是那种偏向冷薄的性格。
眼拙了。
因为晚上有饭局，宋玉提前离岗，回家换了身绸缎底的红裙。
她酒量好，长得又漂亮，平日却很少参加这种场合。
公关这行虽然需要与外界打交道，张安却很少带着她出去喝酒，大多是一群男公关陪着客户喝酒，就算带着宋玉，也会安排男同事在旁边替她挡酒。
但今天显然不大一样。
两人碰面的时候，李云芮绕着宋玉打量了一圈，最后啧了一声，这身段长相，早晚要被那些土老板盯上。
“你倒是沉得住气，来之前也不问对面坐着的是谁。”
宋玉回道：“李经理又不会害我。”
也许是白谣那边的人。
李云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地方定在了云鼎会馆，因为是会员制，两人进去的时侯被拦在了金雕玉砌的大堂里，最后还是李云芮打了个电话，才堪堪放她们进去。
“电话那边是观先生的特助，咱们要等的人也是他。”
上一个闹着要离职的是个老油条，知道白谣和观先生扯上纠葛，辨不清真假，又都开罪不起，死活不接这个受累不讨好的活，说西区有个叫宋玉的业务能力好，长得又漂亮，李云芮这才找上她。
本来以为能把锅甩到西区，结果下午的时候上面通知让她去酒局。
推门进去的时候，宋玉没想到奥莱的大老板也在，打完招呼后径自寻了个边缘落座。
李云芮处理这种场合得心应手，和顶头上司寒暄一阵后，见他的眼神总往她旁边的位置瞟，她反应过来，主动开口和宋玉换了位置。
何柏川示意李云芮坐下，问：“这是西区的吧，你怎么带她过来？”
“这个项目是宋玉和白谣那边交接的，我怕和吴特助解释不清楚，就把她也捎来了。”
李云芮娇笑道，坐下的时候裙摆有意无意地蹭到了旁边的男人。
宋玉错开眸子，无意解释，盯着门口发呆。
总归不是本人来。
也是，他那样的身份地位估计也不屑于去管这样芝麻大的事，身边的特助尚且需要奥莱的大老板坐阵，要是他本人来的话...
正想着，门被利落地推开。
宋玉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大小上司就都迎了上去，她慢了一拍，跟在两人身后起身。
待看清后，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吴特助也越过身前谄媚的两人见到了立在原地的宋玉，反映了片刻后，不确定的打了个招呼：“宋玉？”
他们的交集是在宋玉十八岁那年。
过了太久，以至于听到宋玉叫他“吴浩哥”的时候，在原地缓了一瞬间，礼节性的寒喧后，便坐到了宋玉旁边空着的位置。
另一侧的李云芮见缝插针，问道：“吴特助和小玉认识？”
吴浩点头，有些感叹：“真没想到能再见到，我以为你毕业后会留在淮城。”想了想有补了句“怎么在京市也不知道联系我？观先生...”
没等话音落下，宋玉就出声打断了他未说尽的话：“吴浩哥，以前的事就别再提了。”
人都是向前看的。
因着这个契机，吴浩卸下了架子，接下来饭桌上的交谈十分顺利。
开局李云芮便撺掇着宋玉敬了三杯白酒，吴浩没拦住，看着她喝下去后，挡住了她面前的酒杯，没让人再续进去。
他索性直入正题：“观先生有奥莱的控股权，底下人也许不清楚，何总是知道的吧。观先生不喜欢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尤其是这种未经查证，就胡编乱造的行为，他不希望见到第二次。”
他顿了顿，看向宋玉，没说出下一句话。
观先生的本意是向奥莱施威，杀鸡儆猴。
可如今宋玉坐在此处，明显是与此事有牵扯，他想观先生就算不顾念曾经的情分，也会看在陈樾少爷的面子上不去追究。
观先生。
宋玉中途去了趟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半晌，最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再回去的时候，她主动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白酒，喝完后将杯子倾斜示意。
“白谣那边没有沟通好，是我工作的失误，麻烦吴特助替我向观先生传达歉意，我有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失陪了。”
见吴特助和何总都没开口，李云芮假笑道：“去吧去吧。”
想到小姑娘喝下的几杯白酒，吴浩索性散了局，在大堂的转角处追上了宋玉。
吴浩道：“观先生也在云鼎会馆，估摸着离结束还有一阵，我先送你回家。”
宋玉婉拒了对方的好意，说话间她的两位上司向着这边走来，打破了这种僵局。
“宋玉，难得吴特助开口，你就别推脱了，当是老朋友叙叙旧。”
何柏川的算盘打得响，宋玉听出来话里的潜台词，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人侧目，索性跟着吴浩一同离开。
云鼎会馆周围都是半人高的灌木丛，在夜色融融下灯光璀璨，无可避免的引来很多小飞虫。
裸露在外的小腿泛着难以忍受的痒意，宋玉倾身抚了抚那处，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重新直起了腰。
“宋玉，怎么再见面跟我那么生分了？当初还是我开车送你去的高考考场呢，现在送你回家还要犹豫。”
宋玉倏然被拽回那个下着薄雨的日子。
那时的天气预报比现在要准的多。
她还想起，坐在后座的那个眉眼冷峭的青年。
宋玉被自己气笑出声，明明已经忘了那么久，如今还是被轻易地勾了起来。
“不是，吴浩哥，我怕耽误你正事。”
“怎么会，我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替观先生来见何柏川。”
观先生前几年给奥莱注资后，便将项目搁置在了一旁拿红利，这次白谣提起，观先生索性派他走一趟，没想到遇见了宋玉。
宋玉外搭的小衫是一字领，红裙挂脖，因为骨架小，平直的锁骨显得分外精致。
吴浩视线掠过，停顿了一瞬，心虚似的摸了摸鼻尖，随后指了下停在不远处的那辆白顶黑框的劳斯莱斯，叫她在原地稍等。
车停在她面前时，驾驶座的车窗放的缓，以至于她听见吴浩让她去副驾的时候，已经拉开了后方的车门。
待看道里面的人后，却倏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男人身形颀长，双腿交叠在一起，朝她看过来。
“打扰了，观先生。”
宋玉回神后，妥贴地向车主人问好，然后轻轻合住车门，来到前面对吴浩道：“吴浩哥，既然观先生已经结束了，你就先去忙自己的事情。”
男人没出声，透过灰蒙蒙地车窗看向外面那道人影。
吴浩向后视镜中看了一眼，怎么刚还说先送宋玉回家，现在却又不开口了？
他摸不准观先生的想法，抱歉的朝宋玉笑了笑，正要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沉稳平静的声音：“让她上车。”
宋玉听到了，吴浩又催得紧，她索性弯身坐进副驾。
一路上只有吴浩和宋玉的偶尔交谈的声音，后座的观先生显得异常沉默。
吴浩不知想到什么，说道：“陈樾少爷好像要回国了”他分出余光看了眼身旁的人，随后笑笑“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观南下意识地摸了摸指端的木质尾戒。
见宋玉点头，随即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车上除了吴浩，两人都喝了不少的酒，宋玉酒量好，又遇见故人，此时格外的清醒，观南却不行。
他今天兴致高，多喝了半杯，头便晕沉得不像话，本来在打算自己在车上醒醒酒，没想到半路还替吴浩做了个顺水人情。
倒也无妨。
因为开着车载空调，密闭在车内的空气十分醉人。
路上遇到查酒驾的交警，许是嗅到了车内的酒气，便叫驾驶位上的吴浩下车去现场吹气。
只剩两人的时候，宋玉在后视镜中看到后座的男人蹙起的眼眉，从包中取出一粒单独包装的解酒糖紧紧握在手中，却没有立刻递出去。
直到视线在后视镜中与那位观先生相撞，宋玉才扭头将白色包装的解酒糖递过去。
观南盯了会儿她，伸手接过，语调淡淡：“谢谢。”
他的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手心。
宋玉蜷起掌心，听着身后塑料糖纸的摩挲声，觉得有些痒。
消息一股脑地涌进来，她清空后点进热搜榜。
热度第一的就是昨晚白谣发的那条动态，情真意切，字字珠玑。
写的真好。
算是将未爆出的绯闻照扼杀在了摇篮里。
事情如果就此了结，好像也不错，宋玉抵着昏胀的太阳穴，将自己放空。
从公寓到公司的距离并不远，出门就有地铁，但她今天出来的格外早，避开了人流量巨大的早高峰，是以来到公司时，进出的门禁还没打开。
东区昨天熬了个大夜，宋玉没想到来开门的是李经理。
李云芮正窝了一团火，见宋玉和她打招呼，哼了一声：“我们昨天忙活一晚上，早上醒来发现热搜被撤了，你倒是跟没事人一样。”
她穿着恨天高，堪堪与宋玉平视，细瞅了两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宋玉怔了下，李云芮气冲冲的走后，她拿出手机看了一阵，的确如此。
她给白谣发了条消息，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下午也没收到那边的回信。
东区也没有动静，事情似乎被搁置了下来。
今天有女星被传买了艳压的通稿，把宋玉忙的团团转，反倒比闲下来要好的多，至少没空胡思乱想。
临到下班的时候，李云芮找到她，说要让她晚上去参加个饭局，还特意嘱咐让她打扮一下。
“没安好心。”张安在一旁嘟囔。
“什么叫没安好心？她自己惹出的岔子，自己摆平。”
“这怎么就怪宋玉了，白谣那边不讲真话，换谁去也是一样。”
张安急了眼，宋玉本来就是过去帮忙的，连借调的手续都没有，出了事倒是一股脑地往她身上推，要他说，东区经验丰富，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块烫手的山芋，就是特意找了个脾气好的去当替罪羊。
李云芮一时语塞，看向宋玉。
宋玉笑了下：“行。”
临走时，张安看了一眼宋玉，说道：“有事给我发消息，别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
他发现小姑娘好像天生学不会拒绝，往日里和大家相处也是得过且过的态度，从没见她生过气。
亏得张安第一眼看到宋玉的时候，还觉得她应该是那种偏向冷薄的性格。
眼拙了。
因为晚上有饭局，宋玉提前离岗，回家换了身绸缎底的红裙。
她酒量好，长得又漂亮，平日却很少参加这种场合。
公关这行虽然需要与外界打交道，张安却很少带着她出去喝酒，大多是一群男公关陪着客户喝酒，就算带着宋玉，也会安排男同事在旁边替她挡酒。
但今天显然不大一样。
两人碰面的时候，李云芮绕着宋玉打量了一圈，最后啧了一声，这身段长相，早晚要被那些土老板盯上。
“你倒是沉得住气，来之前也不问对面坐着的是谁。”
宋玉回道：“李经理又不会害我。”
也许是白谣那边的人。
李云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地方定在了云鼎会馆，因为是会员制，两人进去的时侯被拦在了金雕玉砌的大堂里，最后还是李云芮打了个电话，才堪堪放她们进去。
“电话那边是观先生的特助，咱们要等的人也是他。”
上一个闹着要离职的是个老油条，知道白谣和观先生扯上纠葛，辨不清真假，又都开罪不起，死活不接这个受累不讨好的活，说西区有个叫宋玉的业务能力好，长得又漂亮，李云芮这才找上她。
本来以为能把锅甩到西区，结果下午的时候上面通知让她去酒局。
推门进去的时候，宋玉没想到奥莱的大老板也在，打完招呼后径自寻了个边缘落座。
李云芮处理这种场合得心应手，和顶头上司寒暄一阵后，见他的眼神总往她旁边的位置瞟，她反应过来，主动开口和宋玉换了位置。
何柏川示意李云芮坐下，问：“这是西区的吧，你怎么带她过来？”
“这个项目是宋玉和白谣那边交接的，我怕和吴特助解释不清楚，就把她也捎来了。”
李云芮娇笑道，坐下的时候裙摆有意无意地蹭到了旁边的男人。
宋玉错开眸子，无意解释，盯着门口发呆。
总归不是本人来。
也是，他那样的身份地位估计也不屑于去管这样芝麻大的事，身边的特助尚且需要奥莱的大老板坐阵，要是他本人来的话...
正想着，门被利落地推开。
宋玉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大小上司就都迎了上去，她慢了一拍，跟在两人身后起身。
待看清后，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吴特助也越过身前谄媚的两人见到了立在原地的宋玉，反映了片刻后，不确定的打了个招呼：“宋玉？”
他们的交集是在宋玉十八岁那年。
过了太久，以至于听到宋玉叫他“吴浩哥”的时候，在原地缓了一瞬间，礼节性的寒喧后，便坐到了宋玉旁边空着的位置。
另一侧的李云芮见缝插针，问道：“吴特助和小玉认识？”
吴浩点头，有些感叹：“真没想到能再见到，我以为你毕业后会留在淮城。”想了想有补了句“怎么在京市也不知道联系我？观先生...”
没等话音落下，宋玉就出声打断了他未说尽的话：“吴浩哥，以前的事就别再提了。”
人都是向前看的。
因着这个契机，吴浩卸下了架子，接下来饭桌上的交谈十分顺利。
开局李云芮便撺掇着宋玉敬了三杯白酒，吴浩没拦住，看着她喝下去后，挡住了她面前的酒杯，没让人再续进去。
他索性直入正题：“观先生有奥莱的控股权，底下人也许不清楚，何总是知道的吧。观先生不喜欢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尤其是这种未经查证，就胡编乱造的行为，他不希望见到第二次。”
他顿了顿，看向宋玉，没说出下一句话。
观先生的本意是向奥莱施威，杀鸡儆猴。
可如今宋玉坐在此处，明显是与此事有牵扯，他想观先生就算不顾念曾经的情分，也会看在陈樾少爷的面子上不去追究。
观先生。
宋玉中途去了趟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半晌，最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再回去的时候，她主动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白酒，喝完后将杯子倾斜示意。
“白谣那边没有沟通好，是我工作的失误，麻烦吴特助替我向观先生传达歉意，我有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失陪了。”
见吴特助和何总都没开口，李云芮假笑道：“去吧去吧。”
想到小姑娘喝下的几杯白酒，吴浩索性散了局，在大堂的转角处追上了宋玉。
吴浩道：“观先生也在云鼎会馆，估摸着离结束还有一阵，我先送你回家。”
宋玉婉拒了对方的好意，说话间她的两位上司向着这边走来，打破了这种僵局。
“宋玉，难得吴特助开口，你就别推脱了，当是老朋友叙叙旧。”
何柏川的算盘打得响，宋玉听出来话里的潜台词，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人侧目，索性跟着吴浩一同离开。
云鼎会馆周围都是半人高的灌木丛，在夜色融融下灯光璀璨，无可避免的引来很多小飞虫。
裸露在外的小腿泛着难以忍受的痒意，宋玉倾身抚了抚那处，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重新直起了腰。
“宋玉，怎么再见面跟我那么生分了？当初还是我开车送你去的高考考场呢，现在送你回家还要犹豫。”
宋玉倏然被拽回那个下着薄雨的日子。
那时的天气预报比现在要准的多。
她还想起，坐在后座的那个眉眼冷峭的青年。
宋玉被自己气笑出声，明明已经忘了那么久，如今还是被轻易地勾了起来。
“不是，吴浩哥，我怕耽误你正事。”
“怎么会，我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替观先生来见何柏川。”
观先生前几年给奥莱注资后，便将项目搁置在了一旁拿红利，这次白谣提起，观先生索性派他走一趟，没想到遇见了宋玉。
宋玉外搭的小衫是一字领，红裙挂脖，因为骨架小，平直的锁骨显得分外精致。
吴浩视线掠过，停顿了一瞬，心虚似的摸了摸鼻尖，随后指了下停在不远处的那辆白顶黑框的劳斯莱斯，叫她在原地稍等。
车停在她面前时，驾驶座的车窗放的缓，以至于她听见吴浩让她去副驾的时候，已经拉开了后方的车门。
待看道里面的人后，却倏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男人身形颀长，双腿交叠在一起，朝她看过来。
“打扰了，观先生。”
宋玉回神后，妥贴地向车主人问好，然后轻轻合住车门，来到前面对吴浩道：“吴浩哥，既然观先生已经结束了，你就先去忙自己的事情。”
男人没出声，透过灰蒙蒙地车窗看向外面那道人影。
吴浩向后视镜中看了一眼，怎么刚还说先送宋玉回家，现在却又不开口了？
他摸不准观先生的想法，抱歉的朝宋玉笑了笑，正要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沉稳平静的声音：“让她上车。”
宋玉听到了，吴浩又催得紧，她索性弯身坐进副驾。
一路上只有吴浩和宋玉的偶尔交谈的声音，后座的观先生显得异常沉默。
吴浩不知想到什么，说道：“陈樾少爷好像要回国了”他分出余光看了眼身旁的人，随后笑笑“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观南下意识地摸了摸指端的木质尾戒。
见宋玉点头，随即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车上除了吴浩，两人都喝了不少的酒，宋玉酒量好，又遇见故人，此时格外的清醒，观南却不行。
他今天兴致高，多喝了半杯，头便晕沉得不像话，本来在打算自己在车上醒醒酒，没想到半路还替吴浩做了个顺水人情。
倒也无妨。
因为开着车载空调，密闭在车内的空气十分醉人。
路上遇到查酒驾的交警，许是嗅到了车内的酒气，便叫驾驶位上的吴浩下车去现场吹气。
只剩两人的时候，宋玉在后视镜中看到后座的男人蹙起的眼眉，从包中取出一粒单独包装的解酒糖紧紧握在手中，却没有立刻递出去。
直到视线在后视镜中与那位观先生相撞，宋玉才扭头将白色包装的解酒糖递过去。
观南盯了会儿她，伸手接过，语调淡淡：“谢谢。”
他的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手心。
宋玉蜷起掌心，听着身后塑料糖纸的摩挲声，觉得有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