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差，何宝玥躺下后直接把下午和晚上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就是旧金山的早上八点。
庞美露来敲门，她早已装戴整齐，携着一身白色洋装喜滋滋地跳到床上。
“宝玥，快起来了！再睡又得睡过去，难不成你想再倒十二小时吗？”
庞美露追求身材完美，趴在懒洋洋的何宝玥身上，也是轻飘飘的根本没什么重量。
何宝玥嘤咛一声，伸了个懒腰问道：“几点了？”
“八点，早饭已经好了，去吃吗？”
“八点！？”何宝玥咕噜爬起来，掀开被子，说：“答应要给陆其礼报平安的！”
她身上穿着两节式睡衣，上面图案还是小熊，显得非常稚嫩。庞美露不解地打量她，见她匆忙地换衣服，匆忙地洗漱打扮，最后匆忙地下楼坐在电话前。
她终于忍不住制止了，手压在宝玥手上，问道：“现在，你打算给陆其礼打电话？”
何宝玥没觉得丝毫不妥，她睡眼朦胧成一汪水，时差仍然有后遗症。她歪着头，说：“出国了当然要打给陆宅说我到了，昨天刚来忘记了。”
“喂喂喂，昨天是谁说要脱离陆其礼，自己一个人在国外上学的？何宝玥，我恨你不成钢！”庞美露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瞪着她。
宝玥愣了愣，声音也虚了下来：“这两者不冲突，我是怕香港那边担心，即使我出了国，也不可能将他们视作仇人。美露，我知道你怕我摇摆，放心好了，我是一定不会回去的。”
庞美露嘟了嘟嘴，要把手放开。这时突如其来一只手，又把她的手盖了回去。
“于生？”何宝玥和庞美露皆面目疑惑。
周于生另一只手把端着的咖啡放在茶几上，不紧不慢道：“你用外面的电话亭打，要是让陆其礼找到这里，你觉得你的学业还能进行下去？”
宝玥心里咯噔一下：“你说得对，我这就去外面。”
待何宝玥走后，庞美露才似笑非笑地敲了敲茶几，“你这个人，快得意疯了吧？”
周于生翘了翘嘴角，抿了口咖啡，回道：“还行，比之前心情要好。”
“别不在意，昨天送宝玥来的人你又不是没见到，那个条件可不比陆其礼差。可别在香港比不过陆其礼，在旧金山还比不过那个混血儿。”
庞美露看热闹不嫌事大，见周于生面容严肃起来才起身，“别说我不给你创造机会，等宝玥回来，你们和我去礼服店试一试伴郎伴娘服。”
“你不是买了衣服给宝玥？”
“一件怎么够用？买的当然永久留存，但是其他礼服还得租——买是买不起了。”庞美露苦笑出声。
“庞小姐，你还真想把订婚当成结婚办吗？”
庞美露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往楼上走。快到楼梯口，她侧过身子小声回道：“不然呢，谁还能真的娶我？”
周于生没听清，伸长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去看看宝玥，街区抢劫的不少，我可看见她拿了不少钱出去！”庞美露一骨碌便跑上楼。
周于生想了想也不放心，放下咖啡往外走。
这边的宝玥已经进了电话亭，清早的空气带着凉意，她缩了缩脖子，窝在听筒旁。
投完钱，她开始拨打电话，现在是早上八点，应该是香港的晚上，陆其礼也该在家。
听筒里响了三声，电话就被人接了。
“你好，这里是陆宅，请问找谁？”
越洋电话不便宜，何宝玥立刻道：“莫姨，我是宝玥，他……我哥在家吗？麻烦叫他来接电话。”
莫姗在听筒那边也很激动，随后立刻上楼叫陆其礼。何宝玥双手攥着听筒，食指在忍不住地点着塑料外壳。
“哒哒”好几声，听筒那边传来丝丝电流声，宝玥的心一紧，随即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
“是宝玥吗？”
对面的人声音轻哑，带着些许不确定地试探。何宝玥便是在此刻感受到了远距离的美好，隔着大洋，在不稳定的无线电中，彼此触摸。
“是我，现在旧金山是早上，我刚起来。昨天庞美露的未婚夫设宴，我喝了点酒，所以睡得早……你呢？”
电话里传来一阵寂静，宝玥听了半天，只有一阵阵的电波声。她急忙问道：“听不见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能听见。”陆其礼的笑声传来，像带着魔力一样钻入宝玥的耳朵里，“至于我……”
他说：“你不在，莫姨最近做菜都不用心。”
他说：“孩子还老实吗？索菲亚抱了孩子到办公室玩，她向我问候你。”
他说：“家里少了一个人，有点不习惯，还好你就快回来了。”
听着陆其礼家常般的话，何宝玥烦躁地掐了掐电话线。通话时间仅剩三分钟，她又投了一百块钱进去。见续到十分钟，何宝玥便鼓足勇气开了口：“陆其礼，你先等等，我有话想和你说。”
听到宝玥带着严肃的声音，陆其礼愣了愣，本能地拒绝：“什么话等回来说吧，电话里一句两句怎么说得清？”
“能说清……你觉得不清楚的话，我房间桌子里有一封信，是给你的，你可以看看。”
“什么意思？”陆其礼紧了紧嗓子。
“大哥，我们认识十年了，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你过去待我是妹妹，我们一年到头说不了几句话……我很感恩这偷来的几个月，让我们之间，从可有可无的继兄妹，变成非此即彼的亲密关系。我一贯读书不甘人后，做事也从不会半途而废。就像我喜欢你，就喜欢了很久很久……”
“宝玥……你……”陆其礼呼吸急促起来，声音也不再稳重。
“大哥！你听我说下去……自从我说自己怀孕，我发现不止你变了，我也变了。我开始沉溺于你的一举一动，花光心思在撩拨讨好你，为了和你长久而不断圆谎——陆其礼，我撒谎了，我根本就没有怀孕！”
听筒两边都安静下来，甚至给宝玥一种错觉，对面根本没有人。
看着面板上开始一分钟倒计时，宝玥瞳孔微缩，慌乱下了结束语：“你没听错，整件事就是一个乌龙，当初因为你失忆，我才肆无忌惮地瞒下去。我怀孕的事是假的，我们根本没有发生关系，你也不必再对我那么好！”
还剩十秒钟……“以后，你也不要管我了……我在旧金山，会过得很好……”
时间截止，听筒的电流声戛然而止。何宝玥没有听到陆其礼的任何声音，她焦虑地绕着电话线，心里不确定，是中途断线了，还是压根没传过去？
听筒那边，陆其礼听着“嘟嘟”声，脑子一片空白。他梳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理清，宝玥是没有怀别人的孩子，却是真的喜欢他！
陆其礼眼睛亮了起来，他的手紧握着听筒，激动地将它盖回去。声音略大，莫姗疑惑地看过来。陆其礼陡然惊醒，想起何宝玥的最后一句话……
不要管她？陆其礼恢复严肃，冷淡地勾了勾唇，随即跑到宝玥的卧房，开始翻找那封信。
周于生在外面站了很久，露水在意侵染他的头发。见电话亭里的何宝玥茫然地挂断电话，他的心揪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敲了敲门。
何宝玥转头看过来，脸色苍白地推门而出问道：“你怎么来了？”
“庞美露邀请你我去试伴娘和伴郎的礼服，看样子，她要把订婚宴办成结婚宴会了。”
周于生没有拆穿或询问何宝玥的状况，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要是累，就下午再去。我知道，时差不是那么容易就适应的。”
何宝玥勉强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事，一起去吧！”
她的心里莫名不安，但不想扰朋友兴致，便打起精神与庞美露和周于生往婚纱店去。
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接触婚纱，第一次还是顾女士的粉色婚纱，印象里摸着非常丝滑。庞美露的婚纱也是，露肩的白色长裙，裙摆蓬松，材质如牛奶般滑嫩，外面披着十几层纱，显得梦幻又温柔。
庞美露几乎一穿上就认定了这件，她原本就腰细胸大，被这件掐腰的衣服一穿，更显妖娆。
等她弄好自己，就来关心何宝玥和周于生。见他们拿着衣服在胸前比划，就一个接一个推到试衣间去。
宝玥拿了一件浅蓝色的吊带连衣裙，胸前修身，裙摆微蓬，虽然她身材不如庞美露凹凸，但却透出一股可人劲儿。
周于生是和她相配的一套西服，领结系在喉结下，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他走出来时，连何宝玥连晃了晃神。
“难得见你这么正经，连脖子的皮肤都不能给人看了？”庞美露在一旁嘲笑道。
是啊，周于生平常穿西服都松松垮垮，不然就是解开最上面几颗扣子，几乎露出锁骨来。但是今天，他看了眼茫然的何宝玥，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行了，我这是守分寸。如果不扣到最上面，被你未婚夫知道，那我可有得烦了。”
周于生轻哼一声，引得庞美露上脚追逐他。何宝玥也回过神，眼神跟随着他们的打闹，时不时地笑笑。
试过礼服，三人便找了间中餐馆吃饭。
何宝玥靠在座位上，观察着附近最繁华的购物中心里唯一的一家中餐馆。这里主打粤菜，也开了窗口卖甜品，看起来是打算一店多做。
叫的几盘粤式茶点已经端上来，吃进嘴里不是很正宗，但是颇有一股热情的味道。
“虾饺里居然放了香辛料……西多士很好吃……幸运小饼干好有趣！”
何宝玥吃一口点评一句，已然是在努力适应这座城市。周于生见她没有之前的丧气，便把话题转向了庞美露。
即使她还有几天就要订婚，周于生仍然放心不下：“今天试礼服，你未婚夫怎么没来，是嫌弃我和宝玥？”
何宝玥听到自己的名字，呆呆地抬起头。
庞美露面容龟裂，朝周于生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你闭嘴！他很忙，衣服会直接送去，你别瞎说！”
“哼，我有没有瞎说你知道。临近订婚，什么东西都没弄好，可一点也不像重视你，但是他又能为了你打我，啧啧，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庞美露脸色发红，眼睛里疲惫不堪。
周于生放下刀叉，严肃道：“你脾气别这么大，我们都是你娘家的人，有什么不能对我们开口的？庞美露，认识这些年，你每次不如意，我们是在你旁边偷笑的吗？”
何宝玥不忍看到她的脆弱，连忙抓住她的手：“美露，别一个人担着，有什么事不能和我们说吗？”
庞美露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咬唇道：“这事说出来也没有用！”
再一睁眼，就是旧金山的早上八点。
庞美露来敲门，她早已装戴整齐，携着一身白色洋装喜滋滋地跳到床上。
“宝玥，快起来了！再睡又得睡过去，难不成你想再倒十二小时吗？”
庞美露追求身材完美，趴在懒洋洋的何宝玥身上，也是轻飘飘的根本没什么重量。
何宝玥嘤咛一声，伸了个懒腰问道：“几点了？”
“八点，早饭已经好了，去吃吗？”
“八点！？”何宝玥咕噜爬起来，掀开被子，说：“答应要给陆其礼报平安的！”
她身上穿着两节式睡衣，上面图案还是小熊，显得非常稚嫩。庞美露不解地打量她，见她匆忙地换衣服，匆忙地洗漱打扮，最后匆忙地下楼坐在电话前。
她终于忍不住制止了，手压在宝玥手上，问道：“现在，你打算给陆其礼打电话？”
何宝玥没觉得丝毫不妥，她睡眼朦胧成一汪水，时差仍然有后遗症。她歪着头，说：“出国了当然要打给陆宅说我到了，昨天刚来忘记了。”
“喂喂喂，昨天是谁说要脱离陆其礼，自己一个人在国外上学的？何宝玥，我恨你不成钢！”庞美露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瞪着她。
宝玥愣了愣，声音也虚了下来：“这两者不冲突，我是怕香港那边担心，即使我出了国，也不可能将他们视作仇人。美露，我知道你怕我摇摆，放心好了，我是一定不会回去的。”
庞美露嘟了嘟嘴，要把手放开。这时突如其来一只手，又把她的手盖了回去。
“于生？”何宝玥和庞美露皆面目疑惑。
周于生另一只手把端着的咖啡放在茶几上，不紧不慢道：“你用外面的电话亭打，要是让陆其礼找到这里，你觉得你的学业还能进行下去？”
宝玥心里咯噔一下：“你说得对，我这就去外面。”
待何宝玥走后，庞美露才似笑非笑地敲了敲茶几，“你这个人，快得意疯了吧？”
周于生翘了翘嘴角，抿了口咖啡，回道：“还行，比之前心情要好。”
“别不在意，昨天送宝玥来的人你又不是没见到，那个条件可不比陆其礼差。可别在香港比不过陆其礼，在旧金山还比不过那个混血儿。”
庞美露看热闹不嫌事大，见周于生面容严肃起来才起身，“别说我不给你创造机会，等宝玥回来，你们和我去礼服店试一试伴郎伴娘服。”
“你不是买了衣服给宝玥？”
“一件怎么够用？买的当然永久留存，但是其他礼服还得租——买是买不起了。”庞美露苦笑出声。
“庞小姐，你还真想把订婚当成结婚办吗？”
庞美露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往楼上走。快到楼梯口，她侧过身子小声回道：“不然呢，谁还能真的娶我？”
周于生没听清，伸长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去看看宝玥，街区抢劫的不少，我可看见她拿了不少钱出去！”庞美露一骨碌便跑上楼。
周于生想了想也不放心，放下咖啡往外走。
这边的宝玥已经进了电话亭，清早的空气带着凉意，她缩了缩脖子，窝在听筒旁。
投完钱，她开始拨打电话，现在是早上八点，应该是香港的晚上，陆其礼也该在家。
听筒里响了三声，电话就被人接了。
“你好，这里是陆宅，请问找谁？”
越洋电话不便宜，何宝玥立刻道：“莫姨，我是宝玥，他……我哥在家吗？麻烦叫他来接电话。”
莫姗在听筒那边也很激动，随后立刻上楼叫陆其礼。何宝玥双手攥着听筒，食指在忍不住地点着塑料外壳。
“哒哒”好几声，听筒那边传来丝丝电流声，宝玥的心一紧，随即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
“是宝玥吗？”
对面的人声音轻哑，带着些许不确定地试探。何宝玥便是在此刻感受到了远距离的美好，隔着大洋，在不稳定的无线电中，彼此触摸。
“是我，现在旧金山是早上，我刚起来。昨天庞美露的未婚夫设宴，我喝了点酒，所以睡得早……你呢？”
电话里传来一阵寂静，宝玥听了半天，只有一阵阵的电波声。她急忙问道：“听不见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能听见。”陆其礼的笑声传来，像带着魔力一样钻入宝玥的耳朵里，“至于我……”
他说：“你不在，莫姨最近做菜都不用心。”
他说：“孩子还老实吗？索菲亚抱了孩子到办公室玩，她向我问候你。”
他说：“家里少了一个人，有点不习惯，还好你就快回来了。”
听着陆其礼家常般的话，何宝玥烦躁地掐了掐电话线。通话时间仅剩三分钟，她又投了一百块钱进去。见续到十分钟，何宝玥便鼓足勇气开了口：“陆其礼，你先等等，我有话想和你说。”
听到宝玥带着严肃的声音，陆其礼愣了愣，本能地拒绝：“什么话等回来说吧，电话里一句两句怎么说得清？”
“能说清……你觉得不清楚的话，我房间桌子里有一封信，是给你的，你可以看看。”
“什么意思？”陆其礼紧了紧嗓子。
“大哥，我们认识十年了，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你过去待我是妹妹，我们一年到头说不了几句话……我很感恩这偷来的几个月，让我们之间，从可有可无的继兄妹，变成非此即彼的亲密关系。我一贯读书不甘人后，做事也从不会半途而废。就像我喜欢你，就喜欢了很久很久……”
“宝玥……你……”陆其礼呼吸急促起来，声音也不再稳重。
“大哥！你听我说下去……自从我说自己怀孕，我发现不止你变了，我也变了。我开始沉溺于你的一举一动，花光心思在撩拨讨好你，为了和你长久而不断圆谎——陆其礼，我撒谎了，我根本就没有怀孕！”
听筒两边都安静下来，甚至给宝玥一种错觉，对面根本没有人。
看着面板上开始一分钟倒计时，宝玥瞳孔微缩，慌乱下了结束语：“你没听错，整件事就是一个乌龙，当初因为你失忆，我才肆无忌惮地瞒下去。我怀孕的事是假的，我们根本没有发生关系，你也不必再对我那么好！”
还剩十秒钟……“以后，你也不要管我了……我在旧金山，会过得很好……”
时间截止，听筒的电流声戛然而止。何宝玥没有听到陆其礼的任何声音，她焦虑地绕着电话线，心里不确定，是中途断线了，还是压根没传过去？
听筒那边，陆其礼听着“嘟嘟”声，脑子一片空白。他梳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理清，宝玥是没有怀别人的孩子，却是真的喜欢他！
陆其礼眼睛亮了起来，他的手紧握着听筒，激动地将它盖回去。声音略大，莫姗疑惑地看过来。陆其礼陡然惊醒，想起何宝玥的最后一句话……
不要管她？陆其礼恢复严肃，冷淡地勾了勾唇，随即跑到宝玥的卧房，开始翻找那封信。
周于生在外面站了很久，露水在意侵染他的头发。见电话亭里的何宝玥茫然地挂断电话，他的心揪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敲了敲门。
何宝玥转头看过来，脸色苍白地推门而出问道：“你怎么来了？”
“庞美露邀请你我去试伴娘和伴郎的礼服，看样子，她要把订婚宴办成结婚宴会了。”
周于生没有拆穿或询问何宝玥的状况，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要是累，就下午再去。我知道，时差不是那么容易就适应的。”
何宝玥勉强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事，一起去吧！”
她的心里莫名不安，但不想扰朋友兴致，便打起精神与庞美露和周于生往婚纱店去。
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接触婚纱，第一次还是顾女士的粉色婚纱，印象里摸着非常丝滑。庞美露的婚纱也是，露肩的白色长裙，裙摆蓬松，材质如牛奶般滑嫩，外面披着十几层纱，显得梦幻又温柔。
庞美露几乎一穿上就认定了这件，她原本就腰细胸大，被这件掐腰的衣服一穿，更显妖娆。
等她弄好自己，就来关心何宝玥和周于生。见他们拿着衣服在胸前比划，就一个接一个推到试衣间去。
宝玥拿了一件浅蓝色的吊带连衣裙，胸前修身，裙摆微蓬，虽然她身材不如庞美露凹凸，但却透出一股可人劲儿。
周于生是和她相配的一套西服，领结系在喉结下，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他走出来时，连何宝玥连晃了晃神。
“难得见你这么正经，连脖子的皮肤都不能给人看了？”庞美露在一旁嘲笑道。
是啊，周于生平常穿西服都松松垮垮，不然就是解开最上面几颗扣子，几乎露出锁骨来。但是今天，他看了眼茫然的何宝玥，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行了，我这是守分寸。如果不扣到最上面，被你未婚夫知道，那我可有得烦了。”
周于生轻哼一声，引得庞美露上脚追逐他。何宝玥也回过神，眼神跟随着他们的打闹，时不时地笑笑。
试过礼服，三人便找了间中餐馆吃饭。
何宝玥靠在座位上，观察着附近最繁华的购物中心里唯一的一家中餐馆。这里主打粤菜，也开了窗口卖甜品，看起来是打算一店多做。
叫的几盘粤式茶点已经端上来，吃进嘴里不是很正宗，但是颇有一股热情的味道。
“虾饺里居然放了香辛料……西多士很好吃……幸运小饼干好有趣！”
何宝玥吃一口点评一句，已然是在努力适应这座城市。周于生见她没有之前的丧气，便把话题转向了庞美露。
即使她还有几天就要订婚，周于生仍然放心不下：“今天试礼服，你未婚夫怎么没来，是嫌弃我和宝玥？”
何宝玥听到自己的名字，呆呆地抬起头。
庞美露面容龟裂，朝周于生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你闭嘴！他很忙，衣服会直接送去，你别瞎说！”
“哼，我有没有瞎说你知道。临近订婚，什么东西都没弄好，可一点也不像重视你，但是他又能为了你打我，啧啧，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庞美露脸色发红，眼睛里疲惫不堪。
周于生放下刀叉，严肃道：“你脾气别这么大，我们都是你娘家的人，有什么不能对我们开口的？庞美露，认识这些年，你每次不如意，我们是在你旁边偷笑的吗？”
何宝玥不忍看到她的脆弱，连忙抓住她的手：“美露，别一个人担着，有什么事不能和我们说吗？”
庞美露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咬唇道：“这事说出来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