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很奇怪，却又挑不出问题。
无规律的脚步和细碎的行动音在紧张的氛围中被无限放大，令人窒息。
狭小的空间几乎被两人填满，意味不明的话在她本就凌乱的思绪中肆意纠缠，颈侧被撩拨的热意染上绯红，顺着脖颈的经络在脸颊炸开一片。
“你别……”黎月错开滚烫的耳朵躲着他。
她细微的挣扎消解于身后人的让步之下，陆明拓缓缓撤后半寸，盯着她后颈不同于往常的潮红，暗暗憋住了笑声。
“好。”
两分钟的时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直到再一次的落锁声传来，她被剥夺的呼吸才被逐渐释放。
生怕出去的老师再次折回，两人不敢轻举妄动。
又过了大半分钟，毫无异常。
陆明拓盯着怀中缩成一团吓得像个小兔子的人，再次低下头，靠近她耳边恶劣地轻吹：“喂，还要占我便宜到什么时候啊。”
耳边的酥痒引得她心头一颤，黎月又气又恼一个肘击落在他的胸前，对他恶人先告状的行为感到不齿。
“你无耻。”
“嘶——”陆明拓整个人后仰，佯装吃痛，皱眉无赖道，“谁无耻啊，是谁主动拉着我躲到下面的，怎么翻脸就不认账了，渣女行径。”
“事出突然，不然还能怎么办。”黎月红着脸无话辩驳，撑着胳膊打算从桌底下钻出，紧张过度加上长久蜷缩导致发麻的右腿却不听使唤地顿住。
陆明拓见状，伸手接住她：“怎么了？”
原本只有一只脚发麻，在她行动后忽然变成了两只。
太难受了……
陆明拓没等她的回答，正了正脸色偏头问：“哪儿磕到了？”
黎月抿唇忍着麻意深吸一口气，无奈示弱：“脚麻了……”
下一秒，她绝对听到了身后人从唇缝里露出的轻笑。
陆明拓扶着她的胳膊，故作端正：“说了别动了。”
黎月：“。”
这个人，果然还是很讨厌。
等双脚终于缓过来后，黎月立刻脱开他的帮助站起身。
身前一空，陆明拓弓着身子紧随其后从桌子底下钻出。
拍了拍身上的灰，黎月下意识望着门口，回过神，视线转回陆明拓的手中：“我们动作快点吧，时间不多了。”
将她的警惕尽收眼底，陆明拓挑眉：“这么害怕？”
黎月不否认，坦白讲：“等下次老师回来，不一定只待两分钟，我们被发现的概率很大。”
陆明拓将手机扔进自己口袋，下巴轻扬，目光朝大门投去：“走吧。”
“手机要带走吗？不先删除照片？”黎月愣了一瞬，二话不说跟着他往外走，她也想尽快离开这里。
“不急，出去慢慢删。”陆明拓走到门口，按下把手拉开门。
亮光大肆涌入，走廊静悄悄，空无一人。
黎月踩着他的步子出了政教处的办公室，利落地带上门。
迅速转过身，背脊挺直。调整好心态，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陆明拓瞧她做贼心虚的样子，笑说：“胆子也不大，还听韩启航那傻子瞎指挥。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就结果而言，他的计划存在可行性。”黎月有自己的见解。
她的确认认真真分析过，韩启航的计划虽然听起来荒唐，实施起来破绽百出，但其实是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实现目的最简单的方法。
另外，大家都有帮人的心其实才是关键，这也是她愿意配合的大前提。
“也是。”陆明拓故意晃了晃手机，调笑，“小菩萨，很快你们的救人计划就要成功了，开心吗？”
“少说两句，小心阴沟里翻船。”
以防万一，黎月扯住他的衣袖，阔步逃离现场。
陆明拓任由她拽着袖子走了两步，一前一后来到楼层端部的楼梯口。
与此同时，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一句模糊不清的诘问，隔的虽远却莫名熟悉。
“诶，站住！前面两个哪班的？大中午拉拉扯扯在干嘛呢？！”
黎月本能想回头，大半张脸却被陆明拓手掌遮住。
“嗯？”
他不做犹豫扣住她的手腕：“别看，快跑。”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频率在下楼急奔的步调中再次飙升。
陆明拓腿长动作快，走得极快，黎月险些跟不上他的节奏。
跑下一层楼后，依然能听见楼上的喊声和大喘气声。
“你们俩给我站住，不许跑！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偷偷摸摸早恋？！站住！”
听闻至此，黎月的步伐加快了，三步并两步，倒是先陆明拓两个台阶跑下了一楼。
陆明拓垂眸打趣感叹：“喔噢，兔子急了。”
黎月抬头看向停在台阶上的人：“抽烟的嫌疑还没说清，我可不想再被盖个子虚乌有的帽子。”
她唯一庆幸的是，陆明拓染了黑发，不然他们连跑的必要都没有，一眼就能被锁定。
楼上的人似乎还没有放弃的打算，匆忙的脚步声若隐若现。
黎月喘了两口气，还没顺好呼吸，就被某人一把往左拉去。
他笑得大咧咧，背着身牵着她的手腕快步：“真被抓了，就说是我诱骗无辜少女。”
陆明拓带着她避开人群，从小道来到图书馆侧边的小门。确定身后及周围没人后才一把扯下虚扣着的锁，推开门带她进入。
十二月的天凉，黎月擦了下额头的汗珠，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是图书馆一楼某个不起眼的转角。
她调整好呼吸，才诧异问：“你、你对学校的每一扇门都了如指掌吗？”
陆明拓低头看向她，煞有其事道：“记性好没办法。”
“瞎说。”黎月暗忖，就是逃课逃出经验了。
“想夸我可以直说。”陆明拓眼睛亮晶晶，十分不要脸。
“谁要夸你。”黎月错开视线，顿了片刻才再看向他，“对了，照片。”
恰好撞上他直勾勾的眼神。
陆明拓撇嘴，眼含笑意退半步：“学习这么好，夸人这么吝啬啊。”
调侃完，从兜里掏出手机，输入四个六。
果不其然，一次成功。
他眼里的惊诧一闪而过，指尖划动跳跃，认准相册点开、翻找。
等待一会儿，黎月凑过去想看，怎料手机被人翻转。
黎月奇怪：“怎么了？”
“找到了。”陆明拓五指捏着手机，躲开她伸来的手，直接挑明，“少儿不宜，不看为好。”
相册内，除了日常琐碎的内容外，还有许许多多冯耀和狐朋狗友厮混的照片及偷拍照，不堪入目，其中夹杂着杨和彬几月以前在校外被偷拍的抽烟照和昨日厕所的半裸照。
“那你删掉就行，我不看。”黎月不强求，“希望杨和彬不会再受制于他的威胁了。”
“你就这么肯定照片只有冯耀有？”陆明拓边删边问。
“他应该不会发给第二个人，不然他的威胁会变得没有意义。而且……”黎月犹豫，不确定自己的措辞有没有问题。
“而且什么？”陆明拓追问。
黎月定定看向他，笃定道：“而且我觉得冯耀没有那么聪明。”
陆明拓一愣，失笑：“你可以直接说他蠢，不用那么委婉。”
她不否认。
“不过，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在自己手机里备份，你最好一起检查下。”
“嗯，在注销了。”陆明拓清空所有可能储存照片的软件，并一个个点开设置，好心送它们注销一条龙服务。
“……”黎月怔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半晌，陆明拓忽而问她：“杨和彬的事情解决了，你的呢？”
黎月想了想：“没了威胁，他想撇开自己解释清楚我的事就好办很多。”
陆明拓说：“如果冯耀咬死不认，你有办法让他承认是准备给他的烟？”
黎月神色平静：“照片虽然只有他有，但坏事不止他一个人做。一个人的嘴不好撬，三选一还不容易吗。”
“不用这么麻烦。”陆明拓语调散漫，“把成败寄托于他人是最笨的办法，直接让他自己承认不就好了。”
“你有办法？”黎月随口一问。
陆明拓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眉梢带痞：“你求我。”
*
任务基本完成，陆明拓和黎月并肩走回教学楼，至一楼楼梯间时，他故意慢了半步。
身旁一空，黎月跟着停下脚步，疑惑回头。
陆明拓朝着死活不肯松口求他的人摆摆手：“你先回去。”
午休后广播里的音乐已响了一段时间，黎月见他就要走，略微急促道：“快上课了，你去哪儿？”
“去还手机，顺便去趟监控室。”他说。
本来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了手机再还回去根本不会惊动老师，偏偏方才被撞见。
陆明拓俯身与她双眸齐平，低声说，“你也不想被老师知道我们——”
话音未落，黎月别开脸，头也不回地走进楼梯间迈步上楼，打断他的故技重施。
“。”陆明拓收了声。
*
周五放学，冯耀踩着铃声赶到政教处办公室，按例被办公室内的老师训了一顿后，终于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行了行了，下次不要再带手机来学校了啊，走吧走吧。”
“诶诶诶，我知道了。”冯耀连连点头，拿了手机就往外跑。
三十分钟后，江青官方论坛中出现一条新动态。
无规律的脚步和细碎的行动音在紧张的氛围中被无限放大，令人窒息。
狭小的空间几乎被两人填满，意味不明的话在她本就凌乱的思绪中肆意纠缠，颈侧被撩拨的热意染上绯红，顺着脖颈的经络在脸颊炸开一片。
“你别……”黎月错开滚烫的耳朵躲着他。
她细微的挣扎消解于身后人的让步之下，陆明拓缓缓撤后半寸，盯着她后颈不同于往常的潮红，暗暗憋住了笑声。
“好。”
两分钟的时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直到再一次的落锁声传来，她被剥夺的呼吸才被逐渐释放。
生怕出去的老师再次折回，两人不敢轻举妄动。
又过了大半分钟，毫无异常。
陆明拓盯着怀中缩成一团吓得像个小兔子的人，再次低下头，靠近她耳边恶劣地轻吹：“喂，还要占我便宜到什么时候啊。”
耳边的酥痒引得她心头一颤，黎月又气又恼一个肘击落在他的胸前，对他恶人先告状的行为感到不齿。
“你无耻。”
“嘶——”陆明拓整个人后仰，佯装吃痛，皱眉无赖道，“谁无耻啊，是谁主动拉着我躲到下面的，怎么翻脸就不认账了，渣女行径。”
“事出突然，不然还能怎么办。”黎月红着脸无话辩驳，撑着胳膊打算从桌底下钻出，紧张过度加上长久蜷缩导致发麻的右腿却不听使唤地顿住。
陆明拓见状，伸手接住她：“怎么了？”
原本只有一只脚发麻，在她行动后忽然变成了两只。
太难受了……
陆明拓没等她的回答，正了正脸色偏头问：“哪儿磕到了？”
黎月抿唇忍着麻意深吸一口气，无奈示弱：“脚麻了……”
下一秒，她绝对听到了身后人从唇缝里露出的轻笑。
陆明拓扶着她的胳膊，故作端正：“说了别动了。”
黎月：“。”
这个人，果然还是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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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一空，陆明拓弓着身子紧随其后从桌子底下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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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不否认，坦白讲：“等下次老师回来，不一定只待两分钟，我们被发现的概率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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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确认认真真分析过，韩启航的计划虽然听起来荒唐，实施起来破绽百出，但其实是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实现目的最简单的方法。
另外，大家都有帮人的心其实才是关键，这也是她愿意配合的大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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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万一，黎月扯住他的衣袖，阔步逃离现场。
陆明拓任由她拽着袖子走了两步，一前一后来到楼层端部的楼梯口。
与此同时，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一句模糊不清的诘问，隔的虽远却莫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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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本能想回头，大半张脸却被陆明拓手掌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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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拓腿长动作快，走得极快，黎月险些跟不上他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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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至此，黎月的步伐加快了，三步并两步，倒是先陆明拓两个台阶跑下了一楼。
陆明拓垂眸打趣感叹：“喔噢，兔子急了。”
黎月抬头看向停在台阶上的人：“抽烟的嫌疑还没说清，我可不想再被盖个子虚乌有的帽子。”
她唯一庆幸的是，陆明拓染了黑发，不然他们连跑的必要都没有，一眼就能被锁定。
楼上的人似乎还没有放弃的打算，匆忙的脚步声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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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拓带着她避开人群，从小道来到图书馆侧边的小门。确定身后及周围没人后才一把扯下虚扣着的锁，推开门带她进入。
十二月的天凉，黎月擦了下额头的汗珠，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是图书馆一楼某个不起眼的转角。
她调整好呼吸，才诧异问：“你、你对学校的每一扇门都了如指掌吗？”
陆明拓低头看向她，煞有其事道：“记性好没办法。”
“瞎说。”黎月暗忖，就是逃课逃出经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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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的惊诧一闪而过，指尖划动跳跃，认准相册点开、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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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册内，除了日常琐碎的内容外，还有许许多多冯耀和狐朋狗友厮混的照片及偷拍照，不堪入目，其中夹杂着杨和彬几月以前在校外被偷拍的抽烟照和昨日厕所的半裸照。
“那你删掉就行，我不看。”黎月不强求，“希望杨和彬不会再受制于他的威胁了。”
“你就这么肯定照片只有冯耀有？”陆明拓边删边问。
“他应该不会发给第二个人，不然他的威胁会变得没有意义。而且……”黎月犹豫，不确定自己的措辞有没有问题。
“而且什么？”陆明拓追问。
黎月定定看向他，笃定道：“而且我觉得冯耀没有那么聪明。”
陆明拓一愣，失笑：“你可以直接说他蠢，不用那么委婉。”
她不否认。
“不过，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在自己手机里备份，你最好一起检查下。”
“嗯，在注销了。”陆明拓清空所有可能储存照片的软件，并一个个点开设置，好心送它们注销一条龙服务。
“……”黎月怔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半晌，陆明拓忽而问她：“杨和彬的事情解决了，你的呢？”
黎月想了想：“没了威胁，他想撇开自己解释清楚我的事就好办很多。”
陆明拓说：“如果冯耀咬死不认，你有办法让他承认是准备给他的烟？”
黎月神色平静：“照片虽然只有他有，但坏事不止他一个人做。一个人的嘴不好撬，三选一还不容易吗。”
“不用这么麻烦。”陆明拓语调散漫，“把成败寄托于他人是最笨的办法，直接让他自己承认不就好了。”
“你有办法？”黎月随口一问。
陆明拓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眉梢带痞：“你求我。”
*
任务基本完成，陆明拓和黎月并肩走回教学楼，至一楼楼梯间时，他故意慢了半步。
身旁一空，黎月跟着停下脚步，疑惑回头。
陆明拓朝着死活不肯松口求他的人摆摆手：“你先回去。”
午休后广播里的音乐已响了一段时间，黎月见他就要走，略微急促道：“快上课了，你去哪儿？”
“去还手机，顺便去趟监控室。”他说。
本来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了手机再还回去根本不会惊动老师，偏偏方才被撞见。
陆明拓俯身与她双眸齐平，低声说，“你也不想被老师知道我们——”
话音未落，黎月别开脸，头也不回地走进楼梯间迈步上楼，打断他的故技重施。
“。”陆明拓收了声。
*
周五放学，冯耀踩着铃声赶到政教处办公室，按例被办公室内的老师训了一顿后，终于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行了行了，下次不要再带手机来学校了啊，走吧走吧。”
“诶诶诶，我知道了。”冯耀连连点头，拿了手机就往外跑。
三十分钟后，江青官方论坛中出现一条新动态。